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天生绿茶[快穿]>第 69 章 穿成阴鸷大佬的金丝雀23
  不等纪乔真开口,宋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率先走到郁斯年跟前。他没来得及撑伞,熨帖西装被雨水打湿,气场却没有被削弱半分:“纪乔真是我宴请的对象,不劳郁总挂心。”

  众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战火,震惊地绷紧了神经。宋砚和郁斯年如今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本是一出商界传奇,却因气压过低,让他们全无围观八卦的兴奋,只剩汗流浃背的紧张。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郁斯年冷沉沉的目光越过宋砚,重新和纪乔真四目相对,周身气场也诡异地缓和下来。

  他只是喊了声名字就让开道来,静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刚刚那声“纪乔真”像是普通地打招呼,又好像不是。

  但郁斯年就这么跟着他们,也足够毛骨悚然,大家一路无言地走进包厢,生怕发出什么不该有的动静,触怒这位他们下辈子也惹不起的大佬。

  眼看庆功宴轻松愉悦的氛围变得僵滞,纪乔真在走进包厢前,对郁斯年道:“郁总请回吧,你的腿需要休息。”

  郁斯年眸中的情绪晦暗难明,顿了一会,嗓音低低哑哑道:“纪乔真,我向你道歉。”

  纪乔真眼皮微微一动:“你知道你过去都做错了什么?”

  “知道。”郁斯年瞳色略深,重伤的右腿无时不刻给他带去钻心的疼痛,让他低哑的嗓音中混着轻微的喘息,“我会改。”

  纪乔真心底掠过几分诧异,语气放缓地提醒:“好,现在是旅行节目组的庆功宴,你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郁斯年却纹丝不动,本就冷白的肤色因右腿的伤痛更惨白了几分。他就这样在包厢门口站着,挺拔修颀的身量十分惹人瞩目。

  面对他不解的目光,郁斯年道:“晚宴不安全,等你平安到家,我会离开。”

  纪乔真淡淡看了他一眼:“随你。”

  唐顺从隔壁包厢出来透气,意外撞见这一幕,忙把脚步收了回去。不可思议地同经纪人道:“这是什么情况?郁斯年在纪乔真包厢门口一直站着,就是为了等晚宴结束,确认纪乔真平安回家?聚个餐能聚出什么问题,他是太闲了还是疯了?之前就觉得他们有一腿,现在来看,这一腿还不浅啊。”

  经纪人:“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纪乔真对郁斯年永远这副态度,郁斯年还能喜欢他。你说他到底喜欢纪乔真什么,难不成是喜欢他的画?”

  唐顺张了张嘴:“不可能吧,哪有因为画喜欢上人的。全国上下那么多画家,也没见着谁嫁入豪门。如果这样,我转行当画家算了。”

  经纪人沉吟:“之前网友能把你和纪乔真认错,说明你们长相有相似之处,现在你瘦下来了,我看和纪乔真更像了。你要不去试试?如果能得到郁斯年的青睐,以后不得要什么有什么?”

  反正唐顺烂泥扶不上墙,路人缘几乎没有,不如冒险一试,反倒有几分希望。

  唐顺恰恰也这样想,饭也没心情吃了,找了个借口离场,让造型师加急给他化了个纪乔真仿妆。乍一眼看去和纪乔真像了个六七分,就算是低配版,也足够郁斯年多看他一眼了。

  唐顺鼓起勇气走到郁斯年跟前,男人的高大身形却带来与生俱来的强大压迫,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这让他忽然感到后悔,但来都来了,也没有临场退缩的道理。

  唐顺仔细回忆着纪乔真说话的语调,同郁斯年道:“郁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

  郁斯年闻言侧过身,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目光有如出鞘利刃,一寸一寸地剜着他。

  唐顺一句话没说完整,被郁斯年这样盯着,身体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郁斯年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拔腿想逃,双脚却仿佛被灌了铅,半步都挪不动,下一秒,郁斯年让人脊背生寒的嗓音响起:“去卸干净,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侮辱他?”

  侮、侮辱?

  他的长相,对纪乔真而言是侮辱?

