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中透着一种微微磁性的声音涌入进令狐冲的耳膜里,让他本就复杂万千的思绪变得更加的微妙。
这称呼对于令狐冲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在东方以东方不败的身份正式现身于武林大会的时候,对方就是这么称呼他的。而陌生,则是因为这样的称呼仿佛在无形之中拉远了他和东方不败之间的距离。
就仿佛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样全然不复存在。
而他们的关系,也仿佛在这一声称呼里变回到了从前那种不熟,不亲密,更不交集的状态。
或者这么形容也不太恰当。
因为他是华山派的弟子,而东方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他们所属的阵营是敌对的。
在那夜离开黑木崖之后,令狐冲原本不该去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他也不是一个会被不确定的事情而影响心情的人。但是那杨莲亭的话就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提醒着他东方可能与少林的清寂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令狐冲的心就会犯出一种酸涩,嫉妒让他没办法做到洒脱,更没办法像平日里那般自在逍遥的行走在江湖中。
在不知不觉里,他已经变了。
不再是从前那个不受拘束,不被任何情感束缚的令狐冲。而这一切源头,归根到底,不过都是因为一个人东方不败。
令狐冲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东方的身份注定是不可能真正和平共处的,但是再此之前,他一直自信的认为,他是令狐冲,东方不败是东方不败,在他与东方两人相处的时候,是可以和背后的身份脱离的。五岳派和日月神教的矛盾也不会真正影响到他和东方。
甚至于在今日赶来的路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看到东方不败在众人的围攻下有惊无险的躲开,然后转身又劈向自己的师傅岳不群之后,令狐冲听到东方不败那有些冷漠的带着些许不屑的称呼,才蓦然惊醒,原来他和东方的距离,从来都没有缩短过。
想到这,令狐冲搀扶着岳不群手臂的手不禁攥紧了,他心里想着东方不败的事,手中的力道便没了轻重,捏得岳不群生疼,“令狐冲……”
岳不群皱紧眉头,忍着痛,憋着一股闷气喊了令狐冲一声。
令狐冲这才猛地回神,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但是他的注意力依旧放在了正前方穿着红衣的付臻红身上。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付臻红,瞳孔里的光仿佛要射入进付臻红的内心深处,洞察出里面所隐藏的所有情绪。
付臻红挑了挑眉,任由令狐冲看着自己。
岳不群见状,看了一眼令狐冲,又看了一眼付臻红,随后又把视线转回到令狐冲身上,他见自己这大弟子一副仿佛被情伤到被爱人背叛的模样,再联想到某些小道传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脸色也完全黑了下来,这副阴沉沉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平日里所伪装出来的儒雅,“胡闹!胡闹!简直是荒谬至极!”
也是在这个时候,令狐冲才把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师傅岳不群:“师傅,你没事吧。”他问着,但是言语之间的那种关心似的情绪实在是有些敷衍,显然,他的注意力井没有真正放在岳不群的身上。
其实这些日子,令狐冲也通过一些小道消息知晓了自己一直以来敬重有加的师傅其实背地里井不如表面上那般正气凌然。只是虽然他知晓了这些秘密,但岳不群对他总归是有知遇之恩的,所以令狐冲也没办法对岳不群的安危做到视若无睹。
不过让他与东方为敌,他却又……
“你也要杀我吗?”付臻红问令狐冲,不冷不热的语气里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究竟是怎样的。
令狐冲摇头,正欲说话,被他搀扶着的岳不群的却突然抓住令狐冲的手腕说道:“东方不败是我们全武林的敌人!”
岳不群看着令狐冲,神色严肃的说道:“平日里为师对你井未管束,但是如今大战爆发,你作为我华山派的大弟子,理应担起责任,与众人一起讨伐魔头!”
“对!”泰山派的掌门也立刻附和道:“令狐冲你可是华山派的得意弟子,这个时候断不可以袖手旁观!”
