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双:“挺好的。”
“我听说戚医生出了点事故……”
晏双立刻看了过去,眼神充满了尖锐的怀疑,“你监视我。”
“怎么会,”秦羽白笑了笑,目光坦荡,“这件事上了新闻我才知道。”
他说的是真话。
他现在和晏双的关系如薄冰一般,好不容易稍有缓和,他怎么会再去用多余的事情来给他们之间增加压力。
晏双收回目光,他谅秦羽白也不敢作死,“他被人捅了一刀。”
秦羽白轻拍了拍他的腰侧,语气怜爱,“吓坏了吧?”
“没有,”晏双冷淡道,“又不是我挨的刀,关我什么事。”
秦羽白顿了顿,试探道:“那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晏双再次看向他。
他现在对他每一次的注视都带着警惕的怀疑。
秦羽白心中苦涩,也只能放低姿态,软下语气,“之前给你买的房子,里面我都派人收拾好了,你不想过去看看吗?”
房子……房子当然好啊,可以留着等几个人物的剧情刷完,需要地方“疗伤”的时候去住。
“再说吧。”
晏双一副没兴趣的样子,秦羽白也只好先不谈这个话题。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天气越来越冷,今天吃了饭,你挑几件冬装回去,好不好?”
“随便。”
秦羽白点了下头,心里很平静。
晏双现在这样还愿意跟他吃饭、交流,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总比那天决绝离开,像是永远不愿意再看见他要来的好。
从前他的手段太过激进,一味地只想要得到这个人,现在他只想慢慢来,温水一点一点加,他相信总有一天,晏双这块坚冰会为他融化的。
餐厅照例是包了场,餐厅的老板亲自来包厢内打招呼时,晏双才知道这家商场是属于秦羽白的。
晏双:他时常为秦羽白的富有和对他的抠门而感到震惊。
和餐厅老板寒暄了几句后,秦羽白用温和的笑容拒绝了对方想要亲自服务的请求。
老板出去后,秦羽白才对面无表情翻菜单的晏双道:“怎么了,不高兴?”
晏双头也不抬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秦羽白被他怼得一噎,心里惯性地燃起不悦的火苗,随后又自己强压了下去。
这两年他掌控了整个秦氏,过得太唯我独尊,脾气也确实越来越大,是该改改了。
“不高兴没事,”秦羽白双手交叠在膝盖,微笑道,“这里的主厨会让你高兴起来的。”
晏双喜欢美食,这一点秦羽白还是很能肯定的。
主厨大概也知道今天来用餐的是大人物,花了十足的心思,呈现出来的菜品道道都精美异常,光摆盘就是艺术,口味也是相当的惊艳,从头到尾没有一道菜拉跨,餐品和餐品之间的衔接也下足了功夫,晏双这一餐又是吃得相当满意。
该说不说,秦羽白这个伙夫当得还是挺称职的。
晏双的脸色果然在吃完饭后缓和了一点。
秦羽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欢,“这里的师傅可以出外餐,你喜欢的话,我让他每周抽一天时间上门去给你做饭。”
晏双摇了摇头,手上轻轻地晃着酒杯,“每周都吃,很快就会腻,我想保留今天的感觉。”
他说的只是菜,听在秦羽白的耳朵里却不由有了联想。
他是不是在暗示他们之间现在就这样保持距离就很好?
秦羽白揣测着他的意思,忽地低下头悄然苦笑了一下。
他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对晏双的话逐字逐句地小心揣摩,品读理解,生怕错过或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双双……”秦羽白踌躇了一下,开口缓缓道,“昨天我去了趟星星福利院,拍了两张照片,你想看看吗?”
晏双怔了怔,随即道:“好啊。”
秦羽白起身,提了椅子趁机坐到了晏双的身边。
“里面大变样了,你看看你还认得出来吗?”ΗtτPS://Www.sndswx.com/
手机里的照片呈现出一个崭新的福利院。
围墙上斑驳的画已经翻新,新画上去的画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水准简单的人的作品,招牌也从原来简单的白底黑字变成了彩色的星星背板,围墙外绿树浓荫红花掩映,从外头看上去漂亮又温馨。
晏双手指划过手机,一张张地翻看。
里头也全变了。
不止是外观上的升级,厕所、食堂、浴室这些很被实际需要的地方也变得明亮又整洁。
“里面分了区,”秦羽白在一旁为他低声讲解,“按照不同的年龄段和实际情况分开照顾。”
“挺好的,”晏双真心地夸奖了一下,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人的确做了一点实在的好事,“我已经认不出来了。”
秦羽白目光停留在晏双低垂的睫毛上。
他来得太晚,醒得也太晚。
这些好,晏双从未享受过。
在星星福利院里,他看了许多从前的照片,试图从其中找到晏双的影子,可是连一张都没有。
院长说晏双从小就不爱照相。
“他从外地的福利院转过来,特别怕生。”
“一看到镜头就躲,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双双……”秦羽白声音很轻,“秦卿是我父亲收养的孩子。”
他观察着晏双脸上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试探着继续说道:“我父亲走了之后,家里很困难,我和他两个人相依为命……”
“我承认在这期间,我或许过分地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了他身上。”
他顿了顿,喉咙太干涩,原本在脑海里组织好的话语突然有些连贯不上,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合上,反复几次后,才接着道:“……但那不是爱情。”
说出来之后,秦羽白如释重负。
是,这就是他想说的。
在“失去”晏双后,他尝试着将晏双和秦卿放在天平的两端比较,随后他发现他根本无法去做比较。
两人在不同的位置,又怎么能去比较?