  唐顺愣怔片刻,才感到什么是奇耻大辱,脸颊烧红起来,一路蔓延到耳根,还好妆化得厚,才不至于太过明显。

  偏偏这时,他的手机提醒响了起来。

  唐顺不敢再看郁斯年,慌乱之下垂了眸,手指不知怎地,顺势一划就解了屏幕的锁。

  他来不及反应,手机就被郁斯年抽走了。

  刚刚的提醒全部来自微博消息,郁斯年逐条点开,却看见唐顺的个人主页上,满屏都是黑纪乔真的内容。

  “你叫什么名字?唐顺?”郁斯年眸底蔓延着无边戾色,眼神嘲弄地盯着他,声音却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唐顺呆滞地点了点头,不知道郁斯年看到了什么,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郁斯年冷声命令:“抬头。”

  唐顺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抬头。

  “哪只手打的字?”

  唐顺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

  紧接着“咔嚓”两声,他来不及反应,两阵钻心剧痛从先后从左右手腕传来,唐顺惨痛地尖叫:“啊啊啊啊啊”

  “从我眼前消失。”郁斯年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任何同情之色,薄唇冷冷掀起,“滚。”

  唐顺两眼发黑。

  从郁斯年的阴鸷神情他就知道,不出今晚,他在背地里黑纪乔真的所有举动都会被公之于众。

  他是一个明星,如何能从郁斯年眼前彻底消失?

  除非在娱乐圈彻底失去姓名。

  他的人生,全都完了。

  纪乔真听到动静走出包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唐顺仓皇落魄的背影。

  他魂不守舍地小跑离开,路上跌跌撞撞撞到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连对不起都无心再说。

  纪乔真目光一凝,发现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他和记忆中的人影比对,迅速获知答案,暗道不妙,立刻追了上去。

  “你去哪?”郁斯年见纪乔真刚出来,就往唐顺的方向跑去,下意识攥住了他的手腕。

  纪乔真却在情急之下挣开了他,快步跑向电梯。

  挣离的过程中,他的腕表顺势脱落下来,落在郁斯年的掌心。

  郁斯年眉眼深沉,指腹在温热的腕表上摩挲了一瞬,迈开长腿跟了过去。

  牵动肌肉的瞬间,右腿传来尖锐的刺痛,他微微一顿,没有停下步伐。

  纪乔真心咚咚跳着,那一男一女中,女生的身影正是温瑶。

  纪子瑜被送去精神病院,他们都以为铲除了后患,却忘了收钱办事,不一定是办当天的事。

  今天恰好是温瑶的生日,在她生日这天送这样一份大礼,很有可能是纪子瑜提前打点好的。

  纪乔真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指尖飞快地给宋浔发了条短信。

  宋浔也在这家酒店,不是来见温瑶的,是来看他的。他住在宋宅时他们无话不谈,他去录节目,宋浔有点想他,正好今天有空,见他和宋砚都在这里,就跟着来了。

  宋浔已经割舍下温瑶,无意于让他重新接受,却冥冥中觉得这件事,应该被他知道为好。

  与此同时,他也联系了酒店的安保人员。

  电梯停在十五层高楼,电梯门开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一个陌生男子把温瑶往房间里带。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万幸一切都很及时,对方没来得及打开房间门,就被就近赶到的安保人员截住了。

  纪乔真松下一口气,倘若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宋浔接到消息赶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温瑶一脸醉态,意识全无地靠在保洁阿姨身上,她穿得很清凉,吊带抹胸礼裙,腰细腿长,身段窈窕。

  纪乔真知道宋浔的品性,也知道温瑶信任他,和宋浔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宋浔应声:“好。”

  他全程没碰温瑶,交代工作人员:“开个房间,给她送碗醒酒汤。”

  随后联系了宋氏医生。

  纪乔真回到电梯里,沉默跟在他身后的郁斯年终于出了声,把刚刚不慎掉落的腕表还给他:“你的表。”

  郁斯年全程没有干扰他的行径,纪乔真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面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余温,认真道:“谢谢。”

  这天夜里,宋浔做了个梦,梦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的人生,又好像不是他的人生。

  全世界没有第二人知道,他对宋砚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宋砚颜值比他高,身高比他高,人更比他优秀。宋氏父母不像纪家父母,处处偏心,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不过分,都会给他购置。他自小在丰衣足食长大,什么都不缺。但宋砚身为长子,也是家里天赋最高的,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小时候宋浔不觉得这有什么,宋砚天资卓越,严以律己,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连他都敬佩景仰,得到父母的重视更是情理之中。直到十八岁生日前夕,他和温瑶告白,两人吵了起来,温瑶决定疏远他。温瑶不来,他的成年礼也失去意义,宋浔再次开口问她:“要怎样你才会和我在一起?”

