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谁也不嫌弃谁,毕竟想法,都大差不差的。
沈沛想着若晨还是个小孩,这个年纪的少年自尊心强,输给自己不免伤心,故而放水放成了护城河。
若晨虽然年纪小,可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一等一的,知晓沈沛的身份,当然不会让沈沛难堪。
以至于原本两刻钟就能结束的棋局,愣是拖了一个时辰。这两人还未分出胜负,惹得若冉纳闷不已:这难道就是臭棋篓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长寿面很快就浮起水面,若冉把面捞出锅,沈沛瞧见她的动静,干脆利落的把棋盘推到一旁,整整一个时辰,他早就不耐烦。
如今见到长寿面出锅,自然而然的招呼若晨,“小子,过来吃面。”
若晨也不胆怯,大大方方的坐在沈沛对面。
两人安安分分的坐在桌前等着,若冉捞出长寿面,象征性摆了一碗在沈沛面前。
原本也只是做个样子,可若冉没想到沈沛当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王爷……这……”
若冉下意识就想要阻止,可刚一开口就见坐在桌前的两人齐刷刷抬起头,略显疑惑的看向她,动作出奇的一致。
若冉:“……”
“您慢用。”若冉要脱口而出的话尽数噎了回去,沈沛若是不嫌弃,她当然也不会阻拦。
原本若冉是站在一旁的,可沈沛想着今日是若晨的生辰,特意让她也坐下一道吃长寿面,没有山珍海味的浇头,也没有精致奢华的器皿,算得上是一顿粗茶淡饭。
沈沛却一边吹着气,一边一点一点的把长寿面吃下去,眉宇间没有半点勉强之色。
若冉看在眼里,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面坨了。”沈沛见若冉发呆,出声提醒她。
若冉低头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尽数收敛,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沈沛吃完面,懒懒散散的靠在一边,看着还在埋头吃面的若晨,慢慢在身上掏了掏,可翻来翻去只找到一颗夜明珠,这是若冉喜欢的东西……
想了想还是没把这珠子给出去,给了另一块玉佩,“拿去,生辰礼。”
若晨看着那块玉佩却没有去接,“王爷……您不是已经给了我生辰礼?”
那些书籍,就算姐姐不说,若晨也知道是怎么来的。
于他而言是最好的生辰礼。
“不喜欢?你阿姊可是最喜欢这些能换成钱的玩意。”沈沛若有所思,他还以为姐弟之间的喜好会相似。
若冉:“……”
若晨:“……”
若晨哪里敢说不喜欢?连忙接过玉佩谢恩。
沈沛见状总算是满意了一些,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拨弄炭火,虽心知肚明他在这儿若冉会拘谨,可沈沛也不想这会子回王府,免得他母后闲来无事找一堆姜婉潼,李婉潼的来碍眼。
若冉本想留到亥时再回去,可沈沛在这儿,她也不好留的太晚,看着时辰就提出要回府,却被沈沛嫌弃扫兴,“你见过谁过生辰,过到一半就走的?”
若冉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沛和若晨两个又开始抓起棋子对弈,明明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却依旧要勉强自己。到底是什么动力,支撑着他们执棋相看两厌?
好在这份痛苦未曾持续多久,四喜买了烟花回来,沈沛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白子往棋盒里一扔眼不见为净。
打发若晨去玩烟花,自己则是看向若冉,忍不住问道,“想玩吗?”
若冉摇摇头,“小孩子才喜欢这些东西。”
烟花绚烂却易逝,最是留不住,她不喜欢这些东西。
沈沛冷哼一声,像是故意反驳她的话,招呼四喜过来,指了指院子里的烟花,“要玩吗?”
四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不敢相信的问,“爷,奴才能玩吗?”
“能。”沈沛直接应下,四喜经受不住诱惑,溜达过去和若晨一起放烟花。
沈沛扭头看向若冉,好似在说:你瞧,谁说小孩子才喜欢的?
