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虽然就在耳边,但罗蒹葭却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在想剧情的事情。
坐了约摸有两刻钟左右,褚老大和赵氏虽然还想跟儿子说话,但却心疼儿子受伤的身体,便催促他赶紧回屋歇着去。
回到屋里之后,罗蒹葭便扶着褚威冷去床上了。
随后,她便收拾了一番去了隔壁沐浴。
褚威冷躺了一整日,这会儿并不困,便半躺着坐在床上。
他的伤虽然不重,但毕竟是伤了,行动不太方便。
这会儿罗蒹葭不在屋里,他一个人也无聊得很。
左右无事,他便去桌子上找了找兵书。
他本不是个喜欢看书之人,但最近很久没看书,却又觉得不舒服了,便拿过来一本翻烂了的兵书看了起来。
不多时,罗蒹葭便洗完澡回屋去了。
刚刚在洗澡时,她依然在想着剧情的事情,此刻回来,眼睛也忍不住往褚威冷胸口瞄了几眼。
书上说褚威冷是被一箭射伤的,但褚威冷说自己受的是刀伤。
刀伤和箭伤不一样,想必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要不要亲眼看看呢?
或者说,她该怎么求证一下呢。
“娘子,有事?”说罢,褚威冷放下了手中的书。
从刚刚罗蒹葭回来,他的注意力便不自觉地放在了她的身上。
便也很容易就察觉到了罗蒹葭在观察他。
虽说他很喜欢罗蒹葭关注他,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注还是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偷看被抓包,罗蒹葭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一个想法也浮现在脑海中。
“大夫不是说晚上要换药么,我想着,现在也快休息了,不如此刻换了吧。”罗蒹葭道。
竟然是关心他?
褚威冷瞬间开心起来。
“好。”
听到这话,罗蒹葭走近褚威冷,准备拆除他身上的纱布。
虽说她很想验证一下褚威冷身上到底是什么伤,可真的离褚威冷近了,她又难免紧张起来。
她上辈子别说结婚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与男子接触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平日里她跟褚威冷同在一张床上睡,但离得比较远,而且多半是天色黑下来时,看不清彼此。
这会儿大家都清醒着,又离得极近,呼吸可闻,让人颇为不自在。
更让人不自在的是,她的手刚刚搭在褚威冷身上,便见褚威冷深邃的眼神直直地望向了她。
瞧着这个微微带有侵略性的眼神,罗蒹葭手微微一抖,又缩了回来。
想归想,真正做的时候,她还是缺少一些勇气。
罢了,验不验证又有什么关系,总归元合真的被他抓住了,这事儿全城百姓都已知晓,做不得假。
于是低声道:“我想起来还要去洗衣裳,还是你自己来吧。”
见罗蒹葭欲退缩,褚威冷抬起来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右胳膊,道:“我右手不方便。”
这么好的机会,褚威冷又怎能错过呢?
罗蒹葭看了褚威冷一眼,瞧着他眼神里的认真,抿了抿唇,低头又看了看褚威冷的胸前和受伤的右手,妥协了。
罗蒹葭又重新去拆纱布了,这次她尽量屏气凝神,不多想,手一层一层地拆。
拆到后面,这才看到褚威冷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过,里层的纱布上有深红色的血迹。
看到这样,罗蒹葭蹙了蹙眉,看了褚威冷一眼。
褚威冷读懂了罗蒹葭这个眼神,笑了笑,说:“没事,不疼。”
真的不疼吗?
她都替他感觉到了疼。
罗蒹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给他拆纱布了,动作比刚刚还要轻柔了几分。
瞧着罗蒹葭的动作,褚威冷心里舒服极了。
自家娘子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两个人的衣裳时不时会碰到。
而且,她刚刚沐浴完,身上有一股桂花的香味儿,不太浓又让人忍不住想闻。
“你何时换了桂花的沐浴露?”褚威冷忍不住问道。
罗蒹葭正认真的拆着纱布,听到褚威冷突然开口,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了他。
“怪好闻的。”褚威冷认真地说道,那样子看起来极为真诚。
瞧着褚威冷眼睛里的深意,罗蒹葭有些尴尬。
说起来,她并不想买桂花味儿的沐浴露。
但那日她沐浴的东西用完了,便打算去春颜馆买一些。
她是跟赵氏一起去的。
赵氏喜欢桂花的味道,想买桂花味儿的。
她虽然喜欢桂花味儿,但却觉得这味道浓了一些,不太想买。
只是,桂花味儿的买一送一,买一瓶桂花味儿的沐浴露还能送一罐护手霜。
赵氏的护手霜又恰好用完了。
在赵氏的劝说下,她便买了桂花味儿的。
此刻瞧着褚威冷的眼神,罗蒹葭便知他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罗蒹葭脱口而出。
“嗯?”褚威冷微微一怔,又笑了起来,“我想的哪样?”
