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所谓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是什么意思。
连带着坐办公室和人聊天的时候,她都出了神在想那句话。
直到辅导员不耐烦地咳了咳“林老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啊。”林尾月后知后觉的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辅导员翻了个白眼“我说相亲啊,相亲,这个周末给你安排了相亲。”
“哦。”林尾月低头,攥着手指,“不用麻烦了,我最近不想相亲。”
“为什么”辅导员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难道你喜欢上次在酒店见到的那个副执行官”
林尾月用力摇头“不是因为他”
“林老师,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嫌弃我说话难听。”辅导员抱胸,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和他不是只是高中同学吗现在你们差的这么多,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啊,况且他谈完生意肯定是要回美国的。”
林尾月苦笑“我知道啊,我没想过要在一起。”
“好了,这个周末的相亲就这么定了,我都跟人说好了,你不来不合适啊。”辅导员拍拍她的手,就这样替她做了决定。
林尾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反抗。
反正,她也总要结婚的。
自从上次付清徐把自己送回了宿舍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自己了。
或许,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例行下班,林尾月带着一大堆要处理的资料打算拿回宿舍加班。
结果回了宿舍,还是一脑子浆糊。
林尾月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算了,还是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热水终于让她稍微忘记了那些烦心事,林尾月闭着眼睛暗示自己把付清徐这个人从自己脑子里抛出去。
等洗完出来,林尾月哼着歌拿起手机准备刷刷微博。
五通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付清徐。
“”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拨,手机又响了起来。
林尾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
那边是他清冷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
“在洗澡。”林尾月刚回答就觉得自己这个答案有些尴尬,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地到处乱飘,“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宿舍楼下。”付清徐话语简洁,“下来吧。”
林尾月猛地跑到阳台上,身子稍稍探出往下看。
楼下停着一辆巨型商务车。
有不少学生和老师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林尾月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换了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就跑下了楼。
她敲了敲车窗,主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英俊的白人面庞。
男人用英语对她笑道“iss,udyoueasesitthebackseat”
她愣愣的点了点头,打开了后车门。
果然,付清徐就坐在后面。
他正在看笔记本。
见她来了,轻轻笑了笑“上来吧。”
林尾月机械的上了车,车子便发动离开了宿舍楼。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付清徐侧头看她“约会。”
“”林尾月咽了咽口水,“你可以不要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两个字吗”
“那我该是什么表情”付清徐挑眉,薄唇微启,“林小姐,你愿意跟我约会吗”
“”
林尾月像做梦一样被带到了餐厅。
“这一家很贵的。”
下车的时候,林尾月悄悄扯了扯付清徐的衣袖。
付清徐脚步一滞,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语气柔软了下来“不用想着帮我省钱。”
“啊,你请客吗”林尾月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付清徐低头看她“不然呢”
“我以为aa呢。”林尾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事先声明,我很能吃的。”
“我知道。”付清徐毫不在意,径直领着她就往外走,“所以我今天把餐厅包了下来。”
“”林尾月神色复杂,“你怎么和逸迩一样,有钱烧的”
顾逸迩也特别喜欢包餐厅,虽然她知道她不缺钱,但就是觉得,吃个饭而已,没必要包。
“不想有人打扰我们。”付清徐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精心布置的餐桌上,侍应生从前菜开始,一道一道的上菜。
林尾月中西通吃,既喜欢吃高级牛排,也喜欢吃家常小菜,只要是合她胃口的,她没有不喜欢吃的。
