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悦悦生气的跑了,若晨怕她磕着碰着,便跟了过来,这会儿若晨和悦悦在隔壁院子里说话,当舅舅的抱着外甥女儿,一点一点的把话题带开,“悦悦这几天有没有想舅舅?舅舅这些日子忙着念书,都没有好好的陪你……”
悦悦眼睛里还挂着泪,好生的委屈,可听见若晨的话,还是轻轻的点点头,软软的喊着若晨,“舅舅…”
若晨听到这儿,只觉得心一瞬间就软了,本来还想过来劝一劝,给沈沛说几句好话,这会儿看着委委屈屈的外甥女,若晨的心直接偏到了天边去。
劝?
这有什么好劝的?
谁弄哭的谁来哄,谁让秦王殿下这么过分的?还能把孩子惹得那么委屈。他和阿姊照顾了那么久,怎么都没把孩子惹成这样?
若晨想通这些之后,半点不对悦悦提起她爹爹,只是把她抱到屋子里面,要和她一起玩珍珠,把珠子全部倒在桌子上,两人一道摆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然后若晨就会握着悦悦的手,把这些图案画下来。
这是甥舅两人之间的游戏。
摆出来的图案各式各样的,画出来的画,也是不一样的。
便是玩上再久,他们俩都是不会厌烦的。
悦悦坐在若晨的怀里,终于不再哭泣,还时不时的往后看看他,甜甜的喊一声舅舅。
“嗯,舅舅在这里。”若晨应道。
无论悦悦喊几次,若晨都会耐心十足的应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极了,时不时的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站在屋外被若冉赶过来的沈沛有点儿茫然,心说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不是已经没有哭了吗?”沈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不仅没有哭,还在哪儿笑呢。
沈沛扭头看向若冉,开口询问她,“这,悦悦不是好好的吗?也没有哭,也没有发脾气,正在玩儿呢,我还要进去吗?”
“王爷,你理解错了。”若冉一板一眼的纠正沈沛,“里头那是悦悦和她舅舅,他们两个之间好好的,跟您没有关系。”
沈沛疑惑:“……什么?意思?”
“悦悦是生您的气,又不是生小晨的气,为什么要对小晨发脾气?”若冉说的理所当然。
沈沛疑惑的看向她,像是有些不太理解若冉的话,“你的意思是,若是本王这会儿进去,她就会生气了?”
若冉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沈沛听得目瞪口呆,“……她还挺恩怨分明。”
若冉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许笑意,回答着沈沛的话,“跟她爹爹一个样。”
在某些方面,当真是一模一样,尤其是这脾气,非常的难搞。沈沛没有听出若冉话语里的深意来,还以为若冉在夸自己,非常骄傲的抬起头,“那是。”
恩怨分明,可不就是很好的品质吗?
“所以,您快些进去哄哄她吧,她气性儿大,一件事情能记很久……”若冉也不想再欺负沈沛了,毕竟悦悦是真的难搞,难搞还记仇,一件事能记好久,别看她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实际上那脾气,非常的倔强。
发脾气的时候,就爱生闷气,也不闹腾,就是不搭理人,背过身去掉眼泪,说的急了就哭给你看,让人看了又气又无奈。
还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气恼过后,就是无尽的心疼。
沈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会把若冉的话当耳旁风,慢吞吞的挪动着自己的两条腿,迈进了屋子里,这是若晨的院子,比起正院来有点儿小。
三年前他们买下这宅子的时候,若晨就住在这里,如今重新搬回来也没有换地方。
甥舅两个就坐在书桌前绘画,桌上已经瘫了好几张纸,若晨哄起孩子来一点儿也不吝啬,不仅仅有墨,还有各色各样的颜料,那些画上面,可都是有颜色的。
当舅舅的也不迂腐,没规定什么东西必须是什么颜色,悦悦喜欢什么颜色,他们就画什么,所以就出现了……
朱红色的云,天青色的羊,鸦青色的猫儿狗儿,还有墨黑色的白兔,至于为什么沈沛知道那是白兔而非黑兔,是因为若晨特意在画上标注的:黑色的白兔。
沈沛看着这些,非但没觉得荒诞,反而觉得分外有趣,他进屋的时候,甥舅两个人正在画一条鱼,悦悦要五颜六色的。
若晨就握着悦悦的手,一片鱼鳞一片鱼鳞的画起来。
悦悦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一笔一划,非常努力,这幅画面太过于和谐,让沈沛都有些不愿破坏。
可他想起了若冉说过的话的话,还是轻轻的喊了一声,“悦悦。”
然后,沈沛就看到了让他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发现屋子里那和谐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彻底的不复存在,先是悦悦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嘴唇抿的紧紧的不说话。
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放,转身抱住若晨的胳臂,半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沈沛,只当没瞧见。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行云流水,无比熟悉,前一刻还是笑容满面的,沈沛一声喊就立马换了一副脸孔?