  当时温瑶被他烦得不行,为了切断他的念头口不择言:“除非你长得和你哥一样。”

  宋浔张了张嘴,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

  温瑶皱着眉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如果你和你哥一样,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宋浔反复念着这句话,魂不守舍很多天,一心想取消成年礼,宋砚却执意拉他去。

  成年礼置办得豪华瞩目,宋浔却因为温瑶不来,没心思收拾自己,精神状态蔫蔫巴巴。反观宋砚一身西装革履,个高腿长,站在晚宴现场如同光源,仿佛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往来宾客无论男女,全都殷勤地往宋砚身上扑,宋浔站在角落里,看着心里又酸又涩。

  宋浔更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温瑶是在宋砚的生日宴上,温瑶悉心打扮而来,亭亭玉立,全程却没看他一眼。他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宋砚总是唾手可得。

  那时他就对宋砚起了嫉妒之心,他和宋砚同是一对父母所生,颜值水平却大相径庭。如果他长得和宋砚一样,温瑶可能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之后又发生了几次意外,比如某场家族聚会,真心话大冒险,温瑶被问对宋家的谁最抱有好感,毫不犹豫地答了宋砚。温瑶和宋砚并无关系,次次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宋浔死心,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宋浔疑虑渐重。

  后来温瑶被人下药,宋砚身处同家酒店,力所能及地救了她。宋浔赶到酒店房间,看见的就是宋砚凌乱不堪的衬衫和赤身裸体的温瑶。

  宋砚看见了温瑶的模样,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宋浔查不出幕后凶手,逐渐怀疑到宋砚身上,兄长的背叛让他忍无可忍,所行之事愈发极端。最后受到身边有心之人的挑拨,爆发出所以负面情感,设计事故弄瞎了宋砚的眼睛。

  宋砚失去了继承人的位置,他如愿顶替而上,却因为能力有限,面对郁氏的施压和后起之秀的追击,没多久宋氏就垮了一半,他的威信受到集团上下严重质疑。

  再之后宋氏被外人夺了权,那个外人不偏不倚,就是唆使他去夺权,弄瞎宋砚眼睛的人。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惜为时已晚。

  ……

  宋浔在深重的悔恨中梦醒,泪水糊了一脸,枕巾也湿透了。他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心跳快得仿佛撞破胸膛。

  这场梦境给他以过分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在某个看不见的时空真切发生过一样。

  宋浔颤抖着手捞了件衣服,随手往身上一披,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趔趔趄趄地往宋砚的房间里冲。

  宋砚起得早,这个时间已经不在房间了,床单被褥收拾得整整齐齐。

  宋浔失落地敛了敛眸,就在这时,宋砚稳沉的声线在身后响起:“找我有事?”

  “哥!哥!”宋浔转头,看见宋砚安然无恙地站在那,一把扑到他的怀中,像儿时一样在兄长怀中宣泄委屈。

  宋砚温热的体温给他不真实的感觉,让他眼角鼻尖都发酸,悲伤和悔恨再也收不住,化成泪水源源不断地滑落。

  宋砚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语气不由自主柔缓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宋浔哭到哽咽,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砚温声问:“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宋砚温柔的语气让宋浔鼻尖更是酸楚,一颗心脏涩涩麻麻。宋砚明明这么好,这么好,他过去是被鬼迷心窍了吗?

  宋浔也不在意矜持与否,把过去从不曾说出口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哥!我爱你,我爱你!”

  宋砚:“……”

  宋砚等宋浔的身体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无奈道:“走吧。”

  宋浔擦干了泪:“去哪里?”

