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空坐在华贵的毛毯上,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喧闹声,心里越发的好奇。
外面究竟有什么,竟能让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熬过这个寒冬。
就在她想要下车的时候,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陛下,方相睡着了。”
林宛儿望着斜靠在马车上的方修,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将他喊醒?”
武明空纤细的小手摆了摆,示意不要说话。
然后蹑手蹑脚的挪到方修的身边,水汪汪的眸子凝视着他。
嘴角勾起笑容,动了坏心思,打算吓一吓他。
但是,看了一会,她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从原先的兴致勃勃,变得有些专注。
相识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方修。
脸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清秀俊朗,一双剑眉英气逼人,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荡漾着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老男人还挺英俊的......
小女帝凝视方修,眼含春山,眉蹙秋波。
看着看着。
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眉眼弯成月牙,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個可恶的老男人是属于她的......
与此同时,没来由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嘴唇印上去,品尝属于她的滋味。
渐渐的,她的眸子里荡漾水光,距离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
外面再次传来侍卫的声音:
“大人!地方到了!”
兴许是觉得马车里的人没有听见,这一次又提高了声调。
方修的睫毛微微颤动,悠悠转醒。
小女帝心底如触电一般酥麻,动作很快,只贴了一下,就跟他拉开距离。
方修缓缓睁眼,就看见武明空和林宛儿望着自己,大眼瞪小眼。
“咳咳......”
小女帝见方修望向自己,俏脸浮现绯红,眼神躲闪的同时,下意识的咳嗽了两声,摸了摸鼻子。
方修见状,眉头一挑,心道:好家伙,心虚的时候就那么几种肢体动作,小女帝一口气全做完了......
“陛下是不是在臣睡着的时候,对臣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方修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小女帝,开口问道。
“呸呸呸!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鬼话!莫名其妙!”
明明只是贴了一下,不知为何,小女帝还是觉得心虚的很,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脑子却有些混乱,不知如何辩解。
少女慌乱时的脸红,最触动人心。
方修望着她,嘴角勾起笑容,语气轻佻。
“陛下不用心虚,臣没有指责陛下的心思.......”
“只要陛下开心,对臣做什么奇怪的事,都没问题.......”
【情绪值+5000】
该死的老变态!
小女帝红着脸,在心里对方修破口大骂,脑海里却不由浮现那些期待已久的画面。
鞭子。
哀嚎。
踩脸。
君父。
饶命。
想到这些。
小女帝忽然觉得,跟变态待久了,她好像也被带的有些不太正常......
虽然她很想问方修:用脚踩你,用鞭子抽你,也没问题?
但强烈的羞耻感,不允许她堂堂的皇帝陛下,问出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小女帝神色一肃,眸子里流露出清冷之色,摆出了朝会时高高在上的天子模样,不冷不淡道:
“到地方了,下车。”
说完,克制去看方修的冲动,转身走下了马车。
越是反常,心里越是有鬼。
方修越发肯定,自己睡觉的时候,小女帝一定想了奇奇怪怪的事,只不过没有付诸实践。
有贼心没贼胆,是她没错了......
方修这么想着,嘴角勾起笑容,跟着走了下去。
“大人!”
马车一旁。
侍卫们躬身行礼,随即站成一排,将方修三人保护在身后。
不远处,嘈杂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堪比长安的闹市。
小女帝握着手炉,怀揣着好奇,望向前方。
看清面前的场景,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巴微张,好似有些惊讶。
方修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前方,却是神色如常。
眼前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
山脚下搭建的棚屋,连成一片,炊烟袅袅,有人间烟火气。んτΤΡS://Www.sndswx.com/
棚屋前,支着一口口的大锅,锅里不知煮着什么,都已沸腾。
在这大锅的后面,站着一排排的汉子。
尽管已是阳月,寒风凛冽。
这些汉子身上仍旧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头顶之上,冒着白雾。
隔着一定的距离,也能看到。
这些汉子浑身上下,包括一张脸,都是漆黑一片,若不仔细打量,压根分不清五官,瞧着一样。
此刻。
他们手里捧着碗,井然有序的站好,盯着锅里的东西,眸子发亮。
不少人还咽着口水。
短暂的惊讶后。
小女帝眸子里流露出疑惑。
这样的场景,她虽是没有见过,但猜也能猜得出来,无非是一群下矿的苦工。
开采矿物,自古有之,与方修之前许诺的让百姓安然度过寒冬,又有何关系?
“方相是打算,让无法过冬的百姓都到山里挖矿?”
小女帝望向一旁的方修,眉头微微皱起,问出心中的疑惑。
方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陛下为何担心穷苦百姓活不过寒冬?”
小女帝柳眉微蹙,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他,沉默了一息,却也照常回答:
“自然是缺衣少食,抵御不了严寒。”
方修凝视小女帝,又问:“为何抵御不了严寒?”
小女帝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这不是将朕当作女儿,是将朕当成了幼儿......”
哼!稚童都明白的道理,还要问她!这是把她当成小傻子了嘛!