若冉默默的别开眼,当真有些不忍直视。
到了要回府的时辰,沈沛更是纡尊降贵的坐在马车里等着。大度的给了姐弟俩话别的时间。
“等阿姊找好了宅院,就过来接你,小晨喜欢什么样的院子?”若冉有些担心的看着若晨,事无巨细的交代着,李海娘吃了亏,十天半月也尚且无事,日子久了只怕要出问题。
“只要有阿姊在,什么院子都好。”若晨不怎么挑剔这些,比起这些琐碎事情,他更想和姐姐说别的,“阿姊……王爷他是个好人。”
若冉有些忍俊不禁,想来沈沛长这么大,还没什么人说过他是个好人吧?
“阿姊,下月你回来,王爷还会同你一道来吗?”若晨小声的问。
若说若冉先前只是有些诧异,如今就是疑惑了,若晨的性子有些认生,李海照顾他许久,他才热情了一些,如今只见过沈沛一面,怎的就惦记上了?
她摇了摇头,“不会来了。小晨为何这么问?你喜欢王爷?”
若晨拿出沈沛是送他的那块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这才轻声说道,“喜欢的。”
“什么?”这答案若冉可是一点儿也没想到。
“因为王爷待阿姊好。”若晨认认真真的回答,他的想法非常的简单,因为沈沛对若冉好,所以若晨觉得沈沛是个好人。
“小晨,你长大之后,可千万不要学王爷这样。”若冉见若晨这模样,有些忧心的开口告诫。
“为何?”
面对若晨的追问,若冉没有回应,为何?还能为何?
当然是因为,若冉不想未来的弟妹跟她一样整日心力交瘁,对着沈沛,她都能短命十年,若是弟弟也变成这样,该怎么办?
更何况……沈沛这样的男子。
你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对你的好。
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彼此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
临行前,若晨把沈沛送的那块玉佩塞给了若冉,让她留着,小小的少年永远记着沈沛那句你阿姊喜欢能换银子的东西。
若冉拿着玉佩哭笑不得。
回王府的路上,若冉丧良心的想把那块玉佩昧下,可这是沈沛随身之物,当铺也不会收,若是还回去,还当真是舍不得。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沈沛率先跳下马车,若冉紧随其后,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连忙招呼人回去取伞。
想让沈沛先在屋檐下躲雪。
可这么几颗雪粒子沈沛完全没放在眼里,率先走进府邸,见若冉站着不动还好脾气的转过身来冲着她招了招手,“若冉,跟上。”
若冉脚步一顿。庭院里的树梢上已经有了落雪,风一吹。
柔和的细雪伴随着冬夜的微风缓缓洒落,而那沐浴于风雪之中的男子,美得如同梦幻……
她心头微微一滞,快速的跟了上去。
去寺庙烧香拜佛的日子,看来要提上日程了。
福安公主这话说得突然,若冉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想要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官?所以问沈沛要了她?
若冉一时之间,都不知是要高兴福安公主夸她,还是要头疼这些麻烦又找上门。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沈沛自然不会落福安的面子,无论他对这个皇妹喜爱与否,都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
至于自个儿,可有可无的婢子,若冉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只是凭着她对沈沛的了解,这事儿到最后。
恐怕不是福安公主不开心,而是她这主子要恼。
若冉走过去对着福安行礼,“公主金安。”
可福安正眼都不瞧她一眼,见沈沛面无不愉,继续续冲着他撒娇,“九皇兄,好不好呀。”
沈沛被福安缠的没有办法,只能放下酒杯声音微冷,“你要她做什么?”
福安被沈沛看的一愣,方才头脑发热,直接就跑了过来,这会子冷风一吹,脑子稍稍清醒了些。
但如今骑虎难下,她除了硬着头皮胡诌,总说不出这是玩笑话。
“臣妹宫里原本的女官年满出宫去了,这位置还空缺着,最近母后也忙,臣妹也不好去打扰母后……”
“不好去打扰母后,就来抢我的人?”沈沛挑眉,说话间似笑非笑的朝柔嘉郡主的方向轻瞥一眼。
只见她端端正正的坐着,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茶盏,仿佛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沈沛私心里是不愿把若冉给旁人,可这事传扬出去,便是他小气连个婢女也舍不得,思及此他也懒得多话,问若冉是否愿意去伺候福安。
说话时直直的盯着若冉。
若冉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这般有人权,居然还有她挑主子的一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公主殿下温婉贤淑,聪明伶俐,能有这样的主子,定然是奴婢的福气。只可惜奴婢并非是宫婢出身,怕是没有这个福分去伺候公主殿下。”若冉的声音透露着惋惜。
福安心中不屑,面上却笑得如花般灿烂,“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也有心伺候我,你就自个儿去和皇兄说,你要跟本公主走。”
若冉心说福安怎么忽然变得聪明了?自己不愿得罪沈沛,就让她去说?