小时候是怕长不高,所以逼着自己不挑食,长大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忌口的了。
比起付清徐的斯文有礼,细嚼慢咽,把吃西餐吃成了一幅画,林尾月就显得正常多了。
她也从没勉强自己要融入什么上流社会。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吃完了。
林尾月擦了擦嘴巴,就打算告辞。
结果付清徐先开口了“下一家。”
林尾月啊了一声,又问“什么下一家”
西餐厅的暖暖灯光下,付清徐的五官变得显得柔和深邃“我们去吃下一家。”
“你不怕胖吗”林尾月有些担心的问他。
“我每周会固定去健身房。”付清徐语气淡淡,“不用担心。”
林尾月叹了一声“但是我怕啊。”
“你太瘦了。”付清徐轻轻蹙眉,“需要多吃一点。”
她林尾月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体重绝对是正常水准,不存在瘦这个字。
于是她很有骨气的拒绝了。
“好吧,那我们改天。”付清徐没有勉强她。
车上,二人坐在后座,林尾月没有玩手机的心思,偏偏付清徐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一直盯着笔记本看。
她忍了半天,还是好奇的凑了过去“你在看什么”
付清徐也没避讳她,直接把笔记本往她这边挪了挪“嘉源的资料。”
页面的左侧是自动目录,林尾月看到了一个小标题,是顾逸迩的名字。
“这是逸迩的资料”她指着那三个字。
付清徐点开标题,接着页面就成了顾逸迩的个人资料。
从毕业院校到家庭情况应有尽有,就连顾逸迩的从小到大拿过的大奖小奖都写在上面。
林尾月并非什么都不懂,她明白付清徐为什么会看这个,只是
“你在回国前,就知道要见逸迩吗”她轻声问道。
付清徐点头“对。”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说。”林尾月咬唇。
“就算提前说了,也只是让自己更加心急。”
“你一直都知道我们的情况,你知道逸迩继承了嘉源,你也知道怎么联系她,但是这些年来,你杳无音信。”林尾月皱眉,语气渐渐地有些激动,“你没有联系我们,尽管你可以。”
付清徐将笔记本盖上,眸色渐沉“我不可以。”
“为什么”
付清徐不再说话。
林尾月一急“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曾经和你说过。”付清徐轻轻启唇,“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不管你好不好,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回来,又为什么忽然回来。”林尾月抓住他的胳膊,神色复杂,“你不是让我原谅你吗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原谅你”
“原来她没有告诉你。”付清徐忽然不明意味的说了一句。
林尾月不解“什么”
“顾逸迩在警惕我。”付清徐轻叹了一声,“她做的再对不过。”
他这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接近太阳。
他此次回来的目的就不单纯,顾逸迩知道了他的目的,所以才不愿意配合他,把事情告诉林尾月。
就在车内的气氛逐渐紧张的时候,前座的司机忽然说了句“sir,itistitotakedice。”
“aitforthehote。”
林尾月质问“吃什么药”
“你不需要知道,我送你回学校。”付清徐没有回答她。
“付清徐”林尾月头一次对他吼出了声,“我们不是朋友吗”
付清徐忽然看向她,眸子里的光忽明忽灭“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是朋友。”
林尾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喜欢你。”付清徐皱紧了眉头,语气低沉,“从十五岁开始,这十几年来,我想的不是怎么和你重新成为朋友,而是怎样让你成为我的人。”
林尾月呆滞的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那年的摩天轮。
她坐在里面,一边眺望着风景一边感叹,真希望永远和朋友们在一起。
他问她,那我呢
哎你也是朋友啊。
当时眉目清秀的少年,蹙着好看的眉毛,说,我不是你的朋友。
她有些受伤,绞着手指嘟囔,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付清徐的声音清冽,却又带着点着急,我们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林尾月嘟嘴,为什么啊,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少年苍白的脸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霓虹的映照,泛起了浅浅的薄红。
你做的太好,让我喜欢上你了。
少女张着嘴,半晌后才迟钝的啊了一声。
付清徐不耐的啧了一下嘴,接着起身坐到了她的旁边。
他倾身,非常快速的,在她唇边印下了一个吻。
亲完后,两个人都熟成了大龙虾。
付清徐轻轻问她,懂了吗
她懂了。
那时候,她刚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根本没有余地去思考他。
可随后,他便消失了。
林尾月终于彻底明白,她为什么恨他,纵使顾逸迩和司逸他们都已经看开了他的不辞而别,而她却依旧耿耿于怀。
他这个告完白,就拍拍屁股离开的混蛋
林尾月冷笑一声“你喜欢我是吗那你告诉我,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你不会想知道的。”付清徐苦笑一声,撇过了头没再看她。
林尾月用手掰过他的头,逼他和自己对视“我想知道。”
付清徐有些惊讶的张大了瞳孔,眸间意味不明,语气低沉“小太阳,你可以不这么好吗”
