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的话,翻来覆去也就只有那么几句。
听得若晨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他随意的掏了掏耳朵,悲天悯人般的看向梁含,“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梁含想说的话当然还有很多,只可惜此时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部表情也僵硬的不行,只是一个劲的瞪着他,时不时的咬牙切齿,看的若晨有点牙酸。
“过了一个年,梁同学已经比之前成熟不少,相信假以时日,梁同学一定可以明白什么是同窗手足之情,只可惜啊,我是无缘得以一见,毕竟之后我就得入仕,报效社稷。”若晨说起这话的时候,心里还真是有点儿可惜的,他不等梁含反应过来,就自顾自的怜悯道:“但是梁同学不一样啊,梁同学这次榜上无名,还得再学三年。”
梁含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仅仅过了一年,梁同学就能成熟不少,想来再过三年,梁同学一定能够长大的。”若晨笑眯眯的开口。
梁含如今已经二十有一,早已过了弱冠之龄,没曾想居然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教训,可他这般挑衅行为,酒楼里所有的学子都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明明年岁相差不大,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若晨也不管梁含心里是什么想法,他今日是出来庆祝的,哪能为了一个跳梁小丑就倒了胃口?
点的菜也都已经上完,若晨收拾完不长眼的,便砰的一声关上了们,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同若晨交好的几位同窗,这一次也大多榜上有名,虽比不上若晨,却也不差,这会儿瞅着梁含,自然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能和若晨一个学堂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
陛下并没有刻意打压寒门和士族,不至于一个捧得高高的,一个贬低到尘埃里,互相平衡,所以学堂里的学子们对于若晨的态度也是不错的。
除了以梁含为首的根深蒂固派之外,多数人对若晨是颇为佩服的。他们寒窗苦读多年,实在是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打鱼,一边把书念得那么好。
后来才明白,有些事情是真的要看天赋的。
别提这人平日里还那么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他们都以为若晨就是这样子的,结果让他们看到了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今见若晨和姐姐叙旧,他们也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毕竟若晨的阿姊是秦王妃,成亲之后,姐弟俩总很少有见面的时候。
拿人手软,收了阿姊的礼,怎么能让旁人打扰了去?
若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同窗们为自己做了什么,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和若冉一起吃饭,点的都是一些姐弟俩爱吃的菜,只不过厢房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若冉没有说话,只是拿勺子在舀汤,若晨看着她那模样还有点慌乱,“阿姊,你是生气了吗?”
她手上未曾停顿,不答反问,“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我今日没有给那人面子。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若晨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这般下不来台,也不大好。”
“理会他做什么?你今日若不反击,下不来台的人就是你了。分明是他给脸不要脸,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怪自己。”若冉浅笑着开口,把眼前的汤推到若晨的面前去,“我只是有些感慨,一晃眼小晨都已经长大了,也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了。”
就算在幼时,若冉也没有特别多的时候可以照顾若晨,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坚强的,勇敢的长大。
还长得这般正直。
于若冉而言,很是欣慰。
“便是再怎么长大,我也是阿姊的弟弟。”若晨轻轻开口,他半点也舍不得这个身份,人总是复杂矛盾的,既希望姐姐明白他以不需要庇护,却也想姐姐可以永远都是他的姐姐。
“那是自然的。”若冉轻快的回应道,“阿姊如今也沾了小晨的光,有一个当状元的阿弟,说出去旁人都要羡慕我呢。”
“就是不知到时候三甲游街之日,会是如何的盛大。”若冉的眼里闪过一丝憧憬,不知为何想起了沈沛当日凯旋而归的场景,全城的姑娘少妇们都来了。
可沈沛毕竟是有心仪之人的,她们就算热情却也有个度,如今若晨可是没有婚约在身,只怕全城的姑娘们,都得疯了。
“阿姊莫要说这些,还是吃饭吧。”若晨还有点烦,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参与游街,昔日秦王凯旋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那些荷包香袋的,她们不敢往沈沛的身上扔,却不一定不敢往他身上扔啊。
万一有人为了能扔的准一些,在荷包里面放些金锞子和银锞子的怎么办?