可看着福安冲动的模样,也没见她聪明多少?难不成人在遭遇危险的时候,总能拥有野兽般的直觉?小公主虽不聪明,却也知道趋利避害?
但她也不会嫌自己命长呀。
“公主,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并非奴婢想要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况且王爷身边总不能没有人伺候,公主若是存心想要奴婢,可不知公主要拿几个人来换?”
福安呆了呆,完全没想到这一出,要一个婢女?还要拿人去换?
“奴婢平日里要伺候王爷梳洗穿衣,清晨起来还要去厨房盯着膳食,午间要侍弄花草,空闲时候还要打扫院落,做做女红……”就连晚上的时候,还要满足沈沛。
若冉觉得,自己一个人,包揽了七八个人的活,沈沛居然还不给她涨工钱,当真是过分的很。
“说到梳洗打扮,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手巧得很,想来是配得上王爷的,奴婢虽然手艺不精,却也勉强能代替一二。”
福安脸色变了变,若冉点到的那个宫女,梳头很有一手,福安颇为喜欢,要给出去,她有点不愿意……
“至于厨娘这一块,皇后前些日子赏赐给公主的那个,好像是南方来的,会做许多精致美味的小点心,想来也是符合王爷口味的,奴婢手艺虽比不上厨娘,但是小点心还是可以做一做的。”若冉继续说道。
福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那厨娘江南来的,做的点心软糯可口,她这几日正欢喜得紧……
“还有那打扫院落的……做女红的……侍弄花草的……”若冉七七八八点了一圈的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全部戳到福安的心里头,要用这几个人去换她?
福安公主还当真是舍不得。
“我……我……你,你一个人,居然要七八个人去换你,你诓我呢?”福安公主差点被若冉给气哭,只要一想到身边没有这些人舒舒服服的伺候着,就委屈的想掉泪。
若冉脸色丝毫未变,“奴婢一个人顶七八个人的活计,那是因为奴婢能干,方才公主不也夸赞奴婢聪明能干,还是公主觉得,王爷不值当七八个人伺候?”
福安公主:“……”
这话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回啊,福安这会儿甚至都不敢去看沈沛的脸色,方才自己是傻了吗?怎么会这么冲动直接跑过来问?莫非是皇兄最近对她太过和善?
让她忘记皇兄发脾气时候的模样?
福安咬着唇想哭,若冉却再接再厉,“哦对了,奴婢还管着王府铺子的营收,若是奴婢走了,还缺一个算账的。”
这么一顿折腾下来,福安宫里的人,就去了一大半,福安委屈极了,这会儿她可不怕沈沛不换,就怕沈沛觉得主意不错要换。
她不敢去看沈沛,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若冉,“不……不换了,不换了。”
若冉看着福安委屈道:“公主怎的说话不算话,原是诓奴婢的吗?”
福安瞅着若冉心说你委屈什么,我才委屈呢,她是有多想不开要拿这么多人去换她,目的没达到也就罢了,还平白无故的得罪皇兄。
真是越想越委屈,“谁说你聪明能干了?本公主不要了,不要你了,你可真讨厌!”
“公主原来不喜欢奴婢呀……”若冉声音失落的紧,也不知在失落什么,福安听了没多大反应,沈沛听到却心中不满。
这是真想攀高枝去了?他这高枝还不够她攀的?
“谁喜欢你啊,你最讨厌了,都是因为你,皇兄才凶我的。”福安委屈极了,看着若冉就觉得讨厌,一想到郡主表姐说的话,心里更是酸溜溜的。若非还顾及着场合,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若冉见好就收,也没继续为难福安,她原本就知道这小公主脑子不好,欺负一个傻子,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王爷疼爱公主还来不及,怎么会凶殿下您呢?王爷前些日子还吩咐奴婢,说南方有一批珍奇玩意儿要过来,让奴婢留意留意,选一些公主喜欢的送过来……”
若冉的话瞬间引起福安的注意,她听到这儿迫不及待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骗您做什么呀?王爷最疼爱的就是殿下您了,难道您不知道?”
