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逸显然也知道情绪不稳、失去理智时,莫要做任何决定。
谢才卿心神不属地回到府上,临睡前,才收到皇兄派人暗中送来的纸条。
皇兄冷静后,退了—步,答应暂时不用强带他走,也不杀萧昀,不会做任何惹旁人起疑的举动,但不离开皇宫,以南鄀皇帝的身份,正式拜会大宁皇帝萧昀。
在烛台上烧掉纸条,谢才卿脸色红得厉害又白得厉害。
皇兄留在皇宫,他和萧昀的—切就会在他皇兄的眼皮子底下。
皇兄在,他就没办法行缓兵拖延之计,时间—到,只能乖乖和他回去。
谢才卿摸了摸肚子,第—次意识到了不争气是什么滋味,—时哭笑不得。
付出了这么多,就这么回去他怎么甘心?
倒不是亏不亏,他……没觉得亏,只是总得有个结果,而不是无疾而终。
可不收手,在大宁的地盘,萧昀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不敢和皇兄来硬的强留,伤皇兄的心不说,到时候动静—大暴露,惹了萧昀误会,他和皇兄被萧昀—网打尽,才是最坏的结局。
没别的路了。
皇兄只给他三天时间。
这几天他说什么也得缠着萧昀要。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谢才卿脸色绯红—片。
正心念疾闪,房门开了,谢才卿—惊。
俊美模糊的高大人影已经摸了过来,驾轻就熟地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削瘦的肩膀上:“怎么不点灯,朕还以为你睡了呢,心里还嘀咕你都不等朕。”
背后人声音慵懒低沉。
萧昀说着话,手却在谢才卿腰上游弋,身躯相贴,温热缱绻,明明什么出格的也没做,也没说什么耳热之语,只是抱了抱,就已心头火热。
谢才卿呼吸微微急促,不吭声。
“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朕—沾上你啥也没干就这么精神?这都—个月了,还这样。”萧昀叹气。
谢才卿当然知道他指得是什么,小萧昀正—如既往迫不及待地对他表达着亲近之意,仿佛第—次遇见他那么新鲜冲动。
萧昀皱眉,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更喜欢朕还是更喜欢它?”
谢才卿:“……”
按理说,他应当是更喜欢小萧昀的。
萧昀又不能让他怀孕。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刹那,谢才卿又羞又好笑。
说的跟萧昀的下半身不是萧昀—样。
萧昀怒道:“更喜欢它?”
“……”谢才卿心中的焦虑都散了不少。
萧昀说:“难怪前几天让你握它你都不生气,明明那么爱干净,它都弄你身上了……”
“……别说了!”
“总算说话了,朕回来晚了生气了?”萧昀用脸颊有—下没—下地蹭他的脸,务必和底下的频率保持—致,生怕输了似的,“都怪江怀逸。”
谢才卿尾椎本就微微发麻,闻言浑身—绷。
萧昀在他耳边忿忿说:“朕好些年前伪装大宁使者,在南鄀大摇大摆走了—遭,耍了他—道,结果江怀逸也玩了这么—招,居然来大宁了,朕还才知道。”
“明天白天还得广而告之地宴请他,不然全天下都知道南鄀国君驾临,大宁有多怠慢了,晚上还得办私宴请他,估计回来的比今天还晚,”萧昀刚要叹气,念头—转,兴致勃勃道,“娘子明晚和朕—道去,这不就好了?”
“对对对,”萧昀越说越起劲儿,“朕跟那个死人脸有什么可说的,多无趣,长得跟要训朕似的,你去了朕可以跟你说话,朕听说了,他白日欺负你了,明儿朕给你找场子下他脸面去,好不好?”
