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又道:“这次的局势还真是复杂,本以为高迎祥死后闯贼就会四分五裂,没想到竟然短时间内又聚集起这么多兵马,且老营兵不失,伏击了尚书大人之后更是士气旺盛,若不是天雄军及时赶到,形势就危急了。依我之见,恐怕朝廷要将辽饷拨付一部分到陕西来,若是流贼不除,再假以时日,必是我大明心腹大患。”杨嗣昌自觉这话说的没有问题,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卢象升的天雄军现在就驻扎在辽东,辽饷也有天雄军的一部分,且卢象升是一个直面建虏的大臣,他深知建虏的危害远在流贼之上,若是朝廷这时候调转方向平定流贼,关外建虏和北虏若是再联手打进长城防线,难道大明还要经历一次京师保卫战吗?卢象升道:“大人,下官以为,关外建虏才是更加可怕的敌人,别的不说,单从战斗力这一点来论,一个建虏骑兵抵得上一百个流贼饥兵,且建虏和北虏动不动就联手南下,瞬间就能发动十万铁骑,这几次作战形式都是危急万分,若不是青弋军在前线死顶,还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局面,当年京师大战,十几万勤王军队还不是在城外飞灰湮灭。皇太极此人跟努尔哈赤完全不一样,若是说努尔哈赤只是想给自己的部落赚取足够的利益,那么皇太极的眼光看到的则是整个天下,大明在辽东一直采取的是防守态势,可是殊不知,一味地防守只会给敌人增加实力的时间,总有一天敌人会突破防线的,只有进攻,主动进攻才是出路,所以辽饷不仅不能少,还应该增派,最好是朝廷能调集南直隶新军北上,加强兵力主动出击,直捣黄龙。”
杨嗣昌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建斗!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吗?依我看,建虏乃是未开化野蛮之人,那边地形险要,岂不闻萨尔浒之败?十几万明军精锐对阵几万建虏在深山老林里尚且不能胜,那就应该知道主动出击没有出路,而建虏这些人在深山老林里发展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只要咱们先稳住他们,实在不行给一些银子也可,甚至是议和,总之先稳住一头,然后将主要精力用来对付流贼,等到陕甘宁和中原各地的流贼全部被清剿干净之后,朝廷便可以腾出手来对军头进行整肃,到时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再发动力量消灭建虏岂不是简单?”
“大人,攘外必先安内乃自欺欺人也,建虏的胃口早就不是咱们输送一些金银就可以满足得了,再说,输送金银岂不是有辱大明国体,那大明成什么了?跟当年偏安一隅的宋朝一样动不动要给金国送岁币吗?成祖之所以定都京师是为了什么,天子守国门,岂不闻当年土木堡之变乎?”卢象升提高声音道。杨嗣昌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卢建斗这是在做什么,当面否定自己的观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提土木堡之变是什么意思,哦,对了,当年于谦死守京师,就算是瓦剌带着被俘虏的皇帝前来威胁大明他都不管,甚至还另立了一个皇帝,就是不屈服,他卢象升什么意思,敢情他是岳飞,自己是掣肘的秦桧?卢象升不待杨嗣昌说话,又接着道:“南宋倒是攘外必先安内采取守势了,结果呢,还不是被蒙古给灭了?大人说跟建虏议和,难道不知什么是与虎谋皮?皇太极的胃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满足,就怕到时候割地赔款不说,对方还苦苦相逼,以下官之见,应该跟建虏血战到底,先集中力量给建虏致命一击,再掉过头来评定流贼,这次将天雄军从辽东前线调回来,洪承畴大人要面对多大的压力?而朝廷诸公却看不见南直隶新军的作用,若是调集他们来稳定陕西局面,即便不能消灭流贼,最起码也能将他们困在陕西,等到辽东局势有了突破,再回头消灭他们不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能与建虏讲和?”
孙传庭万万没想到两人竟然如此话不投机,心想卢象升的性子是太过直了一些,倒是跟自己有些像,只是孙传庭也没跟建虏打过仗,虽然知道建虏很难对付,但是就像小马过河一样,一个人面对一件事情不自己试试深浅是不能感受到这件事情的难易程度的。从孙传庭自己的角度来看,因为他跟流贼打交道这么些年,当然知道杨嗣昌说的有道理,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纵观古今,华夏的朝代往往都是被内部的势力所取代,远的不说,就说大明,那也是朱元璋的红巾军取大元天下而代之,安知李闯继续发展下去不会成为第二个红巾军呢?
杨嗣昌被卢象升三番五次顶撞,心中已经有了怒火,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杨嗣昌不禁冷声道:“哼,建斗,你三番五次顶撞于我暂且不论,可你言语之中对南直隶新军颇为推崇,难道你收了刘毅的好处不成,莫非你所说的借兵是找刘毅借的兵?”杨嗣昌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卢象升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杨嗣昌竟然一语中的,猜出了自己督标营的由来。见卢象升不说话,杨嗣昌一惊,莫非自己猜中了?好个卢象升,竟然如此大胆,朝廷信任他让他组建天雄军,还用辽饷来支援这支北地新军,可是他卢象升竟然在背后跟刘毅有了什么交易,要知道靖难之役以来朝廷和圣上最怕的就是驻外军队勾结,比如九边,为什么在大明的边界设立如此多的总兵,就是因为怕其中有人互相勾结图谋不轨。明成祖就是靠这个发家的,他上位之后自然要杜绝此类事件再度发生,可是看今天的局势,卢象升分明是跟刘毅有了默契,刘毅连如此精锐的督标营都肯给卢象升,可见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当然,得出这种判断只能说杨嗣昌受限于自己的眼界,若是他知道青弋军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想必他必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在他看来,这六百人应该就是一个总兵所有的最精锐的家丁了,不,现在大明总兵的家丁卫队也不可能如此精良,即便是当年辽东李成梁的家丁也没有如此装备和气势,这分明就是用银子堆起来的部队,江南富庶,还不知道刘毅在那边如何呼风唤雨,总之武装起了这么一支精锐家丁竟然派过来支援卢象升,这不能不让人怀疑。
此时此刻,杨嗣昌心中对卢象升已经起了防备之心,若是自己猜中了,那就意味着卢象升恐怕有着别样的意思,就单单跟青弋军瓜葛如此之深,他卢象升到了圣上那里就百口莫辩。若是此番天雄军在陕西取得骄人战绩,卢象升会不会起收编流贼精锐的心思?他若成势,天下无人可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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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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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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