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手臂还圈着他的腰,裴名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垂在身侧的手,张开又握紧,掌心中不知何时渗出了薄薄的汗水。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一场梦,犹如镜花水月,伸手触之,便会如云烟般消散。
相比裴名的僵硬,宋鼎鼎心底更显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开这一步,主动追上前去,抱着他说出那一句羞人的情话。
可裴名却没有一点动静,就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似的。
她脸颊烧的通红,圈住他身子的手臂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维持现状,傻傻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两人互相僵持着,直到宋鼎鼎身上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今日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了。
虽然时间紧迫,但她这突然的转变,肯定令裴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毕竟她能通过白洲和白绮,询问到情蛊的解除方法,她相信裴名也一样有办法,问出情蛊的破解之法。
系统留给她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
她应该循序渐进,最起码,不能现在就引起裴名的怀疑。
他这样心思莫测的人,说不准知道她的意图后,便再不会碰她了。
宋鼎鼎想通这一点,便收回手去,佯装成刚刚睡醒的模样,想要给自己打圆场:“我做了个噩梦……”
话音未落,她向回缩起的手臂,便倏忽被他苍白宽厚的手掌抓住。
裴名转过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便已经重新横躺在了床榻上。
淡淡的雪松木气息迎面扑来,身上一沉,便觉得有一个黑影压了下来。
宋鼎鼎有些懵了。
她方才主动时,裴名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让她尴尬到无地自容。
而此刻,她连给自己打圆场的话都想好,裴名却又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
宋鼎鼎想不通,但裴名也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思考。
窗外天色已经亮起,曦光顺着窗棂照进寝殿,她抬起眸,神色微微错愕,眸光正好对上了他漆黑的眼。
两人视线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对方。
不知对视了多久,还是宋鼎鼎先撑不住,别过头去,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别处。
嘶哑而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寝殿内响起:“鼎鼎,还有几日。”
宋鼎鼎愣了一下。
什么还有几日?
其实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裴名将下颌抵在她的颈间,犹如自言自语般轻声道:“等我们成亲,等这一切都结束……”
这次宋鼎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自然的红色从颈肩向上蔓延,她的脸颊滚烫,下意识垂下头去,想要将裴名推开。
明明她是为了解开情蛊,才会如此主动,可看在裴名眼中,仿佛成了她等不及洞房花烛夜。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颈间,带着雪松木的淡淡清香,萦绕在她的周身。
宋鼎鼎侧过脸去,想要避开他,谁料他却突然凑近了上来,她躲闪不及,竟是轻轻擦过他的唇畔边。
听着他微微紊乱的呼吸,她的视线下意识向一侧移去,其实哪怕她不用垂头,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状态。
现在的裴名,像是一张被拉紧的弓,只需要她再多添加一丝丝力气,就能将那弓弦扯断。
宋鼎鼎咬了咬牙。
既然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早走和晚走也没有什么区别,她本以为自己太过主动引起了裴名的怀疑,才打乱计划,想办法圆场,准备将此事从长计议。
可现在看来,裴名好像并没有怀疑她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换过血,此时又是黎明,正是人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若是放过这次机会,指不定裴名事后想起她的反常,便会猜透她的用意。
宋鼎鼎吸了一口气,迟疑着,缓慢的将手掌抬起,落在了那膨起的布料上。
听白绮说过,那情蛊便喜欢听甜言蜜语,她看着犹如雕塑般石化的裴名,仰头在他耳边轻轻道:“裴名,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击溃他理智的最后一击。
裴名眼尾透着微微的红意,脑袋里的那根弦,就这样彻底断了。
……
从清晨到晌午,又从晌午到傍晚。
院子里的梧桐叶被风吹动,倏倏作响,不知何时,润雨悄无声息的降临。
那层层叠叠的树叶摞在一起,雨水打下来,发出的索索声,渐渐吞没了寝殿内传来的细微声响。
宋鼎鼎大脑一直处在宕机的状态。
哪怕在裴名走后,她也没能缓过神来。
她本以为她按照白绮所说的,只需要在他情迷意乱时,咬破唇瓣,将自己的血渡进他的齿间,便能破解裴名体内的情蛊。
届时情蛊一破,裴名就会发现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那些爱意,甚至哪怕不惜同归于尽,也要将她留住的疯狂,都只不过是被情蛊所控时,产生的错觉。
这样一来,刨除掉那本就不该存在的爱意,摆在她面前的,将会是两种结果。
要么是被裴名杀死,要么是裴名解除契约,她离开这里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但宋鼎鼎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脱离控制,衍生出第三种可能性。
她每一步都按照白绮所说的来做,可裴名喝下她的血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他对她依旧看起来如此疯狂,炙热,仿佛失去理智。
若不是白洲和白绮都说过了这个破解情蛊的方法,她甚至以为这方法是串通好拿来糊弄她的。
就在宋鼎鼎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挺尸时,寝殿外传来‘笃笃’两声敲门的声音。
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像是散架了似的,连抬一抬眼皮都觉得疲乏。
“阿鼎,我进来了?”