他以为他爱着秦卿时,他能去抱晏双。
他想象了一下将晏双和秦卿的立场翻转,让秦卿去做晏双的所谓“替身”,他只想了一瞬便觉得不适。
秦卿代替不了晏双。
真正爱上一个人时,这个人是无可取代的。
秦羽白小心翼翼地伸了手,将掌心盖在晏双的手背上,“双双,我爱的是你。”
晏双低着头,将手机锁屏递还给他。
“我不爱你。”
“你也别爱我。”
“你的爱,我受不起。”
晏双起身,“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他转身离开,包厢里只留下秦羽白一个人,手机放在一边,漆黑的屏幕隐约照出他现在的模样。
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表情。
秦羽白惊讶地发现他的痛楚竟然有增无减。
他越是意识到自己对晏双的感觉,就越是感到痛苦。
为什么他选择了那么错的一个开始?
如果……他早知道他会爱上晏双,也许……秦羽白闭了闭眼睛,也许他根本就不会选择开始。
这样心里装着一个人,那个人一扬手,一转身就能挤压得他心房难受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想把这个人赶出去,却又发现这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这样患得患失,期盼着折磨,等待着煎熬。
晏双走出餐厅,脸上不由露出气愤的神情。
爱不爱的,嘴上说有什么用!
把名下财产分他一半再说吧!
至少这个商场先分他一半吧?
“晏双……”
身后迟疑的声音传来,晏双回过脸。
他能说他一点都不吃惊会在这个地方碰到盛光明吗?
不是盛光明,反正也会是别的人。
除了在床上,其余任何地方都可能会出现2个以上的攻——本文的世界定律了属于是。
晏双很镇定地打了个招呼,“盛哥,”他打量了一下盛光明的穿着,盛光明穿了典型的西式厨师服,意外地很适合他,看上去挺可口的,晏双马上就猜到了,“你在这儿开店?”
好家伙,四蛋的店开在大蛋的商场里,妙啊。
盛光明点了点头,神色复杂道:“你呢,来吃饭?”
“对。”晏双简短道。
盛光明脸上实在藏不住事,就差把“我刚才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搂着进了餐厅”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写上去了。
盛光明现在的感觉就是抓心挠肝一样。
其实晏双要和谁吃饭,跟哪个男人举止亲密都和他没关系,那是晏双的私事,他管不着,这个事实他心里特别清楚。
可他就是没法那么视而不见。
尤其是在知道晏双和他一样都是孤儿以后。
大小他叫他一声哥呢,给自己找到了似乎挺充分的理由,盛光明定了定神,眼神变得锐利,“我看到你跟个男人一起,他是谁?”
晏双安静地站着,他没有回答盛光明的质问,却是笑了一下,“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行吗?”
两人去了商场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他是我的客人。”
盛光明人还没站稳,就被迎面而来的重磅炸弹给炸晕了,他不可置信地对晏双道:“戚大夫不是说你不是……”
“戚老师不知道。”
盛光明再次被震得头晕目眩,脑袋里昏得不行,良久,才道:“为什么……”
“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晏双淡淡道。
他的态度云淡风轻,仿佛这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盛光明看着他那张清秀又干净的脸,心里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早上他还以为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前进,现在晏双却告诉他,不是那样的,他想错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骗他。
他处在深渊,向来往的人招手,说不定有谁愿意拉他一把。
“多少钱——”
嗓音忽然提高,在空荡荡的楼梯口里突兀又强烈地爆开,如一簇火,在铁的敲打中散出无穷的星。
晏双看着盛光明,盛光明身上温和的气质褪去,眼瞳中那股坚定无往的光芒强烈地笼罩着他。
他现在相信这个人的确是在拳台上战无不胜的拳皇了。
“他今天出多少钱买你,”盛光明拧着眉,一字一顿道,“我给你。”
晏双靠在墙上,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像个被发现了错误的孩子,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忧郁气息弥漫开来。
“不是钱的事。”
“那是为什么?”
