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本来就是宅家的家养猫咪,又懒又爱吃,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出去,邵助理帮他办理休学后他连学校都不用去了。
唯一难过的就是谢寅把他的画室音乐室都给封了起来,勉勉强强给了他一支铅笔,和一个乐团的儿童乐器玩具,敲一下就发出“嘟”,“叮”,“咚”的声音。
沈宁:“......”
算了,谢寅开心就好。
为了参加亚洲艺术双年展,秦夫人下面的画廊都在做准备,这是沈宁第一次作为画家参加大型活动,考虑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他特意向谢寅请了假,久违了踏出了家门。
这一日阳光晴朗,春风送暖,画廊里外都有不少人在搬运东西,乔语颜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走到沈宁身边,坐下道:
“那次之后就没见过你,听说你住院了,身体不要紧么?”
她说的那次大概是他当众晕倒,差点把一干人等吓得魂都没了的时候,沈宁笑笑道:
“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要修养,以后可能不能经常过来了。”
乔语颜连连道:“不忙不忙,你养好身体最重要。”
“你可不知道,谢总那时候的表情可把我吓坏了,总算是知道他在商场上是怎么得来的‘暴君’的名声了。”
沈宁好奇道:“这么俗的么?”
乔语颜:“我也不知道,是我姨父说的,他常说谢总在商场跟在外面社交圈的时候可不一样,还老叫我别心存幻想了。”
她现在完全想开了,坦坦荡荡,也能说起从前对谢寅的痴迷了,这也不羞耻,毕竟谢寅是海城富豪圈顶尖的人,年轻英俊又能跟自己的父辈把酒言欢,哪个女孩子没遐想过。
“乔小姐。”有个工头模样的人进来,在她身边说了会话,乔语颜对着图纸指点了几句。
沈宁发现心态变了,整个人的想法真的会变。
就比如对乔语颜,他从前从来没有羡慕过她,她也好,自己也好,谢寅也好,各有各的活法。但现在,他看着她神采飞扬,一会对着自己说笑,一会指挥着下面的人忙东忙西的样子,就觉得她特别有活力,特别羡慕她。
他也很想,再一次投入自由广袤的原野。
乔语颜处理完了工作,又回头说:“你的那副画,还没公开展示呢,就画廊几个人看了,大家都说特别好。我姨还想私藏,好不容易才劝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要真想,也得让你在艺术展名声大噪之后再跟人公平竞争啊,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还买不买得起。”
乔语颜说笑着。
沈宁笑道:“好啊,那到时候我们举行拍卖会,价高者得。”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沈宁手机忽然嗡嗡叫了起来。沈宁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满脸写着拒绝。
乔语颜:“嗯,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是谢总。”
就是是谢总才烦啊。
然而,不管沈宁和谢寅在家里怎么闹(),外头都是维护对方名声的,他对乔语颜点点头道:“我接个电话啊。”
“好。”
沈宁走到靠墙的窗边接起电话。
“喂,谢先生。”
他语气中的不甘不愿传递到电话那头的人耳中,让男人的嗓音也带了点威慑。
“吃过饭了?”
沈宁蹙眉:“谢先生,我不是饭桶也不是吃货,你除了问我吃过了么?吃了什么,晚上想吃什么以外就没有别的问题了么?”
“有啊。”谢寅淡定地说:
“今天按时吃药了么?今天体温多少?穿了几件衣服,身上有没有不良反应,有没有可疑淤青......”
沈宁崩溃地低喊:“谢先生,你就不能问点别的么?”
自从把沈宁带回家,谢寅除了给他套上了一个侦测各种心率血压特表温度外,还时刻要沈宁向他汇报自己在做什么。沈宁不像谢寅,有精确到秒计数的助理,有一次他趴在桌子上画画忘记了时间,手机又仍在床上没听到,过了会,丽姨就噔噔噔地跑上来敲他门了。简直只比他初中时候有一回放学和同学出去忘记告诉家长,结果被当作失踪,被爸妈联合好几个老师一起找少尴尬一点。
谢寅:“哦,那你现在在干嘛?”
沈宁:“和乔小姐聊天。”
谢寅:“喝的什么?”
沈宁乖乖道:“水。”
等等,怎么又到了吃的喝的上面?他接下来该不是会要问——果不其然,谢寅下一句问道:“冷的热的?”
沈宁:“你怎么不问我多少毫升?”
“哦,那你希望我问么?”
乔语颜摆弄着手机,偶尔抬头能撇到窗边男生的脸。他这些天看着瘦了不少,春□□服减少,宽松的夹克外套映出清瘦的脊背骨,显得人更似松竹般清冷挺拔。虽然是有股子凛然清俊的美,但乔语颜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
大概还是太瘦了。
青年面庞在阳光下宛若羊脂玉,初时如有匪君子,慢慢脸色变化,神色越来越不耐,不耐中带着狰狞,乔语颜刚要收回视线,就正听得他低声吼出:
“谢先生你好烦!”
乔语颜:!!!
她这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么?乔语颜一脸震惊地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沈宁吼过了谢寅,自觉舒爽了,转头回到座位上,温和地说:
“没事了,我们继续说。”
乔语颜:“......”