  宋砚:“梦游了,就回去接着睡。”

  宋浔:“……”

  温瑶也做了个梦。

  她梦见今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纪子瑜没有变得暴戾,也没有劈腿,家境不仅不贫穷,还很富有,手里的卡仿佛能无限度地刷。他们的感情和谐而稳定,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纪子瑜带她去见家长,冯萍没有住在简陋狭窄的老破小,而住在市中心一栋崭新的别墅。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衣着却是奢侈品牌的新款,并非山寨的西贝货。

  听说纪子瑜的继兄,也就是纪乔真精神出了问题,放火把他们原来的房子烧了,这才搬了新家。这是纪家放出来的一家之言,纪乔真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真实性无法考证。

  梦里的她没有太在意纪子瑜父母的文化问题,纪子瑜有颜有钱,她很满意。即使在宋浔面前,也忍不住炫耀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她很快和纪子瑜结婚了,婚礼上宾客尽欢,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结婚后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纪子瑜爱财如命,好吃软饭,很快攀上更富贵的人,没多久就婚内出轨。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纪子瑜为了掩人耳目,把离婚的责任推到她的身上,竟不惜毁掉她的声誉,设计给她下药,让她和其他男人上床。

  最后他们离婚了,纪子瑜如愿和新欢在一起,她却声名狼藉,千夫所指,并在一场晚宴上,被人侮辱侵犯。

  原本光鲜骄傲的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

  温瑶醒后重重地抚了抚胸口,仍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纪子瑜为什么会变得富有,纪乔真又为什么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一切荒诞得令人发指,却诡异地带给她真实感,让她神思恍惚。

  之后温瑶回到学校,一连几天都起得很早。

  偶尔早起的室友投以惊诧的眼神:“瑶瑶,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这是爱心早餐吗?是要给哪个帅哥送去?”

  温瑶淡淡答道:“宋浔。”

  “宋……”室友嘴巴张成o型,平心而论,这可称不上哪位帅哥。

  温瑶却只是笑笑,没再说话,纪乔真那段外貌的偏见,深深地烙在她脑海。

  她以为凭借宋浔对她多年的痴情,勾勾手指头宋浔就会回来,没想到这次他断得如此决绝。

  不过没关系,宋浔追了她这么长时间,她不介意给予他更多的耐心,就算最后的结果可能不一定是好的,她也不想再留有任何遗憾。

  这次,她要好好追他了。

  这些信息也随着纪乔真的梦境导入到他的脑海,不出他所料,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发展了。

  酒店的意外是核心剧情,这个节点一过,背后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1551:“所以宿主早就猜到害宋砚失明的人其实是宋浔,所以才主动找他说话,和他成为至交好友?宿主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纪乔真回想着说:“从住进宋宅那晚开始。”

  仔细想起来,好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

  “我听见宋浔在宋砚面前屡屡提起宋枞。宋枞虽有不凡的金融天赋,选择的专业却是文学,潜心学术在海外深造,从不过问集团管理。宋浔平时不敢和宋砚多说几句话,却在宋枞身上花费这么多笔墨,本身就很可疑了。”

  “如果宋砚的失明不是意外,去害一个人的原因无非是夺权,复仇,爱恨纠葛,贪嗔痴念。宋浔当时一门心思扑在温瑶身上,面对所爱之人,总会表现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勇气。”

  “所以那天早上我去试探了宋浔,和他说宋砚对他也很好的时候,宋浔表现出明显的迟疑,初步印证了猜想。”

  “想打开宋浔的心扉,只能从温瑶身上入手,宋浔不是会主动袒露心扉的人,主动说起自身过往,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让江昭给宋浔发骚扰短信,是为了亮起他的屏幕。宋浔的屏保和壁纸都是温瑶,借此打开话题会比较容易。”

  “好在宋浔本性不坏,只是想法上一时走偏。宋浔知道宋砚喜欢我后,对宋砚的态度发生了很大改观,想来应该是解除了某种忧患。”

  “宋砚其实和温瑶不熟,但在宋浔眼中未必如此,当戴上了有色眼镜,看什么都会觉得蹊跷。”

  “我不清楚其中瓜葛,只有一个模糊的推测,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宋浔所为。郁斯年也是一大变数,他性格极端,手腕狠辣,也是我一直在提防的。”