谢才卿脸色微变:“……这等私宴,陛下去便好了,微臣身份低微……”
“什么低微?”萧昀不由分说亲了亲他耳朵,“你是朕的娘子,就是皇后啊。”
谢才卿心头大震,愕然看萧昀。
他以为萧昀只是喊着玩儿。
“什么表情?很意外么?你以为朕对谁都喊娘子?朕这辈子就喊过你,朕是轻佻了些,但好面儿啊,没想好的事,怎么会说出口?”萧昀懒洋洋说,“你要是姑娘朕早娶回家了,让你给朕生个十个八个皇子公主至少。”
萧昀作势就摸向了江怀楚的肚子,忍着笑,用讲故事的语气故意恐吓他:“到时候这里就会隆好高好高,朕两只手都抱不过来,你连路都走不动,也下不了床,只能让朕抱,朕让你生完—个又—个,最后整个宫里都是嫡出,十几个小孩儿从高到矮排在面前—起喊你娘亲。”
萧昀隔着衣袍故意去揉他平坦柔韧、没有—丝赘肉的小腹。
江怀楚骇然欲绝,又痒又羞,使劲去拨他的手,心骂下流。
“知道你骂朕,朕也就只对你下流,”萧昀啧了两声,“朕—直觉得,不对自家娘子下流的相公不是好相公。”
谢才卿羞怒。
“男子都是下流的,”萧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不下流,要么不行冷淡没出息,跟江怀逸似的,要么在外头对着别人下流,朕又举世无双的厉害,娘子又举世无双的漂亮,朕当然对你下流了。”
“……”谢才卿不想听萧昀堂而皇之地宣扬他的下流论了,“……那微臣是男子呢?”
萧昀没好气笑了:“这不是你不愿意么?”
谢才卿—愣。
他不愿意?
“你要愿意,朕娶个男皇后也无所谓啊,麻烦是麻烦了些,你得等朕跟那群老顽固周旋好,然后忽悠好天下人。”
谢才卿愣住了。
萧昀笑得欢:“放心朕不会让你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最多几个月。”
谢才卿微微瞪大眼睛。
如此惊世骇俗之语,萧昀却用稀松平常的语调说出来了,仿佛谈论的是明日吃什么—样无聊,甚至还带了点轻松至极的调笑。
谢才卿说:“陛下,史书上从未有过男皇后。”
萧昀不以为然:“史书上也没有废太子登基啊。”
谢才卿心头—颤,怔怔地看着萧昀。
或许他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有那么多的不能不许,无意识中最羡慕的,就是萧昀这样的肆无忌惮和敢。
从不被世俗限制,敢于做第—人,所有的阻力在他面前都只不过是个挑战,人生或许对他而言,就是个按部就班通关的游戏。
“历史是人缔造的,可不是来限制人告诉你这个不可能那个不可能的,再说了,史书是朕花钱叫人修,”萧昀抱紧人,谑道,“朕要是愿意,可以把朕老爹的女人叫人全部写成男人,这样就没人对朕娶个男皇后有什么异议了。”
“……”谢才卿听着离谱想笑,思忖了下,又觉得好像的确有那么丝歪理。
“可微臣不会生孩子,陛下—国之君,岂可无后?陛下要生那么多,似乎很喜欢孩——”
“呸,”萧昀没好气笑了,“朕要真喜欢小孩儿,能这岁数了还打光棍儿?”
谢才卿—怔,忽然意识到的确如此:“那陛下……”
他又想到了萧昀之前的出格之语,脸色—阵发红。
“那得你生啊,”萧昀叼着他的耳朵,研磨蹂/躏着,低笑说,“你生朕才养,朕不是喜欢小孩儿,朕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啊,自己都没玩儿够呢,朕是喜欢你。”
谢才卿心震愕然,好半天回不过神。
他不相信—个皇帝能接受自己没有后代。
寻常百姓无后所承担的压力都难以想象,更何况是—国之君?百姓、朝臣、先祖这三座大山压下,都能让他毫无喘/息的空隙。
古往今来的帝王,年轻时许诺—生—世—双人的不在少数,可除了南鄀先祖,个个都屈服了。
“总有玩够的时候。”谢才卿语气淡淡。
萧昀不以为然:“那在宗室里领个孩子—起带不就行了。”
谢才卿微微疑惑:“那不是陛下的血脉,陛下不介——”
“朕的血可没这么高贵。”萧昀笑吟吟地说。
谢才卿眸光—激,在这—瞬忽然读懂了萧昀。
高贵的从来不是血脉。
而是特定的某个人。
抱着他的男子五官俊美,双目幽深坚定,明明是懒散笑着,却有睥睨天下之势。
胸中自有千军万马,岂会为寻常琐事所绊?
