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宠婢>第 162 章 心之所向【云静竹】
  自从沈沛和若冉离开北漠之后,云静竹的情绪就有些不太对劲,每天训练完士兵,就看着沙漠的方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仅如此,还天天长吁短叹,听得苏穆和尹涵月莫名其妙,一开始还似模似样的安慰两句,到最后已经听得快要厌烦,忍无可忍的问道,“静竹,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云静竹看了一眼苏穆和尹涵月,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和他们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主要是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她把旁人没办法接受,只能含糊其辞,“就是王爷和王妃离开,我觉得有点儿寂寞。”

  这寂寞了许久,就有些不太开心。

  就会生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平时也不见云静竹有这样失落的时候?

  怎么忽然就失落成这样?

  “你是舍不得王爷?”苏穆吃惊的看着云静竹,只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让人为难,“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这么多年过去,云静竹终于发现自己的心意?

  苏穆原本还以为,云静竹不愿意成亲是真的不愿意,没想到会因为秦王殿下?

  “静竹啊,王爷和王妃已经成亲许多年,这件事情你也知道的。”苏穆苦口婆心的劝道,“以前老夫不知王爷的心意,的确是动过这个心思,但是,但是……”

  苏穆说不下去,只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有这等心思,也不至于弄的这么尴尬。

  云静竹一开始没听懂苏穆的话,听懂之后只觉得可怕,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苏穆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您别说了,我还想多活几天。”

  她吓得坐都坐不住,径直跳了起来,“您千万别说这些事儿,我哪里是舍不得王爷?我要舍不得也是舍不得王妃啊。”

  漂亮温柔的王妃可不比喜怒无常的王爷好吗?

  她为什么要舍不得沈沛?

  “你对王爷无意?”苏穆诧异的问道。

  “元帅您这想法挺特别,您到底哪里瞧出来我对王爷有意?”云静竹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摇头,她看起来活的很不耐烦吗?

  “那你这是?”苏穆和尹涵月都很疑惑,“难不成王爷和王妃回京,你不用做事,觉得空虚了?”

  “以前老夫怎么没发现你这般有责任心?”

  “元帅莫要想太多,我只是舍不得小郡主和小世子而已。”云静竹觉得自己还是得把这件事情解释解释清楚,免得让人以为她恋慕沈沛,这事儿可大可小,她可不想被人误会。

  云静竹以前是沈沛的副将,她又是个女人,比沈沛小不了几岁,当时沈沛选了她当副将,那风言风语也是传过一阵子的,他们去西南的时候,王妃不也曾误会过吗?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误会,这是会要人命的误会。

  “我就是想着,小郡主和小世子这般可爱,有没有什么法子是不用成亲,就可以拥有这般可爱的孩子的?”云静竹异想天开道。

  她见苏穆和尹涵月都未说什么,便壮着胆子把自己心里那惊世骇俗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要求也不用很高,长得和小郡主还有小世子那样的就好。”

  苏穆&尹涵月:“……”

  这还叫做要求不高?

  放眼整个京城,比王妃美貌的女子能找出几个来?

  比小世子和小郡主可爱的孩子又有几个?

  云静竹倒也是真会选,一开口就看上两个长得最好的,但她也不是看不到别人的,“皇长孙和奕安殿下长得也好看,但最好看的还是小郡主。”

  “小郡主是女孩子,父母长相俱佳,她当然也不会差。”尹涵月轻轻笑起来,“你让几位殿下和小郡主比容貌,这也不公平。”

  “也是。”云静竹随意点头,“哎,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想知道有没有办法不成亲,就能有个孩子?”

  苏穆和尹涵月面面相觑,这是被郡主和世子给蛊惑成什么样儿了?

  居然都有这个念头了?

  他们俩抚养云静竹长大,自然是把人当成女儿来照顾的,这婚姻大事一直都是梗在他们俩心头的一块心病,只是云静竹一直都不愿成亲,他们也不好强求,每年回京,他们老两口对云静竹和若晨提起这事的时候。

  这俩人的反应都是一模一样。

  不开口,不回应,不答应。

  一个说要征战沙场,另一个说要报效社稷。

  孩子们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对于他们当父母的而言,也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想要操心儿女的终身大事。

  只是他们家的情况到底特殊些。

  云静竹有父母,虽说如今都已经不在,可祖籍仍在,她虽然内心把苏穆和尹涵月当父母来敬重,可到底没有过了明路,他们俩也不好催。

  怕催多了孩子不乐意,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同他们说。

  至于若晨,一直都很有主意,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他们也不愿意催,担心孩子反感。

  总之就是一句话,孩子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难得如今云静竹主动提起孩子来,苏穆和尹涵月瞬间来了兴致,“听说张将军有个远房亲戚,家里有个兄弟,还尚未成婚,你有没有空去见一见人?”

