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康眯起眼睛朝远处望去,“人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林蕴也跟着远眺,目光从菜市场跳跃到前方的大马路,扫过一个个路人,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位看起来随处可见的老头。
如果要拦着对方,只有在对方和唐宁讲话时才有机会,可是当时那个平平无奇的老头突然起了气势时,近距离感受这一切的林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这种高级npc如果自己想藏起来,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林蕴感慨道:“也就是唐宁的卡牌让他的魅力值高,还有苏安云提供时间,才能恰好遇到这个npc。”
“那可不一定。”周康在林蕴疑惑的注视下,他镇定自若地和卖鱼的老板交流:“老板,您认识刚刚那个买鱼的老爷爷吗?”
一直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老板头也不抬道:“哦,他啊,怎么了?”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周康问。
老板似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了,他淡定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周康打开了自己的钱包。
围观全程的林蕴对周康连连鼓掌,又对还僵在原地的唐宁道:“你快点把这个符咒收好——”林蕴高高兴兴的语气在看到唐宁的神情后停住了。
他看到那双本该澄澈的眼睛浸满了雾蒙蒙的水光,恍惚间好像会有泪水从这泛红的眼里滴落下来。
修长白皙的手在微微发颤,唐宁抓着这张符箓,他缓缓扭过头,看向了林蕴,他的耳畔边似乎还在回荡着那句宛如叹息般的“放下”。
放下?
这要怎么放下?
一滴泪从唐宁的眼里流淌了出来,唐宁轻声道:“我们回去吧,我还要做鱼。”
“......唐宁?”林蕴有很多话想要劝唐宁,可当他对上那双眼睛时,他却什么也讲不出来。んτΤΡS://Www.sndswx.com/
如果换位思考,他或许也会和唐宁一样陷入挣扎。
要是唐宁家的破局手段是用符箓伤害唐宁的妈妈,那么......
林蕴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唐宁,刚才获得神秘npc联系方式的喜悦在看到唐宁的表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有没有符箓对唐宁来说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真正需要的不是能消除鬼怪的符咒,而是消除他心魔的“符咒”。
回去的路上,林蕴几次开口试图劝解唐宁,可是无论他说了什么,唐宁都没什么表示。
在喂猫吃鱼的周康看了看唐宁,他也开口劝说道:“唐宁,卡牌世界捏造的东西确实很逼真,我有时候也分不清小咪的真假。”
“可是逝者已逝,我们不能永远留恋在过去,停滞不前。为了活下去,我们也要继续向前。”
“如果是真正的阿姨,她应该也希望你活下去——”周康说到一半停住了。
因为那双被泪水盈满的眼睛好像在哀求他,在求他别说了。
这样的眼神意味着唐宁现在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这个时候说了也是徒劳,周康的嘴唇动了动,他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车厢内无人开口,一片沉寂,风声吹过,留下一阵呜呜的声响。
菜市场离家并不远,车辆很快就停在了唐家楼下,唐宁走下车,和车上的两个人道别。
他看起来很正常。
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但他还是坚决地走下车,离开被明媚阳光沐浴着的地方,走向阴冷破旧的居民楼。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
唐宁一步一步朝昏暗的楼道上走,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朝上走,女人刚死了丈夫,她脸色惨白,哭到浑身无力,有人想要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她摇了摇头,踉踉跄跄走在楼道上,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她脸上的泪也一直在流。
她朝上走了一步,弯腰牵着年画娃娃一样的孩子的小手,走一句,她嘴里就念一句古诗,那咿呀学语的孩子也跟着奶声奶气念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
他们手拉手继续朝上走,小男孩背上了小书包,手里拿着一份不及格的考卷,和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小男孩低着头,她板着脸训斥了几句,又突然把小男孩抱起,用力亲了默默流泪的小男孩一口。
他们又朝楼上走,小男孩变成了十四五岁的男生,比女人还要高了,而这个时候的女人不复最初的漂亮,她的身形变得粗壮,她弯着腰,背着额头上贴着冰贴,高烧烧红了脸的孩子走在楼梯上。
她走得那么辛苦,其实只要她将那个孩子放下,她就可以走得格外轻松。
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唐宁安静地走过一层又一层楼梯,他的兜里放着那张黄色符箓,他的手里提着在袋子里游动着的活鱼。
恍惚间唐宁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鱼。
在狭小的袋子里游动,透过袋子清晰地看到自己所处的境遇,如果现在不逃,那等待着他的就是案板上的开膛破肚。
可是他又要如何逃?
