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宠婢>第 140 章 混小子站住
  “站住,沈煜安你站住!”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姐姐。”

  “娘亲,姐姐好凶。”

  沈沛一回到秦王府,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他不过随意听了两耳朵,就知道这俩孩子又闹起来了。

  而且听着这动静,只怕闹得还挺凶。

  他听着里头熙熙攘攘的动静,还有若冉哄孩子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不想回去。尤其是一想到他在户部忙死忙活,回到家里还得哄孩子,就觉得头大如斗。

  沈沛真真是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儿子怎么会那么皮。

  每次遇到这种姐弟相争的场面,沈沛都非常的头疼。

  都说儿肖母,女肖父,悦悦长得像他,煜安就如同沈沛猜测的那样,长得像若冉,相似的容貌,如出一辙的眼眸,总能让沈沛心软。

  打又打不下手,但是女儿总在一旁盯着他看,他既不想辜负了女儿,又不想打儿子,时常进退两难。

  沈沛站在秦王府的大门外,踌躇不前,可等了又等里头的动静还是没有消散,他没办法只能把暗一找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王爷的话,世子他洗了郡主的画。”暗一面容扭曲的回应道,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表情,主要今儿个这事的前因后果,他看的清清楚楚,能够面色如常的出来回话,暗一都觉得是自己当暗卫这么多年修炼出来的本领。

  换了一般人,只怕根本绷不住。

  就比如他的主子秦王殿下。

  沈沛听到这话,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那小子洗了什么?”

  煜安是沈沛的嫡长子,秦王殿下铁了心的不娶侧妃不再生孩子,这秦王世子的位置,不出意外就是沈煜安的,悦悦的册封早就下来了,沈沛想着不能厚此薄彼,便早早的请封了世子。

  沈煜安如今不过五岁,哪里知道世子是个什么东西,圣旨传来的那天,他跪在地上差点儿打起了瞌睡来,五岁的年纪连字都还没有认全,那圣旨也不过是怀里抱了一遭,就被亲爹给放起来了。

  朝堂之上大臣们吵得热火朝天的,可秦王府一片平静,当事人沈煜安更是波澜不惊,对于煜安来说,不过就是称呼变了,大家对他的称呼从小少爷变成了小世子。

  “回王爷的话,郡主今儿个早上起来画了一幅画,然后被世子洗了,这画如今面目全非,所以郡主非常的生气,在里头追着人打。”暗一也想不明白小世子是怎么想的,谁都知道郡主有多紧张自己的画了。

  沈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知道儿子皮,却没想到儿子如今不仅仅是皮,还学会了作死,动什么不好,非要动悦悦的画。

  “现在里头是什么情况?”沈沛轻声询问,站在门外怎么都不愿进,甚至在思考着要不要跑。

  “郡主让王妃逮着世子,她要自己动手打。”暗一想了想自己方才出来时候瞧见的场景,如今也不晓得闹成什么样子了,“王妃好不容易劝的郡主收了手,世子却故意去挑衅郡主,说自己没错。这会儿可能又闹起来了。”

  沈沛:“……”

  沈煜安挨打,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悦悦其实很疼这个弟弟,每次都说要打他,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有时候沈沛被气急了想要揍人,悦悦都会出来拦着,今儿个煜安能把悦悦气成这样,真真是不可思议。

  “王爷,您这会儿是要回去,还是要去户部?”暗一疑惑的问道。

  沈沛当然是不想回的,谁知道里头到底闹成什么样子了?但他不会去,把两个孩子全部丢给若冉,也太不负责任了。

  “回去吧。”沈沛无奈的开口,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的,媳妇儿也是自己的,他还能如何?

  只是秦王殿下很担心,事情发展到最后,就是母子三人一同朝他发难。

  当沈沛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正院的时候,里头两个小崽子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是真的在打,沈煜安虽然才五岁,但是开蒙的早,沈沛见他精力太旺盛,还把小崽子送去学武。

  结果就是为这小子上房揭瓦打下了基础,才五岁的小崽子,就已经会爬树了,头一回爬树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从树上摔下来,要不是悦悦发现去当了肉垫,这兔崽子指不定还有没有命活着。

