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空旷的环境里,任何声音都会变得格外明显。就连轻微的水声也会被无限放大。
新海空慢慢睁开眼睛,刚睁开时,眼前一片黑暗,和没睁开眼睛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坐在一个带靠背的椅子上,冰凉的椅背让他整个人不自觉僵直起来。
两只手似乎被很粗糙的麻绳牢牢捆在椅背后面,被绑的时间很久,血液一直得不到正常循环,卡得他的手腕、小臂一直到肩膀都很酸痛。
他环顾四周,但是眼睛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
这又是什么转场?做梦吗?他努力回忆上一秒发生了什么。
答应安室透的邀约,看了一眼手表,一辆从来没见过的黑色轿车在他面前停下,好像是村上到了。
他走上前敲了敲前座驾驶座的车窗,但是打开的是后座的车门,他绕过去想要把文件递进去,但是眼前一黑。
新海空猛地醒悟过来,双眼瞪地滚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是,被绑架了?
他论红方是堂堂东京警视厅警视,论黑方是黑衣组织有代号的高级成员,红黑两道都吃得开,竟然被绑架了???
冷静下来,绑匪绑架一定是有目的,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之前,他应该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哪个家伙,竟然绑架到警察头上也太离谱了一点吧。
他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新海空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浮现出龙泽秀吉死之前那个仇恨又带着自以为的快意的眼神。
难道是柱间组的报复?如果真的是报复,那他的处境就糟糕透顶了,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系统!】
【在的。宿主有什么事吗?】
【我会死吗?】
【当然,所有人都会死。】
这是什么哲学回复。
【我是说,你之前说过,我现在的身份是由未来的我自己选择的,那如果我在现在就死了,未来的我还要怎么选择啊?】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一个逻辑漏洞。如果未来的他依旧能够选择身份,也就意味着现在的他根本就不会死。这次的危机可以顺利度过。
如果现在的他死了,未来的他还怎么给自己选择,那他现在又是怎么当上的警察?
【确实存在非常多的剧情节点待触发,但并不是每一个节点都能够被触发。就像游戏的关卡是被提前设计好的,但是未必所有关卡都可以解锁。您可以理解为,灰掉的人生。您也未必知道,现在的身份,究竟是未来的您所选择的,还是灰掉的人生所包含的。】
灰掉的人生?
所以,该死还是会死。
【那如果,我想要直接脱离这个游戏,可以吗?】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与其遭受折磨,不如趁早脱离。
【在游戏中途可以选择直接脱离,过程没有痛苦,在游戏中将直接呈现合乎逻辑的死亡结局。但是系统提醒宿主,一旦脱离游戏,你将无法参与、左右后续剧情的发展。虽然现在根据统计,论坛上认为宿主是红方的占大多数,但是之后未必依旧如此。】
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人对他用刑什么的,直接脱离也可以;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这样做。
安室透就在咖啡厅,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失踪,凭借他的追踪水平,警方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再等等看。
幸好之前碰到了安室透,否则,他岂不是有整整三天假期的时间不会被人发现失踪?
“新海空?你在这吗?”黑暗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彻底劈碎了新海空的希望。
他苦笑着问到。
“安室先生?你也被绑架了吗?”怎么会?什么组织,会同时针对他们两个啊?
“你还好吗?”
新海空动了动血液不太循环的手,又活动了一下被捆在一起的脚,手和脚都还在,身上除了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所造成的酸痛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安室先生,你怎么也会被绑架?”
安室透的声音好像是从他对面传过来的,难道他们正面对面坐着?
“你知道——”田中正基的情报,他作为一个咖啡店的服务员没有理由拿到手,安室透顿了一下。
“知道什么?”青年的嗓音里带着迷惑不解。
“我是说,当时我本来想问下你喜欢吃什么酱,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你被人塞进黑色轿车里。我的车刚刚好就停在马路对面,于是就开车追上去。结果那个人一直在往杯户那边开,在一个隧道里,我撞到了前面突然冒出来的一辆车。”
“那你没受伤吧?”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担忧,安室透的心情稍稍好转。当时那辆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完全不合常理,一下子冲到他的车前面。安室透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瞬间就失去意识。但是运气好,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受伤,就是头有点晕。
但是新海空怎么会突然被绑架,难道酒厂盯上他了吗?