从袋子里一跃而出,摔在这高高的台阶上吗?对他而言,他真的有逃出生天的方法吗?
逃开这个副本,永永远远离开这个家,此后他再也见不到妈妈。
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妈妈,最爱他,也是他最爱的妈妈。
唐宁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站在了房门前,安静看着这扇房门许久,钥匙插进门锁,唐宁推开了房门,熟悉的抗战剧声响飘了过来,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的女人转过头,她看向了门口的唐宁,笑着道:“回来了?”
唐宁出了神一样望着她。
她冲唐宁招了招手,“要吃吗?”
盘子里放着一堆小山一样的瓜子壳,和另外一堆瓜子仁。
唐宁看向那堆瓜子,他喜欢吃瓜子,可是不喜欢剥壳,妈妈总是会把剥好的瓜子仁给他。
唐宁忍不住想,人生啊,似乎本就是无数的苦,只有那么一点甜,如果他注定要死在这个游戏里,比起死在其他鬼怪手里,为什么不能死在妈妈手里?死在裹着蜂蜜的毒药中。
起码这样,他能尝到他梦寐以求的那抹甜。
唐宁布满泪痕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不了,妈妈你自己吃吧。”
“说到吃的,今天晚上我来教你做菜吧。”妈妈将盘子放了下来,她拍了拍手,“红烧鱼,怎么样?”
“好。”唐宁点头。
“不知道你能得到你妈我几分真传。”妈妈笑着走到唐宁面前,从唐宁手里接过了这袋鱼,“安云教你杀鱼没有?”
“教了。”唐宁道。
“那你等会儿杀给我看看?”妈妈的手放在唐宁的后背,她和唐宁一起走进了厨房。
“哎,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我们宁宁就长这么大了。”妈妈看着系上围裙像模像样的唐宁,“嗯,还开始学着做菜了,这么好看,这么俊,谁能想到刚生下来那么一点大的小娃娃能变成现在这样呢?”
妈妈是笑着说的。
唐宁握刀的手抖了一下,突然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自己还没有感觉,妈妈却“啊”了一声,她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夺过唐宁手里的刀,又握住了唐宁受伤的那只手。
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唐宁看到握着他的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变化,从正常的肤色变成了青白,在第一块尸斑隐约浮现出来前,妈妈又刹那间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朝外面喊道:“安云!创口贴!!!”
一滴滴鲜血从伤痕处滴落,唐宁怔怔地抬起眼,看向将那只手藏在身后的妈妈。
“怎么了?”苏安云走向厨房,他看到唐宁的手指后,眉头紧锁,满脸都是心疼,“怎么切到手了?”
“哎呀别提了,我上一秒还在夸他长大了,结果还是这么不省心,快快快,快让他出去。”妈妈催促道。
唐宁被苏安云拉着走了出去,他听到妈妈嘟囔道:“真是的,一点都不省心,还是小屁孩......”
这顿饭是妈妈做的。
很好吃。
唐宁吃了很多很多,他吃到肚皮鼓起,吃到再也吃不下了,才放下碗筷。
妈妈看他吃了这么多很满意,她对唐宁说:“会不会做饭不要紧,会赚钱就好,我们宁宁以后变成大明星,就有钱去请一个做饭很好吃的保姆阿姨了。”
她总是如此宠着唐宁。
从小到大都舍不得让唐宁去做家务,以至于在她突然离世后,唐宁不知道电表怎么看,不知道水费去哪里缴,不知道怎么做出妈妈味道的菜,不知道怎么再营造出有妈妈在的家。
“......我要一直吃妈妈做的菜。”坐在桌前的唐宁突然道。
别人做的菜永远无法取代妈妈,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王子。
“你说什么傻话,难道我还要给你做一辈子的菜?以后等我老了,行动不便了,不能照顾你了,你就要嫌弃我喽,说这个老太婆啊又老又没用——”
“我给妈妈做一辈子的菜。”唐宁道。
正在麻利收拾碗筷的妈妈愣了一下,她抬眸看向唐宁。
唐宁也直直地看着她。
红红的眼睛里全部是认真。
于是她笑着道:“傻瓜,你还这么小,你怎么知道一辈子有多久?”
“这辈子你给我做过一顿饭,你妈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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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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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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