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宠婢>第 108 章 上元佳节
  沈沛收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赶去了东宫,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的这么复杂,明明昨日宫宴上皇兄还同他说过,还需要几日才会生产,怎么会一早就分娩?

  按照这时间来推算,岂不是昨儿个晚上就……

  沈沛火急火燎的来到东宫,一进殿内,就发现父皇母后都在,佑安红着眼睛站在苍玄帝的身边,福安正搂着孩子在安慰他,就连一向和母后不合的贵妃也在,站在了最外头。

  皇子并不需要像妃嫔行礼,便是贵妃的位分高于一般妃嫔,也比沈沛的地位低些,因此他只是随意问候了一句,便走到了皇后身边,“儿臣参见母后。”

  “你怎么来了?”皇后诧异的看了一眼沈沛,“知道消息了?”

  沈沛点了点头,问母亲兄长如今在何处。

  “在里头陪你皇嫂。”皇后淡淡开口,皇次孙刚出生不过一个时辰,产房虽然已经打扫好了,却还有血腥气残留,沈靖这时候进去着实不太符合规矩,可太子妃生产太过凶险,太子执意要进去看她,皇后也没有阻拦。

  沈靖去的产房,沈沛自然是去不得的,只能窝到父皇身边去杵着,等一会儿皇兄出来后再问一问情况。

  比起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儿,他最好奇的是贵妃和她的儿媳妇,她素来和母后不对付,怎么会特意过来?

  贵妃育有两女一子,两个女儿早早都已经出嫁,唯一的儿子便是沈沛的八哥——谦王沈宴。

  这会儿沈宴不在,可他的王妃却在,一脸害怕的站在一旁。

  沈沛瞧着这架势也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什么动了胎气,八成是被人冲撞到了,这人估摸着就是沈宴的王妃。

  贵妃不等皇后发难,便带着儿媳妇上前来,命令她跪下,说是过来给皇后请罪的。

  皇后冷淡的看了贵妃和谦王妃一眼,眼神里也没有多少温度,昨天晚上宫宴散场之后其实有些混乱,她们并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宋慕祯摔了一跤,太子妃一向谨慎怎么会在快要生产的关头摔一跤?

  当时距离宋慕祯最近的只有谦王妃,偏偏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诚惶诚恐的过来赔礼道歉。

  “你先起来吧。”皇后轻声开口,可谦王妃身边还有婆婆看着,根本就不敢起来,只是垂眸跪在地上。

  “母后,您惩罚儿臣吧,都是儿臣不小心。”谦王妃心中内疚,她昨日看着太子妃就那么倒下去,早就吓得不轻,既担心太子妃,又担心自己。

  “我皇嫂如今这般,你推得?”沈沛说话当真是半点也不迂回,皇后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即便她心中有所怀疑,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出来。

  可沈沛还真没怎么在乎,皇后和贵妃一向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沈沛和沈宴岁数差不多,更是从小打到大,有些人小时候惹人讨厌,长大也是一样的。

  况且沈沛认定的兄长也只有沈靖一人,喊的皇嫂也只有宋慕祯一人,至于别人?

  要不要喊,怎么喊,纯粹看心情。

  谦王妃听到这话,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母后,儿臣当真没有推太子妃,秦王殿下,您误会了。”

  她当时倒是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然后她一不小心撞到了宋慕祯的身上,可她身边也没有旁人,只有自己的丈夫。

  谦王妃是万万不相信丈夫会推她的,她摔倒的时候多亏了丈夫护着她,她才没有摔伤,所以她确信是自己感觉错了,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是自己不小心。

  况且宋慕祯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说了,谦王妃是不小心撞到她的。推的力道和不小心撞到的,宋慕祯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皇后原本心里就烦,也没心情和贵妃搅和,尤其是她们婆媳俩都是一个样,一副我见犹怜含泪欲泣的模样,当真是看了就让人厌烦。

  贵妃温柔小意,苍玄帝在她身上有没有花心思,花了多少心思,皇后当真是懒得管,这种事儿一点都不能细细的想,想的多了只怕夫妻情分都要保不住。

  本来皇后还觉得沈沛这话说得太过了,可瞧着谦王妃这样,皇后只觉得儿子果然没有生错。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贵妃不合,何必还要维持着表面功夫?