“那你可以不这么好吗”林尾月咬唇,“不要请我吃饭,不要送我回家,也不要替我挡那一刀子,让我这么多年来都忘不了你。”
“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付清徐覆上了她的手,体温冰凉,“不要再问,或是”
“我选后面一个”林尾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后悔的话。”付清徐望着她,“我会把你绑起来,再也不能离开我。”
“我不后悔。”
付清徐轻轻笑了,朝司机说道“tothehote。”
付清徐将她带到了酒店套间里。
这是他回国后的暂时居所。
林尾月咽了咽口水,局促不安的站在客厅那里,付清徐脱下西装,解开领带,走到厨房那里泡咖啡。
“这里只有酒店的手磨咖啡,你喝吗”
林尾月猛地回身看他“哦,随意。”
几分钟后,付清徐地给她一杯咖啡。
他先一步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空白“坐吧。”
林尾月挪了过去,拘谨的坐下了。
“你不用怕,我不会做什么的。”付清徐喝了口咖啡,说出了她担心的事情。
林尾月小脸一红,苍白的反驳“我没怕”
付清徐没说话。
她喝了一小口咖啡,苦的她龇牙咧嘴的。
“要加糖吗”付清徐体贴的问道。
“没事,无糖咖啡不长胖。”林尾月把咖啡杯放到了茶几上,正襟危坐,“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想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付清徐微微一笑,“你问吧。”
林尾月犹豫了一会儿,小声的问了个最基础的“你是一个人回国的吗”
“是的。”
她眨了眨眼,声音更小了“那,你妹妹呢”
付清徐垂眸,喝了口咖啡,声音淡淡“死了。”
林尾月没有理解他的话,反问道“死了是什么意思”
“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
林尾月惊疑“怎么会”
“我当时用一条命来换自由,她用她的命又重新将我束缚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被送到了美国,起初,公寓里只有照顾他的佣人,和准时的一日三餐。
他以为,自己自由了。
直到付清莱出现在公寓门口。
她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鬼魅,不停地纠缠着他,在封闭的公寓内,付清徐根本无处可躲。
付清莱笑的很开心,哥哥,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而是一条他永远都挣不开的枷锁。
他放弃了挣扎,每日躺在床上,像一具行尸走肉。
禁脔这种身份,只要内心彻底将生的希望给掐死,还是可以适应的。
原来,温暖这种东西,真的不是他该奢望的。
直到那天付清莱喝的醉醺醺的,付清徐忍着恶心将爬上床的她推开。
哥哥,你不用这么反感我啊,我们已经亲过了不是吗
他低声质问她什么时候,手指已经开始在擦拭唇瓣。
付清莱嘻嘻一笑,你亲过林尾月,我亲过她,所以我们也算亲过了。
付清徐用力压抑住反胃的冲动,内心的愧疚和无助像洪水一样席卷了他的整个神经。
他不要这样,就算是死,也要逃出去。
仆人是父母找的,只听付清莱的话,就算付清莱不在家,他也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反倒是仆人告诉了付清莱,他想逃。
那几天,他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吃。
她狞笑着拿出一条绳子,将他牢牢地绑在椅子上,而他根本没力气挣脱。
付清莱摸着他的脸,神色迷恋。
你终于,再也没办法离开我了。
他眼神涣散,但意识是清醒的。
那就死了吧。
死了,就能彻底摆脱她了。
他连水也不喝了,人不吃饭,尚还能留住一条命,不喝水,命就跟水一样,哗啦一下流走了。
时间久了,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剥离开来。
恍惚间,想起了清河市的点点滴滴。
来到付家之前,他没有父母,但每天有老师有朋友,一起玩跷跷板,一起玩滑滑梯,倒也算开心。
直到那一对打扮高贵的夫妇将他接走,他过了一段非常开心的日子。
他穿好的,吃好的,用好的,而且还能学钢琴,学书法。
付清徐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自己的幸运。
后来,付清莱出生了,头几年,他还是幸福的。
多了个朝夕相处的妹妹,从此空旷的家里,父母不在时,他有了伴。他跟同学炫耀,自己有个可爱的妹妹,而且特别听话,特别依赖他。
哪里知道,这也是悲剧的开始。
他放弃了热爱的篮球,放弃了课后的活动,也放弃了和同学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
只为了付清莱能放过他们。
后来,他上了高中,遇见了另一帮人。
他们实在太可爱了,明明内心告诫自己,不要和他们交朋友,不要害了他们,可还是忍不住靠近他们,亲近他们,和他们玩笑,和他们享受平静而又欢乐的高中生活。
他喜欢上了前桌的那个女孩儿。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月牙,她软软小小的,总是嘟囔自己矮,却从来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无论高矮胖瘦,都是无比可爱的存在。
喜欢这种情绪实在奇怪,让人恼,又让人欢喜。
纵使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他生气,但也没办法干涉。
毕竟,只要能喜欢她,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了。
可能是他太贪心遭到报应了,付清莱还是没有放过她。
也没有放过他的这帮朋友。
美好的日子,终是要结束的。
他一直身处地狱,上天赏脸给了他一束光,他就以为那是属于他的。
