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都回来了啊!”
丽姨高兴地从家里小跑出来,屋内暖气开得足,她都在厨房忙活,两边脸颊带着稍浓红润,眼里写满喜悦。她总是最开心见到谢寅和沈宁,沈宁被她这副热忱所感,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我这边煮汤正好了,先生和沈先生稍稍休息会,就能喝了!”
“啊,好。”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跨进家门,别墅大门虽然比平常门,但依旧不方便两人同时经过,沈宁愣了愣,稍微退后了一步,谢寅一身大衣西装,与出门时几乎没有差别,只有头发稍微放下来了些,更显得年轻几分。
他进门后沈宁也跟着进去了,等到两人都换了鞋子,沈宁才故作镇定地说:
“呃,谢先生,我先回房了,待会吃饭时候见。”
“待会见。”谢寅淡淡点头。
沈宁背姿挺拔,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踏上楼梯,很快消失在转角。
等确认离开了某人视线,他脸上镇定表情才垮了下来。
偷摸别人被人当场抓包,这也太惨了。
论社死程度,大概只低于□□被人看见了吧。
沈宁情绪低落,耳根却发烫,他在抓包现场就向谢寅道过歉了,但当时场景比较混乱,他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就记得……
尴尬。
就是尴尬。
社死这种事情就是越想越尴尬,回到房间后,沈宁快速跑进浴室,试图从温暖水流冲走一整天疲劳,以及尴尬和悔恨。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内心作祟,平常吃饭时候,他也很好和谢寅有交流,但今天晚餐气氛格外沉闷,让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提前离桌。
好不容易结束晚餐,沈宁快速回到房间,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又慢悠悠地下来了。
谢寅并不在书房,沈宁在他卧室门口徘徊了少许,终于伸手敲门。
十几秒后,房门从里头打开了。沈宁和谢寅保持了友好同居人关系,互不侵犯各自私人领域,这还是沈宁第一次看到他房间内部,只一眼,他就快速挪开了。
谢寅穿着一件居家休闲服,头发完全放下,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柔和。他低垂着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喜怒难辨。
“有什么事么?”
沈宁强迫自己直视他眼睛,顶着**辣耻意,尽量平静以及真诚地说:
“谢先生,我是来向你道歉。非常对不起触犯了你**,我只是太羡慕你腹肌,不知不觉就动手了。”
“真没有别意思,实在是非常抱歉。”
他见谢寅没有反应,咬了咬牙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谢寅似乎在消化他话,过了一会才开口:
“因为羡慕我腹肌?”
“对!”眼看可以讲通,沈宁精神一振,飞快道:
“你看我身材,实在是太瘦弱了。男人都喜欢强健体魄,最好还能有肌肉,同为男人谢先生应该是能理解。当时我刚刚睡醒脑子糊糊涂涂,不知不觉就动手了,实在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谢寅淡淡地应了声,神色好像是接受了他理由。
沈宁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所以,谢先生,我们是……”
解开了矛盾,重归于好了(虽然好像不太对,但差不多这个意思)?
谢寅低垂视线忽然一抬,目光将他紧紧锁住:
“所以你是认为,只要是羡慕别人就可以不经他人同意随意偷袭了么?”
沈宁:“…………”
……
……
谢寅就像一个魔鬼,用极度残忍且扭曲语言不断抨击着我们还未走出校园,论年纪尚属祖国花园中一朵娇花沈宁。
单纯小沈同志根本无法抵挡恶魔低语,数次反刍后,他甚至陷入了,我说不定真是个以自我逻辑为中心,精致且无知利己主义者怀疑。
这一整个晚上,悔恨和自我怀疑扭曲成一根毒辣辣鞭子,反复鞭笞着他内心。唯一庆幸是,他睁开眼睛就已经是周日了,只要再度过一天就是周一,他从未像今天这么期待过周一到来。
书房,楼下都不见谢寅,沈宁朝窗外望了望,丽姨从他身边走过,好奇地问:“沈先生,你在找什么?”
“……”
“......谢先生出去了么?”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沈先生找他么?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丽姨一脸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表情,沈宁连忙拦住他:“没事,不用,我就问一声。”
“哦,这样啊。”
谢寅不在这个事实给了沈宁很大安全感,他重新找回自我,悠悠地拿着书在书房复习。时间很快到了下午。沈宁下楼倒水,看着正在厨房忙活丽姨,脚步微微一顿。他状似不经意地走近,闻着味道:“丽姨,好香啊。今天做什么啊?”
“今天熬海鲜粥,沈先生难得能吃海鲜,这季节螃蟹多,熬粥可好吃了。”
“我喜欢螃蟹粥。”沈宁眉眼弯弯笑得清甜:“太好了,今晚不用等谢先生,可以早点吃到了。”
丽姨发笑:“沈先生就是嘴馋,好,我们早点吃!”