“我没事。”
黑暗的环境让人缺乏安全感,安室透的声音反而稳定了新海空的情绪。
大概是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环境,新海空已经能够隐约看到物体大致的轮廓。
安室透确实坐在他的正对面,他们似乎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四周除了他们坐着的椅子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墙好像离的很近,空间上有种逼仄感,单从味道来说,隐约有一股潮湿的气息,刚刚还听到了水声。
这种环境有点像,浴室?
“新海警官,你有看见绑架你的是谁吗?”
“完全没有,我记得当时后座的门突然打开,但是我站在那里,第一时间没看见里面的人,反而被迷晕了。”
新海空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个打电话叫他出来的是那个叫村上的小警察,其实很不合理。松本长官都已经给了他假期,当时在现场的也不止他一个警察,其他人也可以写报告,为什么非要找他写。
结果连累了安室透一起被绑架过来。
“对了,安室先生,您报警了吗?”新海空忽然想起这个问题。除了安室透,可没有人看见他被绑架。
一片尴尬的寂静。
黑暗的室内只有持续不断的滴水声。
“您,是没有报警吗?”青年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安室透很是尴尬,他当时自信于自己的车技一定可以追到绑匪,全神贯注于追击那辆车子,再加上后来的车祸发生的过于突然,这就导致他,倒是真的没有......报警。
又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新海空有些绝望的靠在椅背上。
堂堂公安警察,遇到绑匪第一件事当然是追击绑匪,而不是六岁小孩子都知道的报警。
真是淹死会游泳的。
“警局里给了我三天假期啊,他们承诺绝对不会打扰我休假......”新海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垂头丧气,“所以我们很有可能三天都不会被人发现失踪了。”
“那也不一定!”安室透忽然又振作起来,“我给榎本小姐买的面粉还没有送过去,她应该能发现我不见了这件事!”
“但是......在榎本小姐看来,安室先生应该经常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不见的吧,我都看见她吐槽好多次了。”新海空弱弱地吐槽。
安室透被噎住了。
他身上毕竟有那么多份工作,今天公安那边有事,明天组织那边有事,后天又要去跟着工藤,确实是常常不知所踪。
如果带入到榎本小姐的视角想一想的话,完全不会在意这件事呢。
糟糕了。
他们不会一直被绑架,没有人报警吧!
“其实也不用太悲观,绑匪绑架我的话,肯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定会主动挑衅警视厅那边。”
“那新海警官近期有得罪什么人吗?”
“得罪,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可能真的得罪了一个黑|帮,安室先生看了早上的新闻吗?昨天,警方击毙了柱间组的现任领袖,瓦解了这个地下组织。”
“村上让我在路边等他,但是来的却是绑架我的车子,是有人假借了村上的名义,还是说村上他本身就有问题?难道真的是这个组织的漏网之鱼寻机报复......”再后面的话,与其说是和安室透交流,更像是新海空在自言自语。
安室透此时的处境和新海空别无二样,同样是双手双脚被绑,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枪支零件被全部拿走,就连藏在鞋底的便携式折叠刀也被搜走。毫无反抗能力。
听见新海空近似自言自语的推论,安室透自诩掌握的信息远超过新海空。
如果真的是村上正基把新海空引出来,这绝不是简单的黑|帮报复,而是组织的阴谋!
村上正基就是那个组织混到特别搜查本部的卧底,之前对琴酒泄露了警方的消息,现在要对新海空下手了吗!
新海警官最近风头太盛,吸引了组织的注意,不知道组织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他应该能想到办法把新海警官救出去。但是会不会因此暴露身份......
“呲——!”