这……这……
川剧变脸,大概也不过如此。
沈沛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了,甚至不太想承认,悦悦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于是秦王殿下又开了口,“悦悦……爹爹在喊你。”
悦悦当然听到了,可是她一点都不想理,沈沛每喊一声,悦悦就往若晨的身上凑近一分,最后搂着若晨的脖子不肯放手,搂的若晨无奈求饶,“悦悦……再这样下去,舅舅要喘不过气来了。”
悦悦听到这话才没继续,却依旧抱着若晨的脖子,小脸皱的死紧,满脸不高兴。
拼命的往若晨身上蹭,一边蹭一边喊着不要,不要的。
看的沈沛疑惑不解,半晌才反应过来,悦悦是怕他过去,把她给抱走。
沈沛:“……”
他是洪水猛兽吗?
若晨抱着悦悦站起身来,不住的往往沈沛的身后张望,未曾瞧见阿姊的身影,他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便软着声哄了悦悦放手,眼疾手快的把悦悦放到了沈沛怀里,“王爷,悦悦有点儿不大开心,您哄哄她。”
沈沛下意识的接过悦悦,小小的孩子还有些懵,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一转眼,就到了爹爹怀里。
她懵懵懂懂的抬头看向沈沛。
若晨就趁着这个机会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悦悦如今已经明白了沈沛是“爹爹”,只不过具体这个“爹爹”是什么意思,谁都不知道悦悦到底懂没懂,毕竟悦悦先前的生活中,是没有爹爹的。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沈沛轻轻的拍了拍悦悦的被,深深叹了一口气,“悦悦,爹爹有话要和你说。”
秦王殿下率先开口,打算先发制人,开场白一说,就在腹中组织语言,岂料出师未捷身先死,悦悦根本不买账,挣扎着就要从沈沛的身上下去,一边挣扎一边哭,“舅舅……舅舅……”
“不要你,不要你……”
悦悦哭了起来,又想起之前爹爹不理她的模样,哭的愈发伤心,豆大的泪珠止也止不住。
沈沛腿上有伤,本就站立不了多久,抱着个孩子有些受不住,况且悦悦还在胡乱的挣扎,秦王殿下不得已,只能带着孩子往墙壁上靠,以此来借力,他怕自己抱不住孩子摔了她,搂的愈发的紧。
悦悦却根本就不明白沈沛的辛苦,见自己被抱着兀自挣扎起来,哭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舅舅还是救救,不仅仅如此,还死命的推着沈沛,推也就罢了,嘴里还不停念叨不要他。
沈沛身心受创,只觉得难受极了,这般被女儿拒绝的滋味可不好受。
沈沛有些心酸,却只能强忍着难受开口哄她,“悦悦,你听爹爹说……”
悦悦那里肯听?只要一听见沈沛的声音就不停的挣扎起来,看的沈沛好生无奈,怕她在乱动就摔在地上,只能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沈沛抱的越紧,悦悦就挣扎的越厉害,父女两个开始了拉锯,悦悦胡乱挣扎的时候,小手乱挥,打在了沈沛的脖子上,还抓下了他几缕头发,更不知道是怎么了,悦悦的小胖手绕在了沈沛长长的头发里,她想抽出来抽不出,越挣扎缠绕的越紧。
秦王殿下活了那么大岁数,完全不知道自个儿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人扯头发?
而这扯他头发的人不是什么胆大包天活腻歪的,偏偏是他的亲生女儿,沈沛一边吃痛一边安抚悦悦,可悦悦的手被头发缠着,她害怕的哇哇大哭起来。
沈沛想死的心都有了,“轻点轻点,哎哎别哭了,爹爹给你解开……”
这时候悦悦总算不喊舅舅了,开始哭着喊娘亲……
就连煮煮那只兔子都能被悦悦给嚎上两声,除了……绝口不提爹爹。
沈沛已经从一开始的嫉妒,到羡慕,到如今的麻木。
“别哭了,别哭了,本王求你了,你可别哭了……”沈沛越听越烦躁,声音都大了一些,“你可别哭了!”