沈宁放心地上楼去了。
晚上九点多,别墅外树影幢幢,疏星淡月。伴随着一声不明显得哈欠,一个男生摇摇晃晃地从楼梯口下来。
复习了一天,沈宁自觉已经倾尽全力,内心充实让睡意提早到访,他穿着一身睡衣,准备下楼倒杯牛奶,喝完就睡了。忽然间,窗外似乎有机动车发动机声音响起,沈宁耳朵一竖,朝着窗口看了看。
影影绰绰枝叶中,一个光点逐渐远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是走啊,那没事了。
男生把热水倒进碗里,放入牛奶,又从冰箱里拿了几颗小番茄,拿到水池下清洗。微波炉冰箱,洗手台是一条直线,他转身瞬间,一个人影从客厅穿过,流水哗哗,一只骨节分明男性手掌打开了边上冰箱,冷空气骤然倾吐而出,空气一瞬染上寒意。
沈宁:“......???”
谢寅从冰箱里拿出备用冰块,走到洗手台透明玻璃柜台前,将冰块慢慢地放入冒着热气咖啡里。他手肘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沈宁手臂,让后者后背生出一阵阵恶寒。
寂静夜里,偌大空间里唯二两人存在格外突出。
这种情况下,不打招呼似乎过于刻意了。沈宁镇了镇心神,吐出胸口浊气,扭头轻声道:
“晚上好,谢先生。”
“晚上好。”
谢寅淡淡应了一声。
空气再次静了下来。沈宁以为他拿了冰块应该立刻会走,但男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离开打算,他在沈宁身后,不知道撕开了什么东西。袋子略显凄厉撕裂声后,空气里再次浮起无数肉眼难辨微小粒子,灯光铺满一地,连冰箱后面缝隙都毫无阴霾。
水池中水流哗哗地下来,冲刷着底下红色果实。
沈宁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自己睡前喝热牛奶奢侈,一包袋装牛奶约莫需要五分钟热水浸泡时间。
五分钟,足以发生一场在深夜中暗杀,又足以将死亡覆盖,黑夜会掩盖所有罪恶,而光明总是姗姗来迟。
男生背对着谢寅,竭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想到,他只是在胡思乱想,大脑根本没有自动回放那天那个尴尬瞬间。
“不要浪费水。”声音骤然落下,带着难得劝诫:
“洗得够干净了。”
“哦。”沈宁飞快地拧上水龙头,面色如常,只有细看才能看到他稍稍有点红耳根,他把篮子里红色小果放进碗里。看了下时间——
大约还需要三分钟。
“丽姨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么?”
丽姨!!
“没事。”男生笑了笑,语气如常地说:“丽姨弄错了,我只是想知道谢先生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这样。”
滴答滴答,墙上钟表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你手已经好了么?”谢寅忽然问道,侧目看了眼他左手手背:
“好了,手指也好了。”沈宁飞快地把左手手背和右手贴着创口贴手指腹展示给他看,动作间有几分迫不及待。
“嗯。”谢寅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沈宁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秒:
“——你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宁:你走啊!!
沈宁心力憔悴,他已经完全确信谢寅就是为了故意让他尴尬才站在这里与他闲聊,男人性格中恶劣部分从未向今天这么深刻地展露在他面前。他甚至有理有据地怀疑,昨天最后反问也只是他故意让自己尴尬羞耻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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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上就是谢寅目,那么他确达到了。羞耻和尴尬是人类情绪中最常见也最不为人控制两项,即使你知道对方就是故意,却还是不得不按着他剧本进行。
耻意化为有形红潮,慢慢地浸透了男生耳根,在燥热还未来得及延伸至更多部位,沈宁
“谢先生——”
他果断开口,捧起桌上小碗举高,打断谢寅“施法”。
天花板巨大吊灯下,男生一脸正色地说:
“谢先生,吃小番茄么?”
“......”
谢寅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从莹白瓷碗里发了一颗指甲大小果实。
充盈清新果汁在口中榨开,舌尖微微尝到一丝甜味。
谢寅收拢脸色神色,终于做出了要走动作。
沈宁心放了下来。
忽然间——“昨天那个约会——”
男人蓦然回首,沈宁心提了起来。
谢寅眼睫低垂,语气难得郑重地说:
“我原谅你了。”
沈宁:“......”
草,真他老子尴尬地狱!
......
......
地狱般周末终于结束,人生第一次做坏事就被现场抓住沈宁再次回校了。
校园自由空气让沈宁如获新生,他在清晨尚属冷冽学校门口深吸了口气,重重地戴上了口罩。
11月中学校已经不再花团锦簇,学校西门红枫林又成为了学生游客们打卡圣地。然而因季节温度变化剧烈,这会感冒人比较多,沈宁这样体质人,不得不做好防护。
他着装和奇奇怪怪习惯都俨然让他如一个怪人,但到了大学,心智接近成熟男男女女都学会了伪装自己,并不会为了不会干扰到自己怪癖而发表公开意见。
沈宁在学校度过了两天没有谢寅生活,这两天里,他内心充满了平静。
直到周三下午,一个女生突然找到他。
“拜托你了!”
