大方向不能改动,不然将士们就会察觉到,那先前所作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沈沛独自一人坐在客栈里看着侯海宏给的海图,侯海宏教的方法浅显易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藏私,这海图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所有的战略部署也都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侯海宏。
沈沛在思考侯海宏的动机,他一边想要拉着所有人陪葬,一边又给了一条生路?
到底想做什么?是良心未泯,还是另外的计谋?
沈沛如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就算心中有猜测也不能轻举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沈沛只怕,满盘皆输。
他虽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并没有放弃努力,他想要保护这里的百姓,自然也想要好好活着。
如果可以沈沛自然是不愿旁人照顾若冉和悦悦的。
交给别人,他并不放心。
“王爷,属下查到要事前来禀告。”俞长胜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沈沛敛下自己的思绪,宣俞长胜进来,“查到了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云静竹人呢?”
“云将军还在那边守着,让属下请您过去一趟。”俞长胜的声音有些激动。
沈沛看了他一眼,略显疑惑道:“这是查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云将军查到侯海宏孩子的死可能另有隐情,只不过对方不愿意多说,所以……”俞长胜后面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云静竹做的事情的确是有一点不光明磊落的。
只不过俞长胜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这才过来请示沈沛的意思。
沈沛皱了皱眉头,跟着俞长胜一起来到了一处村落,只见云静竹守在一棵树下盯着一户农家,见到是沈沛过来,立马请罪,“末将自知此举不甚光明磊落,待此事了了末将自会领罚。”
沈沛只觉得有点儿懵,他按了按额头无奈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云静竹盯着那户农家,眼神有点儿飘忽不定,“逼供。”
沈沛:“……”
“本王不是交代过……”
“末将自知有错。”云静竹认错的态度非常的良好,她原本也想暗中查访,她觉得这些百姓们的态度都奇奇怪怪的,只要一提起侯海宏和侯海宏的孩子,都含糊其辞的,就连七月廿六这个日子都不愿意多提。
旁敲侧击?那得到猴年马月去?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都没有用。
云静竹当真是没有时间好好的跟他们说话,这才做出了逼供的事情,于是她知道了侯海宏的孩子,的确是死在七月廿六这一天,是被海盗害死的,当初海盗抓了侯海宏的孩子绑在了废弃的船上。
让他们过去救,他们没有去。
所以,造成了这一出悲剧。
“这件事本王知道,你们也知道,本王是问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沈沛关心的是这个。
“是有隐情的,只是他们不愿意说出来,但是末将猜测,这些事情和他们买的纸扎也有关系。”
云静竹说,她发现这些村民们都买了差不多的纸扎,都是给小孩子的,当她问到是不是给侯海宏孩子的时候,她把几个人分开逼供,村民们的回答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有的说是给侯海宏的孩子,有的又说是给侯海宏的家人。
“侯海宏的孩子死的时候不过四五岁,未到弱冠年龄,不能立墓碑,只会找一处荒野埋了,祭拜……应当是不可能,侯海宏的母亲和妻子也是尸骨无存,况且死的也不是这一天。”沈沛的脑海中回忆起侯海宏家人的情况来。
“对,这里有虽然说得过去,可末将还是觉得很奇怪,所以这几日一直盯着他们,发现他们总是结伴一起去烧纸,行踪鬼祟,末将找人调查过,他们都是些老实本分的渔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小偷小摸都没有过。”云静竹冷静的开口。
沈沛听得却有点烦,“能不能说重点?你跟谁学的?学这些磨磨唧唧的回话?”
在一旁安安静静待着的俞长胜只觉得自家主子意有所指,他这是好端端的,又被嫌弃了?
“咳。”云静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末将查到,这些人家里都有小孩子,或者说,这些孩子的年纪都很小,差不多只有悦悦一般大,若是按照他们的年龄来推断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沈沛和俞长胜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云静竹说的事情奇怪在哪里。
“有小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云静竹见沈沛不明白,只能仔细的开口解释,“王爷,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样不愿意成亲不愿意生孩子的,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延续香火才是他们的……追求。”
“追求?”沈沛只觉得自己更加听不明白。
云静竹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太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上峰讨论孩子和香火这种事,她有点儿尴尬,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话,“就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娶妻生子也许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为了责任,要延续香火。”
沈沛点了点头,大概是明白了……
“就如同本王的母后和皇嫂,要生下嫡长子那样?”