这一声,把悦悦给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唬的悦悦呆呆愣愣的,沈沛一见她这模样,瞬间就内疚起来,“爹爹不是要凶你…爹爹真的不是要凶你,就是怕你缠着手……”
头发丝太细,她这般胡乱挣扎着,只怕会嵌到肉里去。
沈沛扯了好久,总算把头发全部扯开,因为太着急,头发被扯断了好多,沈沛已经痛的麻木,
秦王殿下抱着哭闹不止的悦悦开始思考人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尖锐的哭声,嚎的沈沛头疼又心疼,想就这么不管了吧,却又舍不得,踩着那一地的断发还只能温声软语的哄孩子,别提有多可怜,“悦悦,抱歉,是爹爹不好。”
“是爹爹没有看到悦悦在后边,不是不理你。”
“爹爹不是故意的,悦悦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沛干巴巴的开口,语气去怪怪的,毕竟也不能怪他,秦王殿下活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道歉的经验。
如今对着个奶娃娃道歉,他只觉得浑身不适,倒不是拉不下脸来,而是沈沛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道歉才对。
因为,悦悦!一直!在哭!
该哄的也哄了,该道歉的也道歉了,只是……悦悦依旧不理他,还是嚎啕大哭,“娘亲……舅舅……”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沈沛只觉得额头的青筋凸起,只想把人抱出去找她娘亲和舅舅去。
但是……这念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沈沛想起方才进来时候瞧见的那一幕,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没道理……若晨可以哄好孩子,他就哄不好。
况且若冉说过……悦悦只是生他的气,秦王殿下以己度人,认定悦悦生气是在乎爹爹的表现,既然如此,当爹爹的也只能打起精神来。
继续哄孩子。
“悦悦,不哭了好不好?爹爹真的不是有意的,是真的没有看见你,没有不理你。”沈沛实在是站不住,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孩子依旧被他牢牢的圈在怀里。
只不过在听到沈沛说这话的时候,终于停止了嚎啕大哭,改为小声的啜泣着。
沈沛方才被她哭的浑身烦躁,脑袋都疼了,乍一见悦悦终于不哭了,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哭,一切都好办。
沈沛满心以为,自己已经把孩子给哄好了,殊不知属于他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若冉和若晨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也总算是放松下来,若晨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有些疑惑的开口:“阿姊,王爷真的能哄好悦悦吗?”
“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若冉轻声回应道。
“应当?”
若冉是真的没有任何把握,沈沛那个脾气和性子,哪里会哄人?
两人不要吵起来就不错了,听着刚才那动静,不就差一点吵起来了吗?
至于悦悦……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的性子和沈沛其实也没有多少差别,只是如今还太小了,看不太真切,“这会儿已经不哭的,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你也累了,快点去休息。”
若晨考试考得头晕眼花,贡院三天,不仅仅是考学问,更是考体力的,好在当初在南山镇,他跟着渔民们一起出海,风吹日晒的,也不算是什么文弱书生。
眼看这里没他的事情,若晨打着哈欠就要去客房,临了想起若冉来,“阿姊怎么办?要一直守在这里吗?”
“不用,这是他们父女俩之间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若冉笑着回应若晨,沈沛和悦悦之间的事儿,当然得由他们父女两个自己去解决才对。当初悦悦和若晨生气的时候,她就是说破天去也是没用的。
并且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若冉知晓皇后当日召见她,应当是软化了态度,可这态度是看在沈沛的面子上的,若冉明白皇后不喜欢她,她也从不奢望皇后会喜欢她。
若冉对于皇后的态度心知肚明,对于她的想法更是了然于心,若冉不难受也不伤心,沈沛是亲王,她不过一个侍女,皇后若是欢天喜地的答应,那才是有问题。
皇后喜不喜欢她,若冉其实不怎么在乎,便是一辈子不喜欢她,也不要紧,但是……
她必须要让皇后喜欢悦悦,要让皇后发自内心的去维护悦悦,而不是看在沈沛的面子上。
唯有陛下和皇后主动的去维护悦悦,悦悦之后的生活,才不会过得艰难。
若冉想到这里,去屋子里找出了针线来,打算将先前的一幅画,绣出来送给皇后,这画是若晨在回京的路上画下来的,是沈沛和悦悦玩耍的场面,应若冉的要求,上面没有她。
沈沛和若晨都觉得非常诧异,若冉推脱说想给他们父女俩一个单独留念,事实上……
若冉是打算送给皇后的,皇后一定不希望看到她,既然如此,何必要多此一举平白无故惹人嫌?悦悦姓沈,她可不姓。
倒不是若冉觉得自己不配,她只是不想横生枝节,免得功亏一篑。
若冉选好了丝线之后就开始分线,然后捏着针,在雪白的绢布上刺了下去。
另一边,沈沛抱着悦悦,说的口干舌燥的,从他错了,到他保证再也不会犯,翻来覆去说了好久好久。
说到沈沛都快要麻木了!