说出来刚刚那句话之后罗蒹葭便后悔了,此刻看着褚威冷脸上的笑容,觉得不自在起来,解释了一句:“是娘让我买的。”
“哦,知道了。”褚威冷应了一声。
罗蒹葭看了看褚威冷脸上的神情,知晓他未必相信她的话,但事实便是如此。
他不信,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罗蒹葭便认真拆纱布了。拆到最后,瞧着胸前的这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罗蒹葭不得不更加相信了褚威冷的话。
这样的疤痕,不是刀伤还能是什么呢?
要是箭伤的话,那就是一个窟窿,可胸前的明明不是。
所以,剧情是真的改了。
这回改变的还不是小剧情,是一个大的走向。
罗蒹葭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既有剧情被自己改变的慌乱,对未来的不可控,又有一丝淡淡地欣喜。欣喜于自己的命运或许会重新改变,欣喜于她能改变剧情。
虽心中思绪万千,但她给褚威冷包扎的动作却依旧小心翼翼。
给褚威冷清理了伤口之后,她又重新给他换了药,缠上了新的纱布。
做完这些,罗蒹葭便准备上床睡觉了。
瞧着床上的东西,她突然想起来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
那件事情,还没解决。
罗蒹葭弯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准备去地上打地铺了。
褚威冷低头看着重新被包扎好的伤口,正沉浸的愉悦的氛围中,一转头,却发现罗蒹葭已经把凉席铺在地上了。顿时,他紧张起来,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子这是何意?”
罗蒹葭整理着手中的东西,解释:“我睡觉不老实,你又受伤了,我怕伤到你。”
褚威冷皱了皱眉,紧紧盯着罗蒹葭。
罗蒹葭没看他,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褚威冷想,床这么大,怎么可能会伤到他?况且,他伤势并不怎么严重。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罗蒹葭给他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喂他吃饭,给他换药……还买了他喜欢的味道的沐浴露。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呢?
他突然也想到了上次离开家时发生的事情。
那日,罗蒹葭也是这般。
难道,是在生气?
见罗蒹葭整理好东西要离开,褚威冷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
瞧着罗蒹葭的眼神,褚威冷有一肚子话想要说,可又不知该说哪句。
他心中有些慌乱,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对不起,那日是我的错。”
罗蒹葭没想到褚威冷会这样说,转头看向了他。
见罗蒹葭久久不答,褚威冷补充了一句:“我受伤了,你在旁边方便照顾我。”
罗蒹葭眼神微动,一句话没说,又垂下了头。
看那样子,似乎有些松动。
褚威冷瞧出来这一点,微微眯了眯眼,道:“爹娘年纪大了,不便照看我。罢了,娘子若是不愿,我便回军营去了。至少那里有我的兄弟还有军医。”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
罗蒹葭猛然抬头看向了褚威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真的怕了自己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任何事情都很克制的人,可在睡觉这件事情上,却觉得自己陌生极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半夜偷偷钻褚威冷的被窝,也没想到会抱着他睡。
她怕自己在不清醒的时候又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有些尴尬,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心里想着和离,又日日跟褚威冷睡在一处,像什么样子呢?
她相信,褚威冷说走就一定会走的,就如同上次一样。
可褚威冷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又怎么能让他在这时离开呢。
万一路上一折腾,伤势更严重了怎么办?