地板上突然响起巨大的摩擦声。
安室透警觉的抬起头,却发现是新海空在移动椅子。
“安室先生,椅子并没有被固定,我们可以试着更接近一点,看能不能彼此帮忙先把绳子解开。”他的椅子并没有被固定在原地,新海空试着用脚撑着地,移动椅子。
“嗞——!喂喂,听得见吗?”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打断了新海空和安室透的自救行动。
·
在黑暗的环境中,人耳的灵敏度能提高很多,很多细微的、过往为人所忽略的声音,都能够被捕捉到。更不要说如此刺耳的喇叭声。“莫西莫西,听得见吗?新海警官?”一道熟悉的男音从喇叭里传出来,语气轻快,末字上扬,压抑不住的喜悦。
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前不久刚刚才听过。新海空皱紧眉头,侧耳仔细分辨这个声音。
“真是好久不见啊,新海警官,看看你如今这狼狈的模样,就像一只落水狗。哈哈哈!”
喇叭将那种嗤笑声放大之后,让人耳膜生疼。
那个男音不停地重复新海警官,语调阴阳怪气的可怕。
新海空从纷杂的记忆中翻出了一模一样的叫法,是他!
东京塔的那个犯人!
那家伙不是早就被琴酒抓走了吗!
不可能,琴酒办事怎么会出差错,这家伙现在应该在组织的实验室里待着。
是有人调查到这个人和自己的恩怨,假扮成他?
还是说,那个人从组织里逃出来,还想要继续报复他!
黑暗中,新海空的瞳孔无意识的放大,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哦?看样子,新海警官想起来了吗?”
“新海警官?你认识他吗?”安室透很小声的问新海空。经过新海空刚刚的努力,他们之间其实只剩下一臂距离。
“他是,之前东京塔的犯人。”
青年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
轻飘飘的话语宛如在安室透心中扔下一颗巨雷,激荡起水波无数。
金发男人在黑暗中眯起眼睛,仔细回想前因后果。
他原本以为,绑架新海空的人就是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村上正基,但是现在,新海空又告诉他喇叭对面的那个人是东京塔的犯人。
在东京塔上安装炸弹的犯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朗姆口中的那个M。
那个因为任务失败而被琴酒送进实验室的中年男人。
村上,村上正基。
村上,Murakami,M。
原来如此。村上正基就是组织里拥有代号的高级成员M。
难怪,当时朗姆提到M的时候,安室透就一直觉得很奇怪,组织里的人称呼彼此时,一般会直接称呼酒名,反倒是莫名其妙蹦出来的一个M很值得怀疑。
他原本以为M是那个成员酒名的首字母,由于太过神秘才会以只出现首字母,而没有后面的字母。
但如果是因为这样,那就解释的通了,村上正基的代号就是M,没有他原以为被隐藏的东西。这是两套不同的命名程序。
M就是村上正基,他是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之前炸掉了东京塔,现在又绑架他和新海空。
但是,资料表上明明显示,村上正基只有二十六岁,新海空也一直称呼他为“小警察”。
M明显已经三四十岁了,不应该被称呼为小警察,难道他在卧底期间一直易容?也对,如果不是易容,犯人也不敢在东京塔上直接暴露真实长相。甚至,是不是真实长相也还未可知。
更糟糕的是,新海空很明显还没有意识到村上和这个犯人就是同一个人,而他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立场提醒他。该怎么办才好?
安室透眯起紫灰色的眼睛,压下内心的焦急,抬起头注视着正在试图和犯人交涉的新海空。
·
该怎么办才好!那个犯人怎么可能从实验室跑出来,琴酒这么不靠谱的吗?他如果当着安室透的面说出东京塔炸弹的真相怎么办,如果还想要报复自己又该怎么办!
新海空现在大脑乌七八糟,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掌控。那个犯人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好不容易从实验室里面跑出来,还要继续和他作对。
青年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紧张的情绪,苍白的脸上泛上不健康的红晕。冷汗从他背后滚落,整个后背和被汗湿的衣服紧贴在一起,粘腻的令人难受。
“新海警官,我早就说过的,要好好报复你。”男声里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残忍。
新海空不敢开口打断,犯人现在的思路还停留在报复他上面,如果就这么直接脱离,不,不可以,现在离开炸弹的事情一定会败露,他得再撑下去。
“华国有个成语,不知道新海警官听说过没有,叫做九死一生。我觉得很有意思。”
新海空:?这个成语用错了吧?不是,到底想要怎么样?
“现在有从零到九,总共十个数字,每一个数字代表一种死法,其中只有一种是老死。新海警官,你更喜欢哪个数字?”