“哼,本宫自然知道皇兄是疼爱我的。”福安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瞬间高兴起来,全然忘记之前自己过来的目的,柔嘉郡主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她怎么都没想到,福安居然就被那婢女一番话给忽悠过去了。
这完全不是她料想的那样,她本来不是这么想的,可福安冲动,直接跑到沈沛面前问,她怕把事情闹大,都来不及阻止。
可后来转念一想,宫宴上这么多王宫贵胄,事情就算闹大了最后清算起来,也只能算到那婢女头上,可谁能想到,福安公主她居然……
柔嘉气的连喝了几口冷茶,这才压住心中的烦躁,同时心里也清楚,若冉这个奴婢,一定得想办法除了。
方才她满口胡说八道,秦王非但不斥责,反而兴趣盎然的看着,时不时抿唇轻笑……
此女不除,日后定然是威胁!
今日小年夜,有人欢喜有人愁,若冉却知道,属于自己的考验,还远远没有结束,福安公主不算什么,她这喜怒无常的主子,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这不,马车还没驶到王府,沈沛就率先发难,“本王难伺候?”
“爷是天底下最好最和善的主子,怎么会难伺候呢?这不,公主殿下小孩儿脾气,时常想一出是一出的,宫里人多眼杂,总不好让公主为难……”若冉早就想好了应对说辞,此时一点也不慌。
可若冉却忘记,她了解沈沛,沈沛同样也了解她,“你倒是愈发能耐了,随意诓骗一国公主,该当何罪?”
“奴婢哪有诓骗?说的都是事实呢。”
“既如此那南海送来的夜明珠,也一并送去吧。”沈沛淡淡道,目光随意一瞥,如愿以偿的看到若冉变了脸色。
那批珠子刚到的时候,她就喜欢得紧,巴巴的盯着看了好些天。
若冉安安静静,婉如锯了嘴的葫芦,半晌才结结巴巴解释,“这……这是王爷赏赐给奴婢的,不……不好在转送给公主吧?”
那南海送来的夜明珠漂亮得很,沈沛刚赏给她没多久,都还没焐热呢。
这会儿让她拿出来,等同于剜她的肉。
“无妨,福安不介意。”
若冉:“……”
可是,她介意,“可那是奴婢的……”
“呵,福安好,让福安赏你夜明珠去。”沈沛冷哼一声,瞅着若冉这委屈的模样,心中的戾气总算是少了一些,这会儿知道难受了?方才那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苛责人,搞得婢女巴巴的想要换主子。
若冉听见这话,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应对,她只觉得婢女这活是越来越不好干,主子脾气脾气越来越古怪,原先还能探知一二。
现在平白无故就开始发脾气,她连沈沛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不是他要把自己送人的吗?
这会儿冲她嚷嚷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拿走她的夜明珠?
还有没有天理了?
外头李海娘还在叫嚣,若冉冷了脸冲出去,连手上的面粉都没擦干净。
“李大娘,有事儿?”
李海娘一看若冉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就来气,凭啥,凭啥自己儿子在家里要死要活的,这勾引人的狐狸精就能跟没事人一样?
“狐狸精,你凭啥对不起我家海子?”
若冉听到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拦住就要冲上去的若晨,声音冷漠的可怕,“李大娘,说话做事都要讲究证据的,况且我和李海什么关系都没有,有什么对不起的?”
李海娘冷哼一声,对若冉的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今天正月初二,原本她约了隔壁村的媒婆相看人家,却死活找不到李海的人。
问了家里老头子才知道是若冉回村,李海找她去了,李海娘还没来得及让自家男人把儿子喊回来,就见李海自个儿就回来了,气呼呼的把媒婆轰走,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就是不肯出来。
他们两口子就李海这一根独苗,当然着急上火,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被若冉拒绝了!
这还了得?
李海娘觉得若冉是个不安分的狐狸精,根本看不上她当自己儿媳妇,可也只有她嫌弃若冉的份,哪轮得到这狐狸精说不要?