  云静竹愣是没听明白,“哪个张将军?”

  西北军将士还挺多,各种各种的将军,就连云静竹自己都是个将军,张又不是什么很特殊的姓,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也实属正常。

  “哪个张将军不是重点,重点是尚未婚配。”

  尹涵月虽然没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思想,却也是舍不得云静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况且也有好多人来问她关于云静竹的终身大事。

  云静竹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是要给她相看丈夫?

  “这,倒也不需要麻烦,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不是想成亲。”

  “你得成亲之后才能有孩子,未婚生子是会被人耻笑的,你能够不在意,孩子可没有你这么强大的心里。若非如此,当年王妃哪里需要这般费周折?”尹涵月软声劝道。

  云静竹头疼的不行,当真是一点儿成亲的想法都没有,每次提起都觉得烦躁无比,“就非得成亲?”

  夫妻俩点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她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云静竹从前是有未婚夫的,只是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闹崩了,男婚女嫁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若是双方有什么不满的,趁早说清楚,两家分手也都是好事,免得成亲之后闹和离,闹得两家都难堪。

  夫妻俩知道她当年的旧事,以为她还耿耿于怀,从不在云静竹面前提起,他们一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那个男子,如今也早已儿女成群。

  云静竹其实是一点也不在意,但是苏穆和尹涵月总怕她在意,从不在她面前提起,见她排斥成亲,这才有了联想。

  “您二位也太会想了吧?我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快忘了。”云静竹无奈极了,“我不想成亲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我自己不想。”

  成亲在云静竹心目当中,是很神圣的一件事情,从小她见到的夫妻,都是非常和睦的,无论是父母之间相互扶持,还是苏元帅和尹将军之间的并肩作战。

  亦或者是秦王殿下和秦王妃之间的相濡以沫。

  对于云静竹而言,都是极其美好的。

  她心中向往,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但是云静竹也从来没强求过,对于感情这方面,云静竹其实看得很淡很淡,能找到那是最好的,找不到也不失落。

  主动去找?

  那是不可能的。

  旁人主动来找她?也得看看那个人长得如何。

  也不是云静竹想要以貌取人,主要是男方长得太丑,会影响后代的长相,身边都是漂亮的孩子,云静竹担心孩子自卑。

  可是她要是连人都不见,那也无从得知对方好看不好看,基于这样的心里,云将军决定自己还是得给别人一个机会,在尹涵月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去见一见张将军那个远房亲戚家里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弟弟。

  两人一见面。

  云静竹就感觉到一股酸儒的气质扑面而来。

  身为一个武将,她其实不是很能精准的分别什么是酸儒,什么是书生,能知道这一切都要拜若晨所赐,若晨跟她说过,有一种人,科举屡试不中,自命不凡,觉得天底下众人皆醉他独醒,成日爱跟人说教。

  书不离手,理不离口,这种就是酸儒。

  眼前这位就和若晨说的八·九不离十,云静竹想起若晨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对面那位儒生听见云静竹的笑声,似有些不满,“云将军,您是在笑话在下吗?”

  云静竹轻轻咳嗽一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大好,连忙收敛了笑意,“这些都是误会,方才说到哪里了?”

  她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礼貌一些,主动的问道,“对了,你姓什么?”

  那曾想对方听到这句话更是生气,“云将军,你是根本没有听在下说话吧?”