  掉下来的那地方不远处就是块大石头。

  差一点点磕到了头。

  沈沛还记得煜安那时候趴在悦悦床前哭哭啼啼的喊着姐姐,那姐弟和睦的一幕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煜安虽然年纪小,但是跑的很快,两人绕着若冉跑来跑去,把若冉的头都给转晕了,“悦悦,煜安,你们俩别跑了,快点停下来。”

  “我头都要晕了。”

  若冉无奈的按着额头,用看救星一眼的眼神看着沈沛,“王爷,你管管他们俩呀。”

  沈沛哪里愿意管,要按照他说的,就让他们两个出去打一架,打赢了再说。

  只是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之后就不仅仅是儿女生气,连若冉也会一起生气,沈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招呼着两个孩子到跟前来,耐心的询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爹爹,煜安毁了我的画,你看。”

  悦悦的手里不仅拿着鸡毛掸子,还拿着一副面目全非的画,上头的颜色糊在了一团,压根就看不出来是什么,纸上还有被水沾湿又晒干的痕迹。

  还真是被洗过的。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见它脏了要洗干净,是姐姐要打我,她好凶。

  可是这话说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狡辩。

  “谁让你把姐姐的画洗了的?”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是煜安怎么都不肯认错,坚决说自己没有错,他见父母不理解自己,委屈的不行。

  沈沛和若冉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了,沈煜安虽然又皮又爱作死,可一向是有错就认,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也都是承认的,很少有这么委屈的时候。

  煜安见爹娘和姐姐都不理解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若冉离他近一些,就走过去看了儿子,只见他委委屈屈的扑在若冉怀里抹眼泪,“我没有,我没有。”

  若冉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抱起来哄道,“别哭了别哭了,你先不哭了,和娘亲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沛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走过来想看看煜安,那曾想悦悦瞧见弟弟哭,自己也忍不住了,沈煜安为什么委屈啊,她才委屈呢。

  只见没一会儿,两个孩子都哭了起来,若冉和沈沛无奈极了,她怀里抱着煜安,自然是顾不上悦悦的,便冲着沈沛抬了抬下巴,提醒他不远处还有一个,“王爷,悦悦在哭。”

  沈沛当然也是看到了,也明白这会儿不能把两个孩子放在一块儿,于是夫妻俩一人带着一个,往相反的地方走。

  悦悦如今已经长大,沈沛早就已经不能同小时候一样的抱着她,只是今天女儿实在是哭的可怜,沈沛没忍住,把小姑娘搂在怀里,温柔的安慰她。

  沈沛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只等悦悦的情绪稳定下来,带着她回去了住处,悦悦擦了擦眼泪和父亲一块儿坐在石阶上。

  这孩子气的举动让沈沛有点儿心疼,自从煜安出生之后,悦悦就自觉的承担起了姐姐的责任,明明没有人要求她那么做,她却做得比谁都要好,小时候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弟弟,长大之后也是耐心十足。

  这会儿伤心的抹眼泪,是沈沛没有预料到的,“能不能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悦悦抱着膝盖,靠在了沈沛的肩膀上,许久未曾说话。

  沈沛继续问她,“是弟弟惹你生气了吗?告诉爹爹,爹爹让弟弟来给你道歉。”

  悦悦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沛,那眼神瞅着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那,爹爹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打煜安打得太狠了?”

  沈沛皱起眉头,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他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你先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因为煜安毁了你的画,你才打他的?”

  悦悦虽然很宝贝她的画,可更宝贝的是弟弟,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奇怪。

  “悦悦现在对爹爹都有隐瞒了吗?”沈沛一脸心酸的看着悦悦,在女儿面前装可怜。

  悦悦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真不是心疼那副画,她指了指院子前头的那人工湖。

  那是沈沛亲自设计送给女儿的,上头依旧铺着宝石和沙子,人工湖中央是引过来的活泉,他不太明白和这湖有什么关系,刚想询问便听见了悦悦的解释,“煜安今儿个不知道怎么了,在那边上玩,而且越靠越近,身边也没有人守着,我怕他掉下去。”

  昔日沈沛从不让悦悦一个人在这儿玩,如今女儿长大了,他倒是忘了煜安还小。

  “然后你就打他了?”

  “我让他不要在那儿玩,他非但不听,还跑了。”悦悦气呼呼的开口,天知道煜安是怎么回事,在水盆里玩水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居然还跑去了湖边,要不是她刚好回来取东西看到,就掉下去了,“他在家里都这样了,要是去了宫里,是不是还要去太液池玩水呀?”