方修没有说话,仍是看着她。
小女帝见状,收敛了轻佻,沉思片刻后正色道: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穷字,忙完秋收,要是能存够过冬的粮食还好,存不够,还得冒着严寒,出去打猎,砍柴,补贴家用......
即便是存够了粮食,家里没有木柴,遇见大雪下的严寒,缺少取暖的手段,只能靠身体硬抗,有的人能扛得住,有的人却未必能扛得住......”
说到这,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悠悠的叹了口气,感叹道:
“话说回来,朕忽然想到吴国的南边这些年开始种植一种名为棉花的作物,用那棉花填充的被褥,保暖的效果极佳,虽是比不上鹅绒,价格却便宜很多,一般的百姓也能用上。”
“只可惜咱们大乾的土地不适合种植,若要从吴国买,价格又太高......”
别看武明空成天的坐在养心殿,批阅奏章,好像只关心大乾朝堂的政事。
实际上,她会经常利用空闲时间了解诸国发生的要事以及出现的东西。
就比如周皇的新政,刚推行,小女帝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它。
若非听了方修的一席话,她现在早就开始尝试在大乾推行。
这棉花也是一样,虽然还没推及开来,但她眼馋已久,收集了相关的资料。
只可惜......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大乾无法种植。
“除了木柴和棉花,陛下可还能想到其他的御寒手段?”
方修望着小女帝,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小女帝沉思了片刻,抬眸望向方修,轻轻的摇了摇头。
“宫里的御寒手段倒是很多,但大都建立在炭火之上,比如朕的手炉,里面就填充了炭火......”
小女帝说着,举起握着的手炉,在方修的面前晃了晃。
所谓手炉,就是冬天暖手用的铜质小炉,炉内装有炭火,散发阵阵热气。
可以捧在手上,笼进袖内,有点儿像是后世的暖手宝。
一般只有富贵人家能用得起。
穷苦人家,别说炉子,就连炭火,也用不起。
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树枝,发出鬼哭狼啸的呜呜声。
披着狐裘,握着手炉的小女帝,仍旧感到有些发冷。
但望着面前披着大氅的方修,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往方修的跟前贴了贴,伸出纤细的小手,捧着手炉,放在方修的跟前。
“握着......”
小女帝不去看方修的眸子,没来由的用娇柔的声音发出命令。
方修微微一怔,看见她躲闪的眼神,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是怕他手冷,所以一起握着手炉?
方修眉目间露出笑意,没有拒绝小女帝的好意,伸手握住她的柔嫩的小手。
手炉散发阵阵暖意,透过小女帝的指尖,传递给方修。
“难得,陛下也会体贴臣......”
方修握着她的手,笑道。
要知道,小女帝作为先帝唯一的后代,可谓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关心她,她哪里关心过别人,更不用说体贴和照顾。
在她的心底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概念,有的只有赏赐......
登基以后,更是如此。
江山都是她的,又何须体贴别人?
谁看得顺眼,做事顺她的心意,无非就是赏赐些东西。
体贴?
那是什么东西!
不存在的!
此时此刻。
听见方修的话。
小女帝就是这样的想法。
她撅了撅嘴,别过小脑袋,哼哼道:“别自作多情,朕只是手背有些冷,让你捂一捂,才不是怕你手冷......”
一旁。
林宛儿望着握着同一个手炉的二人,欲哭无泪,在心里大喊:陛下,您是不是忘了这还有一个人啊!
武明空感受方修手掌心传来的阵阵暖意,俏脸微红,虽是迎着寒风,却感觉脸有些发烫,心跳也加速起来。
“咳咳......”
她咳嗽两声,望向不远处排队领饭的矿工们,转移话题......或者说是回归正题。
“炭火需要烧制,别说穷苦百姓,就是富庶一些的人家,也未必用得起,自然不算。
除此之外,朕还能想到的就是,把屋子盖的严实一些。
但穷苦人家能有个地方住已是不易,怎么可能将屋子盖的像宫里一些,不管怎样,总归还是会透风的。
平日里没事,遇上狂风暴雪,就不一样了......”
总的来说。
小女帝虽然没怎么离开过皇宫,但对民间的事还算了解,说得都没什么问题。
方修握着她的小手,忽然发问:“陛下有没有想过,用煤取暖?”
煤......
小女帝微微一怔,抬眸望向方修。
睫毛颤了颤,在心里叹了口气,陷入了沉默。
她还以为方修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原来竟是煤......
若是煤能用来取暖,从古至今为何没人用过?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不合适啊!
“看来,这奸贼的承诺是不用指望了......”
“既然如此,朕的奖励岂不是也泡汤了......”
小女帝想到这,忽然觉得有些失落,恍惚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是她给那奸贼奖励,泡汤了该高兴才是。
小女帝摇了摇头,不去胡思乱想,颤声道:
“用煤取暖,朕也想过,但是煤燃烧后,会有毒烟,人要是闻了,只一会就会晕厥,有的还会浑身抽搐,要是不快点救治,马上就会死亡。”
说到这,小女帝叹了口气,望向方修,表情略显复杂。
“方相的计划如果只是多开采煤矿,让百姓用煤取暖,朕以为,可以提前告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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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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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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