她双手合十,像动漫里人物一样夸张地说道:“只要帮忙充充场面就可以了,结束了就回来,真拜托了!”
沈宁面露迟疑,这个女生接触人应该很多,一见到他表情就知道有希望,撒娇地说:
“要不是人数不够,我们也不会找你。帮个忙嘛,下次你再来借油画用材料,我们还能借给你嘛。”
人家毕竟对他有恩在先,沈宁只好道:“可是我身体不太好,没有办法长时间站着......”
“没关系,等人过去了就回来,最多两个小时,顺利话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啊。
沈宁叹了口气:“好吧。”
女生欢呼起来:“太好了,谢谢沈同学!”
沈宁所在学校是综合性大学,在艺术方面并不闻名。油画社社长自小热爱画画,但迫于家里压力还是选了个普通专业。
不过他在大学也参加各种比赛,从未懈怠,获得了一位油画界大师青眼。这次在海城有一位商界大佬和他热心艺术妻子举办了一个油画相关活动,届时会有很多油画界大咖前来捧场,社长崇拜大师也会过来。
正好主办方有意愿邀请大学生作为志愿者参加活动,他们社长就报名了。只不过其实油画社没几个人,要是就三两个人过去,场面过于冷清。是以才不得不邀请曾与油画社团结过缘沈宁充当社团一员,一起参加。
这种不想在崇拜人面前露怯心情,沈宁也能理解。作为之前回报,最终他答应了女生请求。
活动在周四晚上,入了夜,社团社长自费租了两辆中高档位车子,一行人兴致高昂,精神奕奕,宛若结伴郊游小学生。
不过也没什么差了,虽然因沈宁穿越后特殊身份,身边乍然出现了许多有钱人,但按大数据,还是一般家庭孩子比较多。这些社团人平时都没接触过“上流社会”,一时间对于今天晚上宴会充满了好奇心。
“会不会有明星过来啊?我听说这种活动都会叫明星过去助兴,到时候见到能不能要签名啊?”
“张佳妮,你还追星么?都不知道。”
“谁追星啊?不过见到了就要个签名嘛,不要白不要......”
“社长,社长。”那个邀请沈宁女生冲着角落男生喊:
“我们对油画世界都不熟,到时候要是丢脸了你别生气啊。”
“对啊对啊,我们只是兴趣画画,其实了解不多......”
那个从上车就沉默地坐下男生笑了笑,腼腆地说:“没关系,如果被问到你就说你是志愿者不清楚就行了,我想大家不会为难你们。”
“那我就放心了。”
男生又害羞地抿着唇不说话了。
车子差不多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地。
活动举办地点在这对富商夫妻其中一个别墅里,只远远望去,一座宛若城堡巨大别墅坐落在瑰丽奢华庄园之中,整座别墅连同庭院都好像被无数颗巨大夜明珠笼罩,雕梁画栋不足以形容。
庭院门口,衣香鬓影,香车宝马,劳力士卡地亚LV香奈儿......无数说得出说不出口牌子目不暇接。纵使深秋,身着礼服女士们也依旧优雅高贵。
朴素大学生们看眼睛都花掉了,恨不得拿个相机使劲地拍啊拍。
一群各有各高贵绅士名流中,这群极接地气年轻人也很是显眼,若是换了其他身份人可能接受不了这骤然降临在他们面前贫富差距,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接受了现实来当志愿者学生,对这些尚属心态良好。
别墅人知道他们是过来帮忙志愿者,对他们也和颜悦色。带着他们换了统一服装,还贴心地在胸口别了一个志愿者标志。
他们被安排在画展展厅门口,为宾客们指引道路,分发册子。人一**到来,西装长裙中,名流派头,于此尽显。许蔷,也就是邀请沈宁那个女孩子,兴奋地跳脚,脸红红地说:
“哇啊,好厉害啊,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美女帅哥,他们气质真好好啊。”
“啊喂,沈宁,虽然大家都有点脸红,但你会不会红太夸张了?”
沈宁起止是脸红,他虚弱地连喘了两口粗气,才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没事,我只是,只是激动。”
屋内暖气开得刚刚好,然而人潮涌动,乌压压人头不断压迫了沈宁视觉中枢,即使所谓名流都刻意压低嗓音,那些独特香水味,还有来自视觉压力都刺激着大脑,让身体不断发出“你很难受”讯号。
沈宁捂了捂胸口,小声问社长:“大概还要多久?”社长为难地看了眼他,小声道:“应该快了,直接说是六点到机场,现在也差不多到了。”
“是么。”沈宁说道。
那他就再等十分钟好了。
十五分钟后,社长精神一振,道:“来了!”