悦悦还是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比先前好一些,未曾再嚎啕大哭。
她只是用那双漂亮漆黑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沛看,脸上依旧是不满的神情,显然是沈沛的道歉,没有说到她心坎里,悦悦气哼哼的转头,凶巴巴道,“不要听。”
沈沛:“……”
他这会儿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若冉说的和他很像是什么意思,他面对父兄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的……不愿意听,就不听。
生气就生气……
只不过,那是他有记忆之后,在有记忆之前是怎样的,沈沛也不知道。
不过看着悦悦,沈沛是能够想象的出来他的脾气有多糟糕……悦悦平日乖巧可爱,许是若冉的功劳,若都跟他似的,这日后上学堂,会不会被人打?
秦王殿下忽然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没有被人套麻袋,许是因为位高权重的关系?
这心思也不过是他的想象,沈沛那些年过得随心所欲,也没人可以给他气受,只要不是不长眼舞到他面前的,沈沛都不会在意,他虽性子不好,却也不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便是母后当年送走了若冉,他心中难受,也不曾大发脾气,只是选择了离开京城,可现在想起来,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脾气?
此番沈沛看悦悦,只觉得……
现世报这三个字,当真是非常的贴切。
沈沛也终于明白,母后看到他跪在宫门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也明白了母后的态度为何会有转变,不就是,无可奈何吗?
母后对他无可奈何,他对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悦悦气呼呼的盯着沈沛,鼓着脸瞪他,眼眶里还挂着金豆豆,眼泪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沈沛彻底败下阵来,轻叹道,“悦悦……你说,你到底想要爹爹怎么样?”
悦悦看了看沈沛,继续抽抽搭搭的,拿起一边的珍珠捏在手里,自顾自的玩起来。
沈沛看到她这个举动,还以为是悦悦给自己的台阶,他兴高采烈的拿起一颗要和她玩,岂料珍珠被悦悦从他掌心里拿出来,“我的。”
沈沛的手僵直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悦悦,“……你的?”
悦悦点头。
“不给我了?”沈沛继续问。
悦悦继续点头,她现在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所以漂亮的珠珠不给了。
“那,爹爹要玩呢?”沈沛问她。
悦悦便抓起桌上的珍珠,当着沈沛的面,一颗一颗的丢到地上。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扔了,也不给沈沛。
沈沛:“……”
秦王殿下看的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狗脾气?
沈沛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一样的,小时候有些东西便是砸了,也不给旁人。
沈沛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的这么彻底,若是换作之前……秦王殿下早就不管不顾的拂袖而去,只可惜现在这个嫌弃他的人,是他的闺女。
沈沛就算再生气,也做不出这种事……
他非但不能离开,还得厚着脸皮和女儿说话,沈沛总算清楚,若冉说的都是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
不仅仅没有假话,还真的过了头。
沈沛的眼角抽了抽,都来不及去计较若冉诓骗他,如今他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想把女儿给哄好。
于是,秦王殿下少不得只能放下身段追问,“悦悦,为什么不愿意给爹爹珠子?”
悦悦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漂亮的珠子,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沛,由于是个孩子,这举动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可爱来。
只可惜,悦悦说的话,就没有那么可爱了,“你……讨厌。”
沈沛看着悦悦,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这是……不仅被女儿给嫌弃,还被女儿给讨厌了?
但是,为什么悦悦都不能迂回一些?居然还这么不加掩饰的告诉他?
这……这……
沈沛觉得自己根本没法接受,“悦悦,为什么要讨厌爹爹,你和爹爹说说,好不好?”
这话要是不说清楚,沈沛如何接受得了?
悦悦没说话,依旧瞪着沈沛,半晌回应一句,“不喜欢你。”
沈沛头大如斗,偏偏无可奈何,只能开口猜测,“你是不是还在生爹爹的气?”
不过这一次悦悦却没有了表示,沈沛眼睛亮起来,大概这就是问题关键。
他再接再厉,耐心十足的开口解释,“爹爹方才是没有瞧见你,所以才离开的。”
沈沛耐心的开口解释,原本以为悦悦听了之后就会释然,结果还越来越糟糕了,她又开始哭了。
悦悦委屈了,她这么大这么大一个人?居然看不到吗?