  人工湖虽然浅,可对于煜安而言,还是很深的。

  这些事情悦悦原本是不想说的,可她总觉得不能不说。于是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沈沛,至于煜安为什么会跑,悦悦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小崽子毁了自己的画。

  “这上头画的是什么?让煜安赔你好不好?”沈沛轻声哄着女儿。

  但悦悦一点都不买账,“就煜安画的画?还是算了吧,那梅花的枝丫画的同鸡爪子似的,那梅花也是奇形怪状的,丑的令人发指,还不如抓只猫去踩一踩,谁要呀。”

  沈沛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只觉得这番话听着还挺耳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曾经也这么说过若冉。

  当爹的只觉得有点想笑,“你这么说煜安,弟弟知道吗?”

  “这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不然一会儿又要去娘亲面前说我不喜欢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娇气的?”悦悦平时宠着煜安,极少这么生气,今天也是被吓到了。

  这才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教训弟弟一顿,“我不是生气煜安毁了我的画。”

  “爹爹明白,悦悦是担心煜安。”沈沛温和的安抚着女儿,又问她为什么要哭,是不是觉得爹娘都关心弟弟不关心她了?

  谁曾想姐姐根本没这方面的心思,刚才哭也只是担心爹娘不理解自己,“弟弟还小,爹爹和娘多关心他也不要紧的。”

  而且,悦悦一直都知道,就算有了弟弟,爹爹和娘亲也和以前一样爱她,她这会儿心里的担忧全说了出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但没高兴多久,又开始担心起弟弟来,“爹爹,你和弟弟好好说行不行,别打的太狠了。”

  沈沛平日里不打孩子,悦悦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沈煜安却是挨过的,四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连累了悦悦,悦悦伤了胳膊,躺在床上好几天,沈沛气不过,便把煜安狠狠的揍了一顿。

  结果就是两个孩子一起躺在床上。

  当时若冉出门烧香去了,回来就瞧见这一幕,差点儿以为是菩萨不愿保佑她。

  从那之后,煜安就再也不敢爬树了,就算自己院子里有一颗梨花树,他也是敬而远之。

  沈沛看了一眼悦悦,倒是没答应,教训肯定是要教训的,就是不能让悦悦瞧见了,他们姐弟俩的感情一向很好,悦悦就是个墙头草,每次都拱火,当他要教训煜安的时候,她就带着弟弟跑了。

  孙辈里头只有悦悦一个女孩,父皇母后对她又多是宠溺,连可随意出入宫廷的令牌都给了,有时候小崽子闹得人太生气,悦悦就会带着他进宫避难。

  若冉时常说煜安能够这么皮,悦悦功不可没。

  可不是吗?

  不仅仅是悦悦,佑安也是如此,这还不算什么。

  就比他大了一岁的奕安,也有当哥哥的自觉,虽然一起闯祸,可时常包庇弟弟。

  “不成,今儿个爹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如今才五岁就已经这么调皮捣蛋,日后长大了,还不要上房揭瓦?”沈沛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这般姑息,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悦悦却拉住了沈沛的手,一脸的担心,“爹爹,那你小小的教训他一下就好。”

  沈沛被女儿拉着走不了,悦悦的态度很明显,如果他不答应,就不放手,当爹的迫于无奈,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悦悦还是不放心,两人就一同去了正院。

  一进院子就听见了煜安的哭声,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父女俩对视一眼,立马就往屋子里跑去,只见煜安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若冉拿着戒尺在抽他手心,小小的孩子想缩又不敢缩,本来他是没打算哭的,只是若冉抽的实在狠,煜安的眼泪根本忍不住。

  “娘亲,痛痛。”

  “你还知道痛?你要是知道痛,为什么要去玩水?还敢一个人去,掉下去怎么办?”

  方才他们夫妻俩一人带着一个孩子,打算各自安抚,结果儿子太实诚,问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知道这是不对的。

  还在和娘亲讨伐说姐姐太凶,说父亲一直向着姐姐,想要趁着姐姐和父亲不在告一波黑状,结果说的太嗨,把自己给卖了。

  若冉便让人拿来戒尺,教训了孩子。

  煜安被吓傻了。

  在他的心目当中,娘亲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存在,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的,是他的避风港,有时候爹爹太凶,他就会躲到娘亲这里来。

  这样的错觉,让煜安根本意识不到危险的降临,见娘亲拿出戒尺也没有第一时间跑。

  被打了手心之后才反应过来,娘亲这是动真格的。

  “姐姐的画弄脏了,洗干净。”煜安委屈极了,他是真的想把姐姐的画给洗干净的,哪里知道越洗越脏,他也还是聪明,洗不干净么,可能是水不够,水不够怎么办?