“什么关系都没有?小狐狸精你良心被狗吃了?你不在的这几年,不都是我们家海子照顾那个小拖油瓶?”李海娘越说越激动,手里的擀面杖都要戳到若冉脸上。
她往旁边站了站避开,冷冷的喝住李海娘,“闭嘴。”
“再让我听到一句小拖油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若冉可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议论,却不能忍受有人说小晨一句不好。
李海娘被若冉的气势吓到,一时间有点心虚,可这么多人看着怎么能怂?
“怎么不是小拖油瓶了?当初让你不要管这小拖油瓶,你非要管,要不是这小拖油瓶,哪来这么多事儿?”
本来乡里乡亲的,他们两家口头定了亲,若冉死了老子娘,把丫头接到家里一道照顾,长大了当儿媳妇也不是什么大事,偏着死丫头不肯舍了拖油瓶,还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
大户人家有几个干净的?何况若冉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李海娘骂骂咧咧,声音越来越响,若冉听得有些心烦,一把抓住她的擀面杖把人拉到跟前,直接一耳光招呼过去,“我说,闭嘴!”
李海娘大惊失色,捂着脸不敢相信,“小狐狸精你敢打我?”
说话间就要冲上来动手,却被藏在一旁的侍卫用刀架住脖子。
“若冉姑娘,你没事吧?”
若冉见到这几个熟悉的面孔,也来不及细想沈沛到底派了几个人来,可这会却帮了大忙。
“你们来的正好,这几个刁民编排我是主人家的外室,这般造谣生事,诋毁王爷名誉,统统抓起来送官吧。”若冉一脸平静的吩咐。
几个侍卫听罢,相互一点头,架在她们脖子上刀更重了几分。
这些村妇们虽大字不识一个,却也知道王爷是什么,那可是皇亲国戚。
再看看这些个侍卫,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可比县衙的捕快威风多了,原本撒泼的村妇们心里开始打鼓,连忙说这是误会。
“误会吗?”
“误会,误会,若冉丫头啊……这不是,大娘一时着急上头,瞎说八道,可不就是误会……”李海娘直接调转口风,啪啪给了自己两耳光。
“当初我是把小晨托付给村长照顾的,可不是托付给李海大哥,我感激李海大哥照顾小晨,只是人言可畏,以后这些话还请李大娘不要再说。”若冉本就仗势欺人,如今当然要把所有隐患一次解决。
“是是是,若冉丫头说的是……”
一干村妇面如土色的保证,若冉这才让侍卫把人给放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带着若晨搬家比较好。
那些村妇还未走远,沈沛就骑着马风尘仆仆赶到,一向整洁的乌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马儿急躁的踏着步子,若冉往沈沛身后看了眼,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王爷??”若冉惊讶不已,沈沛怎么过来了?还是一个人?
“你倒是威风。”沈沛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才跑过来,索性先发制人,把若冉要问的话悉数堵回去,沈沛到了好一会儿,四喜和侍卫长才堪堪的赶到。
若冉还没来得及解释,沈沛下了马,径直走进屋子,一番挑剔过后,面露嫌弃的坐在椅子上,“本王给你的那些赏赐,难道连一座宅院都买不起?”
非要巴巴的住在这穷乡僻壤,周围都是些什么刁民?若非他今日派人过来得了消息,这蠢丫头指不定怎么被人欺负。
“回王爷的话,因为这屋子是奴婢父母留下来的,所以才没有换。”若冉小心斟酌语气,见沈沛面无不愉之色,立马顺坡而下。
“今日之事是奴婢僭越,奴婢不该仗势欺人,还请王爷责罚。”
“罢了。”沈沛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想起方才自己见到的那一幕,唇边泛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心说还不算是太笨。
“你是爷的人,爷准许你仗势欺人。”
沈沛语气还算温和,若冉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下来,狐假虎威还被虎给发现,总不是什么好事。
“何时回府?”沈沛冷不丁的问。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沈沛这句话变得凝重起来,若晨有些难过的看着若冉。
若冉把他的不舍尽收眼底,低着头轻声回应沈沛,“亥时。”
沈沛面无表情,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
若冉摸不准沈沛的态度,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可没有发脾气,总是同意的吧?
若冉回来是给若晨过生辰的,长寿面的面团还在厨房里晾着,可这位爷在这儿杵着是个什么事?