“那娘子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褚威冷想问,却没问出口。
他不想逼她太紧。
且,他知道,跟她废话没什么用,说多了只会让自己生气心塞。
做就好了。
所以,褚威冷废话也没多说,直接把罗蒹葭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扔到了里侧。
“既然娘子没那个意思,便回来睡吧。”
果然,罗蒹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妥协了,转身把铺在地上的凉席收到了一侧,上床去睡觉了。
油灯熄灭后,褚威冷嘴角露出来一丝微笑。
罗蒹葭则是叹了一口气,提醒自己晚上睡觉一定老实点,别碰到褚威冷了。
罗蒹葭最近一直挺紧张的,今日又忙活了一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褚威冷回来了,她心中安定了几分,此刻松懈下来,便觉得困倦极了。
至于跟褚威冷之间的关系,她还没来得及想,便睡着了。
褚威冷睡了一整日,这会儿精神得很,听着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微微有些诧异。
他没料到罗蒹葭竟然睡得这么快。
他还想跟她聊几句的。
不过,罗蒹葭睡着之后确实乖巧很多。
若说他这两个月牵挂最深的人是谁,那便是眼前这个姑娘了。
虽说他刚刚嘴上说得轻巧,但实际上,在跟元合将军在树林中交战时,并没有那般简单。有几次,他险些被元合杀死。而在那冷箭射过来之时,他心头浮现的便是罗蒹葭那一张紧张的脸。
他不能死,他得活着回来,他还没听到她说喜欢他,没跟他生个孩子。
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瞧着身侧朦胧的姑娘,闻着鼻间熟悉的桂花香,褚威冷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暖阳之中,心慢慢柔和下来,闭上眼,也渐渐睡着了。
褚威冷昨日睡得多,第二日一早便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又盯着罗蒹葭看了许久。
他躺太久了,伤势又没那么严重,过一会儿便起身了。
他原打算穿好衣裳去外面走走的,然而,却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箱子。他走过去,看了看箱子,又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去衣柜里看了看……
把屋里巡视了一遍,又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到一张纸之后,褚威冷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昨晚罗蒹葭想去地上睡并不是跟他置气,是真的不想跟他睡在一处了。
她把自己的衣裳都收拾好了,把他给的钱都放好了,一文钱都没花。
甚至,写好了和离书。
她是真的想与他和离,而不只是说说算了。
垂眸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和离书,褚威冷左手渐渐握成了拳。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罗蒹葭,褚威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王兄还是猜错了,这个女人压根儿就不喜欢他,且,铁了心要与他和离。
上次的事情,是他搞砸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定不会甩门就走,一定留下来与她好好说清楚。
不过,想要和离?绝无可能!
他本想撕烂手中的这张纸,只可惜右手使不上劲儿,便把它团成了团。
慢慢地,褚威冷坐回了床边。
他得想想法子,怎么才能让罗蒹葭改变主意。
他仔细想了想跟罗蒹葭相处的点滴瞬间,成亲之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模糊不清,他总觉得那个人跟现在的罗蒹葭不是同一个人。
他能想到的便是几年前他回到家时开始。
他感觉,罗蒹葭从一开始就很讨厌他。
越想,褚威冷越觉得罗蒹葭是真的想跟他和离。
不过,也有一些事情让他觉得她未必是一定要跟他和离。
比如,他裸着上身时,她有几次看着他的身体发呆,眼神中也流露出来痴迷的神色。
再比如,他若是做了对她好的事情,她会做许多好吃的东西来回报他。
对于他的亲近,她偶尔也会紧张,脸红耳热。
像昨晚,他问她为何用桂花味儿的香膏时,他就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这样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不是完全没救。
褚威冷托着下巴,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昨日他回来时,能感觉到罗蒹葭有时欲言又止。
这样看来,她想说的事情应该是与他和离吧。
为何没说呢?
不仅没说,她还主动喂他吃饭,给他换药。
这期间,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担忧。
若一个女人打算和离了,还怎会为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
她若是个柔软不能自理的女人便罢了,可她那力气比普通的男人都要大得多。人又非常有本事,很会赚钱。即便是没有男人,她一个人也能生存下来。
她又何须委曲求全讨好他?
这般说起来,她若是真的想离开他,早就可以走了,那为何这么久都没走?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褚威冷嘴角也渐渐扬了起来。
她其实对他也并不是毫无感情的吧?