  “我走到全国观众面前,郁斯年若真有看我一眼就弄瞎一人的想法,也不能把全国观众都弄瞎;如果是因为原剧情中宋砚的告白,网友对我的告白也铺天盖地,无形中削弱了宋砚对我的关注,提高了他心理承受阈值,也就减少了下手的可能性。”

  “现在看来,宋砚失明和郁斯年关系不大,郁斯年的所作所为也超出我的预想。我没想到他会道歉,也会去改正。”

  “如果他决心改变的话,原来安排的宋氏间谍剧本,我想舍弃了。虽然不舍弃会获得更高的评级,但是……”

  纪乔真喃喃道:“其实郁斯年变成这样和成长环境息息相关,不能完全说是咎由自取。如果他能变好,就不必再去刺激他了。”

  宋浔回忆着昨天梦境的细节,愈发觉得前期发展和现实不谋而合。他之所以一步步对宋砚抱上敌意,除了自身经历,还有一个重要角色在其中发挥作用蒋齐。

  蒋齐是全国top高校的高材生,被宋氏以人才计划挖来任职。他去宋氏找宋砚的时候意外和蒋齐相识,觉得他才思敏捷,能力卓越,三言两语便能解答困惑他许久的问题,自此经常会去找他指点迷津。他对蒋齐更多的是一种景仰,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却会把他的话牢记在心里。

  但蒋齐一直在暗中挑拨他和宋砚的关系,煽动他只有拥有更多的权势,才能俘获所爱之人的心,他在日复一日中受到影响,着手把心思的异常往宋枞身上推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当宋氏出了内鬼,宋砚把目光聚集在宋枞身上,他是第一可疑人物,就不会过于关注自己了。

  但就在他将铸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时,纪乔真出现了。他有着最干净的外在和最纯澈的内心,如同一束阳光,又宛如一面明镜,给他带去温度,也把他的阴暗面照得清清楚楚。

  纪乔真三五不时地提醒宋砚待他的好,化解他心中的隔阂。得知宋砚喜欢的人是纪乔真而不是温瑶,他更是大大松了口气,敌意慢慢烟消云散。

  宋浔无法探究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但是蒋齐心思不正,必须得到处理。

  江昭敲开宋砚办公室的门,恰好听到宋砚在和宋浔谈论蒋齐。他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具体内容,但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变得如纸煞白,手里的文件夹随之跌落,白花花的文件散落一地。

  宋浔听到动静向门边看了过来,见着江昭明显失态,神色微变:“什么情况?江昭你认识蒋齐?你和他是一起的?”

  江昭连忙把文件收拾好,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只说了两个字,眼眶里就盈上眼泪,用手去擦,眼泪却越流越多。

  宋浔脸色很不好看,宋砚却很信任江昭:“江昭不是这样的人。”

  又道:“江昭,慢慢说。”

  江昭深吸几口气,知道哪怕这是缠绕他一生的梦魇,也不宜在这种场合失态。他收敛好情绪,认真地和他们讲述,当初陷害他退学的同级同学,也叫蒋齐。

  蒋齐本来咬死不承认,在宋浔的逼问下,终于供认不讳:“我可以说出让我做这些事的人,希望宋总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宋浔和宋砚对望一眼,空气陷入静默。

  蒋齐权衡利弊,咬了咬牙:“是陆辰逸,他让我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当年和江昭的事,也是他说万一出事了,可以利用人脉资源为我善后。”

  宋浔显然没预料到这个答案,诧然道:“你和陆辰逸是什么关系?”

  蒋齐面色沉了一沉:“……他是我男朋友。”

  宋浔皱眉:“你是陆辰逸男朋友?陆辰逸大庭广众之下骚扰我朋友你知不知道?”

  蒋齐:“他的作风一直这样,我家境不好……”

  宋浔:“所以你就图他的钱,一直忍让?”