若晨忧心忡忡的把这些话告诉姐姐,惹得若冉闷笑不已,“你躲着一些不就是了,何况有随行的官兵们护着,也不至于让你们被砸的头破血流。”
若晨无不郁闷的喝下了那碗汤,和若冉讨论起别的事情来,问起了之前掀起轩然大波的元宵灯会。
这件事情其实若冉都不太清楚,沈沛并没有和她说太多,若晨本来也不会问这些,只因为元宵灯会,她也牵涉其中,若晨才会关心。
“王爷说,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至于结果如何,目前还不清楚。”若冉透露一二,若晨也是明白人,便没有多问什么,如今他什么都办不到,便是想要撂些狠话也显得滑稽,只是目的总要一步一步的达成。
他只希望谦王和谦王外祖家的那些人,千万不要没事儿再来折腾什么,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若晨,偏偏是最记仇的那个。
这边姐弟俩正在讨论这件事。
皇宫御书房中,沈沛也恰好把调查的结果交给了苍玄帝,事情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苍玄帝见了之后即没有多言什么,却也没有让沈沛继续调查下去的意思。
沈沛当然明白父亲的打算,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只当自己没瞧见父亲的神情,怡然自得的坐在一旁。
苍玄帝虽想给沈宴一个机会,可到底人心都是长偏的,他也不愿亏待了小儿子,“吾儿此番辛苦了,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沈沛眼皮子掀了掀,心想着这会儿同父皇说要把沈宴贬到边境去,不知父皇应允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秦王殿下是聪明人,素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什么想要的赏赐,只是前些年一直在外征战,儿臣身上还有些旧疾,近日隐隐有复发的迹象。”蜀南文学
沈沛的话说了一半,另外一半就等着苍玄帝给他圆回去,无非就是在讨休假,若非必要,沈沛那是一点活也不想干。
“如今大齐海晏河清,边境也没有乱臣贼子作乱……你也是时候留在京城,好好的帮父皇做事了。”苍玄帝半点不想让人轻松,父子俩你来我往,谁都不愿让步。
苍玄帝的意思是,六部无论哪个地方,都能把沈沛塞进去,反正他都能适应。
沈沛却什么事儿都不想干,只想每日和若冉睡到日上三竿,快活似神仙,“儿臣没有空。”
“你如何没有空?你一不需要批奏折,二不需要去打仗,你到底哪里没空?”苍玄帝气的差点那手里的奏本扔过去,“你没瞧见你父皇和皇兄有多忙,就不愿为我们俩分担一些吗?”
沈沛当然是不愿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干活?
父皇和皇兄忙?
这还不都是自找的吗?
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九五之尊总要辛苦些的。
“父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沈沛劝解的话脱口而出,苍玄帝面无表情的扔过去一本奏折,心道这一点都不怪他,实在是这个儿子太欺负人,就算如今长子在这里,估计也会想揍人。
“闭嘴。”苍玄帝冷冷道,“朕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朕是在通知你。”
“那儿臣也告诉您,儿臣不愿意。”沈沛歪在御书房的椅子上吃着糕点,觉得这味道还不错,便吩咐御书房伺候的太监,让他和御膳房知会一声,多做一些,等会儿他出宫的时候要带走。
内侍笑盈盈吩咐小太监去通知御书房。
苍玄帝都已经不愿意再多看一眼沈沛,冷声讽刺道:“你秦王府难道都没有一个厨子了吗?”
“这不秦王府的厨子,哪有宫中御厨做的糕点美味?”沈沛说的理所当然,“儿臣觉得这糕点甚是美味,打算带回府中让王妃也尝尝。”
沈沛说起若冉的时候,眼神非常的温柔,苍玄帝就差捂住自己的眼睛了,真是看多了伤眼!
不过因为沈沛这话,苍玄帝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悦悦带回秦王府?”
“父皇这是不喜欢悦悦吗?”沈沛惊讶的问道,故意曲解苍玄帝的意思。
当皇祖父的,如何能不喜欢自己的孙女?更何况还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孙女?只是孙女一直都在兰玥宫,他每次去找皇后,想说些话的时候,都无从开口,皇后更是因为悦悦,对他挺不待见的。
“她是秦王府的小郡主。”苍玄帝这会儿甚至觉得沈沛是故意把孩子送到宫里来,就是觉得悦悦打扰了他们夫妻新婚燕尔。
“这,秦王府的小郡主住在兰玥宫,难不成不合规矩?”沈沛不答反问,打定了主意不愿意把孩子带回去,他还是想过几天二人世界的,“父皇且放心,不会太久的,儿臣也舍不得一直把孩子放在宫里。”
沈沛提起悦悦的时候,眉宇间很是慈爱,苍玄帝看着沈沛这模样,又不免想起沈宴来,谦王府发生的事情,他也知晓的清清楚楚,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宴居然会动手推攘谦王妃,那可是他的结发妻子。
明明和沈沛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性子就差那么多?