云静竹:“……”
俞长胜:“……”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可这话从秦王殿下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奇奇怪怪的?
秦王殿下这么拿来比喻,皇后和太子妃知道吗?
“那你说年龄对不上,是怎么一回事?”沈沛继续问她。
云静竹当然也不打算暗示了,因为她发现沈沛根本就不会理解她的意思,还不如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出来的好,“这些百姓们的年纪都比侯海宏的年纪要大,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孩子,证明生育能力是没有问题的,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自然也不会有银子娶什么小妾,所以他们的夫人也应当是和他们年纪相仿。”
“年纪越大的女人,生孩子越危险,可她们还是生了。”
“年纪大……孩子还小,就说明他们是后面生的孩子。”云静竹冷静的开口分析,“年纪大了都要拼命的生孩子,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能生的。”
“但是孩子还小?”沈沛总觉得自己被云静竹给绕进去了,却又不肯承认他自己是没转过弯来,脸又黑了几分,“把话说清楚。”
“王爷……末将正要说,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您总要让末将把话说清楚,这才能具体分析……”云静竹心中也是疑惑,明明对着若冉姑娘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
不过,云将军很快就释然了,他们算什么?没被打死就不错了,怎么和若冉姑娘比?
“末将的意思是,他们年轻的时候肯定是生了孩子的,但是他们年轻时候生的孩子却不在,而且无一例外是这种情况,所以末将猜测,是不是他们的含糊其辞,和这个‘不在’的孩子有关系?”云静竹的猜测非常的大胆,换了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往这上面去想。
若是俞长胜和暗一他们,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去考虑。
“这……”
“如果说,他们十几个人都是这样的情况,那当年的事情也许就是另一种悲剧。”云静竹有些哀伤的开口,沈沛疑惑的看向她。
“你想到了什么?”
“末将想到,北狄的军师曾经用一城的人来威胁苏元帅和尹夫人……所以,海盗会不会如法炮制?”
沈沛听完这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他们一直盯着的那户人家忽然有了动静。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扶着一个老人家走了出来,两人的手里还拎着一篮香烛,“爹,您慢些,这给娃儿烧纸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您是娃儿的长辈,这怎么合适?”
“死者为大……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那老者轻轻的说了几句,男主人也没有多言什么,反而去招呼左邻右舍结伴而行,顺便叮嘱他们最近要小心些,有人在查将军当年的旧事,
沈沛皱起眉头,“做贼心虚?”
云静竹却觉得不像,他们好像是要极力隐瞒着什么,结合他们刚才听到的那几句,云静竹先前假设的那个孩子,原来是真的存在过,如今不在,是因为已经夭亡了?但也有可能,说的是侯海宏的孩子。
“王爷,我们跟上去瞧瞧,末将总觉得他们在隐瞒着什么,也许和侯海宏有关系。”
沈沛点了点头,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他原本以为百姓们不过是心中愧疚,想要去祭拜侯海宏的孩子,却不曾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一片荒凉的坟茔,堆着十几个小坟包儿,没有墓碑,只是逢年过节还有生祭,死祭的时候有人来给他们烧些纸。
“娃儿啊……爹和你爷爷,来看你了。”
随着百姓们的一声声诉说,云静竹肯定了她的猜测,若是……这些人的孩子全死了,侯海宏的孩子也死了?
这件事想不联系起来都觉得困难。
就在云静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沈沛却下了命令让暗三去想办法把侯海宏给带出来,在等待的时间里,沈沛和云静竹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侯海宏的孩子的确死了……
可百姓们的孩子,同样也死了。
死在了同一年,同一月,同一天?
