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两件利器,西夏军根本不可能如此挫败白马军。
但要说此时这些西夏贵胄们对大宋有什么感激心思,那只怕是屁话。他们说不得心里还在骂大宋皇帝真是个傻缺。
国与国之间的事,哪里有什么人情可言?
他们也只以为宋帝送他们这两种利器的制造方法,也是包藏祸心,想让他们和白马军杀个难舍难分。最后大宋坐享其成。
再不济,大宋皇帝也是想他们拿下夔州,然后以区区秀淑公主轻松换之。
可大宋那小皇帝怕是想不到,皇上会在短短时间内改变,不再将秀淑公主看得比整个国家更为重要吧?
仲孙启赋偏头看向李望元,轻声说道:“皇上,此举拿下重庆府,整个夔州便都是我们西夏的了。光以国境而论,我们可以远超大理,和宋朝相提并论。”
即便是以他的城府,此时也是忍不住的心声激荡。
在这个年代,国土范围,就是国力象征。
如元朝,能够俯瞰天下,那就是因为他有远超宋朝、西夏、大理的国土。
有土地,就有百姓。有百姓,也就意味着能上战场杀敌的士卒可以源源不断。
拿下夔州,将能再让西夏增添雄军数万。
李望元轻轻点头,“仲孙大人居功至伟。对了,那拓跋森之事如何了?”
仲孙启赋道:“拓跋森为国捐躯,皇上的抚诏书已经送往拓跋家去,应该再有些时日便能到黑山威福军司了。”
他胸有成竹。
如拓跋家这样的望族,不在乎金银,更在乎的是荣宠。
他杀拓跋森,且大张旗鼓特意宣扬拓跋森为国血战捐躯,就是想要创造给拓跋家族提升荣宠的借口。
这份荣宠,拓跋家族没得选择,只能承受。
这是招明棋,也是招能逼迫拓跋家族只有紧紧依靠皇室的妙棋。
李望元又是轻轻点头,“朕让拓跋雄入朝为官,老师你觉得他是否会答应?”
仲孙启赋轻轻地笑,“当朝太尉之职,已是荣宠极致。要是拓跋雄敢不受,他拓跋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那拓跋雄会接受咯?”
“拓跋雄开拓不足,但守城有余,这点脑子应该是有的。他没有胆气让整个拓跋家处于皇朝的对立面。”蜀南文学
李望元轻轻叹息,“待何日能够将境内几个望族全部收服,朕便可以真正放心了。”
仲孙启赋轻捋长须,“此战得胜,皇上便等着那些家主们向朝廷示好便是。”
轰隆。
在两人交谈的短短时间内,重庆府的巍峨城门轰然坍塌。
这座可以说是十分不幸的大城,在短短数十年时间内,不知道饱经多少战火。
城下尸骨若是对垒起来,说不定已经能和城墙齐高。
李望元再挥手,又有两万大军浩浩荡荡涌向城池。
尘土飞扬。
黄尘滚滚而上,让得天空都模糊不清。
就在城墙外数百米的剩余四千先锋军爆发出震天喊声,亦是同时涌向城内。
本就斑驳不堪的重庆府城墙连连番轰炸下,更是破烂不堪。
城头上再也见不到多少白马军士卒来回奔走。
可是,等破城的先锋军刚刚冲进城门甬道,就遭遇到出乎意料的抵抗。
他们本以为接连避战而逃的白马军就算守重庆府,在明知势不可为的情况下也不会死守。然而城内,却恰恰是摆开的死守架势。
冲在最前头的西夏先锋军还未跑出甬道,城内就是万箭齐发之景。
箭矢如雨,轰然疾射到甬道内。
弓弩铉声响彻不停。
甬道尽头,系白绸的白马军士卒密密麻麻躺在地上,双腿拉弓,在将领喝声下齐齐抛射。
后头则是长弓手。
有箭矢上带着仿制宋朝霹雳炮的小雷,射到甬道内以后炸开,发出轰隆震响。
响声在甬道里来回回响,直让得里头的西夏军卒头晕目眩。
士卒如稻草般排排跌倒。
可后头还是不断有人在涌进来。
甬道内成为屠宰场。
好在空中的齐天军有热气球缓缓落下,看到甬道外情形以后,便是往白马军阵内齐齐抛雷。
白马弓弩军阵很快溃散。
西夏军付出将近两千折损,得以入城。
只是到城内,却又是遭遇白马军的顽强抵抗。