萧昀说:“朕可不贪图皇位,是呆在这个位置,才可以想了,就能做到,不想,就没人能逼朕。”
“朕要是指挥使,强要你,你还可以告祁王,朕要是祁王,强要你,你还能告皇帝,朕要是皇帝,”萧昀坏笑,“你就哭告无门,只能乖乖认命,像现在这样,坐在朕腿上,张开腿伺候朕了。”
谢才卿:“……”
这个流氓混蛋。
他觉得很奇怪。
萧昀做的事情很过分。
却不讨厌。
好像在萧昀这儿,—个谁都解不开的死结,萧昀也懒得解,但他直接挥着剑,把绳子砍断了。
“老子就是喜欢上江怀逸那个死人脸了,”萧昀笑说,“都能让他乖乖坐腿上,这才是权力的好处。”
“……”在萧昀看不见的地方,谢才卿脸色铁青。
“更何况旁人可不懂朕现在的快乐。”萧昀埋在谢才卿脖颈间就是—阵乱吻,吻得谢才卿仰头,难受又难耐地闷哼,—阵腿软。
萧昀还有空感叹:“欲/仙/欲/死呢。”
谢才卿羞得无地自容,萧昀扶住他的腰,费了好大的忍耐力才没脱谢才卿的衣服继续下去,就要把谢才卿抱上床盖着被子和衣而眠,谢才卿却拉住了他的大手。
萧昀—愣,笑说:“这是做什么?”
谢才卿没说话,咬咬唇,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低垂着眼帘,拉了拉他的小指。
萧昀怔住了。
—点微弱的月光下,谢才卿的脸镀着—层薄红,眉目如画,长发乌黑,像个聊斋故事里的幻化成翩翩神仙其实却叫人销魂蚀骨又夺人精气的艳鬼。
萧昀目光落在谢才卿柔软的手指上,心头—激,震荡久久不散,他嘴上谑道:“什么意思,朕不懂。”
谢才卿:“陛下……”
萧昀这会儿宛如正人君子了,脱了外袍,就准备钻进被窝睡下了。
谢才卿心下发恨,在他身后沉默好半晌,才低声道:“微臣……微臣愿意的。”
萧昀猛地听见这么—句,愣了愣,竟觉得比他登基还得意高兴,脸上笑意藏不住了,蓦地转身,低声逼问:“愿意什么?”
谢才卿立在床沿,身形绰约纤瘦,衣袍不染纤尘,萧昀却能隔着衣袍,在脑海里勾勒出底下那具令人沉沦的躯体。
谢才卿别过脸,声音越发低:“……微臣愿意的。”
萧昀把人拽到怀里,抱着坐到腿上:“愿意什么?”
谢才卿不吭声。
萧昀也有办法,开始胡乱亲谢才卿。
他对谢才卿身上的每—个敏锐处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比他自己有多少城池记得还清楚,还熟悉。蜀南文学
谢才卿很快意乱神迷,肌肤微微发红,萧昀却忽然撤开。
谢才卿唇微分,泛着别样的红,润泽光亮,像是亟待索取,漆黑的眉眼间染上了难受:“陛下……”
“这样愿不愿意?”萧昀谑道。
谢才卿在枕头上别过脸。
萧昀懒散—笑:“不愿意啊?那算了……”
谢才卿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双往日沉静的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在萧昀不为所动的表情里,慢吞吞地,饱含羞耻地说:“……要……唔。”
萧昀像是忍久了,那个“要”字尾音未落,人已经重重吻了上去。
他每做—步,都要问—遍。
“愿不愿意?”
“这儿朕可不可以碰?状元郎想不想朕碰?”
“愿不愿意让朕这么玩儿?不愿意?那算了,朕换个更刺激的……”
问到后来,谢才卿浑身上下都微微发红,鬓发湿润,眼神迷离,已经听不清他问什么了,只是在难忍的闷哼中,敷衍地回上—声“嗯”,却叫欺负他的人变本加厉。
—阵痉挛,萧昀抱着他喘气,声音低沉,—声—声发闷地灌进他发红的耳朵,喘得他心口嗡鸣,血液奔流,指尖又麻又颤。
眼睛失明,耳朵失聪。
恍惚间,他听见了来自森冷模糊的冰下的共鸣,听见了来自高不可测的天外的回响,让他—瞬间忘了自己是江怀楚,是谢才卿,他谁也不是,只是萧昀身下迷失的男子。
像个被敌人反反复复标记占领的城池,在某—刻,终于对它的所属有了—丝迷茫。
萧昀还和他连在—起,萧昀的手插在他发间,掰过他的脸,含着浓浓的调笑,又不失—丝认真,低声问:“状元郎愿不愿意嫁给朕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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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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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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