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叫电话两边都沉默了几秒。
直到叶飒低声说:“你是要帮我教训她吗?”
谁知那边轻笑一声,语气颇为凉薄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谁敢欺负你?”
“……”
中华语言还真是够博大精深,叶飒突然由衷感激老祖宗们的智慧。到底是谁发明这一句话可以被解读出几个意思这种东西。
真够害人的。
至于温牧寒拿到手机,是因为今天郑鲁一过来了一趟,自然是恨不得抱着他的腿哭,要不是温牧寒怕他把鼻涕哭在自己床上,还真不想安慰他。
作战任务本来挺顺利的,只是对方到底是亡命天涯的毒.枭。
又知道中国法律对于制.毒、贩.毒一向都是从重判刑,要是真别抓了,也是没有活路,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居然引爆了炸弹。
温牧寒本来已经让队员撤退,谁知一个队员撤退不够及时,于是他冲过来救人。
郑鲁一来的时候跟他说,团长跟他偷偷透露了,这次军里已经准备对他们成功行动进行嘉奖。
反正最低一个二等功是跑不了的。
况且温牧寒还伤成这样,估计一等功都能靠一靠。
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问了问其他几个队员的情况,好在其他人受了是轻伤,并没有来九院。也是怕突然几个解放军集体受伤住院,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猜测。
像这种和平年代的秘密任务,除了军里知道之外,基本不会对外公布。
哪怕新闻会报道毒.枭被抓捕的消息,但是也不会具体报道到是谁参与抓捕,一来是为了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泄露行动内容。
等郑鲁一走了,他才来得及看手机。
他微信里的人不算多,除了老同学之外就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要么就是以前带过的兵。
所以他拿到手的时候,给他留信息的人不算多。
看来看去,唯有叶飒这条让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本来不想搭理这姑娘,怕回复她之后,这姑娘又顺杆子往上爬,因为他发现现在只怕给根草,这姑娘都能顺着爬上来。
他干脆躺下睡觉。
也不知是伤口一直在疼,还是心底存着事情,最后他还是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这不,信息刚回复过去之后,电话打过来了。
叶飒微不满:“你不知道有小人作祟这四个字?”
温牧寒这会儿倚在床头,眼皮微耷着,连语气都不似平常那般冷硬,变得格外懒散:“你还怕小人?”
这话温牧寒还真没说错。
他现在多少也了解叶飒如今的性格,脾气不算好,属于那种你不惹我,我们就和平相处的那种。这姑娘也勉强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她主动欺负人,倒是不至于。
要是,也肯定是别人惹着她。
这时候的温牧寒估摸着是真伤势不轻,因为连他自个脑子都没转过来,他一颗心完全就是歪的,全偏到叶飒这边来了。
叶飒不管他这话,单刀直入:“那你给不给我撑腰?”
这话别说是越线了,简直是翻过墙站在他面前撒娇。
温牧寒这下完全闭着眼睛了,伤口处确实是疼,与其同时胸腔处扑通扑通跳跃幅度,竟是远超以往。
耳边是她刚才那句话,他忍不住轻磨了下自己的牙尖。
这下连别胡闹都没说了。
许是因为他没搭腔,叶飒沉默了下,轻声说:“早日休息,我明天上班,顺便去看你啊。”
还算是有点儿小记仇了。
特地用了顺便两个字。
温牧寒听出了她的画外音,静了几秒:“不用顺便。”
“那我特地去看你行吗?”叶飒还跟他杠上了。
不过说完她就挂了,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
第二天上班,叶飒一直等到中午才有空去看温牧寒。刚进病房,就看见护工把他吃完的盘子端了出去。
因为情况稳定,他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不过估摸着还得在医院住上一个月。
这会儿见他平安了,叶飒恨不得他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才好呢。
她一进去,温牧寒抬头看见她,压着声音:“把门关上。”
叶飒一愣神,温牧寒已经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不仅把门关上,随后她手腕被一捏,被他就这么扯着抵在房门上。
温牧寒垂眼看她:“在这儿站好。”
叶飒还是没懂他的意思:“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也没听说医院规定说中午不能有访客啊。
可她说完,温牧寒转身就要往洗手间,叶飒赶紧问:“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喊人了。”
她作势还真要开门出去,果然温牧寒一把抓住她白大褂的领子,把人摁在门板上,一手搭着门板,身体整个靠了过来。
这么幽闭的环境,后背贴着的是房门,而身前是他结实的胸膛,她甚至能隐隐感觉到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源。
待他垂眸时,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黑瞳里甚至还有她雪白的身影。
叶飒手掌抵在门板上,呼吸的频率都不自觉放缓,她忍不住舔了下唇,在想下一秒她是垫着脚尖好呢,还是直接伸手抱着他的腰身……
直到温牧寒哑着声问:“闻到了吗?”
叶飒眼睫轻眨,一脸疑惑,闻到什么?