  “没有推就没有推,你哭哭啼啼做什么?知道的是你在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在为难人。”沈沛有点儿头疼的皱眉,他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他最烦这种话不好好说,一开口就掉眼泪的女人。

  倒是谦王妃一点也没想到沈沛居然会这么说,从前沈沛虽然和她家王爷不合,但见了她也不会这么让她没脸。

  贵妃闻言也是淡淡的皱眉,刚想开口为儿媳妇解释两句,沈靖就从产房里走出来,还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小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沈沛也懒得管依旧跪在地上的谦王妃,直接跑到沈靖跟前去,“让我看看。”

  沈靖便把孩子交到了沈沛的怀里,秦王殿下还没有抱过刚出生的孩子,有点儿诚惶诚恐的,他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小心翼翼的挪了回去,就连声音都微微的变了样,“母,母后……这怎么那么软?”

  他这幅模样意外的取悦了皇后,本想让沈沛把孩子给她的,可沈沛却有点儿不愿意,“儿臣想抱一下。”

  沈沛还没抱过刚出生的孩子呢。

  “那你小心点儿,刚出生的孩子很是脆弱。”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导着沈沛抱孩子。

  这一副天伦之乐刺痛了贵妃的眼。

  高傲的人恨不得就这么拂袖而去,可她却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此番见沈靖出现,又示意谦王妃道歉。

  沈靖的表现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说谦王妃和太子妃都是受害者,这件事情是意外,并且还语气温和的告诉贵妃,他们一家团聚,不太方便招待贵妃。

  贵妃的脸差点都黑了,要不是不合时宜,她当真是想破口大骂,沈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是个外人吗?

  贵妃品阶再高,也不过是侧室,是妾,而皇后却是嫡妻,她想通了这一点,唯有按耐住心中的怨恨,冷着一张脸带谦王妃离开。

  而后沈靖就一脸沉默的看着苍玄帝。

  苍玄帝也不是拎不清的,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况且……这人年纪大了吧,也不太需要什么解语花了,他和贵妃之间的感情也就这样。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去安慰贵妃?

  嫌弃自己命长了?

  几个人围在一块儿看孩子,一个个爱不释手的模样,最后还是皇后亲自抱着孩子去找了太子妃,像是有什么话要交代,之后便带着苍玄帝和福安去了兰玥宫。

  诺大的东宫变得空荡荡的,沈沛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毕竟佑安还杵在跟前,见识过悦悦的聪明之后,他是一点也不能佑安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来对待。

  沈靖同样也有话要和沈沛说,便哄了大儿子去陪妻子,随后带着沈沛来到书房。

  兄弟俩一到书房,沈沛就按奈不住了,开门见山的问沈靖是怎么一回事,“皇嫂会摔倒真的是意外吗?”

  沈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谦王妃踩到了雪滑了一跤,不小心撞上了慕祯。”

  沈靖只要一想到昨日的那一幕就愤怒不已,心生不宁,好在妻子转危为安没有什么事,“谦王妃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便是性子有点儿懦弱,也不会再这么重要的场合出乱子。”

  在出事之后,沈靖第一时间让太医把宋慕祯送回了东宫,也让人把出事的地方围了起来,特意派了刑部的官员去查看,得出的结论都是意外。

  可沈靖却一点也不觉得是意外。

  “皇兄怀疑是沈宴干的?他又开始脑子不正常了吗?对付皇嫂有什么用?”沈沛觉得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佑安都平平安安长大这么多年了,皇嫂腹中的孩子无论男女其实都没有什么威胁,真有威胁那也是佑安才对。

  沈宴想干什么?想当太子?昨儿个宫宴喝多了酒还没醒?

  “尚且不清楚。”沈靖淡淡开口,却没反驳沈沛的话,他底下还有八个弟弟,除了夭折的四弟和他亲弟之外,其余的统统都有嫌疑。

  “皇兄同臣弟说这事儿做什么?莫非是想要把这件事情交给臣弟来调查?”

  沈沛瞪大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沈靖。

  沈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顺着他的话问道,“若为兄是这个打算呢?”

  “不干。”沈沛干脆利落的拒绝,并且拒绝的还有理有据的,“那是你妻子,保护妻子替妻子找出凶手是你自己的事情,同我有什么关系?”