或者说,她对这个家还有眷恋。
这样一想,褚威冷的心情又平复了许多。
日久生情,来日方长,他就不信她不会改变主意。
瞧着罗蒹葭皱了皱眉,似乎要转醒了,褚威冷迅速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了一旁,掀开被子躺了回去。
过了片刻,罗蒹葭醒了过来。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梦里没再有那些鲜血淋漓的事情,轻松极了。
这会儿醒过来也觉得身上很是舒适。
转头一看,褚威冷好好地躺在她的身侧,而她与他之间有一个枕头的距离,她并没有越界,她便又放松了几分。
见褚威冷脸色似乎有些红,罗蒹葭突然想起来,大夫昨日说要及时观察免得伤口感染发高烧,顿时紧张起来。
她昨日倒是摸了几次,褚威冷没事,难不成一晚过去又发热了?
罗蒹葭连忙把手伸到褚威冷头上探了探,又跟自己的额头比了比。
还好,不热。
罗蒹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有些不放心,又把手往里伸了伸,伸到褚威冷脖子里,摸了摸他脖子的温度。
褚威冷原本就在装睡。
他本想装作刚醒过来,但没料到罗蒹葭突然摸了他的额头,他便继续装下去了。
可此刻脖子有些痒,他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便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瞧着自己的动作,罗蒹葭有些尴尬。
她这会儿紧着里衣,侧过身去探的褚威冷的体温。
褚威冷本已经想好要怎么跟罗蒹葭开口说话了,然而,一睁开眼,便看到了她里面形状奇怪的红色肚兜。
那肚兜布料似乎比她之前穿的要小一些,上面压根儿没遮住,红色的肚兜和白嫩的肌肤两厢对比,给人带来极大的刺激。
一大早就看到这样的情形,褚威冷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去了。
至于嘴边想说的话,早就抛之脑后。
两个人靠得这么近,罗蒹葭自然发现了褚威冷的眼神变化。
垂头看了看褚威冷视线所及之处,罗蒹葭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低声骂了一句:“流氓。”
褚威冷见罗蒹葭脸色微红,轻咳一声,道:“咳,不及娘子。”
罗蒹葭知道褚威冷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她刚刚把手伸到他脖子上的事情。
“我是在看看你发高烧了没有。”罗蒹葭解释。
“哦,多谢娘子,那娘子摸完了吗?还要不要再往里摸一下?”褚威冷从善如流地答道。
一听这话,罗蒹葭便知褚威冷是误会她了。
不过,这才短短一夜过去,她怎么感觉褚威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会真的烧糊涂了吧?
她刚刚也没发现他发烧啊。
“不,不用了,我起床了。”
罗蒹葭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穿好衣裳,出门去了。
直到走出房门,罗蒹葭感觉自己的脸还是热的,心如同不受控一般,跳个不停。
褚威冷却一扫阴霾,心情愉悦极了。
明明就是喜欢他,还不承认,成天想着与他和离。
罗蒹葭刚一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在菜地那边忙活的赵氏。
“蒹葭,你醒了,冷哥儿醒了吗,他身体如何?”赵氏急切地问道。
“醒了,看起来挺好的,没发热。”罗蒹葭低声说道。
说完,便去一旁洗漱了。
赵氏见儿媳神色怪异,脸有些红,本想多问几句的,但见儿媳似乎不想多说,便识趣地没多问。
洗漱完回屋,罗蒹葭没敢往褚威冷那边看,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往脸上抹了一些水乳。
这些东西自然也是在春颜馆里买的。
直到她收拾好,转身之际,这才发现异常之处。
褚威冷明明刚刚就已经醒了,但现在却还没有一丝动静,是不是太不寻常了。
她往床边一看,发现褚威冷正在床上躺着,神色间似乎有些痛苦。
褚威冷见罗蒹葭看过来了,终于放心了,他原想着,她若是没发现他,他便咳嗽两声提醒她的。
这般被她率先发现,就自然多了,他也欣慰多了。
果然,她还是关注他的。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罗蒹葭走到床边,有些紧张地问道。
褚威冷拧着眉,有些虚弱地说道:“没有,我挺好的。”
罗蒹葭知道,褚威冷是个要强的性子。
受了那么重的伤昨日还一直安抚他们,说自己伤不重。
“可是伤口疼?”罗蒹葭问。
“还好,不是特别疼。”褚威冷又道。
褚威冷都说疼了,看来是真的疼,罗蒹葭道:“我去找军医来看看。”
褚威冷立马道:“不必。”