  蒋齐:“还有长相。”

  宋浔轻嗤一声:“那你可能瞎了。”

  宋砚:“不管是否有人在背后教唆你,鼓动你,最后做出选择的人是你自己。你一路晋升,中间又动过多少手脚?从最开始,就不应该让别人成为你的垫脚石。走吧,离开宋氏,以后同行也不会再容得下你。”

  如此发落一点都没有从轻,不在这个行业待了,他又能去做什么?蒋齐死死咬住牙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砚起身,眉目和蔼地给了江昭一个拥抱。

  “恭喜你正式转正了,以后宋氏如果有进修机会,会优先考虑你。”

  这是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为自己所鄙夷的,性格胆怯的江昭。

  陆辰逸恨宋砚,参加宋氏综艺,在宋氏安插了眼线只是原因之一,更因为意识到宋砚喜欢纪乔真,想把他心爱之人抢夺过来。

  他却没想到郁斯年也喜欢纪乔真,这个从来没有任何绯闻傍身,听着名字都要敬畏三分的传奇人物。更没想到自己会彻彻底底地栽在纪乔真身上,面对他的时候,会产生失控的欲望。

  陆辰逸对蒋齐确实有过感情,但更多的是利用。蒋齐在宋氏任职,凭借才华和野心飞速晋升,很快成为核心项目组人物,享受着很多宋氏前辈都没有的殊荣。他让蒋齐去潜移默化地影响宋浔,再利用宋浔来对付宋砚。宋浔实力和宋砚相距甚远,而蒋齐天资卓绝,有他作为靠山,很有希望夺权。

  陆辰逸从蒋齐那边得知事情败露的消息,知道宋氏的人要找来了。但他没想到,第一个进门的人会是纪乔真。

  陆辰逸打量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眼神又变得缱绻起来:“我好恨你啊纪乔真,可是见到你,我好像又恨不起来了。怎么,后悔当初拒绝了我,这么快就回来投怀送抱了?”

  “把话放尊重点。”纪乔真眉眼冷淡道,“宋氏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这样做?”

  “什么怨?”陆辰逸嗤笑,“害我家破人亡算不算?宋氏害死了我的父母,却连一笔抚恤金都不肯给,这就是原因。”

  宋砚从纪乔真身后走上前来:“是你父母为了晋升,不择手段强行提高业绩,这才导致了车间事故。给你们抚恤金,对得起那些受到牵连遇难的冤魂吗?当时你年纪小不懂事,蒙蔽双眼不肯认清真相,现在该清醒了。”

  陆辰逸表情变得狰狞:“他们是不是在宋氏出的事?是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扭曲事实?”

  宋砚:“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你想要证据,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陆辰逸咬牙切齿:“证据也可以造假。”

  纪乔真:“你这是不准备讲道理了?”

  陆辰逸:“讲道理?恨了就是恨了,非得问出个理由吗?”

  纪乔真:“如果要问,怕是不止你父母吧?”

  陆辰逸:“什么?”

  纪乔真:“白纸黑字写明的你不信,是因为你和父母情深意切?恐怕是因为你心中早已有了偏向。我这里看到,你中学时代留了几级,和宋砚是同校同学……”

  不等他说完,陆辰逸的脸色变了几变:“是又如何,他是天子骄子,活该被所有人喜欢,我讨厌他,有什么错?”

  他和宋砚颜值两骑绝尘,万众瞩目。但宋砚是年级第一,他留了好几级,从来都是全校师生评头论足的对象。他受够了全世界都拿着宋砚来和他做对比,告诉他宋砚是个好学生,而他除了皮囊一无是处。更受够了第一个情窦初开的对象对宋砚爱得死心塌地,在他表白之时,还用宋砚的优秀来羞辱他。

  自此他变得轻浮,迫不及待功成名就,游戏人间,想告诉他们,人生百态,不是只有学习成绩好一条路可走。

  宋浔十八岁生日宴上,他曾意外在走廊里撞见宋浔看宋砚的眼神,这位宋家的三少爷,竟和他对宋砚抱有相似的情绪。他选择从宋浔入手,恰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共鸣。

  想到这里,陆辰逸凉飕飕道:“纪乔真,你难道不会和我有同感吗?你走了艺路,一路以来,身边人看你的目光不好受吧。”

  “抱歉,没有。”纪乔真迅速否认了他,“你不过是把中学时代的嫉火以父母离世之名发泄到宋砚身上罢了,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无需迫切地在别人身上找到共鸣。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说明你的人格不甚健全。陆辰逸,是时候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有了纪乔真揭露陆辰逸品行在先,没有粉丝群的困扰,宋氏对他名下公司展开全方位围追堵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久后陆辰逸连私人医院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这日,他将要从私立医院搬离。

  “怎么,你又想来对付我?”