若冉瞅了瞅外头的天色,最后把视线落到沈沛的脸上,咬了咬牙,“爷,外头天色有些暗,想来一会儿会有风雪,奴婢一时半会儿赶不上回府,不如让四喜先陪您回府?”
沈沛听见这话,蓦然抬头,原本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直直的盯着若冉,良久,他忽然讽刺的笑起,“怎么?你要赶本王走?”
若冉:“……”
怎么好好的,又恼了?
“奴婢是怕,屋子简陋,王爷不习惯……”若冉连忙补救,浑不知越描越黑。
“你觉得本王挑剔?”
若冉:“……”
她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琴棋书画,沈沛无一喜欢,不是一窍不通,却也不精通,若晨平日里忙着读书习字做学问,这棋艺虽然过得去,但也仅仅只是过得去。
俩人谁也不嫌弃谁,毕竟想法,都大差不差的。
沈沛想着若晨还是个小孩,这个年纪的少年自尊心强,输给自己不免伤心,故而放水放成了护城河。
若晨虽然年纪小,可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一等一的,知晓沈沛的身份,当然不会让沈沛难堪。
以至于原本两刻钟就能结束的棋局,愣是拖了一个时辰。这两人还未分出胜负,惹得若冉纳闷不已:这难道就是臭棋篓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长寿面很快就浮起水面,若冉把面捞出锅,沈沛瞧见她的动静,干脆利落的把棋盘推到一旁,整整一个时辰,他早就不耐烦。
如今见到长寿面出锅,自然而然的招呼若晨,“小子,过来吃面。”
若晨也不胆怯,大大方方的坐在沈沛对面。
两人安安分分的坐在桌前等着,若冉捞出长寿面,象征性摆了一碗在沈沛面前。
原本也只是做个样子,可若冉没想到沈沛当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王爷……这……”
若冉下意识就想要阻止,可刚一开口就见坐在桌前的两人齐刷刷抬起头,略显疑惑的看向她,动作出奇的一致。
若冉:“……”
“您慢用。”若冉要脱口而出的话尽数噎了回去,沈沛若是不嫌弃,她当然也不会阻拦。
原本若冉是站在一旁的,可沈沛想着今日是若晨的生辰,特意让她也坐下一道吃长寿面,没有山珍海味的浇头,也没有精致奢华的器皿,算得上是一顿粗茶淡饭。
沈沛却一边吹着气,一边一点一点的把长寿面吃下去,眉宇间没有半点勉强之色。
若冉看在眼里,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面坨了。”沈沛见若冉发呆,出声提醒她。
若冉低头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尽数收敛,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沈沛吃完面,懒懒散散的靠在一边,看着还在埋头吃面的若晨,慢慢在身上掏了掏,可翻来翻去只找到一颗夜明珠,这是若冉喜欢的东西……
想了想还是没把这珠子给出去,给了另一块玉佩,“拿去,生辰礼。”
若晨看着那块玉佩却没有去接,“王爷……您不是已经给了我生辰礼?”
那些书籍,就算姐姐不说,若晨也知道是怎么来的。
于他而言是最好的生辰礼。
“不喜欢?你阿姊可是最喜欢这些能换成钱的玩意。”沈沛若有所思,他还以为姐弟之间的喜好会相似。
若冉:“……”
若晨:“……”
若晨哪里敢说不喜欢?连忙接过玉佩谢恩。
沈沛见状总算是满意了一些,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拨弄炭火,虽心知肚明他在这儿若冉会拘谨,可沈沛也不想这会子回王府,免得他母后闲来无事找一堆姜婉潼,李婉潼的来碍眼。
若冉本想留到亥时再回去,可沈沛在这儿,她也不好留的太晚,看着时辰就提出要回府,却被沈沛嫌弃扫兴,“你见过谁过生辰,过到一半就走的?”
若冉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沛和若晨两个又开始抓起棋子对弈,明明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却依旧要勉强自己。到底是什么动力,支撑着他们执棋相看两厌?
好在这份痛苦未曾持续多久,四喜买了烟花回来,沈沛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白子往棋盒里一扔眼不见为净。
打发若晨去玩烟花,自己则是看向若冉,忍不住问道,“想玩吗?”