  那就去找多一点的水。

  这才找到了人工湖。

  “洗干净?谁教你的?”若冉觉得儿子这思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煜安在画画上跟她一样,没有什么天赋,也不太喜欢这些,所以沈沛也没逼他,他虽然有颜料和画笔,那也是为了要缠着姐姐随便安置的。

  虽然学了许久,画出来的东西也是没眼看。

  若冉完全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脑子。

  “爹爹说的,脏了,洗洗就干净了。”煜安可怜巴巴的开口。

  刚一进门的沈沛,听到这句话差点脚下一滑,面对妻子和女儿狐疑的眼神,秦王殿下只觉得冤枉。

  “阿冉,你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可没有教他去把画洗一洗。”沈沛立马为自己开脱,这话虽然是他说的,但是他说的是衣服啊,衣服!

  “煜安,爹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和娘亲重复一遍。”沈沛非常认真的看着儿子,下定决心要搞清楚这个误会。

  煜安的手掌心通红,若冉还没有打完,他也不敢放下来,小手举得高高的,眼泪一直在流,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这可把当姐姐的心疼坏了,把煜安的手抓了下来,把人护在了身后,“娘,是我没看好弟弟,你别打他了,手都红了,打坏怎么办?”

  “爹爹说,衣服脏了洗干净就好。”煜安抽抽搭搭的回应着沈沛的话,秦王殿下见自己的清白被洗刷干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忘了,煜安不是悦悦,坑爹总在无形之中。

  “我还问爹爹,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洗,爹爹说可以的。”煜安红着一双眼看向沈沛,眼里的控诉显而易见,他是听了爹爹的话才去洗的。

  沈沛僵硬在原地,完全不看去看妻女的脸色。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煜安会当真,哪里知道煜安会把画给洗了?

  “王爷。”若冉无奈的看着沈沛,沈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他就不应该回来。

  煜安还跪在地上,悦悦拉他起来他也不肯起,把小手递到若冉的面前,“还有两下。”

  若冉其实都有些打不下去了,可这孩子也太实诚,这巴巴的把手递上来,不打都下不来台,“你知道娘今天为什么要打你吗?”

  煜安点了点头,“我不应该毁了姐姐的画,也不应该玩水。”

  若冉说了要打他五下戒尺,自然是言出必行,她把煜安的手抓住,飞快的打了两下,而后就让人把他带下去。

  但悦悦的动作更快,带着弟弟就跑的远远的,生怕娘亲反悔。

  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煜安撕心裂肺的哭声,“姐姐,姐姐好疼啊。”

  “活该,谁让你要去玩水的?万一你掉下去淹死了怎么办?”悦悦一脸严肃的开口。她瞪着煜安,担心他不明白,又开始和他说话,“你要是淹死了,姐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爹娘也见不到你了,就和煮煮一样再也见不到了你懂不懂?”

  煮煮只是一只兔子,甚至都不如猫和狗长寿,尽管悦悦再怎么精心照顾,生命该消失的时候,还是会消失的。

  煜安对煮煮的感情不如悦悦来的深,但他这个年纪,也明白了什么是死亡。

  他第一次明白了,姐姐和爹娘在担心什么。

  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闯祸了,连哭都不敢哭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姐姐,跟她道歉,“姐姐对不起,画没了。”

  他只是不想让姐姐不开心。

  “好了,不要哭了,一副画而已弄脏了就弄脏了,你去洗什么呀。”悦悦拿出手帕替弟弟擦了眼泪,瞧着他红肿的手掌就心疼,好在若冉早有准备,在打孩子之前就去请了太医。

  孩子虽然要教育,但总不能打伤了。

  太医上药的时候,煜安哭的那叫一个凄惨,隔得老远都能够听见,完事之后悦悦还坐在一旁说风凉话,“煜安你可真厉害,娘从来没发这么大脾气过。”