“别多说废话!”衡山派的掌门道:“这东方不败再强,也不可能无敌,我们五岳再次合攻!”话落,便与嵩山派的左冷禅交换了一下眼神,“用那个。”
其他三位掌门也心领神会。
下一秒,五人分别以八卦阵型占位,站在金木水火土五个边角,双腿交叠盘坐,双手合十念起了咒语。
很快,五人的身上便冒出了金色的光晕,这些光晕在往上一蹿,然后迅速汇集到一点,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金光迸发,光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成了一顶巨大的金钟罩,朝着付臻红盖去。
“东方!”令狐冲的瞳孔猛地睁大,想要飞进阵法里,然而却被自己的师弟拦了下来。平日里与他最要好的小师弟从后面双手抱着令狐冲的腰,死命拖着令狐冲不让他冲动。
这金钟罩是五岳派的人用来专门对付东方不败的秘密武器,阵法一开,旁人便不可进入,只要一碰到那金光便会被灼烧,皮肤也会快速溃烂。
小师弟不愿意令狐冲做傻事,更不愿意他们的大师兄与东方不败为伍,所以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拦着令狐冲:“大师兄,不可以进去!”
“放手!”令狐冲心急如焚,想要摆脱掉自己的师弟,他回头看向将身体整个贴着他,死命抱着他不放的男子,脸色沉了下来:“放手!”
“不放!你会受伤的!”小师弟猛地摇头。
令狐冲彻底没了耐心:“别以为是的为我好!”说完,他直接抬手,想要一掌劈晕小师弟,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却听到阵法里那让他患得患失的男子用一种自信狂傲的语气说了一句蜀南文学
“你们以为这个就能困住我?”
付臻红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掌心里瞬间飞出两道红光。衣摆飞舞,密密麻麻的红线汇集成了一把足足有十米长的利剑,锋利尖锐的剑端在飞入到半空中,尾部的红绸宛如缥缈的红烟,而整个长剑那个空中盘旋,如同一条巨龙,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势。
就算是再坚硬牢固的金钟罩,也不可能困得住睥睨天下的龙。
死物困不住锋利的灵魂。
令狐冲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东方不败从来都不是弱者,他很强,和东方相比,他令狐冲才是一个可笑的弱者,既不愿放下最后的原则与责任、彻底皈依于东方不败这个人而被众叛亲离,又想与东方自在逍遥、做一对恩爱伴侣。实在是矛盾至极,又懦弱至极。
犹豫不定,不当断则断。
实在是差劲!
令狐冲紧闭着唇,垂下了眸子,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砰”得一声轰隆巨响,在金钟罩落下来的这一瞬间,地动山摇,强大的碰撞气流让周围的人纷纷被震飞,而付臻红却快如残影,驱使的长剑直直的冲进了里面,长剑直接刺穿了金钟罩的顶端,握住剑柄的付臻红从上面飞了出来。
下一秒,金钟罩从最上方开始裂开,不过须臾之间便成了碎片,掉落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合力摆出这阵法的五岳派掌门则同时被反噬,鲜血喷涌,面色惨白,倒在地上整张脸都痛得扭曲起来。
这一次,他们的五脏六腑是真得被反噬之力震碎了,就如同那变成碎片的金钟罩一般。
左冷禅捂着胸口,还想要爬起来,然而身体才刚刚一动,就又瘫倒在地,剧烈的咳嗽着,咳出的鲜血染红了那一身蓝衣。
其他几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五为掌门之中,唯有岳不群是伤得相对最轻的,似乎是被手下留情了。但即便如此,岳不群的全身经脉也都已经断了,现在的他,等同于是一个废人。
五岳的掌门都成了强弩之弓,其他人也在这血流成河的战斗里退缩了,他们看向自己的周围,全是尸体。
一将功臣万古枯啊……
他们突然有些迷茫,他们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
“师傅!”小师弟赶忙扶起岳不群。而岳不群却没有理会这弟子,反而是看向了令狐冲,他的眼里划过一抹晦涩的暗光,心里立刻有了思量。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他不愿意,也不允许自己就这么以这种惨白的模样折损在这里。恨意在他的心头翻涌,他眸子里的算计也越来越重。
付臻红方才那一招也差不多耗掉了他近八成的功力,此时,他虽然不如五岳这几人狼狈,面色却也有些惨白。
“…东方……”令狐冲担忧的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付臻红看向令狐冲,一步步朝着他这边走来。
在走到距离令狐冲只有两米远的时候,付臻红停了下来,“过来。”他对令狐冲说道。
令狐冲看着东方不败,他知道,这是东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对方在让他做出选择。
若是他迈出脚步,他令狐冲将不再是华山派的弟子,他将背弃自己的责任,而他的师兄弟们也会与他形同陌路,甚至往后再见,会兵刃相交。
但是若是停在原地,东方会永远放弃他。
想到这,令狐冲的脚步动了,他不顾小师弟的震惊,迈出脚步走向了一身红衣的男子。
这一刻,令狐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付臻红笑了,朝着向自己走来的令狐冲伸出了手。
然而变故就这一刹那间发生了,由于令狐冲的注意力全在东方不败身上的缘故,又因为他对于岳不群井没有太多的防范,以至于岳不群拿着匕首从他后背朝着他刺去的时候,令狐冲根本没有发现。
“小心!”小师弟大喊一声。
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付臻红一个闪身,为令狐冲挡下了这岳不群这用尽全力的一刺。
“东方!”令狐冲大惊失色,待看到付臻红腰腹处被插入进的匕首之后,牙齿都在打颤。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涌进令狐冲的心头,他一脚踢飞了因计划成功而笑得癫狂的岳不群,将付臻红抱在了怀里。
岳不群还在一旁大笑着:“哈哈没想到吧,东方不败,这剑上有毒,你活不过两天的!哈哈哈哈……活不过……活不过两天……!”