“为何?你都伤成这样了。”罗蒹葭不赞同地道。
“咳,丢人。”褚威冷神色有些不自然。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罗蒹葭问。
褚威冷见罗蒹葭是认真的,突然有些后悔装柔弱,不过还是继续道:“命。但为夫确实伤得不重。”
罗蒹葭蹙了蹙眉。
“你也知道,我曾经受过更重的伤。受伤之后有什么反应我心里清楚,且这次也没伤到要害,就是有些疼。这样是正常的。我堂堂一个七品武将,若是被人知晓因为伤口疼叫军医,得多丢人,往后还如何在军中立足?”褚威冷缓缓说道。
罗蒹葭就这般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眼神看得褚威冷越来越不舒服,恨不得下一刻就从床上下来,告诉她他身体好得很,这点伤都喊疼的话算不上男人。
就在褚威冷想要坦白的时候,罗蒹葭终于开口了。
“那你先躺着吧,一会儿做好饭我给你端过来。吃完饭我去找军医,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褚威冷听到这话张了张口想说话。
“你不用担心,我不说你疼,就说我不放心,想让他过来给你检查检查。爹娘那边我也会帮你解释的。”
“咳,多谢娘子。”
“客气了。”罗蒹葭道,“对了,你早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娘子做的,我都喜欢。”褚威冷快速答道。
罗蒹葭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赵氏见儿子一直没出来,问道:“蒹葭,冷哥儿呢,咋还没出来?”
罗蒹葭道:“娘,相公刚刚又睡了。我想着一会儿做好饭,端到屋里去。相公毕竟受伤了,来回走动怕是对身体不好。”至于褚威冷刚刚喊伤口疼,她一个字没多说。
赵氏一听这话,觉得在理,便道:“还是你考虑周全,毕竟他伤得太重了。”
说罢,赵氏去屋里看儿子了。
罗蒹葭见天色尚早,便收拾了一番,出门去买肉了。
褚威冷的胳膊受伤了,不能动,最好的法子便是吃些容易吃的东西。
面条的话,她得一筷子一筷子往他嘴里放,吃馒头饼的话还要加一些菜。
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包馄饨,一勺一勺去喂就好了,方便省事儿。
早上的肉菜最新鲜了,如今战争刚结束,出门的人还不太多。
罗蒹葭挑了不少瘦肉、大骨头、排骨之类的,又买了两条鱼,一大堆新鲜的青菜。
回去之后,赵氏和面、擀面皮做馄饨皮,罗蒹葭调馅儿。
很快,罗蒹葭便把馄饨包好了。
馄饨下锅之后,罗蒹葭拿过来四个碗,碗里放了一些紫菜和芫荽香葱,又放了一些调料。
馄饨很快就熟了,一个个馄饨晶莹剔透的,透过皮子就能看到里面的肉团子,一看便让人觉得极有食欲。
罗蒹葭把馄饨从锅里盛出来,上面滴了一些麻油。
她先盛了三碗。
褚老大和赵氏的那两碗端到了堂屋,她则是端着一大海碗馄饨去了他们那屋。
到了屋里之后,麻油的味道就传了出来。
褚威冷醒了快一个时辰了,早就饿得不行,一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立马不受控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也顾不得尴尬,眼睛直勾勾看着罗蒹葭手中的碗,问:“做的啥好吃的,这么香。”
罗蒹葭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道:“馄饨。”
褚威冷知道这个碗是专属于自己的,只是他没想到罗蒹葭没端给他,而是放到了一旁,顿时有些失望。
罗蒹葭放下碗,拿着杯子去外头打了一些水,先让褚威冷漱了漱口。
褚威冷刷牙的间隙,她端着盆子去厨屋舀了一些温水。
褚威冷漱完口,罗蒹葭便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褚威冷没想到罗蒹葭会这般细心地照顾他,颇有些受宠若惊。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褚威冷道。
不过,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身体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很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给褚威冷擦了一遍脸,罗蒹葭正想洗一洗手中的布再给他擦一遍,这才发现布已经染黑了。
瞧着布上面的颜色,罗蒹葭看了一眼褚威冷。
褚威冷也瞧见了,有些尴尬,道:“最近受伤了,军中的人没娘子细心,没人给我擦脸。”
听到这个解释,罗蒹葭没说什么,在盆里洗了洗手中的布,又给褚威冷擦了擦脸。
擦了四五回,换了两回水,罗蒹葭终于把褚威冷的脸擦干净了。