若冉摇摇头,“小孩子才喜欢这些东西。”
烟花绚烂却易逝,最是留不住,她不喜欢这些东西。
沈沛冷哼一声,像是故意反驳她的话,招呼四喜过来,指了指院子里的烟花,“要玩吗?”
四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不敢相信的问,“爷,奴才能玩吗?”
“能。”沈沛直接应下,四喜经受不住诱惑,溜达过去和若晨一起放烟花。
沈沛扭头看向若冉,好似在说:你瞧,谁说小孩子才喜欢的?
若冉默默的别开眼,当真有些不忍直视。
到了要回府的时辰,沈沛更是纡尊降贵的坐在马车里等着。大度的给了姐弟俩话别的时间。
“等阿姊找好了宅院,就过来接你,小晨喜欢什么样的院子?”若冉有些担心的看着若晨,事无巨细的交代着,李海娘吃了亏,十天半月也尚且无事,日子久了只怕要出问题。
“只要有阿姊在,什么院子都好。”若晨不怎么挑剔这些,比起这些琐碎事情,他更想和姐姐说别的,“阿姊……王爷他是个好人。”hτTΡδ://WωW.sndswx.com/
若冉有些忍俊不禁,想来沈沛长这么大,还没什么人说过他是个好人吧?
“阿姊,下月你回来,王爷还会同你一道来吗?”若晨小声的问。
若说若冉先前只是有些诧异,如今就是疑惑了,若晨的性子有些认生,李海照顾他许久,他才热情了一些,如今只见过沈沛一面,怎的就惦记上了?
她摇了摇头,“不会来了。小晨为何这么问?你喜欢王爷?”
若晨拿出沈沛是送他的那块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这才轻声说道,“喜欢的。”
“什么?”这答案若冉可是一点儿也没想到。
“因为王爷待阿姊好。”若晨认认真真的回答,他的想法非常的简单,因为沈沛对若冉好,所以若晨觉得沈沛是个好人。
“小晨,你长大之后,可千万不要学王爷这样。”若冉见若晨这模样,有些忧心的开口告诫。
“为何?”
面对若晨的追问,若冉没有回应,为何?还能为何?
当然是因为,若冉不想未来的弟妹跟她一样整日心力交瘁,对着沈沛,她都能短命十年,若是弟弟也变成这样,该怎么办?
更何况……沈沛这样的男子。
你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对你的好。
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彼此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
临行前,若晨把沈沛送的那块玉佩塞给了若冉,让她留着,小小的少年永远记着沈沛那句你阿姊喜欢能换银子的东西。
若冉拿着玉佩哭笑不得。
回王府的路上,若冉丧良心的想把那块玉佩昧下,可这是沈沛随身之物,当铺也不会收,若是还回去,还当真是舍不得。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沈沛率先跳下马车,若冉紧随其后,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连忙招呼人回去取伞。
想让沈沛先在屋檐下躲雪。
可这么几颗雪粒子沈沛完全没放在眼里,率先走进府邸,见若冉站着不动还好脾气的转过身来冲着她招了招手,“若冉,跟上。”
若冉脚步一顿。庭院里的树梢上已经有了落雪,风一吹。
柔和的细雪伴随着冬夜的微风缓缓洒落,而那沐浴于风雪之中的男子,美得如同梦幻……
她心头微微一滞,快速的跟了上去。
去寺庙烧香拜佛的日子,看来要提上日程了。
若冉瞧见到沈沛的脸色,只觉得自己话太多。难不成是被过年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偏殿里的气氛安静极了,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若冉小声的辩解,“奴婢,什么都没说。”
“你当爷聋了?”
原本想装傻糊弄的若冉:“……爷,您就当奴婢,没说过,没说过。”
“说出口的话还能收回?把你糊弄旁人的那一套收起来,少来搪塞爷。”沈沛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态度有些意味不明。
若冉已经许久未曾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心中只觉得姜婉潼是个麻烦。
若非姜婉潼,她这会儿还在屋子里数银子,不比在这里挨训来得强?
“这般不喜姜婉潼?”沈沛若有所思的开口。
若冉却摇了摇头,“爷说的哪里话,柔嘉郡主是什么身份,奴婢是什么身份,奴婢怎会不喜柔嘉郡主?”