  说罢,对方就拂袖而去,独留云静竹一人觉得莫名其妙,她诧异极了,很想问问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可惜对方已经走远,她也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

  得知这消息的苏穆和尹涵月忙不迭的过来问情况,哪里知道云静竹比谁都要懵,“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问了一句他姓什么,人就生气了。”

  这双方了解一番,可不就是要问一句姓什么吗?方便称呼。

  可云静竹根本不知道,这男子自视甚高,以为自己非常有名,云静竹肯定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而且他一见面就自报家门,但云静竹当时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所以笑了起来。

  就让对方有了误会。

  云静竹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就是个秀才,架子也是真的大。”

  考了那么多年都过不了秋闱,中不了举人,读书人的谦逊内敛一点都没有学到,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若晨未及弱冠就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也没他那么狂妄啊。”

  也不知在得意什么。

  苏穆和尹涵月一想也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这要是没有读书人做对比也就罢了,但家里还有个若晨在,中了状元依旧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每日潜心学习,他们也真不明白一个秀才为什么可以那么狂妄。

  “既然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再见一见。”

  苏穆一锤定音,不说云静竹看不上,就连他们俩也都看不上,这秀才的事情就没人再提,很快就换了一个人。

  换成了当地一个颇有名望的官宦子弟,是家中的嫡次子,家业大多都是由嫡长子来继承的,这嫡次子的身份就有些尴尬。

  功名利禄云静竹自己有,她对男方其实也没有太过挑剔,只可惜对方太挑剔。

  双方一见面,便开口问云静竹军饷几许。

  云静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架势,对方问了,她也就一五一十的回答,结果换来对方的鄙夷,“云将军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军饷才这么些。”

  云静竹听到这话愣了愣,还没等她回答,对方就又开了口,“不知云将军这些年,可攒下多少嫁妆?”

  云静竹是上阵杀敌的人,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其实并不太懂,用沈沛的话来说就是她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行军打仗上面,这会儿旁人问的问题虽说有些冒犯,但云静竹愣是没听明白,反而认认真真的开始解释,“军中许多将士家中都颇为艰难,我的军饷大多数都给了他们,让他们寄回家中,至于嫁妆,我倒是没有攒下多少。”

  这要是换一个精明的,估计就会问男方会出多少聘礼,可云静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对方听云静竹这么说,心中更是有了诸多不满,又是问年龄,又是问家产。

  问到最后,饶是个泥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云静竹?

  就在对方说希望成亲之后,云静竹可以主动给他纳妾,并且还要三年抱俩,头胎必须是儿子,虽说云静竹是将军,但他也希望云静竹成亲之后不要抛头露面。

  云静竹越听越烦躁,听到最后直接开始拍桌,“三年抱俩,头胎必须是儿子?你家里是有爵位要继承还是有皇位要继承?”

  就是家里有爵位要继承的秦王殿下都没他这么多事!

  “你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嫡次子,就是继承家业都轮不上,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叭叭的?”云静竹凶狠的瞪着他,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对方被骂的丢盔卸甲,直言云静竹是个泼妇,被云静竹扫了一眼之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云静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她身上的杀伐气息太重,旁人实在是招架不住,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冷笑连连,实在不太清楚,在民风如此淳朴的北漠,怎么还有这种傻子的存在,后来仔细一打听,才晓得是被贬官到这里来的。

  家里人一脉相承的不会说人话,在京中上奏说姝宁郡主不敬堂姐,说秦王世子顽劣不堪。

  得罪了宠孩子的秦王殿下,被沈沛送过来的。

  云静竹只觉得这不是不会说话,是上赶着找死,也可能是京城混不下去,故意上赶着送。

  她本来不怎么想搭理这个傻子,但这会儿知道了这家人做的蠢事,就根本不想放过,今天找人去他们府邸外头转转,时不时的在他们家里人面前转转。

  原本云静竹要做这样的事情,估计是没有人会配合的,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陪着悦悦和煜安朝夕相处,谁会不喜欢又漂亮又可爱又有礼貌的孩子?

  既然是被王爷送过来的,他们总是要好好招待人。

  也没干什么事儿,不就是四处逛逛的时候,恰巧碰上了而已吗?