过了一会,外面有客人需要乔语颜接待,乔语颜道了声歉出去了,沈宁展开双臂,在温暖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沈宁。”
这个熟悉的声音。
沈宁转过头,心道一声糟糕。
谢父从门口走上前,看到他脸上警惕神色苦笑了声,好脾气地道:
“这次真的是碰巧见到你,秦先生是我朋友,我们约在这见面。”
沈宁对谢父谢母心情复杂,但作为一个小辈和局外人,他还是规规矩矩喊:
“谢伯伯好。”
“好,好。”
谢父看他还愿意理会自己很是激动,坐下道:“上次的事真是抱歉,听说你最近生病了,身体还好么?”
沈宁乖巧说:“不是什么大事。”
谢父叹了口气道:“谢寅那天之后好几天都没联系我们,虽然他平常也不怎么联系我们,但心里总觉得失落。”
沈宁:“......”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家里生意越做越好,孩子也健康成长,为什么还要想不开给自己找事呢?上天够垂怜谢家了,剩下的只要谢寅开开心心就好了,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沈宁:“......”
“谢寅他妈妈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家里规矩严,所以有些事情也比较较真,她对你说过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宁:“......”
谢父从感叹中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温和地说:
“我和谢寅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如果你见到他,跟他说让他有空回家看看,睿睿也很想他。”
沈宁乖巧点头。
谢父与他是无话可说,只能起身走了。
他看着那间亮堂堂房间里的青年,想起了当年他的大儿子向他介绍他恋人时的场景。如果那时候他再耐心一点,再宽容一点,再理解他们一点,一切都会不一样。
那个孩子是上天的垂怜,也是他们罪恶的证明,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至少活着的人不能再重蹈覆辙。
沈宁目送着男人离开,才猛地捂住嘴,在手帕上吐出一口血。
他虽然成为不了那种传说中能成为父母孩子间桥梁的好恋人,至少也不能当恶毒男配吧。她要再在他面前表演一次极限求生,谢父估计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他默默擦干净嘴,走到外面,耳中传来极其压抑的争吵声,过了一会乔语颜红着双眼走了回来。
沈宁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
乔语颜喝了两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他是我哥哥。”
大概是害怕沈宁想到另一种可能,乔主动解释道:“但是我们关系不好,家里的生意一直是我在支撑,可是就因为他是男的,我爸就犹豫不决。”沈宁为难地看着她,乔语颜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擦掉脸上的水珠。
沈宁忽然道:
“要不要我给你报仇?”
乔语颜一怔:“什么?“
沈宁起身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跟上,然后走到大厅里那个面容虚浮,趾高气昂的男人面前。
男人低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乔语颜,最后又转到沈宁脸上:“你是谁。”
沈宁一脸义愤填膺:“我是乔小姐的朋友,你侮辱了她,我要求你立刻向她道歉!”
男人嗤笑了一声,语气轻浮地说:“怎么,你是乔语颜养的小白脸,她品味倒还不错,你高中生还是大学生?”
“你怎么能这么说乔小姐,你......”他的“你”还没有后续,一脸激愤的男生就猛地捂住胸口,满脸通红,飞快地拿出手帕捂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嘴角喷溅出几滴鲜红液体,而他面前手帕慢慢展开,中间赫然染红了一片。
男生摇摇摆摆,目光还极其愤怒地盯着面前男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你,你太过分了......”他剧烈咳嗽起来。
乔语颜:“......”
男人:“......”
围观群众:“......”
卧槽,被气得吐血,活得,不是电视上演得。
周围顿时一片“吐血了”的声音,高雅的画廊氛围突变成了卖菜的超市,人们指指点点,指着男人说:
“就是他把人气吐血了,这人怎么这么坏。”
“刚刚还跟乔小姐吵架,是不是故意来闹事的?”
“......”
男人气得大叫:“我不是!”
“我没有!我根本什么都没说!”
根本没有人听他得,一片卡擦卡擦的拍照声纷纷响起,无数手机镜头对向了这三人。当然也有好心人议论着要不要叫救护车。
趁着男人还在震惊之中,沈宁飞快地拍了拍乔语颜的肩膀,小声道:“带我走。”
乔语颜下意识地扶住他,两人往楼上她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后,乔语颜总算回过神来了,一脸震惊地看着沈宁,沈宁淡定地擦掉嘴角的血,挥了挥手道:
“没事,我习惯性吐血罢了。”
乔语颜:“......”
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我叫救护车。”
沈宁:“......”
最后当然没有叫成救护车,但当天下午,附近朋友圈就传遍了某著名画廊,有一男子竟然被人气吐血的消息。
是真的吐血啊!第一次见到!原来人真的可以被气吐血!至于下面留言这是不是有病,是什么病,是不是病入膏肓了之类的学科性讨论,我们就不说了。
当然了,这事情发生没两个小时,谢总就知道了。
谢总亲自打电话过来闻讯最新情况。
谢寅:“很好玩?”
沈宁:“......”
“不好玩,我现在过来和你吃午饭可不可以?”
“......过来吧。”
谢寅挂断了电话,才对着邵正觉道:“把乔家老爷子的电话接进来。”
两分钟后:
谢寅:“乔老爷子,嗯,撤资的事?”
“我听说你下面的孙子又不在干正经事了......那几个展会我也有参与投资,我可不放心把我的钱交给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嗯,我觉得乔语颜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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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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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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