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三十万的流民聚集在京师附近,搞得京师也是乌烟瘴气,本来这些人都是些逃难的人,千里迢迢赶到京师,身上的衣服,携带的被褥早就是破败不堪,有的人衣服上满是补丁,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被子脏的连棉絮都飞不起来,身上和被子里长满了跳蚤。
这些人乱糟糟的挤在一起,身上的气味不知道有多难闻,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面如枯槁,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后果,大人如此,跟着大人逃难的孩童也是如此。一个个脚步虚浮,眼睛外凸,身上都是皮包骨。也难怪,这些人逃难了这么远的距离,身上的粮食早就吃完了,都是穷苦人,也没什么钱,只能是一路忍饥挨饿,运气好的时候碰到大户人家发善心还能吃上杂粮馒头喝碗粥,运气不好就只能挖野菜,甚至是草根树皮了。
这么多人聚集在京师外面,朝廷也不是一无所知,可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赈灾的事情本就应该是户部的责任,可是毕自严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户部的钱粮要紧着前线和九边,哪有多余的粮食来接济这些流民,毕自严只能是发动京城的富户和官员捐献钱粮,可是这些事情全凭自觉,真要是一毛不拔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结果募捐了半天,竟然只得到了区区三五万两银子,三十万流民啊,平均十个人才能得到一两银子的救济,这些能顶什么事,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用度,可是三五天之后呢?就算是将银子全部换成粮食,然后施粥赈济灾民,不过也就是半月之用。为此,毕自严已经是几天没有睡好觉了,想着怎么解决此事。本来毕自严是准备上书崇祯的,可是在内阁,周延儒要求他将这件事给压下来,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每天尽是些烦心事情,如果将流民聚集京师的情况报上去,皇上不是更加觉得内阁无能,那内阁首辅岂不是首当其冲,这个节骨眼上,周延儒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惹得圣上不满,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京师九门外,户部和兵部,工部合议,暂时将库存的一些军用帐篷拿出去,就在城门外搭建了简单的难民营。然后将这些百姓统一安置在里面,每天派人固定施粥,这样也好统一管理,先将此事暂时压制下来再说。现在是深秋还好一点,毕自严最担心的就是如果冬天来临外面的这些人缺衣少食的,万一大规模死亡,到时候自己就是想隐瞒也瞒不住了。
轰隆轰隆,京师东北方向一支骑兵正护卫着一辆马车飞速朝京师驶来,一名打扮有些奇怪的文士领头,这人虽然穿着文士袍,戴着三山帽,却提着一杆偃月大刀,胯下白马神骏,端的是威风凛凛,身后百余骑兵皆是精锐之士,一个个面色黝黑,身上的战袍铠甲还有已经变成褐色的凝固的血迹,一看就知道是百战精英,颇有边军的肃杀之气。
这一行人正是进京述职的孙承宗和卢象升,二人从宁远城出发之后,孙承宗一路几乎想马不停蹄直奔京师,不过卢象升考虑到孙承宗年事已高,中途但凡遇到大城,都是进去歇息一番。孙承宗虽然心急,期盼着早日能回到京师,见到圣上,但是他也知道卢象升是为了他好,这样一番情意孙承宗不好拒绝,所以按照卢象升的要求,该赶路赶路,该歇息就歇息。
今日总算是到了京师,离他们来的方向的官道最近的自然是东直门,所以两人也打算从东直门入城。“阁老,前面就要到京师了,您看咱们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进京?”卢象升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自己策马来到了马车边,问车内的孙承宗道。
孙承宗掀开了窗帘,看了看穿着文士袍的卢象升,孙承宗何尝不知道卢象升是一片好心,就要进京了,孙承宗深知此次进京将要面临的是何种局面,不用说朝中的有些人一定是等着自己进京,现在弹劾自己的文书恐怕已经是堆积如山了,那圣上的态度究竟如何,会爆发雷霆之怒吗?孙承宗有些担心,随即又心里坦然,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就要去面对,自己都七十多岁了,一个古稀老人还有什么世面没见过,一切事情就由自己一力承担,这些人不就是想罢自己的官吗?也罢,就随了他们的心思,自己回高阳老家便是。只是辽东,哎,自己一辈子的心思都在辽东,自己走了又没了袁崇焕,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推荐的人选能不能获得通过。要是韩爌大人在就好了。怎么会让这般大局不通之人上位。
孙承宗对着卢象升笑着摇了摇头,“建斗啊,直接进城吧,别担心老夫,都这把年纪了,圣上难道还要要了老夫的性命不成,放心,就算是圣上不要,老夫也没几年好活了。”“阁老,您怎么能说这些话,这又是何必。。。”卢象升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孙承宗,他也是三品大员,何尝不知朝中险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孙承宗顶着这么大的罪名,压力可想而知,可是这怎么能是孙承宗一个人的错。
众人继续前进,只听见一名总旗指着京师的方向喊道,“你们看,那些是什么?”队伍里传来了议论声,孙承宗示意卢象升到前面看看,卢象升依言策马上前查看,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京师城外连成一片的难民营,卢象升惊呆了,京师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孙承宗掀开马车的门帘,也望见了这番景象。他立刻催促众人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难民们一个个骨瘦如柴席地而坐,正好是早晨,户部施粥的队伍到了。一些士卒抬着大木桶,木桶里面是熬好的粥,这些粥可不是后世大家吃的白米粥养生粥,就是杂粮粥,里面大米小米,玉米野菜,什么都有,户部也没什么统一的定式,反正有什么就用什么,只要城外的灾民能活命就成。
“来来来,都让让都让让,施粥了施粥了。”士卒们不耐烦的喊道。这着实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大木桶又重,难民营又脏,谁闲的没事干喜欢往这里跑,可是没办法,户部的毕大人非要兵部出人帮忙,梁廷栋就打发京营的人去,孙兴自然是照办,只不过大家轮换着去,每天京营都会派出一两个百户的人马前往城门施粥,轮到的部队都是叫苦不迭,可是军令难为,大家只能硬着头皮去。
闻到粥的香味,难民们仿佛有了一丝力气,如果从城头看去,难民营里的难民就像是聚集在一起的蚂蚁,不断的朝施粥的士卒位置蠕动,没错,就是蠕动,全都是人,人挤人,人挨人,大家只能缓缓往前挪,倒是没有踩踏的事故发生,都饿得不行了,也没力气踩别人了,都是混在人堆里,跟着人潮挪动。他们手里的容器五花八门,有的是已经缺口的破碗,有的是木桶,有的是盆,还有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瓦片。不过他们不论用什么容器都没用,毕自严规定了,不论是大人小孩都是一勺粥,跟容器的大小没关系。
士卒将大木勺伸进桶里搅拌了两下,桶里是清澈的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大部分都是水,少部分是粮食,这样的粥只能维持人的基本生存,也就是饿不死。
城头上的士卒往城下看去,黑压压的人群拥挤在一起,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兵不禁轻声念道着:“老话说得好啊,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瞧瞧,这下面的哪里是什么芸芸众生,不过都是些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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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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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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