对抗五岳的掌门都游刃有余的男子,收割旁人性命连一丝鲜血都未沾染到的男子,却因为救他而受了伤,血液从唇角流出,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红得刺眼。
令狐冲轻轻抹掉了付臻红嘴角的鲜血,心底的最后那一丝顾虑在这一刻终于散去了,管他什么正邪之分,管他什么清寂和杨莲亭,他根本不用去纠结那些。
无论东方与他其他人的关系是如何的。
至少这一刻,令狐冲彻底明白了,东方是在意他的。
而他自己,早已经沉沦。
从水中时的一见钟情,到如今的,想与东方不败生死相依。
他爱上了东方不败。
叮
资深攻略者付臻红
武侠世界天选总体攻略进度:25
天选:令狐冲,好感度100
“东方!”令狐冲喊着付臻红的名字,悔恨和痛苦几乎将他的内心侵蚀,他用最快的速度将伤口处的血止住,然后准备用内力将付臻红体内的毒逼出来。
付臻红却伸手拦住了他,“我不会死。”付臻红轻笑一声,“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蠢货而丧命。”
这蠢货付臻红指得是岳不群。
但令狐冲误认为付臻红说得是他,于是整个人更自责了:“东方……对不起,我……”
“行了。”付臻红打断他,“随我回黑木崖。”
“至于这毒,我体内有金蝉,不会受到影响。”
“金蝉?”令狐冲惊了,也意识到了什么,“吃了那东西,你……”
“嗯。”付臻红回了一声,“先回日月神教,其他的,回去再与你说。”
令狐冲闻言,纵使心中有千万无语,也憋了回去。等回去,再问吧,令狐冲想着。等一切结束之后,等日月神教的这一次危机彻底解除之后,再问吧。
然而等诗诗那边同杨莲亭、曲洋等人解决掉了任我行一派的麻烦之后,此时已经加入日月神教的令狐冲却没有机会再问了。
因为在神教总部最严密的冰室里,明明承诺了会与他细说的红衣男子却躺在了冰床上,陷入了沉睡。
晚了吗?
令狐冲问自己。
不晚。令狐冲摇了摇头。
他会等东方醒来的,无论多长时间。
而与令狐冲一样,在问自己晚了吗的清寂,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冰床上躺着的男子,想着对方在知晓他准备来黑木崖的时候,派人给他的传信内容。
果然呀……
虽然知道对方是带着目的接近的他,但他自己不也是一开始就默许了的。
想到这,清寂从衣袖中拿出了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本秘籍,另一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幅画。
秘籍是独孤九剑留下的剑谱,他的真实身份是独孤的血脉,而这一本不为人知的剑谱其实从来都不在少林的遮幕寺,这剑谱一直都是由他个人保管的。
而这一副画,是一个人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僧人,风光霁月,初尘高雅,像一朵佛莲,然而眼底却又有一种邪气流露而出。
清寂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陷入沉睡的男子,又看了一眼画卷上那坐下角的几个字
七绝妙僧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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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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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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