门外隐约传来白绮的声音,她试探着唤了一声,见屋里也没人应,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宋鼎鼎终于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了。
好在裴名临走前,帮她清洗过后,又替她穿好了衣服。
若不然,她此刻却是连扯起被褥,遮掩自己的力气都没了。
折腾了一天,窗外的天色已是黑了下来,但宋鼎鼎寝殿里放了几颗夜明珠,屋子里亮如白昼。
白绮一走进去,便看到帷帐下,浑身软绵绵躺在床上的宋鼎鼎。
虽然裴名走之前,已经施法将屋子内清洁了一遍,但空气中仍有淡淡的气味,没有消散干净。
即便已经人事,但白绮的脸颊还是憋的通红,她的视线只在宋鼎鼎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别过了头:“裴名叫我过来陪陪你……”
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你可有按照我说的那样做?”
倒不怪白绮这么问,主要是情蛊一解,裴名便不该对宋鼎鼎留有感情。
更何况,他在这屋子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再看宋鼎鼎这衣服浑身无力的样子,傻子也知道裴名一直留在屋子里都做了什么。
他并不是个喜欢亲近女色的人,最起码白绮与裴明相识多年,她从未见过裴名身边出现过其他女子。
倘若情蛊解开了,他又怎么会从早折腾到晚,末了出了房间还不忘来找她,命厨子炖了补身子的参汤,叫她端来送给宋鼎鼎喝。
白绮这话一出,宋鼎鼎便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可白绮想问的问题,也正是她所疑惑的问题。
宋鼎鼎唇色微白,脸颊却透着不自然的粉红,她在白绮的搀扶下,坐起身,就着白绮的手,喝了两口参汤。
补充了些体力后,她总算有力气了。
她省略了过程,只将自己给裴名喝血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白绮皱了皱眉:“难不成是你喂血的时机不对?”
原本宋鼎鼎还不好意思多说,可见白绮一脸认真,她只好勉强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仔细回忆起今日的细节。
“我有按照你说的,对他说了甜言蜜语的情话……”
回想起她对裴名说过的那句我爱你,她的嗓音戛然而止。
宋鼎鼎对裴名的感情很复杂。
在知道真相之前,她有多在乎他。在知道真相后,她便有多厌恶他,痛恨他。
特别是在亲耳听到裴名爱上她,只是因为情蛊而已时,她无时无刻不在强迫自己,忘掉之前对裴名的感情。
她也想要快刀斩乱麻的斩断这段感情,洒脱的离开这里。
可裴名不放过她,就像他从不放过自己一般。
看着那样癫狂的裴名,甚至在某一刻,她报复似的想,倘若自己死在裴名眼前,他会不会因为情蛊的作怪而发疯。
然而,想归想,宋鼎鼎到底是没那个胆子,去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解开情蛊,让裴名给自己一个痛快。
哪怕是死在他手里,她也不愿意像一只金丝雀一般,被他囚禁在身边折磨一生。
宋鼎鼎垂下眸子,睫毛轻颤了两下:“我后来又按照你说的,在他情动时,咬破嘴唇,将血渡进了他的嘴里。”
听闻此言,白绮的眉头越皱越紧:“若是如此,那裴名的情况应该解开了才对。除非……”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宋鼎鼎,迟疑着,缓缓说道:“裴名原本就喜欢你。”
虽然这话听起来可笑,可白绮除了这个答案,却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见宋鼎鼎沉默,白绮继续说了下去:“我也是第一次炼制情蛊,虽是按照父亲的方子来做,却难保哪里出现差错。”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情蛊本就没有效果,他爱你也并非是因为情蛊……”
宋鼎鼎倏忽抬起头来,打断她的话:“他爱我,所以利用我,欺骗我。”
“他爱我,所以取走我的血,炼制情蛊,事后又抹除我的记忆,只为能爱上我,好将我献祭给火山守护神。”
“白绮,一开始接近他,是我的错。可我从未伤害过他,你更不知道,我为他都做过什么。”
她是一个连打针都怕疼的人,却为了能获得翠竹和龙族公主的信任,忍着剧痛,眼也不眨地剜下自己手臂上的血肉。
她在法制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莫要说是伤人,她甚至从来没有跟别人打过架。
可她为了救出被囚的裴名,违背了自己的内心,朝着翠竹挥出了一剑剑致命之刃。
即便翠竹并没有死,但当时,她确实是生出了杀人的心,那一剑一剑,也都是实打实的扎在了翠竹的身上。
就算她曾经为了回家利用过裴名,欺骗过裴名,她后来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那裴名呢,他都付出了什么代价?