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清楚的?海盗抓了百姓们的孩子来威胁,所以他们才没有救侯海宏的孩子。
这哪里是他们畏惧海盗?分明只是情势所迫,他们心疼自己的骨肉罢了。
他们怀着愧疚,祭奠侯海宏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
日复一日的愧疚下去。可他们却不知道侯海宏做了什么。
在这些百姓们的心里,依旧崇敬着他们的将军,在他们的心目当中,侯海宏那个叛徒,依旧是一个英雄。
云静竹无论如何都听不下去了,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剑,恨不得直接了结了侯海宏。
当云静竹听到他们告诉那些长眠地底的孩童,他们的将军总有一天能消灭海盗的时候,云静竹再也忍不住了。
她把剑狠狠的戳向地面,咬牙切齿的恨道:“王爷,七月廿六那天,您能带末将一同前往吗?”
沈沛心里同样也不好受,可他毕竟不是云静竹,无法感同身受。
当暗三把侯海宏绑过来的时候,云静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把剑狠狠的架在他的脖子上面,让侯海宏看向那边荒凉的坟茔,“你自己看看清楚!”
这里的动静闹的太大太大,原本正在烧纸的百姓们齐刷刷的看过来,看见了侯海宏和沈沛,都有些不敢相信。
手里的竹篮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愣了愣神,“将……将军?”
侯海宏原本正在疑惑是什么人把他带来的,如今见到沈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地方,还有这些百姓们。
这些人的脸,侯海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便是他们…畏惧着海盗……
只是,这些鼓起的小坟包是怎么一回事?
“侯海宏,你看不到的吗?”云静竹不等沈沛说话便率先的开口,“你看不到百姓们的苦衷吗?”
侯海宏震惊的看向他们,又看了看那片坟地,“这是怎么回事?!”
侯海宏厉声质问,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他看着那些香烛纸钱,看着那些玩具纸扎,整个人都快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您别问了。”其中一人轻轻的开口,显然是不想提起这伤心事,可侯海宏此时此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也许是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云静竹说,苦衷?
“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看不到百姓们的苦衷?
不,侯海宏根本就不知道百姓们的苦衷。
“便是他们没有选择救你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沈沛从来都觉得,一个人是否愿意为旁人牺牲,都只是那个人自己的事情。
“你怪他们没有救你的孩子……他们也同样可以因为自己的孩子,不救你的。”
侯海宏像是没有听到沈沛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百姓们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你们告诉我,那些坟包是怎么回事?这些香烛纸钱是怎么回事?”
“这些玩具纸扎……”侯海宏只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形成了……
便再也没有办法从脑海中抹去。
“这些玩具纸扎……是给小虎他们的吗?”
所有的百姓们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去回应侯海宏的话,只是听着他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一个个心中都非常的不好受。
“将军……”
“将军您还是不要问了。”
“你们说,小虎他是贪玩掉进海里淹死的?小花是害了疾病去世的?”侯海宏还记得这些孩子们的名字,这些孩子们,都在那一年,和他的孩子一起没了……
幼童多病,幼年夭折的不计其数,侯海宏也没有多想,如今回想起来,他只觉得分外惊恐,他当时深信不疑,可是他忘记了,那些孩子们并没有什么疾病,一个个养的好好的,有的三四岁,有的四五岁,有的六七岁……
没病没灾的,怎么就忽然病了?
侯海宏只觉得,自己一步一步的,验证了那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屠书航抓了小虎和小花他们是不是?!”
“他抓了孩子们,来威胁你们是不是?”
明明是询问,可侯海宏心中却有了答案,只见他眼神呆滞的看着百姓们,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恍然大悟。
侯海宏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百姓面前,轻声的开口,“告诉我……是不是?”