隐约间,听到付清莱哭着求他喝口水。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低声哀求她,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尊严。
求求你,让我死了吧。
活着,对他而言已经是折磨。
付清莱哭了,哭着问他,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他哪里知道。
只是心里有了那么一个人,便再也装不下别人。
付清徐张了张已经起皮出血的嘴唇,我死了,随你处置,这条命,还给你们。
你要是敢死,我马上就回国一刀把林尾月杀了
付清莱厉声警告。
付清徐终于彻底崩溃,哑着嗓子用力吼着。
你不要动她
付清莱哈哈大笑,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她你能为她死,但是她敢为你死吗
他没有说话,付清莱凑到他身边,眷恋的摸着他的脸,哥哥,我能为你死。
你要做什么
我不要你的命,我把我的命给你,这辈子,你就必须背着我的命活下去。
她打开窗户,最后无比深情的望了他一眼。
那是最后一眼。
他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但她就像一直凌腾扑朔的蝴蝶,从十六楼飞了下去。
付清莱用她的命,在他身上扣了一个无比沉重的新锁。
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不会说话,不会做表情,每天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
父母的撕心裂肺已经激不起他内心的半点波澜。
付清莱是死在对他的畸恋,和父母无尽的溺杀中的。
年过半百的付氏夫妇终于在唯一的亲生女儿死了后,开始后知后觉的忏悔。
他们抱着他,对他说,等他好了以后,就接他回国。
他不过是替身,从来没得到过这对夫妇真正的爱。
不知道是在哪个夜晚,他梦到了林尾月。
梦里,她依旧笑的开心,像一道温暖的阳光,在他心间的每一处洒下了光芒。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
曾经想,如果会让她受到伤害,那么宁愿自己永远活在黑暗中。
或许是劫后余生,他的想法改变了。
既然怕她受到伤害,那就把一切的阻碍都解决掉,再回去找她。
他割破手指,在地板上写出了她的名字。
我的太阳,你等我。
出院,念书,上大学,拼命的活下来。
他终于能够独当一面。
对于重新蜕变后的付清徐来说,父母已经不再是父母,而是他需要挣脱的枷锁。
既然他们用钱来养育自己,那他就用钱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付清徐让他们穷途末路,却又在最后时刻,将这几十年他们在自己身上所花费的钱,数倍的还给了他们。
让我脱户,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亲人。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穷途末路的夫妇,唯有钱能够拯救生活,纵使万般不愿,终究还是点了头。
他又变得孑然一身。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的太阳。
“我身上背着一条命。”付清徐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一直到我死,都没办法挣脱。”
林尾月看着自己那杯已经变得冰冷的咖啡,轻轻说道“那不是你的错。”
“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来到那个家。”付清徐垂眸,睫毛在眼脸下方打上了一层阴影,“没有我,也许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那跟你没有关系。”林尾月起身,“从头到尾,做错的那个人都不是你。”
付清徐看着她,苍白的笑了笑“谢谢你。”
林尾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任何话都变得徒劳。
“我送你回家吧。”付清徐走到她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
他转身就要打电话。
忽然背后被一个温暖的躯体抱住了。
和十几年前一样,就是这副躯体,把他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站在满是玻璃渣子的地上,前方是万丈悬崖,跳了,就彻底解脱,不跳,就继续承受着痛苦。
她告诉他,痛苦终将结束,让他坚持下来。
“你太狡猾了。”林尾月语气哽咽,“你明知道,我没办法丢下你。”
付清徐转过身,更加用力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纵使他再次折入地狱,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试着喜欢我一下好不好”付清徐轻声请求道,“别再让我失去你了。”
“好。”她点头答应。
付清徐放开她,无比克制的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小太阳,谢谢你。”
时间已经很晚。
“你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吧。”付清徐冲她笑了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可以放心。”
林尾月有些扭捏“我没担心这个呀。”
付清徐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让她先去洗个澡,明天再回学校。
她乖乖的走进浴室去洗澡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尾月叹了一声。