  沈靖按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这兄弟之间的感情愈发的岌岌可危起来,“小九……”

  “你自己都不去调查,我去调查的那么起劲儿,保不齐还有人疑虑我为何这般关心皇嫂。”正常人都知道沈沛是为了沈靖,可京城里的正常人能有几个?

  昔日他觉得和皇兄反目成仇这种戏码漏洞百出,偏偏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还惹得他差点儿丢了妻女。

  “你说的也有道理。”沈靖败下阵来,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意外,只觉得是有人蓄意为之。

  利用了沈宴的王妃,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是一石二鸟。

  “你怎么会在东宫的?”

  “还不是来瞧瞧我的小侄儿。”沈沛看着皱巴巴的孩子,还觉得挺奇怪的,“这孩子生下来怎么那么软的?”

  沈靖闻言哑然失笑,刚想说他自己不也当爹了,随后想起在沈沛的眼中悦悦是直接长那么大的。

  当年佑安出生的时候,沈沛根本就碰都不敢碰,如今这孩子倒是还敢抱一抱。

  “每个孩子出生都是这样的,便是悦悦当年也是这样的。”沈靖看着幼子,想起了沈沛家里头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到底还是有些遗憾的。

  “阿冉不太愿意说她生孩子的事情。”沈沛皱起了眉头,关于这些事情他知道的也是一点零星的片段,若冉不太想提,若晨每次提起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

  沈沛旁敲侧击许久才知道若冉生孩子的时候有多么凶险。

  沈靖听弟弟提起也觉得心悸有余,太子妃这一次同样也是如此,若非平日里照顾的小心仔细,只怕这一次当真是危险。

  “既然皇兄这儿没事,臣弟就先回了,你说的这些事,臣弟也会留心的。”沈沛说完这些之后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生怕晚一步就要被沈靖抓过去干活。

  惹得沈靖无奈至极,调查伤害妻子凶手这件事,的确是他的责任,他并不会假手于他人。

  太子殿下本是想提醒沈沛好好的护着若冉和悦悦,可瞧着弟弟愈发稳重的模样,沈靖都觉得自己交代那些太过于多余。

  不一会儿佑安就跑了过来,趴在他的膝盖上小声的啜泣,沈靖知道这个孩子是被吓到了,便小心的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

  佑安今年都七岁了,被父亲这么抱着脸都羞红了,“父,父亲……”

  “怎么了?如今佑安长大了?爹爹抱不得了?”沈靖故意曲解佑安的意思,把个小孩吓得愈发紧张。

  沈靖轻轻的拍了拍长子的背,温和的安抚他,“母亲没有事,你不用担心,从今往后佑安有弟弟了,佑安要学着好好的和弟弟相处。”

  沈靖绝口不提照顾,东宫里内侍这么多,哪里轮得到佑安来照顾孩子?

  可佑安却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看着父亲,“就像您照顾小叔叔那样吗?”

  沈靖微微一愣,全然不知在潜移默化之中给孩子带去了多少影响,“那是爹爹自愿的,佑安若是不愿意并不需要勉强自己。”

  佑安却窝在父亲的怀里摇了摇头,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沈靖,“我愿意的,佑安也愿意当爹爹这样的兄长。”

  毕竟……

  小叔叔看起来很幸福,爹爹看起来也很幸福。

  佑安没法让母亲给他生一个哥哥,那就他来当这个哥哥吧,“以后有悦悦,还有弟弟,佑安一定要当一个好哥哥。”

  温柔的哥哥正在说着雄心壮志的话,可沈靖却有点头疼了,小儿子今天刚刚出生,难道就注定要变成沈沛日后那样?

  沈沛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几个小魔头混在一起?

  沈靖忽然能够体会到这些年父皇的不容易了……

  皇宫,贵妃的住处。

  她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盯着儿媳妇看,看的谦王妃心惊胆颤,却又不敢多言,好在贵妃还有理智,知道这事情不能迁怒儿媳妇,随意的把人给打发回去。

  结果谦王妃刚一转身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婆婆一脸喜色的守在床边,随后便被告知自己有了身孕。

  小妇人惊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的看着贵妃,“母妃,真,真的吗?”