  陆辰逸话音未落,腹部又吃了郁斯年一拳。

  第一次在医院被揍的时候,他以为郁斯年是看到新闻故意寻上门的,后来才知道他的腿受伤了,也住在这家医院。

  被一个腿伤严重的人轻易撂倒在地,陆辰逸觉得颜面有损。但一而再再而三地,他发现郁斯年能被所有人称为狠角色,自有其道理。就算重伤在身,只要他愿意,没有人可以看出他与常人有异,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陆辰逸擅长的不是拳脚功夫,是挑拨离间。就如蒋齐带给宋浔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郁斯年,他总能发现自身和这些可怜角色的共通点。

  这段时间里,陆辰逸挨一顿揍,就要挑拨一次,一次两次不行,日积月累,总能把他骨子里的暴戾重新唤醒。

  郁斯年原先是想收敛起偏执的爪牙,但也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情绪逐渐失控,这给他带来深深的快意。

  即使被揍得视线模糊,陆辰逸态度依旧嘲弄:“你这些花拳绣腿算什么?怎么还不去对付宋氏?”

  郁斯年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答应过他,不会这么做。”

  陆辰逸:“为什么答应他?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该笑你愚蠢?郁氏根基庞大,超越宋氏不是指日可待?还是说郁总觉得自己的个人能力比不上宋总,根本不可能超过他?”

  郁斯年声线冰寒道:“想借我的手替你报仇?做梦。”

  陆辰逸笑道:“那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吗?郁总?我说过的,凭你做过的那些,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无论你为他付出多少,为他忍让多少,他也迟早会是别人的,会被别人吻,也会被别人……操。”

  陆辰逸有意地把末尾的字咬得很重,眸中闪过一丝邪性:“你甘心让这么漂亮的美人,臣服在别人身下哭?我以为他的眼泪只为你而流……”

  陆辰逸尚没有说完,脸颊又被一拳重重砸下,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喉头泛起腥意,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郁斯年青筋暴起,深邃的眉眼间聚集着前所未有的阴沉暴戾……

  也不枉他在临行之前,挨这么一拳了。

  郁斯年胸腔剧烈起伏,陆辰逸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

  纪乔真情动时最脆弱的模样只有他才能看见,也只属于他一个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底气,也是永远的底线。莫说牺牲一个郁氏,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会让任何人逾越这根底线。

  他的所有退步、忍让,都是以他们最后会恩爱地生活在一起为前提,但如果这不能做到……

  他想到那种可能性,就想毁天灭地。

  他的手机上监控着纪乔真的行踪,那天晚宴他拿到纪乔真的腕表,在上面装上了定位装置,这是他那次行程的目的。有了它,纪乔真便脱离不了他的视线。

  此刻,显示纪乔真正去往宋氏。

  种种疑团再次冲破他强行封下的牢笼浮上心头,为什么在郁氏衰颓之际宋氏异军突起,为什么纪乔真刚离开郁宅不久就会结识宋砚,参加宋氏综艺……

  难道真的如陆辰逸所言,纪乔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还是从一开始,他就不仅仅属于他一个人。

  郁斯年计算着他的胜率,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终是按捺不住疯狂翻涌而上的戾气,抓起车钥匙,开着迈巴赫疾驰而去。

  宋氏大楼。

  纪乔真是来找宋砚的,他刚刚下了车,就被一个身上萦绕着淡淡酒味的人推到了墙边。来者力道放轻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不可忽视的侵略性,扣住他的手腕,倾身压着他,让他无法轻易挣离。

  纪乔真正要屈膝进攻,忽然看见了对方的眉眼,停下了反抗的动作,“江昭?”

  “纪先生,纪先生,先生……”

  江昭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猩红,看向他的目光缱绻深情,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

  纪乔真心中一震。

  江昭状态明显不对……他好像被人下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宝贝们灌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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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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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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