“我喜欢这样,”晏双抬起脸,笑容浅淡,目光也很柔和,“跟男人上床。”
盛光明没有停顿地接上,“你已经有戚大夫了。”
“我喜欢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晏双的语气始终是那样温温柔柔,没有半点刻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甚至稍稍放轻了,像是在哄盛光明。
“盛哥,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别管了。”
他站直了,从盛光明身边轻擦过去,肩膀微敛,没有碰到他,只是在背身的时候顿住了身影。
他微微偏过头,安全通道的门打开,商场里明亮的金色灯光打在他脸上,光影闪耀,面容白皙而高傲,带着淡淡的薄情与阴郁。
“还有……”
“别可怜我。”
救风尘太低级。
他留给盛光明的可不单单只是风尘。
被动的堕落,盛光明或许还能不费多大力气地去充当一个救世主。
主动的堕落,那就只有掏心掏肺地来救了,没办法,谁让两个人的感情线如此深刻,他做不来这种事,只能让盛光明多投入一点了。
晏双推开门,从容地步入如织的人流。
上完洗手间回到餐厅,晏双刚推开包厢的门,便听到里头的秦羽白正在打电话。
“……不愿意就剁他一根手指。”
语气冷酷却又漫不经心,与晏双离开时的苦情男人形象大相径庭。
秦羽白听到身后的动静,回眸却又是温和的表情,对晏双道:“等会带你去看看冬装,你放心,不用跑上跑下,我让人开了贵宾室,你只要坐着选就行。”
晏双不置可否,进来坐下,喝了口水,脸色淡淡的。
秦羽白也不知道他没听到他打电话,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他新助理的声音。
“他说他有话跟您说,是有关晏双的秘密。”
秦羽白贴在膝盖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余光极快地扫了晏双一眼,语气四平八稳,“哦?你让他现在说。”
他又对晏双笑了一下,“公司里的事情。”
晏双转了下水杯,“你忙就回去吧。”
秦羽白弯了弯腰,跟他凑近了一点,“不忙。”
他特意挤出了时间,今天整个晚上他都可以陪着晏双,如果晏双愿意让他陪的话。
电话那头换上了另一个声音。
“秦、秦总,你、你、我、我……”
晏国富此时正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他吓得魂都快没了,那些人凶神恶煞地逼他签放弃抚养关系的协议,晏双是他收养的,一辈子都是他儿子,是他的摇钱树,他怎么肯撒手?!
秦羽白之前都好好地养着他,他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好吃好喝的,跟工友赌钱都赊账,别人知道他是秦羽白罩着的人,只能忍气吞声地不敢问他要钱,这样的神仙日子,让他放弃,他不如死了算了。
赌徒在绝境时往往会爆发出过人的敏锐。
秦羽白在乎晏双。
秦羽白是为了晏双。
晏双,只要有关晏双,就全是他的筹码!
秦羽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晏国富是被逼到头了,呼吸声像某种待宰的牲畜,尖锐又难听,他正想挂断电话,那头的声音却突然流利起来。
“晏双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就是个婊-子!我亲眼看到他跟您之前那个秘书在我们家楼下勾勾搭搭……”
秦羽白轻皱了眉,“这点小事自己处理吧。”
电话那头察觉到他的不感兴趣,又立即飞快地接上。
“秦总,您听我说,在您面前,他都是装的!他说我的赌债都是您设计的,他早就知道了……他还说您和那个秘书都是他养的狗!秦总秦总,您过来,我当面跟您说,我可以跟他对峙的秦总,秦总,我对您没有一点坏心思,我是忠心耿耿的,我跟晏双不一样……您再给我次机会……”
秦羽白挂断了电话。
晏双在他挂断前隐约听到了哭声。
“有事就去忙吧,”晏双手推了下水杯,脸上已经隐约露出了不耐,“我不用你陪。”
秦羽白慢慢放下了手机,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他先前就知道了晏双对他有很多隐瞒,可他一直没怀疑过晏双对他的感情。
正因为晏双对他有感情,才会被他伤得那么深。
无可挽回之下,他才想到了催眠这个下策。
之后种种纠葛,都是他在自作自受。
那如果——晏双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呢?
“我走了。”
晏双见他久久不言,推了椅子站起身,擦过他身边时,手腕却被拽住,晏双垂下眼,诧异地望过去。
大蛋胆子肥了,敢用那么大的力气拽他?
秦羽白脸上神情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还是松了力道,微微一笑,笑容慵懒温和,“又发脾气,”他也站起了身,手臂直接搂住了晏双的肩膀,“急什么,还有别的节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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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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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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