!!!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意思,每一个数字背后是什么死法,不是全靠犯人的一张嘴吗?就算他真的选中了唯一的生路,只要犯人想让他死,犯人依旧可以随便改口。
这样的报复,看似留有一条生路,其实根本就没有活路。
这是九死无生。严格意义上说,他其实算是死人,但是之前的猝死完全没有记忆,全靠系统告诉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近死亡。
游戏才刚刚开始不久,在这里死去,他的身份会被后面的剧情揭露吗?以游戏世界对他的恶意,很有可能。
如果在这里选择闭上眼睛,他未必还有再次睁开的机会。
不过本来也就是意外赐予他的第二次人生,他其实早就该死了。
但如果真的就这么结束了,还是稍微有一点点遗憾。
还没来得及和松田说一声再见,又要让他承受一次挚友的离别。
还有柯南,小侦探虽然有的时候演技过于辣眼睛,金手指不合常理般开到满级,但是真的是一个正义的、积极向上的伙伴。
到最后一刻,他的大脑奇迹般的冷静。
“要报复的话,只针对我就好了,安室先生只是一个服务员而已,他是无辜的。”
他还可以脱离,安室透如果出事,就是真的结束了。
“服务员?服务员先生的车技可真够好的,我看他想要追上新海警官,所幸就把人一起带过来给新海警官作伴了,多好啊。”
声音是完全一样的,但是语调?还是语气?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这家伙是从实验室出来之后变态了吗?
“新海警官还没有想好要选什么吗?从数字零,到数字九哦。”该死的声音又一次提醒。
就像抓住老鼠之后的大猫,没有直接吃掉,而是用爪子不停的玩弄着动物,堵住四周,只留下一小处空隙。被围困的猎物天真的以为还可以从这一小块缝隙逃脱,其实最后反而坠入真正的深渊。
黑暗中,新海空对上安室透的眼睛。他们其实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但新海空还是很正式的对安室透说了一声,“对不起。”
最后一刻拉上透子陪葬,他潜伏在组织那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都快要成功了,结果和他一起折在这里。
是他太大意了,在这样的世界里,随时都应该保持警惕。
安室透看着眼前的青年一脸认真和自己道歉的样子,一股不甘心涌上心头。
不应该的,完全不应该由新海空向他道歉,应该由他这个明知道有卧底、亲眼看见了M却没有做好准备的人来道歉。
如此无能为力。M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新海空?他还是不相信M只是单纯地玩弄猎物,这一定是组织的某项计划。
可是,如果真的救不下新海空呢?不对,在最后关头,他还可以暴露身份,来得及的。
会有办法的。
“我再给新海警官一分钟好了,如果再不选的话,就由我来帮新海警官选。”
新海空没有作声。选哪个数字不都是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知道选什么的话,选零试试看吧。”安室透忽然出声。
“零?!”青年惊异的声音,好像在呼唤他的名字一样。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喊他了。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听到年轻的后辈这样喊他了。
“唔?新海警官最后的选择竟然是零吗?真是遗憾啊,我好像记得,零选项背后是毒气来着。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新海警官听说过,硫芥子气吗?”
安室透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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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气!两次世界大战所使用的化学武器,能够使皮肤糜烂,粘膜破裂,双目失明、全身上下长满疱疹,就连呼吸道里也会长满水泡。被这种武器攻击的人,会死得极其凄惨。
这绝对是组织的阴谋!普通人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化学武器!
该死的M,竟然潜伏在警视厅这么久,连续制造了新干线和东京塔两个大案,现在还要绑架杀害年轻一代最有潜力的警察。
安室透看向新海空。
黑暗的阻隔让他无法看清青年的五官,但隐约可以看到青年此时正闭着眼睛,那双充满希望和光亮的琥珀色眼睛如果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睁开,再也无法在自己热爱的领域,为自己热爱的国家和人民服务......不,不可以!
