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犹疑,贺司珩立马反客为主,把今兮压在沙发上。
但他没继续动作,双手撑在她身侧,头微抬,和她拉出距离。
“还要闹多久?你说说。”
“我没闹。”
今兮平日里给旁人的感觉,犹如天鹅,傲慢又冷漠。她从未做过这种出挑又大胆的事情,做时候还好,现下,感受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温热湿濡,和她的缠在空气里,她的脸蛋开始发烫。
她咬了咬唇,强行绷着声线,再次强调:“我没在和你闹。”
“这不是和我闹?”贺司珩嗓音低低的,喉咙里溢出抹笑,“那就是认真的了,是吧?”
“……”她又不说话了。
“我有几个女朋友,你倒是说说,我这成天往你们学校跑,每天没事干就杵在舞房外面等你练舞结束,我能有几个女朋友?”
“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周橙,你自己心里清楚。”潮红的脸,霎时变得平静冷淡,她一双眼极亮,直勾勾地盯着他,亦或是审视他。
贺司珩忽地伸手掐她下巴,使坏的力度:“我等周橙?”
“不是吗?你俩聊的不挺开心的。”
“是挺开心的,我喜欢周橙,每天上赶着追周——”
“——你再说一句试试。”
今兮红了眼,“贺司珩,你再说一句,试试。”
她脸还没他巴掌大,皮肤又白,随便捏一下都有红印,但都没她此刻的眼红,眼里氤氲着薄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一直没哭。
她有时候很倔。
倔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这么小心眼——明明他们两个人只是朋友,但她就是没法接受他身边有除了她以外的女性。她不承认这是喜欢,她把这归结为——占有欲。
就像她衣柜里那么多的裙子,不是每一条都是她喜欢的,但是如果有人要穿她的裙子,哪怕那条裙子她买来就没穿过,她也一百个不愿意。
不是喜欢。
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贺司珩并不知道,原来他在今兮的心底,和一条压箱底的裙子,没什么两样。
他看着今兮,当下只有心软。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贺司珩。”
“嗯。”
“做吗?”她说。
贺司珩脸上的笑僵住,半晌后,他起身,站在沙发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袖,不轻不重地说:“你喝多了。”
“我很清醒。”
“我送你回家。”他不管不顾,说。
出了包厢,下楼,到他车停着的地方。
今兮被贺司珩塞进车里,安全带被他扣上,却在车门关上的时候,安全带又被她解开。
绕过车头,贺司珩坐进车内。
还不等他拉安全带,眼前突然一片阴影压下来。并不算空旷的驾驶座,突然多了个人,显得逼仄压抑。
今兮跨坐在贺司珩膝盖上,她说:“做吗?”
贺司珩的脸瞬间沉下来:“今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今兮红着眼,“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
贺司珩:“你敢——!”
于是今兮捧着脸,直直地吻了下去。
几乎是撕咬的力度,恨不得把对方揉进彼此的身体里。她的背靠着方向盘,不适地动了动,突然,喇叭被按响。
“嘟——”声,极响,极重。
江泽洲刚停好车,就听到了这阵刺耳的喇叭声。
他啧了声:“大半夜的谁这么扰民?”
眼撇过去,入目的是贺司珩的车,蛰伏在晦暗处。
他自作多情,以为贺司珩看到了他,按喇叭叫他,于是他走过去。
车子贴了保护膜,外面看不到里面,江泽洲走到副驾驶,懒得敲车窗,直接拉开车门,不过两秒——
猛地关上。
车内的人也被这声音惊醒,所有的动作都停下。
今兮瑟缩在贺司珩的怀里,羞耻心后知后觉涌上心头,难为情地不敢开口,声音细若蚊吟,“你怎么不把门锁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急。”美人在怀,贺司珩恶劣地促狭她。
他表面斯文正经,但剖开心肺,骨子里还是风流相。
“你——”
她伸手想打他。
手被他包在掌心里。
贺司珩抽出手,抚慰似的揉揉她的头发,声音喑哑,带着沉入妄念的欢愉:“不是别人,是江泽洲,没什么大事儿,别怕。”hΤTpS://WWω.sndswx.com/
“可……”
“你又不是上了别人的车。”
这话将今兮心底的不安击碎。
没多久,贺司珩下车,他和江泽洲并排靠墙站。
江泽洲睨了眼不远处的车,问:“你可别告诉我,刚里面的那个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
“瞎说什么。”
贺司珩皱眉说。
“今兮。”
贺司珩说完,注意到江泽洲的神情仍然未松懈,甚至还有抹半疑半惑意味,他斜睨过来,“挺不像她的。”
怎么说呢?
