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道:“大师,一日为十二个时辰,从现在起算,在明日这个时刻前,我们定能解开。在此之前,可否借这里的厨房一用。”
僧人起身,双手合十:“施主请自便,这厨房里的所有东西,施主都可使用。”
僧人走了,长孙焘问虞清欢:“你借厨房做什么?”
虞清欢捏住长孙焘的双颊,心疼地道:“当然是为了我这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的夫君,他每日奔波劳累,总是想着别人,都没有好好为自己想想,所以今儿我要为我最最最可爱的夫君做顿特别的,趁着机会让夫君感受一下,疲倦时还能吃上娘子所亲手做的热饭的感觉。”
虞清欢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他这辈子都在奔走,劳心劳力,何时好好善待过自己?
长孙焘唇角高高挂起:“好,多谢娘子。”
虞清欢从厨房里寻了一个小竹箩,挎着就出门去了,不远处的有一道几丈高的石崖,上头爬满了紫藤萝,向阳而生的地方已是盛放,就像一道紫色的瀑布,而稍微靠近地面的位置,将将现蕾。
花香醉人,虞清欢一跃而起,冰蓝烟色的衣裙在花间划出流利的弧度。
“去玩吧!”虞清欢让明珠和灰灰自由,自己则立于石崖上,弯腰去采藤间的花朵。
花香沾了一身,花色染了满手,很快就采了一小箩,她将竹箩放下,举目望下去,林间掺杂着簇簇丽色,有各种各样的牡丹,还有芳菲将尽的野桃,山间美景尽收眼底。
另一边,长孙焘走向正在敲木鱼的僧人,语气恭敬地问他:“大师,为何您方才看到内子时,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是的,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观察入微的长孙焘捕捉到了,那个表情怎么形容呢?叹息?怜悯?敬佩?
因为太复杂,所以长孙焘看不懂,这才趁虞清欢不在,过来问僧人。
僧人停下敲击木鱼,望着大殿上表情慈悲的观音娘娘,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钻来:“施主,老衲只能告诉你,要珍惜当下。”
长孙焘眉头高高蹙起:“大师,内子可是会遇到什么危险?”
僧人摇头:“夫人这一生,虽然受尽奔波劳累之苦,却也享尽人世荣华,施主不必担心。”
确认虞清欢不会出事,长孙焘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眼前的僧人不可能将他窥出的天机揉碎了讲。
长孙焘转移话题,问道:“大师,我有两位朋友因家族遭受莫大的冤屈,为了生存不得不改命,而为他们改命的人据说是一位命师,可那位命师已经仙逝,不知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大师能否为我这两位朋友改命,让他们不再束缚在另一个人生里,还他们本真和自由。”
僧人道:“改命虽是命师绝学,但贫僧也略通一二,届时为两位施主改回去也未曾不可。只是,令夫人的不改吗?”
长孙焘相当疑惑:“什么?您是说内子也被改了命?”
僧人微微颔首:“为令夫人改命的人并非命师,这是付出性命的代价,以命换命。否则施主觉得,为何令夫人能在仇人家生活整整八年,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怀疑身份,明明长着同样的面孔。哪怕睿智如施主,不也是费了很大的波折,这才认出对方就是自己寻觅多年的人么?”
长孙焘默然,的确,正如这位大师所说,晏晏明明生着和师娘同样的脸,但在虞家八年,也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哪怕后来到了淇王府,他自己也从未因为这张脸想过晏晏就是“瑜儿”,正如别人不会因为卫殊和杨迁的长相怀疑他们二人的身份一样。
晏晏曾提过,其外祖父陆判的死,而他自己也曾查过,陆判的死或许跟虞谦有关系,因为陆判毕生的心血都虞谦被献给了今上,而虞谦也在陆判死前派人到过景州。
难道陆判的死另有玄机?他就是那个付出了性命为晏晏改命的人?
长孙焘正要开口,僧人的话音又响起:“这种改命之术,不是自愿无法完成。逝者已矣,施主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让活着的人平添愧疚?”
长孙焘一语中的:“大师,莫非您认识为内子改命之人?”
大师道:“那是自然,因为这种改命之术,还是贫僧教他的,只是那位施主曾交代过贫僧,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事。”
长孙焘又问:“若是不将命改回来,内子是否一生都要活在如今这个身份里,她真正的身份很难公诸于世?”
僧人道:“的确如此,若是施主想要令夫人的真实身份大白于世,会因此生出很多波折,也会有相关的人会因此而丧命。”
长孙焘知道,僧人没有危言耸听,之前那群神秘的黑衣人虽不知晏晏的身份,但想将晏晏和陆明瑜联系在一起,仅仅是这样,陆晟便为了救他们而付出了生命。hτTΡδ://WωW.sndswx.com/
最后,长孙焘道:“我那两位朋友有冤屈需要洗刷,所以她们必须得找回自己,至于内子,我会问过她的意愿,无论她想怎么做,我都尊重她的选择,届时就麻烦大师了。”
“与施主所做之事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施主不必客气。”僧人说完,又敲响了木鱼,“夺夺”的声音极尽韵律。
适时,虞清欢提着竹箩回来,竹箩里盛满了藤萝花,紫汪汪的,她身后还跟着两只毛团,似乎为着什么起了争执,正在你推我挤,互不相让。
“站好!”虞清欢转身,指着两只毛团,严肃地道,“要是再打架,就把你们丢出去!”
两只毛团耷拉着脑袋,发出几声呜咽。
“草草!”虞清欢再度转身时,笑吟吟地扑向长孙焘,身上带着袭人的香味,洁净的小脸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我回来了。”
长孙焘被扑得一个趔趄,差点就向后仰倒,他稳稳地抱住虞清欢,用鼻尖蹭了蹭虞清欢的鼻尖:“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虞清欢笑吟吟地道:“我知道你会接住我,怎么样?我香吗?”
长孙焘噙着笑意:“香,我都要打喷嚏了。”
虞清欢猛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从他怀里跳出来,一蹦一跳地向厨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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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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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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