宋鼎鼎心中烦躁,面上尽量压抑着情绪,推开白绮的手:“倘若解不开情蛊,那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
白绮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没再多说,她端着参汤,在床榻旁停留了片刻:“你气色不大好,是不是饿了,我叫厨子做些饭菜来。”
她原本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随口转移的话题。
见宋鼎鼎依旧沉默,白绮犹豫了一下,端着手中的参汤碗,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还没走出两步,却听见背后传来嘶哑的声音:“如何才能毁掉神仙府的契约?”
白绮愣了愣,随之摇头:“契约乃神力所束缚,无解。”
白绮在宋鼎鼎昏睡时,曾查看过她背后的契约图案。
那蝴蝶乃是最高等级的契约,约束力极为可怕。说句难听的,就算宋鼎鼎死了,那契约也会束缚住她的灵魂,让她做鬼都难安。
除非,她魂飞魄散。又或者,裴名自己愿意解除他们之间的契约。
前者是鱼死网破,而后者,更是比登天还难。
白绮怕她想不开,想要再劝上两句,可宋鼎鼎却不愿意再多说:“帮我把门带上。”
这一句话,已是对她下了逐客令。
白绮的唇瓣蠕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白绮总觉得是情蛊出了什么问题,但宋鼎鼎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裴名爱她。
再继续多说,也只是徒增烦恼,让她更加厌烦裴名罢了。
这般想着,白绮叹了口气,缓步离开了房间,将房门给她带了上。
在寝殿里只剩下宋鼎鼎一人后,死寂般的沉默,卷着巨浪般汹涌澎湃的情绪,像是要将她吞没。
从开始穿书到这里,她便一直提心吊胆,这一路从秘境走来,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险境。
回家的念头,像是掩埋在她心底最后的希望,支撑她坚持到现在。
她曾为了爱,而放弃回家的机会,选择留在裴名身边。
可当爱情成了一场笑话,唯一能让她继续坚持下去的,也只有曾经想要回家的念头。
仿佛只要离开裴名,离开这虚幻的地方,回到她所熟悉的环境中,这一切就会成为一场梦。
是梦便会有醒的那一天,她也会成为原来熟悉的自己。
但裴名却不给她梦醒的机会。
他已经将她逼到了绝境。
宋鼎鼎神色微滞,蜷缩在床榻上,双臂环着腿,孤身一人,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当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她恍然回过神来,缓缓从床上爬下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打开了寝殿的房门。
寝殿两侧,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女子,两人原本打着瞌睡,听见房门被推动的声音,突然被惊醒。
其中一个女子年长些,她看见宋鼎鼎走出来,上前微微俯身:“见过夫人,府主让我们二人往后贴身伺候您。”
年幼些的那女子,也弓着身子道:“府主将成婚的日子又提前了两日,晌午后便会有人来为您试嫁衣。”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但宋鼎鼎却没有听见她们说话似的。
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像是想得到一丝新鲜的空气,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们知道府主很看重这位还没过门的新婚夫人。
若是直接拦下她,也不合适,可若是不拦,万一她出现什么闪失,她们也是担罪不起。
还是年长些的女子下了决定,她咬了咬牙,对着身侧的同伴道:“你去找府主,我跟着她。”
说罢,她便急忙跟上了宋鼎鼎的步伐。
也不知是谁传开了,这位没过门的夫人像是前任府主的夫人一般,也是被强迫而来的。
听闻还跳过火山,想要寻死。
女子以为宋鼎鼎还想寻死,怕是会离开神仙府,朝着那雨泽兽而去。
但意想不到的是,她并没有想要离开神仙府的意思,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直直的走去。
她眼神迷茫,却又坚定。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停住了脚,抬起头来,朝着天上望去:“我该怎么做,才能解除契约?”
铁链摩擦后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黎明之时听起来这般刺耳。
裴渊依旧坐在树上,面色苍白,笑容懒洋洋的看着她:“早上好啊,弟妹。”
他似乎并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宋鼎鼎却没有心思与他寒暄,机械一般的重复道:“怎么做?”
裴渊见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敛住面上的玩味儿,正色道:“这神仙府的契约束缚力极强,除非他亲口解开契约,否则别无他法。”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宋鼎鼎直勾勾看着他:“什么办法?”
“倘若你真的来自异世,魂魄只是暂时寄于这宿体之上。那只需要用混元鼎,将你的魂魄抽离宿体,营造出宿体死亡的假象迷惑裴名。”
“下葬那日,着人去劝裴名解除契约,因为只有解除契约后的魂魄才能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
“相信裴名这般在乎你,他定是不会让你投不了胎,做不了人。只要他愿意解除契约,你便立即回到宿体,按照你来时的方法,回去便是了。”
裴渊说的复杂,宋鼎鼎却理解了他的意思。
说白了,便是让她灵魂出窍,佯装假死。
倘若不解开神仙府的契约,她的魂魄也不会得到安息,更不能进地府投胎转世。
届时,摆在裴名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她受契约束缚,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要么,他亲手解开契约,让她的魂魄好好‘安息’。
若是他选择后者,她便可以在契约解除后,通过系统离开这里。
裴渊便是想让她赌,赌她在裴名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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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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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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