明面上大家都没说什么,但私底下,江泽洲是觉得今兮这人挺傲的。让贺司珩围着她团团转,都这么久了,关系一直模模糊糊的,每次他问贺司珩和今兮进展到哪一步,他永远都是那一句:“就那样。”
不上不下的关系。
说白了。
今兮吊着贺司珩。
但刚才那幕——
女上。
主动的,是今兮。
江泽洲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只浅浅淡淡地笑:“她真没有看着那么乖。”
贺司珩说:“是。”
真一点儿都不乖。
尤其在床上。
那晚,是他带今兮回家的第一晚,从那之后,贺司珩的床上,多了个人,他的身边,也多了个今兮。进进出出,贺司珩和今兮都在一起。
后来很多人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原本在闹不愉快的么,怎么一夜之间,两个人就住一块儿了?
在场的,只有江泽洲知道。
还能发生什么?
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儿罢了。
……
贺司珩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江泽洲和今兮二人相视,默契一笑。
方才车厢里母亲说的话又绕上心头,他揉了揉眉骨,虽然知道他俩没什么,但心里难免掀起一阵躁郁。
没来由的烦。
江泽洲朝今兮使了个眼,坏心眼的很:“我的情敌回来了。”
今兮噗嗤笑。
贺司珩没忍住,踹了踹他坐着的椅子腿,“安静点。”
玩够了,江泽洲摸摸下巴,道:“原来在于姨眼里,我比你更优秀啊,阿珩,说实话,你在听到于姨那么说的时候,有没有点儿危机感?”
贺司珩在位置上坐下。
刚才那个电话来得突然,菜没上齐就来了,他到现在一口没吃,拿起筷子夹菜,眼也不抬一下,回答:“没有。”
江泽洲:“真的吗,我不信。”
贺司珩慢条斯理地解着袖扣,将矛头抛还给他:“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今兮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泽洲,手撑着下巴,眼风如糖般拉扯出甜腻的丝,娇嗔:“怎么,你对我有兴趣吗?”
江泽洲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面色冷淡。
一个故作娇羞。
但骨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蔫儿坏。
江泽洲皮笑肉不笑:“你俩要是真无聊上一边儿打情骂俏去,别把我当宠物耍。”
今兮笑得花枝乱颤。
-
跨年夜,一堆朋友在一块儿无非是吃饭喝酒,之后再进行些娱乐消遣活动。
贺司珩是个安静的人,医生,对某些东西深感厌恶。
比如说,烟,二手烟。
包厢里不少人抽烟,男的,女的都有。
贺司珩吃完饭,和江泽洲换了个包厢,在里面边玩桌上足球边聊天。
江泽洲搞风投,高风险高收入,这些年干的不错,要不然不会连贺司珩的母亲都对他赞许有加。
然而事实上,他觉得贺司珩比他更适合干这行。江泽洲理智清醒,从不做太冒险的事,但贺司珩不一样,他有着拱手山河的气魄。他可以拿全部身家去赌一个机遇,这是江泽洲做不到的。
即便刚开始那一年,江泽洲参考了不少贺司珩的意见,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但他那阵子总是睡不好,殚心竭虑。
只有二人在的包厢,江泽洲还是没忍住。
他最近有个犹豫不决的项目,风险高,相对应的,收益很高,他拿出来问贺司珩。
贺司珩:“我是医生,不是你的项目经理人。”
江泽洲乐意:“我给你开年薪,这样——”他比了个五,后面省略的,自然是百万,“你来给我当经理人,怎么说?”
“比你当这破医生挣得多了吧。”
“多得多了,”贺司珩淡声,“得干十来年了。”
“你说你,明明有那么多选项摆在你面前,非得去当个破医生,还是烧伤科,我是真不理解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当医生不好啊?”
“哪儿好了?”
“你生病靠的是多喝热水好的?”
“……”
江泽洲噎住。
还没等他开口反呛,走廊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周杨大咧咧地说:“周橙和谁打起来了?她都多大了还和人打架?”
江泽洲停顿了几秒,眉梢轻抬,“不是吧,这个年纪还能打架?”
贺司珩神色淡淡,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把手。
正在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刚刚好像看到,今兮也往那边去了……”
贺司珩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住。
他和江泽洲对视了眼。
江泽洲停顿几秒,心里陡然浮现出某种可能:“……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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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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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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