他还有办法的,他还有办法救下新海空,只不过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
犯人也许是出于威胁的口吻,想要让新海空联想到这种毒气所带来的悲惨死法。
但是很遗憾,还没来得及上过警察课程的新海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硫芥子气。这一波真的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再者,对他来说,死于哪种方式根本没有影响,反正最后都会脱离的。
年轻的警察依旧无动于衷的坐在椅子上。黑暗中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但是坐在监视器对面的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在听到硫芥子气这几个字后,新海空连脸色都没有改变,甚至已经毫不在意的把眼睛闭上。
苍白的脸上,先前升起的红晕已经平复下去,嘴角抿起,双目紧闭。只有眼皮子底下不断转动着的眼珠能够证明这家伙还清醒着。
完全不在意啊。
“零的后面到底是不是硫芥子气呢?我都把正确答案搞忘记了。好像是毒气吧,又或许是我记错了?我可以再给新海警官一次机会哦,要再选一次吗?”黑暗的室内寂静无声。
新海空完全没有欲望再去和犯人虚与委蛇。
安室透则沉浸在激烈的思想交锋中。
“真的不改了吗?我要按了哦——”
“等等!”安室透下定决心,突然高声打断犯人的话。
新海空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满含疑问地看着安室透的方向。
“我知道你现在能够看到现场,M!”安室透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起来,隐隐还带着一丝冷酷。
新海空:???
什么情况,安室透认识那个犯人吗?M是哪位?
“嗯?服务员先生认识我吗?”喇叭声听上去也有些惊奇。
“我知道你,我在实验室见到过你,你也是组织的成员吧?”
金发男人用笃定的语气说到。
组织???
在一旁的新海空瞪大了眼睛,这关组织什么事啊?难道还是组织绑的他不成?那个炸弹犯和组织应该是敌对立场吧?
再者说,组织绑两个自己的高级成员干嘛?
等等,安室透这是在爆马甲吧!
提到这一点,新海空的精神劲儿又回来了,他坐直了身体,在黑暗中望着安室透的方向。
“服务员先生也是吗?”男声带着疑惑。
安室透隐晦的看了新海空一眼,咬了咬牙。
“我是波本,你应该听说过吧。你如果要报复这个警察的话,折腾他一个人就好了,快点把我放出去。没有boss允许,私底下杀死有代号的成员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我提醒你吧。”
他的声音一改安室透时期的热情,变回了波本的冷酷。没办法,想要救新海空的话,只能先这样,等到门打开之后,才有希望。其余的事情,等到救出新海空之后,再和他解释吧。
黑暗中,他的视线停留在新海空身上。
???
新海空略一挑眉,脑子里写满了问号。他完全没有看懂事情走向。
等等,之前东京塔的事件之后,他好像误导过安室透,让他误以为装炸弹的犯人就是组织的成员。
M?Moscato!
等等,安室透口中的M,不会指的就是他新海空本人吧!
原来安室透知道自己的代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第一个字母。
他该不会是把M误会成东京塔案件里的犯人了吧?
把犯人误认成酒厂的成员,然后以真酒的身份直接和犯人交涉,还当着表面上是正义警察,实则就是他口中的M的新海空的面,自爆了自己身上的酒厂马甲。
但是犯人为什么没有反驳呢?
好奇怪......
按道理说,新海空这里其实需要再补上一个不可置信的质问,类似于,‘安室先生?你难道和绑架我的人是一伙的吗?’
但是反正死定了,新海空也懒得表演了。
他继续躺平在椅子上,欣赏这两个人有来有回的表演。
“波本?哈哈哈!如果你和这位警官先生一起死在这里,又会有谁知道呢?”男声毫不在意安室透的身份,“我按了哦——”
“喂!等等——”
“扑哧——”
灯光骤然亮起。两个人都被刺激的闭上了眼睛。
安室透率先睁开眼睛,他经历过很多次类似的训练,在半秒钟之内就能够反应过来。
过了两三秒之后,眼角带泪,眼尾通红的新海空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确实是一个浴室。
一个没有浴缸的浴室。地板和墙面上都贴着瓷砖,房间狭小,没有窗户,四面封闭。
他正对面的安室透眉头紧皱,嘴角下压,仰着头注视着天花板。新海空顺着他的视线朝上看,才发现——
他们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有四个喷头,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喷着乳白色的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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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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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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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真酒如何成为警视厅之光更新,第 30 章 真正的危机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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