  沈煜安抬起头看了姐姐一眼,很理智的没有说话。

  因为伤到了手,煜安的动作不方便了许多,晚上吃饭的时候撒娇要姐姐喂他,悦悦还真的喂了,若冉看着姐弟俩你情我愿的架势。

  在考虑要不要提醒悦悦,她打的其实是左手,并不耽误拿筷子。

  若冉想了想,还是没说,让他们俩自己折腾去吧,结果晚上的时候,煜安非不要自己睡,要跟姐姐睡,谁劝都没用,哭的可怜巴巴的,哭的一直打嗝,差点儿把晚膳给哭的吐出来。

  最终悦悦妥协,让煜安睡在隔间,姐弟俩隔着帘子说了一会儿话,闹腾了一天的小崽子才睡着了。

  若冉举着蜡烛走进来,问悦悦要不要让爹爹过来把弟弟给抱走。

  悦悦摇了摇头,“煜安明天醒过来,要是发现自己睡在自己院子里,要不高兴的。”

  “娘不要担心,煜安就是今天不开心才会赖在我这里的,就一个晚上。”悦悦眼巴巴的看着母亲,若冉轻轻点头,并没有反驳。

  “娘,你还在生弟弟的气呀?”悦悦小心翼翼的问道,“煜安的手都肿的和猪蹄一样了。”

  “他都已经五岁了,该懂的道理其实都懂,只是他不愿意懂。”若冉认真的和女儿分析,说白了就是懒。

  懒得去思考,懒得去动脑子。

  但凡多动脑子想一想,或者把脑子放在别的地方,都干不出洗画这种蠢事来。

  “那爹爹还生气吗?”悦悦担心的问道,就怕明儿个早上她去上学了,爹爹把煜安另一只手也给打了。

  “不生气了,你不要担心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若冉又和女儿说了几句,哄着孩子睡了觉。

  悦悦却觉得,得想个办法让弟弟去学堂念书。

  成日待在家里,指不定又要挨罚。

  去学堂了,有自己和佑安哥哥看着,总会少闯些祸。

  悦悦四岁启蒙去了学堂,按照这个年纪来算,煜安也应该去的,只不过弟弟不如姐姐来的听话,夫子完全招架不住秦王世子,煜安更是一个月干走了三任夫子,迫不得已沈沛只能放到眼皮子底下,自己教。

  请了夫子过府,上课的时候让若冉盯着,沈沛休沐的时候,就自己在一旁盯着。

  而后沈沛终于明白,夫子为什么教不下去了,只因这小崽子问的问题千奇百怪,干的事情人神共愤,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写了一手·狗爬字,偏偏他看起来认真无比,常常导致夫子怀疑人生,以为是自己水平不够。

  不管怎么教,都教不好。

  不管怎么说,都能被煜安曲解意思。

  夫子只能引咎辞职。

  煜安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那字就是写不好,若晨更是百忙之中把孩子抓去元帅府教他练字,状元之才的小苏大人威逼利诱,还是没能教好外甥。

  太子殿下也曾自告奋勇的试过,结果失败了。

  就连苍玄帝都手把手的教了,煜安这字依旧宛如狗爬,形似鸡爪。

  若冉也曾问过沈沛要怎么办,这画画不好,字也写不好,脑子不能说笨,聪明劲儿都用在歪门邪道上,这让秦王妃陷入了深深的担忧当中。hτTΡδ://WωW.sndswx.com/

  若冉也曾想让沈沛教他,可沈沛看着煜安那狗爬字,根本就懒得教,成天瞅着煜安那作业就要上火,要让他来教,这兔崽子能被自己打死。

  为了维护那微不足道的父子情,沈沛决定不去当这个恶人了。

  “随便他吧,日后他就会明白,字写的丑连媳妇都找不到。”秦王殿下冷笑连连,只觉得儿子一点也没有遗传到自己,“这以后可怎么办哦?不仅仅教不了媳妇写字,还教不了媳妇画画,就哭去吧。”

  若冉想起沈沛教自己画画和写字时候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不靠谱的爹。

  这写字的问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秦王殿下和秦王妃都想多活几年。

  若冉回到正院的时候,沈沛半靠在床上看书,神情非常的严肃,若冉还以为他在看公文,便没有多言什么,等到沈沛收了起来,才问起了悦悦为什么要哭。

  沈沛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女儿怕我们俩不理解她。”

  若冉问清楚原因之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结果沈沛却凑了过来,“阿冉,本王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棒?”