沈沛就算再怎么狂傲不羁,对妻子莫说是动手,便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对悦悦更是极尽疼爱,明明是天之骄子,哄孩子的手段倒是非常娴熟。
反观沈宴,居然……
苍玄帝的心情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他素来厌恶不珍惜子嗣之人,也厌恶对结发妻子动手之人,沈宴偏偏就占了其中两项,思及此苍玄帝对沈宴的厌恶不知不觉多了好几分,也不愿意多管沈宴什么,对着沈沛交代了一番,“只这一次。”
只这一次,他愿意给沈宴一个机会,却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
不过是全了父子情谊,若是沈宴不想要这情谊,也就罢了。
“父皇做什么事,自然有父皇的打算,不需要对儿臣交代什么。”沈沛淡淡垂睦,像是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可他如何能够放得下?
他和皇兄,都无法当这件事情不存在,如今隐忍不发,也不过是因为父皇。
他们和沈宴没什么兄弟情,和苍玄帝却有父子情,做什么事情少不得要考虑父皇的感受,就是不知道沈宴,会不会见好就收。
父子俩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再说话,苍玄帝知道这是自己的私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手心不如手背,好歹也是自己的。
沈沛和苍玄帝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拐去兰玥宫看了看女儿,悦悦正在和皇后一道学写字,小小的孩子念得的有模有样的,看的沈沛忍俊不禁。
皇后瞧见沈沛过来,还有些疑惑,“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终于想起女儿还在母后这里了?”
“刚从御书房过来,父皇那边有一种挺好吃的糕点,儿臣就讨要了一些来。”沈沛把食盒放在一旁,招呼悦悦过来。
悦悦看了一眼皇后,得到皇祖母的首肯才跑到沈沛的身边,“爹爹。”
“这几日在皇祖母这儿,过的可好?”
悦悦轻轻的点了点头,捧着一块糕点咬了起来,吃着吃着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吃。”
“好吃啊,那让御膳房多送些过来。”沈沛吩咐了几句,陶嬷嬷就答应了下来,悦悦住在兰玥宫的时候,都是陶嬷嬷照顾的。
沈沛抱着悦悦走到皇后跟前,瞧着书桌上的字迹分外的嫌弃,“怎么写的那么丑?”
这话悦悦听了没多大反应,毕竟还听不懂,可皇后却有些不乐意了,“你在悦悦这般大的时候,写的字还不如她。”
沈沛倒是一点也不相信,面露怀疑之色,“真的?”
“你若是信不过母后,就自己带回去教,教妻子也是教,教女儿也是教,不是吗?”皇后想起了先前沈沛闹得沸沸扬扬的请柬之事,不由的出声笑道,沈沛倒是一点也没有羞赧之色。
教妻子和教女儿能一样吗?
教妻子那是情趣,教女儿那是要命。
“儿臣实在是教不了这些,本想着再过些日子就给悦悦找个启蒙先生,没曾想母后已经教上了。”
“本宫也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但这些可不是本宫教的,她本就聪明,听闻若冉的弟弟若晨,是这一次的新科状元?想来悦悦会认识字,也是若晨的功劳。”皇后略略思索道。
沈沛虽然很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晨带孩子的时候,的确是非常耐心的,不仅仅教悦悦认字,还教悦悦画画。
甥舅两人素来相处的非常融洽。
“悦悦的启蒙先生,自当要好好留心便是,原本这应当是你皇嫂操心的,可你皇嫂自从产下奕安之后,身子一直没有将养好,本宫也不好多让她操劳。”皇后和沈沛商议,想把这件事情交给若冉来安排。
可沈沛却觉得,这事儿还是让皇后来处理比较好,“悦悦一个人在秦王府,她也很是孤单,王府中人口简单,那么多人战战兢兢伺候着,也没人可以陪他玩,在宫里好歹还有佑安在,他们兄弟姐妹在一块儿也能多培养感情。”
要是让若冉选人,少不得日后选好的夫子,只能在秦王府教书,可若是皇后选的,沈沛便可以时不时的带着悦悦来宫里住。
孩子年纪还小,又是个女孩子,沈沛当真舍不得悦悦吃太多的苦,启蒙而已,培养兴趣才是要紧事。
皇后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便答应下来,“那,若冉那边?”