不似先前的嚎啕大哭,眼泪从眼眶里沁出来,一滴一滴的掉下来,看的沈沛心疼的不行,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去。
这么哭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沈沛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悦悦去找若冉,“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沈沛私以为悦悦是会答应的,结果秦王殿下依旧被拒绝的彻底,“不要。”
“是不要去找娘亲,还是不要爹爹走?”
“不要。”说着说着又开始挣扎,仿佛先前乖顺的模样都是假象,沈沛有点儿无奈,就把悦悦放在了地上,“那,爹爹去把你娘亲找来好不好?”
沈沛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考逻辑,满脑子只希望悦悦不要再哭,他也不是不想自己哄孩子,可孩子根本就不要他,哭着喊着找娘亲和舅舅……
沈沛除了承认自己不被闺女待见,还能如何?
他破罐子破摔的想着,不被待见就不被待见吧,反正也不是头一遭,可再这么哭下去,只怕是要把嗓子给哭哑了。
结果沈沛步子还没挪,手上传来了温软的触觉,沈沛下意识的低头,看见悦悦捧了他的手给自个儿擦眼泪,见他看过来又放开手。
沈沛惊讶的不行,这是闹的哪一出?
他太过于好奇,疑惑的看向悦悦,“悦悦?不生气了吗?”
悦悦见沈沛放下了手,又气呼呼的捧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眼睛上,沈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才是台阶啊!
天可怜见的,秦王殿下看着女儿递过来的台阶,激动的踩了上去,弯下腰把女儿抱了个满怀,凑过去小声道,“是要爹爹给你擦眼泪呢?”
“不是。”悦悦依旧是凶巴巴的语气,却没拒绝沈沛的亲近,沈沛大受鼓舞,对于悦悦口是心非这种表现,那是了然于心。
这不就是闺女给他台阶下了吗?!只不过,女儿害羞,才不说的。
“爹爹真的不是故意的,爹爹怎么会舍得不理悦悦?爹爹是腿受了伤,伤口裂开了,流了血,所以才急匆匆的回府换衣裳,不想吓到悦悦。”沈沛先前还和若冉解释过,这会儿还得对着女儿解释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他拿这两个人没办法。
“爹爹真的不是故意的……爹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好不好?”沈沛好说歹说的哄,悦悦总算没有再哭泣。
她听得懂沈沛说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沛问,“流血了……哪里痛痛?”
沈沛一愣,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腿上痛痛。”
悦悦就挣扎着要下去,沈沛小心的把她放在地上,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以为她要出去,可悦悦却只是站在他面前,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沈沛的膝盖,轻轻吹了吹,“不痛痛。”
那小手并没有什么力道,压上来也不会疼,沈沛轻轻的把她的小手掌包裹起来,一字一句认真的告诉她,“爹爹现在,已经不痛了。”
“流血了……”悦悦固执开口。
“现在已经不流血了。”沈沛没敷衍,认真的挽起裤腿,指给悦悦看,“你看,不流血……不痛痛。”
悦悦又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
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理由,小姑娘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很快,想起了刚才被她丢掉的珠子,开始满屋子找起珍珠来。
沈沛膝盖疼,也不方便做下蹲的动作,就只能看着悦悦自己满屋子的找珠子。
他无奈的按了按额头,都已经扔了,还找什么呢?
早知道要找,干什么还要扔?
沈沛一点儿也想不明白,在这一点上,悦悦怎么就不像他?他砸茶杯瓷器的时候,可没想着还要黏回去。
这一点,他们父女俩,还是有差距的。
也不知秦王殿下在骄傲什么……
只见悦悦把之前扔出去的珍珠找回来了一大半,拉过沈沛的手,把珠子放在他手心里,“给……”
秦王殿下握着那坑坑洼洼的珠子,当真是受宠若惊,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却不敢再自以为是,只是小心追问道,“这是,要和爹爹和好的意思?”
悦悦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主动的牵起了沈沛的手,拉着他往外走去,“娘亲……找……娘亲。”
沈沛听懂了,这是要一起去找若冉的意思,于是父女两个慢吞吞的走出去,来到了正院,若冉正在刺绣,瞧见沈沛和若冉过来,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父女俩手牵着手站在她的面前,显然是已经和好了。
只不过,为什么,他们样子那么奇怪?一个脸脏的和花猫儿似的,另外一个头发乱的跟鸡窝差不多。
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刚才……没有吵起来?
是打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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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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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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