  “成功的制止了两个孩子打起来。”

  “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若冉看着沈沛,只觉得秦王殿下这脸皮倒是愈发厚了,“你儿子和你女儿今儿个都打起来了。”

  “小孩子的事情就让小孩子自己解决,下一回他们俩吵起来的时候,你就别管了,反正悦悦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沈沛已经完全摸清楚两个孩子的性子,今天就算他们俩不出面,事情最后也是会解决的。

  “他们不是和好了吗?晚上的时候你也瞧见了,两个人感情好的不得了,本王想说一句那小崽子,都被悦悦给打断了。”

  秦王殿下如今觉得,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操心儿女的教育,这种麻烦事情还是交给悦悦去处理就好,他操心这个干什么,还不如操心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若冉没说话继续梳着头发,结果梳子被秦王殿下抢了去,他本人更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本小册子,非要同她研究一番。

  若冉看着这本小册子还怪头疼的,“这是哪里来的?”

  他们家里怎么还有这东西?

  “沈云给的。”沈沛毫不犹豫的把人给卖了,“不要嫌弃,还是新的呢。”

  据说还挺抢手,沈云买的时候,买了好多,挨个儿送。

  沈沛这会儿知道了,直郡王的人缘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爷睡觉吧。”

  “我们这不就是在睡觉的路上?”沈沛惊讶的看着若冉,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阿冉难道是嫌弃我了?”

  若冉根本不想搭理他,站起身来就想走,却被沈沛一把扯到怀里,委屈的不行,“你就是嫌弃我了。”

  沈沛依旧在那儿碎碎念,说着说着,说的若冉头疼不已,“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冉你想不想我?”

  “不想。”若冉冷漠无情的别开脸,每天都能见到的,有什么好想的?

  秦王殿下可不愿浪费今日的好时光,煜安出生之后没多久,若冉想亲自照顾,他没舍得拒绝,就同意了。

  放了一张小床在主卧里,从此沈沛开启了悲惨的日子,这小崽子晚上睡不好老哭,不肯自己睡小床,放在大床上随便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一放到小床就哭。

  哭着哭着,沈沛也没辙了。

  只能带着孩子一块儿睡。

  要不怎么说爹跟儿子是仇敌呢,小崽子不仅要霸占床,还要霸占若冉。

  沈沛带他睡还不行,非要挨着他娘。

  这些就算了,可这小崽子总在关键时刻打扰沈沛,秦王殿下本以为生完孩子就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谁曾想被这崽害的比孕期还要难受。

  疼自己媳妇儿还得找时间,还不能闹出什么动静,他这正牌夫君搞得和偷情似的。

  为此沈沛非常的不满。

  “可我很想你呢。”沈沛又凑了上来,若冉睁开眼睛看他,没答应也没拒绝,这在沈沛眼里就是备受鼓励的意思。

  他拿出小册子要研究,若冉捂着脸并不想去看,“王爷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沈沛完全不觉得矜持有什么用,他要是继续矜持下去,都可以当和尚了,“今儿个小崽子不会忽然跑来了,阿冉不用担心。”

  这也是若冉时常拒绝沈沛的原因之一。

  虽然煜安已经有了自己的住处,可总是会半夜醒过来找人,也不是天天,只是偶尔,可每次都能撞上。

  搞得若冉都有了心理阴影,生怕被孩子撞见。

  今日煜安睡在了悦悦那边,若冉在沈沛的蛊惑之下,没反对。只是秦王殿下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折腾。

  若冉推攘不得,一不小心把人压在了身下,她刚想要起来,就被沈沛拦腰抱住,秦王殿下兴奋极了,眼睛里的闪着别样的光芒,“原来阿冉喜欢这样的?怎么不早点说?”

  若冉总觉得沈沛这话她都要听不懂,“我喜欢什么样的?”

  “怪不得阿冉最近时常拒绝我?原来是喜欢在上面?”沈沛那煞有介事的语气让若冉气结。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我们都可以试试。”沈沛蛊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若冉根本就把持不住,总觉得这人是愈发的过分了。

  秦王殿下也完全没有辜负女儿的“善举”,如愿以偿了许久。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小崽子送去宫里住一段时间,小册子还挺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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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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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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