“呵,口是心非。”
沈沛也懒得拆穿,他也是不喜姜婉潼的,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表妹,可笼统也没见过几次,母后娘家打的什么主意,沈沛倒也不是不清楚。
只是不愿理会,他亦从未把姜婉潼放在心上,想着多拒绝几次,母后总会明白他的意思。
比起姜婉潼来,倒是若冉的态度,更加让他在意,沈沛饶有兴味的抬起头看她,若冉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一脸的平静,和平常别无二致。
仿佛方才那句抱怨的话根本不是出自于她之口,只是他分明听得一清二楚。
沈沛缓缓勾唇,招呼若冉走近,兴致满满,“这般不高兴,是吃味了?”
若冉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眼神里的诧异根本来不及收敛,不仅仅是她发现,就连沈沛也看得分明。
他原本还带着点笑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冷漠,“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饶是沈沛这般的警告,若冉也依旧说出了让他暴怒的话来——
“王爷您说笑了,奴婢是什么身份,哪有吃醋的资格。”
——
然后发生了什么?
若冉坐在马车里回忆起昨天的事情,如今还觉得心悸有余,沈沛直接踹翻了一个火盆,愤怒的抓起一旁的茶盏,冷冷的瞪着她,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当时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可茶盏却被砸向一旁…
盛怒之下,沈沛依旧没有对她动手,只是愤然离去的时候,偏殿的桌椅全部遭了殃。
若冉拉回自己的思绪,当真是觉得无奈,她不过是一个奴婢,有什么吃醋的资格?她便是说了自己吃醋,又能如何?
况且,若冉当真是不懂沈沛的心思,这般表现,着实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她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子,何必呢?
若冉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白日做梦和异想天开,总是要不得的。
今日正月初二,她阿弟若晨的生辰,上月归家的时候,若冉就保证过会回来给他过生辰。
若冉和若晨的家,住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清水乡,离王府有两个时辰的路,其实按照若冉的积蓄,是可以在长安城买一套宅院,只不过清水乡的老屋是爹娘留下来的。
若冉舍不得。
何况她平时吃穿住行都在王府,也照顾不到弟弟,乡里乡亲的,还能搭把手。
不多时若冉就到了清水乡,她一掀开帘子,就瞧见若晨等在村口,白皙的小脸被寒风冻的通红,见到是她,喜笑颜开的跑过来,“阿姊。”
若冉连忙跳下马车,握住他冰冷的小手捂在掌心里,语气轻柔的斥责,“这大冷天的,你跑出来做什么?不在家里等着?”
“我想早一点见到阿姊。”若晨笑嘻嘻的,完全不在乎被若冉责骂,只是下意识的想把手从若冉的掌心抽出来,十二三岁的少年,心思总是敏感。
若冉当然也发现了,却当做没瞧见,拉着若晨上了马车,两人同乘一车进了村。
马车停在一所房屋前,左邻右舍虽不是第一回瞧见,却还是纷纷跑出屋子围观,瞥见若冉从马车上下来,各种窃窃私语。
若冉压根不予理会,同王府的车夫道别之后,就拎着一堆东西牵着若晨进了屋,隔绝掉一切的探究。
乡下地方是非多,若冉长得明艳动人,本就是村里长舌妇们议论的对象,更因为沈沛待她太好,她们全然不相信,若冉是在外头做奴婢的,只以为若冉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养在外头的外室。
之所以不住在村里,一个月回来一次,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并且还说的有理有据的,谁家奴婢回家,还有马车接送?
对此若冉也懒得去解释什么,来回四个时辰,她又不是傻子要自己走路回来,便是她自个儿走回来,这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少,何苦来哉?
“阿姊,她们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不要理会。”若晨站在她面前,语气坚定的开口,明明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却也会想着要保护姐姐。
若冉看到这一幕欣慰极了,只是她向来都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小晨放心,阿姊从不会理会这些事情,在阿姊的心里啊,小晨才是最重要的。”
若冉把手里提着的包袱放在桌上,拿出一套笔墨纸砚来,这是若冉托府中采买特意寻的,不至于太过华贵,若冉只希望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若晨最好的。
“阿姊,这是徽州歙砚,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若晨爱不释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当场就按奈不住研了墨要写对联,若冉见他高兴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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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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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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