“母后且放心,阿冉不会介意的,她一定能够明白的。”沈沛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儿一般,女儿的教育问题,可千万不能让若冉插手,秦王妃那就是个误人子弟的。
皇后见沈沛没有把孩子带回去的意思,便也没有留他吃饭,干脆利落的把人给打发走,沈沛又去东宫转了转,和皇兄说了关于元宵灯会的事情。
沈靖一点也不意外,眼眸低垂,让人看不出喜怒来,他轻轻的叹口气,“便先这样吧。”
先这样,而不是算了。
他们兄弟二人,素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说完了正经事,就可以开始说闲话了,沈沛从食盒里拿出一些分给皇兄,“这是从父皇哪儿顺来的糕点,给佑安的。”
沈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想笑。
秦王殿下今日在御书房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秘密了,“也只有你能这么肆意妄为,还敢在御书房吃点心。”
不仅吃,还要拿走。
“这是父皇赏赐的,和臣弟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臣弟觉得好吃,才带来给皇兄你尝尝,若是你不喜欢,那还给臣弟便是了。”沈沛说着就要去抢。
却被沈靖轻轻悄悄的放好,“孤就先替佑安谢谢你了。”
“奕安最近可好?”
“挺好的。”沈靖提起小儿子的时候,眉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小小的孩子如今已经渐渐长开,很是漂亮的一个孩子,小孩还年幼的时候,其实不怎么看得出性别,但沈靖也没有自欺欺人的意思,没想着把孩子当成姑娘来养。
“能吃能睡的,比佑安小时候来的省心。”
要说难带的孩子,还是如今最成熟稳重的佑安最难带。
小时候娇气的不行,而且身体也不好,所以皇次孙出生之后,沈靖和宋慕祯都非常担心,结果小儿子身体非常好。
兄弟俩交流了一番带孩子的心得,沈沛眼看天色越来越晚,终于在沈靖的再三催促之下依依不舍得走了,惹得沈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一旁的齐赞疑惑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一刻钟都不愿多待,今儿个怎么不愿走了?”
齐赞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是东宫的侍卫长俞森过来解答了疑惑,“回太子殿下,今日春闱放榜,秦王妃的义弟——若晨小公子便是新科状元,秦王妃一早就出了门,也不知如今回府了没有。”
沈沛不会拘着若冉,秦王府也没有门禁,若冉想什么时候回,全凭自己的心意,沈沛也不会派人去催,只会派人护着她。
秦王殿下既不愿意为难自家王妃,又不愿意为难自己,就到宫里来为难大伙儿了。
“呵,果真如此。”沈靖把手里的奏本扔到一旁,只觉得沈沛的心思当真好猜,“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俞森和齐赞没有应和,这时候还是不要多说废话的好,太子殿下可听不得旁人说秦王殿下不好。
“沈宴最近可还安分?”
“谦王妃流产之后闭门不出,谦王也,安分守己了不少,在谦王妃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祈求原谅。像是快要和好了。”俞森冷静说道。
“那可真是极好。”沈靖勾起唇轻嗤一声,只觉得这对夫妻当真是绝配,一个死不认错,一个粉饰太平,当年父皇给这两人赐婚,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没让这两人去祸害旁人。
“殿下可要我们做些什么?”
“着人盯着就成,什么都不用做。孤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沈宴的身上。”沈靖冷淡的回应着,给他那么多关注做什么?让沈宴知道了,还以为大家伙儿都盯着他,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能耐人物,给他脸了?
齐赞和俞森小心的退了出去,沈靖看着手里的信函轻嗤一声,摊开一张空白的奏折就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把奏折扔到了一旁。
只觉得荒唐的不行。
若非父皇宽宥,就沈宴这个脑子,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沈沛出了宫后,从俞长胜口中得知,若冉还未曾归来,她和若晨两个,先是去酒楼用了午膳,而后又换了一家酒楼用晚膳。
“呵,女儿不在身边,都不知道回家了是吗?”秦王殿下小声的咕哝道,让人把食盒拿到厨房去装盘,自己则是亲自驾车出了门。
俞长胜在一旁明知故问:“王爷,您这是要去何处?”
沈沛被俞长胜问的黑了脸,“这还用问?你白跟在爷身边这么久了?王妃不愿意回来,本王当然是亲自去接她。”
难不成派人去催?
“你们这些没有夫人的人,怎么会懂?”
俞长胜憨憨傻傻的笑了起来。
今日春闱放榜,外头热闹非凡,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上有名的,自然笑的开怀,多年辛苦都未曾白费。
名落孙山的,自然暗自神伤,可学识不如旁人是事实,也唯有祝福。
沈沛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若冉和若晨的去处,新科状元走到哪儿都备受瞩目,秦王妃虽然惹众人好奇,可这些学子们也只能把好奇放在心里,未曾多言。
若冉和若晨不过几日未曾见面,沈沛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二人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聊得都不愿回家了。
当秦王殿下出现在酒楼的时候,一众学子不知为何非常的激动,这激动的模样好似也只有春闱放榜的时候可以比拟。
春闱放榜已经结束,可这皇城八卦,却难见到真人,如今得以一见,如何肯错过?