随后,罗蒹葭开始喂褚威冷吃馄饨。
折腾了这么久,馄饨已经没那么烫了。
罗蒹葭却怕他烫,给他吹了吹,这才往褚威冷嘴里送。
褚威冷早就饿得不行了,恨不得抢过来罗蒹葭手中的碗,端起来就吃。
不过,为了他长久的幸福,他忍住了。
罗蒹葭刚刚吹完,正想往褚威冷嘴里送,就见褚威冷的头伸了过来,一口把馄饨吞进了口中。
他二人本就距离不到半米远,这会儿褚威冷往前探头,他们就离得更近了,近到褚威冷一抬头就差点跟罗蒹葭碰到一起。
罗蒹葭看着面前这一双眼睛,感觉呼吸一滞,手里的碗晃了一下,险些没端稳。
还好一只温热的手掌及时拖住了她。
罗蒹葭感觉手上的温度过高,连忙端着碗缩了回来。
瞧着褚威冷的神情,见他要开口,罗蒹葭怕他又说出来那些让人难以回答的调侃话,连忙拿起来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汤汁,挡回去他想说的话。
“多着呢,够吃的,你不用那么着急。”
褚威冷确实想说几句的,但,帕子放到嘴边的那一刻,他想说的所有的话都消失不见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嗯。”褚威冷囫囵咽下嘴里的馄饨。
直到吃了两三个,褚威冷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也能好好品尝一下面前的馄饨了。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没让他失望。
只要是罗蒹葭做的,就没有不好吃的。
他虽说也在外头吃过馄饨,但却没有一个像今日吃到的这般好吃。
肉非常的嫩滑,味道也极好。
一碗三十几个馄饨,不一会儿就被褚威冷吃光了。
就连里面的汤水也被他喝得干干净净。
罗蒹葭又去给他盛了第二碗。
馄饨在锅里不凉,但是却坨在一起了。
褚威冷也不在意,吃得很是开心。
吃了两碗之后,褚威冷终于吃饱了。
赵氏知晓儿媳要喂儿子吃饭,她吃过之后,就赶紧过来替儿媳了。
褚威冷得知罗蒹葭怕他的饭冷了才先喂他,自己还没吃饭,很是内疚,道:“下回你吃完饭我再吃,我不怕凉。”
罗蒹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好。”
待她吃完饭收拾好准备去军营时,军医却自己过来了。
“将军嘱我过来瞧瞧褚大人伤势如何。”
“您请。”罗蒹葭把人请到了屋里。
军医把褚威冷的纱布拆开,看了看伤口,欣慰地道:“褚大人身体真好,恢复的不错。”
听到这话,罗蒹葭放心了几分。
“只是这几日还要记得,不要碰水,也尽量别吃辛辣的食物,记得及时换药……”
军医如同昨日一般,又说了许多注意事项。
说罢,军医也没在家里待太久,连忙回军营复命去了。
军医走后,得知儿子身体在渐渐恢复,没什么大碍,褚老大和赵氏就放心多了。
如今战事已经结束,宵禁这几日也要放开了,他们便想着要继续赚钱忙铺子里的事情了。
罗蒹葭给褚威冷递了一本兵书,也出去跟褚老大和赵氏一起商量食材的事情。
外头讨论得热火朝天,屋里却冷冷清清的。
起初褚威冷还能看看书,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准备下床出去走几步,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刚刚军医换药时把他的里衣脱掉了,此刻他赤、裸着上半身。
他先把里衣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来,慢慢地套在身上。
原本很简单的动作,如今因为他右手和胸口受伤,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倒也不是穿不上。
费劲儿地把左边的袖子套上之后,褚威冷听到屋外传来了罗蒹葭的笑声。
也不知他娘说了啥,惹得她这般开心。
他倒是极少看到她笑,也极少听到她的笑声。
这声音还怪好听的。
只是,多半这事儿与他无关,应是与铺子有关。
褚威冷心里突然就有点不得劲儿。
再看穿了一般的衣裳,受伤的右手,就更不得劲儿了。
她啥时候能对他这样笑?
这般一想,褚威冷又脱掉了刚刚费劲儿穿了一半的里衣,躺回去,扬声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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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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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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