  贵妃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含笑点了点头,吩咐谦王妃好好休息,更是打算把儿子喊到宫里来,结果谦王妃说什么都不愿意,说要回府亲自告诉沈宴。

  贵妃询问过太医,知晓谦王妃的身子并无大碍便遂了她的愿。

  再三的叮嘱谦王妃要小心,小妇人轻轻的点点头,眉眼含笑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还在听贵妃说话,可思绪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贵妃也知道这时候拦不住儿媳妇,便派了人送她回府,一路上谦王妃就喜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幻想着和丈夫说起孩子的时候,他的脸上可会有喜悦。

  他们成亲已经一两年了,谦王妃一直都在期待着孩子,怀揣着这份隐秘的喜悦,谦王妃兴奋不已回到了家,满心期待的告诉沈宴这件事儿。

  可沈宴的脸上非但没有喜悦,反而皱起眉头盯着她的肚子猛瞧,“你有身孕了?”

  谦王妃轻轻的点了点头,“王爷……太医说妾身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谦王妃的心里是激动的,可沈宴却兴致缺缺,半点没有当爹的喜悦,他想起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想起了一时之间风头无二的沈沛,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你有身孕又有什么用?你以为父皇会因为你的肚子多看我们夫妻二人一眼?”

  谦王妃诧异的抬眸,似完全不明白沈宴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父皇心里只有姓姜的那个老女人和她生的两个儿子。”沈宴狠狠的开口,又想起了沈沛的那个私生女,只觉得苍玄帝的心已经偏到了天边去,“沈沛要娶一个奴婢,他也答应,便是那私生女也如珠如宝的捧着,还让礼部拟封号,就等他们大婚之后册封……一个私生女,居然能册封?当真是可笑。”

  沈宴恶狠狠的开口,原本就心中不快,这会儿瞧见谦王妃的肚子非但没有半点愉悦,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恨。

  “你这个时候怀孕做什么?是要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身上?让本王抢走沈沛的关注?你是生怕本王不会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沈宴冷冷的盯着谦王妃,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捂着肚子担心的看着沈宴,“王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喜欢妾身有孩子吗?”

  沈宴哪里会喜欢?

  “你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哗众取宠?你明知父皇并不喜欢我,为何要这般害我?”沈宴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谦王妃的心里,她不敢相信的往后退,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丈夫一般。

  沈宴也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他努力的平复了一番,冲着妻子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瞧瞧我们的孩子。”

  谦王妃哪里愿意过去?

  她捂着肚子,又想起了太子妃摔倒的事情,只觉得心渐渐的开始往下沉……

  夫妻俩僵持不下,而造成这一次争执的罪魁祸首,却突发奇想的在书房里掰着日历玩,“这时间怎么就过得那么慢?”

  沈沛一天念叨八百回时间过得太慢,俞长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王爷,您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军营里走走,云将军他们都还在,您要是闲着无聊可以找他们切磋切磋。”

  这大过年的,这提议多少有点不道德。

  可俞长胜都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管别人?

  “大过年的,就给他们一点面子吧,本王对欺负人没有什么兴趣。”沈沛冷淡的开口,这大冷天的谁愿意去校场上弄的一身汗?

  有这时间他宁愿去陪若冉,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对于沈沛而言都是非常愉悦的。

  说干就干,沈沛扔下了俞长胜就去找若冉。

  他每日早晨去,晚上回,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强迫自己睁开眼,随意的收拾一番跑去找若冉,然后窝在小院的软榻上睡觉。

  睡到自然醒。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惹得若冉一度以为是她这儿的软塌舒服些。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往年这个时候苍玄帝都要带着文武百官去行宫的,今年因为太子妃在初一的时候分娩,小皇孙还未满月,太子妃也还在坐月子,沈靖没有心情去行宫,苍玄帝想了想也没打算去行宫。

  沈沛得知不用长途跋涉去泡温泉,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遗憾,他倒是和若冉一同泡过温泉,就是不怎么愉快罢了。

  除夕夜要吃饺子,上元佳节自然是要食元宵的。

  宫中自然有宫宴。

  若冉和沈沛还未成亲,也没有资格来参加宫宴,沈沛原本是要一个人过来参加的,可秦王殿下觉得此番良辰美景团圆夜,听着这些人胡乱的吹捧,实在是浪费时间。

  惯于坑父母的秦王殿下,把悦悦送到了皇宫里,绝口不提自己的打算,只说悦悦想皇祖父和皇祖母。

  把帝后二人哄的眉开眼笑的,当即决定把孩子留在宫里。

  悦悦这些日子似乎都已经习惯爹爹所作所为,无奈的应声道:“那好吧,悦悦就留下来陪皇祖父和皇祖母。”

  沈沛见目的达成,连宫宴都懒得参加就一溜烟的跑了。

  若冉原本是要和若晨一起做元宵的,结果俞长胜却过来敲了门,若冉疑惑不已,“俞侍卫长,你怎么来了?”