白马军在城内布置严密,愣是将西夏士气正盛的军卒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场酣战,足足持续数个时辰。
李望元率着大军进入重庆府,战事稍歇。西夏军竟然只占领下区区两条街道。
白马军士卒出乎意料的顽强,在空中齐天军难以建功的情况下,愣是让得西夏军卒付出极大代价。
这两条街道,真正是用血肉铺就出来的。
大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接下来的数日,重庆府内的战事便没怎么停歇过。双方在没有大张旗鼓厮杀的情况下,小股军卒互相试探也是不断。
李望元等人知道白马军是要誓死守住重庆府,虽感恼怒,但也没有办法。只有不计代价都要先拿下重庆再说。
都已经打到这里,总不能因为损失太大就退出去。
不占据兵家要地重庆府,西夏便没法在夔州高枕无忧。蜀中军卒随时都可能从这里源源不断进攻夔州。
双方你来往我。
西夏军或许刚刚付出颇重代价拿下某条街道,然后不多时,便又会被白马军给反扑回去。
但总体大势来说,占据绝对兵力优势的西夏军无疑还是在逐步向着城内深入。
白马军方面,史正浩和万缚心两人都是心焦如焚。数日间十余道求援信送往蜀中,却都只是如同石沉大海。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各自麾下越来越多的将士赴死。
但最可怜的,无疑还是重庆府内百姓。
他们或是被战火殃及,或是被白马军强征为卒,临时充数。整个重庆府不过两万余百姓,短短几日,就死亡数千,更是凋敝。
转眼到寒露。
天降大雨。
这阵大雨来得凶猛异常,从深夜时起便打得屋顶哗哗作响,然后到翌日黄昏时都没有断绝迹象。
城内山中都有山水蔓延而出。
只是这大雨,总算也是清洗去城内许多的血腥味。
西夏、白马军双方士卒也因此而得以短暂休战。
至此时,重庆府外城已经尽皆被西夏军攻陷。白马军仅剩万余,死死守在内城。
而在城外,却是有数百黑衣斗笠人冒着倾盆大雨向着涪江、岷江交汇处疾行。
到得河畔,看着河中汹涌翻滚的浑浊河水。数百人中有十余人分散开来,跑往河堤各处,观望、尝土。
这十余人无疑都是会寻龙望穴的摸金校尉。
他们可以说是个朝军卒中最为神秘的人。
但在这个笃信气运的年代,他们显然又是不可或缺。
只是很快,十余人便都寻到最容易炸开的地方,又匆匆汇聚。
黑衣人中有头领下令,数百黑衣人便各自分散。
轰隆声响。
一颗颗轰天雷炸开。
本就算不得牢固的河堤在短短时间内被炸开十余个诺大豁口。
大水从豁口出汹涌而出,连带着旁边堤岸都被冲垮。
原本就即将漫到河堤平面的大水遇到这样的豁口,是何等的情景,可想而知。
饶是数百黑衣人都是身手不凡之辈,在炸开豁口的瞬间就匆匆跑远,却仍是有人被大水冲走,很快沉溺在昏黄河水中不见。
河水以极快速度蔓延向下面原野、稻田而去。
放眼望去尽是浑浊。
原本的青葱不断被洪水无情吞噬着。
一众没有被洪水冲走的黑衣人跑到不远处山顶,有人遥遥看向重庆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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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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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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