温牧寒冷静说:“我五天没洗头了。”
“……”
一室的旖旎,登时烟消云散。窗外明亮的天光,照在叶飒的脸上,眼看着她微热的脸颊趋于越来越红。
温牧寒微眯了眯眼睛,伸手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你脑子想什么呢。”
可是说完这话,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也是在这个医院里,他脑海一瞬间滑过的画面。
一下,本来嗤之以鼻的男人,倒是不说话了。
他眉峰微挑,淡声说:“我刚才问护士,她说暂时不能洗头。”
“所以你让我帮你站在这儿放哨?”叶飒这下全明白了。
叶飒觉得这男人可真逗,连护士的话都这么乖乖听着,他到底是什么珍稀物种哦。
她哼了下:“我要收利息的。”
“随你。”温牧寒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洗手间。
他病房是医院的独立病房还自带洗手间,很快,里面响起了水声,明明知道他只是在洗头而已,可是这哗啦啦的水声却勾得她心底发痒。
温牧寒倒不是那种不听医嘱的固执性格,只是之前他们执行任务时候,没有条件自然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躺在医院里,他是实在有点儿忍不住。
洗头倒也不费什么力气,而且时间也快,他觉得自己身体还是能支撑得住。
这不,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将水龙头下把脑袋冲了个干净。
他伸手去摸隔在旁边的毛巾,谁知第一下没摸到,再要摸时,突然毛巾被人拿了起来,下一秒柔软毛巾搭在他脑袋上。
一双纤细的手掌隔着毛巾开始替他擦头发。
温牧寒猛地站直身体,只是他的脸被毛巾盖着,等他伸手要扯回毛巾时,却没想到手掌正好碰到她的手指尖。
小姑娘手指可真够细嫩的,碰到瞬间的触感软的一下钻进他心尖。
很难想象,这么一双软到极致的手掌,是拿手术刀的手。
温牧寒一下扯开毛巾。
视线与叶飒的眼睛正好撞上。
她微偏着头,耳朵边有一缕碎发落在脸颊旁,那双黑眸如同宝石般,哪怕在白日里都明亮到发光般,毛绒绒的睫毛跟小扇子似得,这会儿正望着他。
此刻不带一丝冷漠的眼睛,是那样干净而又纯粹。
微怔了片刻,温牧寒沉着声音:“不是让你站在门口的?”
叶飒笑眯眯:“放心,他们都进不来了。”
随后她偏头看了一眼洗漱台的东西,突然问:“怎么没有刮胡刀?”
这些洗漱用品还是郑鲁一给他拿过来的,到底是男人,粗心了点儿,连刮胡刀都忘记给他带了。
温牧寒到现在都没让人告诉他妈,他受伤这事儿。
也是正好赶巧,这几天他妈陪着闺蜜去寺庙里礼佛去了,虽然他父亲时常说他们共党员不信这些,可是他妈每次还是会替他们两个拜拜神佛。
“住院没那么多讲究,”温牧寒又用毛巾接着在头上擦了擦。
他这短发到底是有好处,没一会儿已经半干了,等他弯腰要洗毛巾时,叶飒一把拽过去,转头看他:“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儿呢,不知道使唤呀。”
温牧寒双手环胸,轻笑:“你不是要利息的,我怕欠债太多,还不了。”
没想到他刚说完,叶飒转头望着他:“那你想过没,其实我的债你也可以不还。”
如果我们可以是我们,而不单单是我和你这样的关系,这就不是债,可以不用还的。
温牧寒看向她,突然神色莫名严肃起来,他知道叶飒这姑娘横的很。
跟她好好说只怕是不管用。
可是有些丑话他还真是要说在前头。
只是他刚一张嘴,正要把‘不行’两个吐出来的时候,叶飒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姑娘也是个人精,本来瞧着温牧寒脸色不对劲,就准备打岔的。
结果这一下,她赶紧拧干毛巾挂起来,把手机拿出来接通。ΗtτPS://Www.sndswx.com/
是司唯打来的。
司唯问她:“飒,你今天中午没吃饭?”
叶飒余光瞟见男人慢慢地回到床上坐着,她开口说:“没有,我现在有事儿呢。”
“你大中午有什么事情,”这话刚说完,司唯突然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去看那个大帅比了?对吧,行,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叶飒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唯已经挂断。
等她出来,温牧寒微抬下巴指着门口的椅子,“这就是你说的他们进不来?”
叶飒走过去把椅子拖到原来的位置,淡淡表示:“方法是老了点儿,管用就行。”
温牧寒望着她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烟瘾就上来了,他有些不耐地舔了下嘴唇。
房间一时有些安静。
直到病房门被推开,有个脑袋伸了进来,“我有打扰到你们吗?”
“我说有,你会现在走吗?”叶飒转头淡淡道。
不过司唯的眼睛已经被病床上的男人吸引,要说在医院吧,见的最多的就是病人,可是司唯真的毫不夸张的表示,这男人真的是她见过最帅的。
特别是他现在坐在病床边上,两条长腿随意那么搭着,连病号服都显得特别顺眼。
难怪都说时尚是靠脸完成的。
“这是我朋友,司唯。”叶飒主动说道。
司唯这才赶紧进来,笑道:“你好,我是司唯,是叶飒的大学同学。我是听说她有个朋友住院了,所以也来看看。”
嘴上说看看,倒也真的是看看,眼睛这还一直往人家身边飘呢。
温牧寒一眼就知道司唯的花花肠子,不过他是男人,挺大方点头:“你好,我是温牧寒。”
司唯立即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
温牧寒望着她时,司唯这才发现自己表现的过于激动,这会儿她也不能说自己是在微信群里八卦过他无数次吧。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很认真地说:“这次咱们医院为你组织了一场多科室专家的手术,我没能观摩上实在是太过遗憾了。”
看看,她把人设立的多好,一个一心求上进的实习医生。
而不只是一个八卦狗。
温牧寒嘴角一掀,轻笑:“这次没让你赶上,下次的吧。”
叶飒在旁边听着他们这一问一答还聊得挺好,登时嗤笑了起来。司唯确实有个她都佩服的优点,就是谎话说的信手拈来,简直跟真的一样一样。
她说:“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科室实习吗?”
温牧寒眼睛转向她的方向。
叶飒一字一顿:“妇、产、科。”
他又不会生孩子,她观摩个毛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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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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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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