  俞长胜也很尴尬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冲着若冉拱了拱手,递过去一封书信,“若冉姑娘,这是王爷交给您的,他约您在朱雀街见面。”

  若冉像是有些听不明白,“王爷不是去参加宫宴了吗?怎么会在宫外?王爷在外头,那悦悦呢?”

  “小小姐在宫里,皇后娘娘亲自照看着,您不用担心。至于王爷……”俞长胜谈起主子的时候只觉得一言难尽,他要约未婚妻去看花灯,直接过来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送一封书信,平日里死皮赖脸来赖着留宿的时候,怎么不见这般讲究?

  若冉疑惑的打开书信,上面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沈沛写了许多的话,诉说着自己对若冉的爱慕之意,最后委婉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意思,“上元佳节,花市灯如昼,明月已上柳梢头……佳人可否,与吾共约黄昏后?”

  若冉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把手里的元宵放到了俞长胜的手里,也没管他在想什么,便回了院子去换衣裳。

  这元宵怕是做不成了。

  若晨在厨房里瞧见这一幕,把擀面杖往边上一扔,拍了拍满是面粉的手,慢吞吞的走了出去,脸色不善的看着俞长胜打招呼,“俞侍卫长。”

  俞长胜捧着个元宵看起来还有点儿可怜,“若晨小公子,这元宵可怎么办?”

  “俞侍卫长若是愿意的话,可以接着做。”若晨走到一旁去净了手,用帕子擦干,便靠在门边等着阿姊,俞长胜不太懂若晨想要做什么,想起主子的各种交代,连忙开口说话,“若晨小公子,王爷是想要单独约若冉姑娘。”

  “我知道。”若晨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阿姊既然要出门,我也想去瞧瞧这京城的上元节是怎样的。”若晨轻声开口,眼神冷淡,表情麻木,“我很期待。”

  俞长胜心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期待,看着像是要去搞破坏的小舅子。

  若冉在柜子里找了许久,找到了一件披风,那是沈沛某一年打猎猎到的斗篷,只不过那时候她觉得太张扬了,始终没有穿过。

  如今看着这身斗篷,虽然还是觉得张扬,却还是决定穿在了身上。

  发簪也换成了沈沛给她买的那些。

  金灿灿的蝴蝶簪子簪在头发上,非常的漂亮。

  当若冉出现在俞长胜和若晨面前的时候,忠心不二的俞侍卫长觉得身边的若晨小公子脸色更加的麻木了。

  他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若晨打扰到王爷和未来王妃。

  若冉来到朱雀街的时候,主街上已经非常的热闹,沈沛站在一颗树下,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常服,半点也看不出身份,他的手里举着一个花灯,不知在此处等了多久。

  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些几个姑娘偷偷的看着他。

  沈沛却视而不见,甚至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可他所有的不耐烦却在看到若冉的那一刻悉数烟消云散,沈沛冲着不远处的若冉浅浅一笑,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他们顺着沈沛的视线看过去,只觉得上元佳节当真是美好的日子。

  沈沛并不知这些人的所思所想,他对着若冉招了招手,浅笑盈盈,“阿冉,过来。”

  时光仿佛渐渐的开始重叠,若冉仿佛看见了那沐浴在风雪飞花之中,美得如梦如幻的男子。可眼前的人却比记忆中更加的鲜明,更加的美好。んτΤΡS://Www.sndswx.com/

  若冉将手放进了沈沛的掌心,久久不曾言语。

  “你方才在想什么?”

  若冉轻轻的笑了起来,故意卖关子,“不告诉您。”

  她不过是想起了四年前的沈沛,那个时时刻刻蛊惑着她的人,若说在那之后想了什么……

  大概是非常俗气的一件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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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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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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