明明说好不要这么轻易原谅他的,可还是没招架得住。
她衣服都脱了,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已经洗过澡了。
有些尴尬地又把衣服穿上,林尾月悄悄走出了浴室。
付清徐已经不在客厅,林尾月有些奇怪,穿过客厅,来到了房间门口。
只有一间房间是亮着灯的,门是虚掩着的。
付清徐正坐桌前,他打开了一瓶药,娴熟的倒出了药片,就这水吃了进去。
林尾月打开门,直接问他“你在吃什么”
他难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急忙将桌上的几瓶药丢进了抽屉,站起身走过来问她“这么快就洗完了吗”
“我今天已经洗过了。”林尾月皱眉,又问道,“你怎么吃那么多药”
“没事,都是维生素片而已。”他笑笑。
“哪个正常人会吃那么多维生素片啊”林尾月又红了眼睛,“你身体没事吗”
“没事。”付清徐伸手按在她的头上。
他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了洁白的手臂。
林尾月猛地拉过他的手,手臂上有好几条刀疤,看上去狰狞极了。
“这是什么”
付清徐缩回手“只是当时自杀的时候划的口子,现在已经好了。”
林尾月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力抱紧了他“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他笑了笑,将下巴撑在她的头顶上,语气温柔“拭目以待。”
“付清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今天忽然要请我吃饭。”
“我以为很明显了。”付清徐语气带笑,“我在追你。”
“那之前为什么不请”
“欲擒故纵。”
“”他真的变了。
周末的相亲,林尾月思索再三,总要给辅导员一个交待,于是瞒着付清徐去了。
结果刚坐下,你好都没来得及说,某个男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
辅导员惊讶的说出话来。
付清徐面无表情“麻烦以后不要再给我太太介绍男人了,她已经有我了。”
太太太太太太
相亲的男人气急败坏的走了,辅导员怨恨的瞪了一眼林尾月。
“都怪你,我好不容易给我老公建立起来的关系网”
林尾月气笑“你用我给你老公搭人际呢辅导员,你可真会打算。”
纵使她再好的脾气,也根本忍不了。
付清徐不急不慌的问她“请问你丈夫在哪家公司就职”
男人长得太好看,辅导员望着那张脸,下意识的就说出了那家公司的名字。
“了解了。”付清徐点头,“那你的丈夫可能要换一家公司了。”
简直就是天王凉破的基础版霸总台词。
林尾月被带走了。
车上,林尾月气急败坏“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太太了我还没答应你的追求呢”
付清徐淡定的工作着,没理她。
车子来到了民政局。
“进去一趟,出来就是了。”付清徐微微一笑,“请吧。”
“”
二更手术前一个礼拜。
四个人终于集体在医院为他加油鼓气。
二更看着他们几个人,感叹“当年叱咤全校的年级前四啊,居然都成了我的陪护,光荣”
“别贫了。”司逸白了他一眼,“头发都没了还有力气贫嘴。”
二更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都说光头是检验一个人五官的绝对利器,我这样是不是帅呆了啊”
司逸没理他。
顾逸迩和林尾月尴尬地笑了笑。
二更嘟嘴问付清徐“老付,你不会撒谎,你说。”
“你既然知道我不会撒谎还问我”付清徐微微挑眉。
“哇你们都变了”二更哇哇大叫,“我再也不是团宠了。”
“你什么时候是了。”司逸叹了声,“是不是得脑膜瘤都引发出妄想症了”
二更委屈巴巴的哼了一声。
“好了,陆嘉和王思淼会在你手术前一天赶回来的,到时候咱们七个人一起给你打气。”
二更傲娇的撇头“这还差不多。”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顾逸迩忽然想去上厕所了,就强行拉着林尾月一起去了。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为什么女生不论什么年纪上个厕所都一定要拉着别人。
“小太阳。”付清徐忽然叫了一声。
众人不知道他在叫谁,知道林尾月出声“干嘛”
“别去太久了。”
“哦。”
几个人愣了,然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逸迩把林尾月扯到门外,眯着眼睛问她“你真跟付清徐好了”
林尾月红了红脸,扭捏道“额”
顾逸迩仰天长叹,果然啊,她是阻止不了的。
小白兔是干不过大尾巴狼的。
此时病房内。
“付清徐你真是骚的没边了,小太阳,亏你叫得出口。”二更痛苦的左右动弹,试图把鸡皮疙瘩甩下去。
司逸也跟着偷笑。
“你觉得你们两个人有资格教训我吗”付清徐淡淡反问。
“”
“”
好像没有哦。
“每天吃那些药,我都要烦死了。”二更迅速转移话题,抱怨道,“是不是做了手术,我就不用吃了。”
“你这该吃的不吃。”司逸心领神会,指了指付清徐,“他这个不用吃药的天天找药吃。”
“啥”二更没听懂。
司逸睨了一眼付清徐“你说你快三十的男人了,你又不缺钙铁锌硒,你找那么多维生素片吃个什么劲儿”
付清徐很淡定“强身健体。”
“”有钱没地方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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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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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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