他们一个两个眼睛也不眨的盯着沈沛看,眼睁睁的看着秦王殿下走上了二楼雅间,若冉哪里是在和若晨聊天,分明是在和若晨一块儿喝酒,两人今儿个不知道是为了庆祝,还是真的太高兴了。
叫的还不是果子酒,反而是烈酒。
若晨喝的双眼迷离,拉着沈沛开始打酒嗝,被秦王殿下嫌弃的不行,但是看着人摇摇晃晃的又不能推开,怕一不小心把人摔傻了,只能不耐烦的喊人,“俞长胜,快把这人给扔出去。”
新科状元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威严,扯着沈沛的袖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姐夫”。
这一声姐夫喊得沈沛眉开眼笑,眼看俞长胜就要推门而入,沈沛毅然决然反口,“罢了,没你事出去。”
若晨的这一声姐夫,不仅仅让沈沛心情愉悦,秦王殿下甚至都不嫌弃若晨喝醉酒,只觉得这小孩到底还年幼,顺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僵硬的安慰道:“姐夫在这里,嗯,没事儿,怎么喝的这么多,谁欺负你了?姐夫帮你报仇。”
这半路出家的姐夫,当的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俞长胜和四喜站在外头候着,俞长胜有些埋怨的看着四喜,“这是怎么回事?王妃怎么和小公子喝了那么多?你也不劝着点。”
“这不,高兴吗。”四喜心说他劝得住吗?也不看看那到底是谁的王妃,谁的小舅子。他要是敢劝,改明儿个王爷就要又要罚他。
沈沛过足了姐夫的瘾,尤其是若晨一脸忧伤的拉着他的手,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照顾若冉,秦王殿下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吩咐暗三把人送回元帅府,要不是怕落人口舌,沈沛其实试想把人带回秦王府的。
但如今若晨身上的关注度太多了,沈沛不想给他带去麻烦。
解决完一个之后,沈沛则是冷着脸看向若冉,整个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可若冉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危险降临,外头守着的那个吧,也没觉得有多大事。
秦王殿下在秦王妃面前,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
纸老虎沈沛凶狠的瞪着若冉,“你在干什么!”
“喝酒。”若冉回答的理所当然,沈沛还没来得及和她理论,就见若冉抬起头,冲着沈沛甜甜的一笑,“你来啦。”
这喜悦的模样,让沈沛所有的质问都烟消云散,他疑惑的不行,“你今日怎么不喊敬语了?”
那是若冉的习惯,沈沛有些不太爱听提过一次。
可若冉改的很艰难,像是有些不自在,也只有在某些时候被气急了,才会忘了这称呼。
沈沛见她不习惯,也没有要勉强她的意思,今儿个倒是奇了。
“小晨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能太生分。”若冉喝醉酒的时候,神情娇憨妩媚,甚是勾人,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沈沛自然不愿若冉对着她喊敬语的,如今她愿意主动改,他怎么会反对?
明明心里激动的不行,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把她从椅子上牵起来,轻声哄她,“我们回去了。”
若冉也乖得很,沈沛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他起来,她有点儿晕乎乎的,脚下又是繁琐的裙子,一步一步走得极慢,跌跌撞撞的跟在沈沛身后,忍不住撒娇道,“你等等我,慢一点好不好?”
沈沛闻言放缓了脚步,见她走的实在是艰难无奈道:“要不,我背你?”
他问这话的时候其实也知道定是会被拒绝的,也没抱什么希望。
只见若冉睁大了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在沈沛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扑到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不要,要抱抱。”
沈沛挑挑眉,也不管她是酒后胡言还是真情流露,只要这是若冉说的话,他都会当真。
秦王殿下当即便开开心心的横抱抱着若冉离开了酒楼。
还若隐若现的传来了两人的对话,“我的簪子要掉了,你别给我弄坏。”
“好好好,弄坏了再给你买就是。”沈沛轻声哄着,力道却不知不觉放轻了许多。
若冉便勾着他的衣襟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每喊一声,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一分,沈沛应着应着,便让四喜回去酒楼再买几坛子就回去。
投怀送抱这样的好事,一次怎么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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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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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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