  那家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愣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他们家儿子看不上云静竹,云静竹蓄意报复,原本他们还想好好的给儿子选一选妻子,结果因为云静竹的缘故,他们都不敢多选,草草的选了个人成亲。

  但是男人都有点儿劣根性在身上,这男人就时常和旁人吹嘘,云静竹对他爱的无法自拔。

  云将军素来忙着带兵打仗,根本就懒得管这些事儿。

  流言传到她耳朵里,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云静竹原本就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少的兴趣,之后相看的男人,又是一个比一个奇葩,看的太久,她差点儿生无可恋。

  但云将军总结了一个规律,这些男人无一例外,都是自身不咋地,然而自视甚高,认为自己非常非常的了不起。

  常常说出一些很引人发笑的话,云静竹听着听着,就觉得莫名其妙。

  她身居高位,看到过许多常人见不到的风景,也接触过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权贵。

  博学多才如若晨,也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够优秀,会不会辜负黎民百姓。

  权势滔天如秦王殿下,也还会成日里担心有情敌出现同她抢秦王妃,时常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够好。

  优秀的人尚且如此。

  这些井底之蛙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这件事云静竹是真的没想明白。

  时间一久,她也不愿意去想,怕想明白之后,自己就变成傻子。

  北漠不乏高官,听说云静竹打算成亲,也自告奋勇的给她介绍未成家立业的男子,但是这里头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就不大清楚。

  她这个年纪,和她年纪相仿没有成亲的少之又少,所以许多人给她介绍的,都是一些丧偶的鳏夫,这可把西北军的将士们气坏了。

  虽说他们一向都不把云静竹当女人看,但云将军一直都是他们非常敬重的将领,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给她介绍一堆鳏夫?

  这不是侮辱人吗?

  而且这些鳏夫,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是嫌弃云静竹年纪大,就是嫌弃云静竹抛头露面,气的西北军的将士们差点儿打人,一个个义愤填膺,“老子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保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当事人云静竹却半点没有放在眼里,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她还能笑出声来,“莫要以偏概全,这些其实都是少数,北漠的百姓们别提有多感激我们,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们还是非常不满。

  云静竹只当他们是跳梁小丑,“就是些小事,不要放在心上,有这个功夫和他们理论,倒不如抓紧时间排兵布阵,他日北狄进犯,你们也好多杀几个敌军,加官进爵,衣锦还乡。”

  “做什么因为一群傻子浪费时间?”

  北狄虽说签署议和协议,但这些年休养生息下来,北狄的小动作不短,他们其实都清楚,迟早会有一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北狄在等机会,他们其实都清楚。

  而这个机会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云静竹当真是没有精力去管那些个跳梁小丑,“大齐的百姓不应该被那些害群之马来代表,我们大齐的百姓,都是纯善勤劳懂得感恩的。”

  云静竹心中装的都是家国天下,还真不是几个相看对象可以撼动的。

  相看的过程中,她倒也不乏遇见合眼缘的,只是大家最终是理念不同,云静竹从未觉得云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满门英烈是多么悲痛的一件事情。

  很多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她云家的血脉,不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双方各自的信念都不一样,如何能够和平共处?

  云静竹了解自己的性子,倘若她有孩子,估摸着也会把孩子养育的和她差不多,可她喜欢的,并非是孩子愿意的。

  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在云静竹有意识的拒绝下,尹涵月和苏穆也彻底的歇了心思。

  云静竹从不觉得自己是需要将就的,也从不觉得她的归宿就是嫁人生子。她的归宿,从来都是征战沙场。

  云将军甚至都不需要有个男人来理解她,理解不理解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的追求是什么,不就够了吗?蜀南文学

  云静竹既不要求旁人雪中送炭,当然也不稀罕锦上添花,倒也不是不羡慕苏元帅和尹将军的,可云静竹羡慕归羡慕。

  但也不强求,如果没有缘分。

  这样过也很好。

  尹涵月知道她的想法,心中多少有些叹息,“这要是遇不上呢?”

  “遇不上就遇不上,我这样也挺好的。”云静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缘分这种事儿,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可遇不可求。

  “如果遇上了,我相信他也不会嫌弃我年纪大,只要是有缘,他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云静竹笑着劝说尹涵月。

  其实像他们这样战场杀伐,手中沾满鲜血的人,是不怎么相信神佛的,若是求神拜佛有用,何必还要他们上阵杀敌?