几个人齐齐望去,一位六十来岁老者被簇拥在众人中间,随着门口迎宾有说有笑地走近。他神色温和儒雅,气质雍容智慧。看到站在展厅入口社长后眼睛微微一亮,加快步伐走近。
社长激动地一下站直了脚后跟。
“齐老师!”
“是家越啊,我听说今天会有容海大学志愿者,就想着会不会有你。”
社长,就是陈家越脸蛋红通通,眼神难掩激动地说:“我也是想着,难得有今天这样机会,能接触众多大师,电影要来学习。”
“好好,你有这份心就好。”他看了眼站在身边年轻人:
“他们都是。”
陈家越脸一红,一旁许蔷立刻说道:“老师,我们都是学校油画社成员,今天跟着社长一起来学习!”
“好,好,我们国家油画还在发展之中,每一个热爱油画人都可能成为中坚力量,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啊。”
他又说了几句勉励话,身边人才道:“老师,我们进去吧。”
“好,那我们迟会再聊。”
“好,老师再见!”
目送几人走入会场,这群年轻学子勉强维持镇定瞬间破功。
许蔷大叫道:“齐大师好儒雅睿智哦!气质好好,不亏是大师!”
有个油画社男生激动道:“大师刚刚看我了是不是,是不是说明我也很有艺术气息?”
“滚吧你,肯定是看你长得特别丑,猴子穿衣......”
沈宁被吵得脑袋又痛了,他拉着许蔷衣服,弱弱地说:
“请问,现在可以回去了么?”
他一脸痛苦:“我头晕。”
许蔷为难地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大家过来都还没吃饭,回去又要一个小时,可以等大家吃了饭,然后想回去人先开车回去么?”
如果这话被任何一个真心来参加宴会人听了去,百分之九十九会发笑。但作为来自相同社会阶层同龄人,沈宁深切地认同她观点。
好不容易参加一个高级晚会,满场都是平时吃不到高级食材,劳动了却没有吃,那还来干嘛?
为此,他忍着头疼,大方地回复:“没关系,我随便找个没人地方休息,你们吃完了叫我就好。”
“那好那好。”
有了之前被谢寅带去party经验,沈宁从容地穿梭在人群当中,极度自然,落落大方地拿取心仪食物,拿满一碟子后就逆着人潮往院子里走。
他正步履轻松地穿过大厅正门,忽然:
“沈宁?!”
有点耳熟。
沈宁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人。
“展白?”
展白看到他,亦是惊讶,沈宁取食物时候,为了不给学校抹黑,已经摘掉了志愿者标志,从外表看,只是单纯来参加宴会。展白几乎是在见到他瞬间就想到了他在这目,语气不善地说:
“你来干嘛?来找谢哥么?”
谢哥?
又一个熟悉名字。沈宁退后半步,谨慎道:
“谢寅也在?”
展白没注意到他对谢寅称呼,挠了挠头皮,不耐烦地说:“他当然在,你不就是知道他在才过来么?”
那可真是误会了。
沈宁警戒抵达了顶峰,谢寅这个名字就预示着灾难,预示着那些他还未曾过去心理阴影。只要多念几遍他名字,让人尴尬社死画面就轮番在他脑子中上映,一帧帧,仿佛一个动态漫画。
就像现在,只是听到他在,脚趾就已经在抠地了。
沈宁咽了口口水,继续谨慎又不失优雅地说:“我只是跟学校朋友一起过来,没想到谢先生也在,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好打扰他,就先回去了,你也不用在意我。”
展白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轻重就好,就怕有些人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在这个时候上去纠缠。他谢哥一向是众人焦点,要是因为他丢了脸,就算谢哥阻拦,他也要把人扔进垃圾桶里冷静冷静。
“那行,那你就自己......”他话头一转,硬生生扳回来:“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行吧。”
沈宁也是临时变意,他和展白想法一样,既然展白是铁了心要亲自送他走,他又为何不乘上这股秋风呢?反正他们目标一致。
打定主意,沈宁跟着展白就往出口走。他们现在在地方是作为主宅别墅和艺术厅中间,需要走过一段长廊,历经一大片景色优致园林才能到达别墅,从而从别墅大门通往停车场。
然而才走进别墅,沈宁和展白两个人就几乎是同时看到入口与出口成直线中央位置,一个高大英俊男人被围在众人中间,他穿着一式剪裁精致深蓝西装,棕色领带一丝不苟,将过于锋利气场微微压制,却又更显高贵。
上方水晶灯依次叠嶂地将莹白剔透光芒均匀地洒落在他两侧,他就犹如高调闪亮王子,在一众中年男人当中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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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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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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