其实不用百姓们说,侯海宏的心目当中也早已经有了答案,他如遭雷劈一般的双膝跪地,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颅。
眼泪茫然的从空洞的眼睛里涌出。
沈沛只觉得他们已经触及到了真相,却远远没有想到,真相远远比他们所知道的更加残忍。
当年……
那些百姓们,最终还是选择救下了侯海宏的孩子,他们十几个人,放弃了自己的孩子,选择了,救那个孩子,只因为那是侯海宏唯一的亲人了。
可最终,那个被他们救下的孩子,依旧没有活下来。
因为……屠书航早就给那个孩子喂了毒。
无论他们怎么做,怎么选择。
都是无力回天的悲剧。
那个孩子最后,在侯海宏的怀里逐渐的没了气息,变得冰冷。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侯海宏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痛苦和绝望,还有无尽的悔恨。
他伤心的从不是百姓们的犹豫,他伤心的只是他们畏惧着海盗,当年即便是那个孩子活不下来,只要侯海宏知道,他竭尽所能护着的百姓们,有反抗海盗的勇气。于他而言便是欣慰。
可侯海宏从不知道,在这畏惧的背后,原来藏着这样让人心碎的真相。
侯海宏如今亦不知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的报复,就像是一场笑话。
侯海宏以为自己被所有人辜负,可他今时今日才知道,原来从始至终,他从未被人辜负。
他热爱的故土,他拼命保护着的百姓们,从未辜负他。
“孩子已经没了……将军若是知道,也不过是平添悲伤罢了。”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他们不过是想要让他们的将军,少些悲伤。
却不知事情会阴差阳错的变成这样。
直至方才,他们都还不知道侯海宏因为这件事情和屠书航合谋。
如今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甚至连一句对错都说不出来,云静竹拔了剑指在侯海宏的脖子上,侯海宏哀莫大于心死,根本就不为所动。
那颗他原本以为早已经无波无澜的心,又一次剧烈的痛了起来,他跌倒在地上,死死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原来,他的眼睛,他的心,都是瞎的啊。
原来,他的报复,他的仇恨,都是假的啊。
所以?他还要活着干什么?
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怎么还配活着?
“云将军,你动手吧。”侯海宏闭上眼睛,从容赴死。
云静竹紧紧的捏着剑,恨不得就这么一剑刺下去,可她知道她不能。
她狠狠的咬着牙,就在她挣扎着要收回剑的时候,一旁的老者步履蹒跚的走过来拦住了云静竹,“这位女将军…不可,不可啊。”
云静竹惊讶的看着老者,似有些不明白,“老人家,您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身为将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老人家沉默下来,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可他依旧拦着云静竹,“老头子没有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
“可是……老头子知道,将军也是人,他有血有肉,会痛,会哭……当然也会做错事。”
云静竹的手颤了颤,她捏着那柄剑到底还是收了回来,倔强的别开眼不忍心在看下去,不知是在为这些百姓们不值,还是在为侯海宏遗憾。
明明,他可以名垂青史的。
可侯海宏却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沈沛一把把侯海宏从地上拎了起来,声音冷漠的可怕,“现在可不是让你哭的时候,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本王还指望着你对付海盗。”
侯海宏如今哪里还能对付什么海盗?
“王爷还是杀了我吧。”侯海宏喃喃低语,并不想去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信念?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信念早已坍塌,如今才知道,他所谓的信念……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有什么资格,被所有人敬重?
又有什么资格,被别人保护着?
他们怕他悲伤……却不知他想把他们拖入无间地狱。
侯海宏只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
沈沛简直快被侯海宏气的不行,就在他恼怒的不知道如何办的时候。
那步履蹒跚老人家却走到了侯海宏的身边,慢慢的蹲下来,那浑浊的眼神里满是沧桑,可在看向侯海宏的时候,却依旧是慈祥温和的,“老头子还记得……将军小时候的模样,老头子是看着您长大的,那个时候的将军说,长大之后一定会将海盗赶出南山镇的……后来,将军真的也做到了。”
只是代价太大太大了。
母亲没了,妻子没了。
就连唯一的孩子,也没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们受侯海宏的庇护,才能够安稳度日,牺牲自己的孩子救了他的孩子,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他们不确定旁人的想法。
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也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
毕竟没有人会那么无私……
毕竟那个海盗说,只要他们有一个人轻举妄动,他们的孩子都会一起死。
只是他们从不知道,原来不管怎么努力,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所有的孩子都是活不下来的。
“可是我……”
“将军,做错了事,只要改正就好的。”
“老头子相信……您昔日可以将海盗制服,如今也一定可以。”
侯海宏看着那些充满信任的目光,羞愧的无地自容,他看着那双手,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即将要搭上去的那一刻,听到了西南军的传讯号角声。
海盗来袭。
屠书航,提前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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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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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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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宠婢更新,第 79 章 当年真相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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