  但每个人的心目当中,总会有一些美好的祈愿。

  云静竹想着想着,便开始和尹涵月举例子,“您看呐,王爷不就是在懂事儿以后,才找到王妃的吗,所以说嘛,缘分是天注定的。”

  “你啊,少说两句,让王爷知道又要罚你。”

  “没事儿,王爷如今在京城,听不见的。”云静竹满不在乎的开口,也不怪她拿这些事儿来打趣,沈沛从来没有隐瞒过若冉的出身,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爱上若冉的时候,她的身份便是侍女。

  沈沛从不觉得这身份有什么般配不般配的。

  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这些年,也从没有人会拿秦王妃的出身来说事,一是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知道,二嘛,是因为根本不敢说。

  秦王殿下睚眦必报,他不藏着掖着和众人能不能大肆议论,这是两回事。

  苏穆和尹涵月便彻底的歇了心思,任由云静竹自在逍遥。

  苍玄帝要退位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礼部已经在策划新帝的登基,而北狄更是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兴风作浪。

  朝代更替,江山易主,本就会让人心浮动。

  这些事情虽说和小人物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们也都会关心的多提两嘴,百姓们的情绪都非常的高昂,军中也不乏有窃窃私语者。

  西北军军纪严明,这样的声音到底是少些。

  他们依旧是安安生生的训练,严防死守北狄伺机而动,但就在这个时候,苏穆非常会来事儿,眼看苍玄帝都要退位,他也很想跟着一块儿致仕,带着尹涵月回京,陪伴儿子去。

  前半生亏欠若晨良多,便是如今孩子不大需要,他们也很想多些时间陪陪他。

  按照苏穆和尹涵月的年纪,要致仕也不是什么大事,西北军中有才干之人并不少,便是暂时没有人有能力接替苏穆,几位将军一同掌权,也是可以的。

  苏穆把这件事情计划的好好的,包括自己的接班人,也都已经安排的妥当,其中正有云静竹的名字。

  西北军崇尚武力,云静竹能力出众,领兵打仗,上阵杀敌,从没有一点比男人差。

  军中将士多傲骨,原本从不服女人,但西北军是例外,先是被尹涵月打服,后来又被云静竹打服,他们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

  如今苏穆举荐云静竹,西北军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这件事相当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因为苏穆位高权重,贸贸然走漏风声,恐怕引起北漠动荡,所以这事儿也只有西北军的高阶将领才知道,苏穆本想等到除夕回京,同苍玄帝商议。

  结果,云静竹不同意,“我只是想上阵杀敌,带兵打仗,并不想干活。”

  接了苏穆的担子就得去处理军务,要干这么多活,云静竹哪里愿意?

  谁爱干谁去干,反正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你既然不愿,为何多年前不随着王爷留在京中?”

  “你既然不愿,为什么,冲锋陷阵的时候冲在最前面?”

  云将军昔日回北漠之后,这军衔越来越高,每次考核,比试,都是拔得头筹,众将士们猜测,云将军是为了走的更高,更远。

  云静竹也的确是这么个想法,但她真不是为了身居高位,加官进爵只有一个目的,“这不是越有能力,就能带越多的兵,带越多的兵,不就可以打更多的仗,显得我越有能力?”

  军帐中的高阶将领纷纷沉默下来。

  他们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云将军的想法居然会这么的单纯。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前不久云将军还想着可以不成亲就拥有一个孩子。

  但这件事情,也不是云静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她虽心中不情愿被军务所累,却也不会去推卸责任,若是苏穆觉得她可以胜任,云静竹也不会妄自菲薄。

  她深爱北漠的一切,爱着这里的百姓,喜欢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还有西北军的将士们,都是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

  若她有这份能力可以护着他们,可以带领着他们走的更远,云静竹义不容辞。

  所以,云静竹觉得,自己真的很忙很忙。

  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

  在许久之后,云静竹当上西北军元帅的那一年除夕,尹涵月问起云静竹还想不想拥有一个自己孩子时,云静竹想起她回京的时候,一直眼巴巴看着她的那些孩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些都是她收养的孤儿。

  很神奇,她从未生养过,却已经当上了母亲。

  “我已经有孩子了。”云静竹笑眯眯的开口,如数家珍的和尹涵月等人说起那些孩子们的事儿来。

  擅长武的,日后也许会参军。

  读书好的,估计会送来科举。

  听的众人都非常乐呵,这些都是大齐未来的希望啊。

  云静竹目光一片平和,她渐渐的明白,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她爱着的,是这个国家。

  从以前就爱着,之后也会一如既往的爱着。

  直至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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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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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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