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道北边的景安府迎来了一场春雨。
如毛的细雨从天上洒下,落在白起的身上。
他笔直的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的城墙,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一旁。
一名偏将叹了口气,沉声道:“看来单新是打算死守景安府了。”
单新是周国的镇南将军,被周皇任命为二十万大军的主将,领兵平叛。hΤTpS://WWω.sndswx.com/
另一名偏将不忿的骂道:“坐拥二十万大军,还打的如此保守,真是个孬种。”
话音落下。
众人陷入沉默。
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全都明白。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单新的做法恰恰最令人头疼。
坐拥二十万大军,固守拥有高墙的景安府城。
又在城内囤积物资,建造能够威胁到火炮的投石车。
别说白起手下只有五万人,就算有五十万人,短时间内也攻不下来。
景安府是连接剑南道与剑北道的咽喉,攻不下就意味着无法继续前进,白起率领的军队就被拖在了这里。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攻下周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休整一段时间,慢慢经营剑南道,将这场战争拖入僵持。
最先着急的一定是周皇!
问题是,根据第一庄的情报,周皇不久前派出了使臣游说燕皇。
若是燕皇同意出兵,白起和他手下的五万人就会在没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目前来说,摆在白起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率领大军退回剑南道,固守城池,等对方来攻。
二是留下一部分人,利用武器的优势,牵制单新的二十万大军。
白起率领另一部分人,绕过景安府,继续攻城掠地。
毫无疑问,第二种选择风险极大。
先不说剑北道各州府已经开始坚壁清野,分兵的情况下很难攻下城池。
就说单新的手下足足有二十万士卒!
就算他们战斗意志再弱,发现城外的敌军少了,照样会出城试探。
白起要是只留下一两万人,不一定牵扯得住他们。
要是留下三四万人,剩下的军队,又不足以攻城掠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燕国的军队一旦牵扯进来,白起必败无疑。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白起而言,退回剑南道都是最佳选择。
不过。
这些将领跟在白起的身边,很早之前就发现:白将军领兵打仗,不同于常人,经常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决定,并且能取得很好的战果。
因此,他们并没有认为退回剑南道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全都看着站在最前方的那道笔直的背影,心里猜测,白将军究竟会如何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细雨渐渐停下,一缕阳光穿透乌云,照射在白起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只有两个字。
“撤兵。”
将领们听见白起的命令,微微一怔,心道这一次白将军怎么循规蹈矩起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单新坐拥二十万大军,还龟缩在高墙后,他们除了撤兵,也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拱手行礼:
“是!将军!”
景安城衙门里。
一名士卒迈着急促的步伐,赶到一名中年男人的面前,略显激动的道:“将军!白起退兵了!”
中年男人穿着一袭官袍,站在桌边,提笔作画,听见士卒的汇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
士卒见状,心道不愧是单将军,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养气功夫,给他十年也学不会。
单新提笔蘸墨,瞥了一眼士卒,面无表情,不冷不淡道:“还有事?”
士卒忙不迭道:“几位将军想问,是否趁着敌军撤兵,出城袭扰。”
单新淡淡道:“不必。”
说完,拿着毛笔,继续作画。
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卷。
士卒见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单新却是放下笔,语气渐冷。
“回去告诉他们,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否则......斩立决!”
这话透着一股杀意,让士卒一愣。
原先想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忙不迭的行礼:
“是!将军!”
............
长安,相国府。
方修从郊外回来,一进屋子,就看见一袭白衣的上官海棠站在那里,一如既往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扇动。
“何事?”
方修走了上去,开口问道。
他知道,北边的战事正处在焦灼的状态,第一庄和东厂你来我往,很多情报都要上官海棠亲自辨别,若非是要紧的事,她压根腾不出空来找自己。
“周皇派出使者游说燕皇,以割让雍州作为条件,希望燕国出兵夹击白起。”
上官海棠回答道。
方修听见这话,心道,不是说好将雍州作为李邀月的嫁妆,怎么又让给了燕国,周皇这小子不讲道义啊。
“还有呢?”
方修一边问,一边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水,递给了上官海棠一杯。
上官海棠伸手接过来后,继续道:“越国与吴国达成了协议,吴国割让南部的十六座城池,从今以后,向越国称臣纳贡。”
这个消息倒是有点出乎方修的意料。
“你不是说,吴越两国至少僵持两年,才能分出胜负?”
上官海棠沉默了一息,回答道:“卑职是基于两国的实力做出的判断,但是吴皇迫切想要结束这场战争,在僵持阶段就签下了停战协议。”
倒是吴国皇帝能做出的事。
方修点点头,想起前几日看过的战报,问道:“单新的二十万大军还龟缩在景安府不出来?”
上官海棠点点头,道:“是的。”
方修有点无语,陷入沉默,片刻后道:“给白起回信,就说他的想法,本相认同,无非是多花些银子,就算是起不到效果,也总归是一种尝试,不然就这么拖下去,燕国参战,还真有点麻烦。”
上官海棠行礼道:“是。”
“还有事吗?”
方修问。
上官海棠摇了摇头。
方修摆手道:“那就退下吧。”
“卑职告退。”
上官海棠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顷刻间,屋子里只剩下方修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手里的书籍,想着银行成立以后,该如何推广。
片刻后,看的差不多了,缓缓合上书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对户部而言,虽然有银行方面的书籍作为参考,但毕竟初次接触,很多方面还不了解。
将银行的事务完全交给他们,总归有点不太放心。
正因如此。
方修想去户部看一看,银行筹划到了哪一步。
迈出院子,没走两步,忽然听到一旁传来女人交谈的声音。
“捏成这样行吗?”
“好像有点大......”
“这样呢?”
“又有点小......这种东西,不大不小,才惹人喜欢。”
这是李邀月和桃儿?
她们在聊什么?
方修眉头微蹙,停住了脚步,深邃的眸子望向一旁的庭院,眼神古怪。
李邀月失忆后的这段时间,方修只去看过她一次。
也不知道,她恢复的怎样,有没有重新想起一些事。
若是放在以前,方修压根不会关心她有没有失忆。
只要安心待在相国府,失忆与否,并不重要。
但是。
现在情况却不一样。
上官海棠投入了一定的人力在昆仑山上,却没有收获任何有用的情报。
甚至连李邀月讲述的传说,至今都没有得到证实。
虽说方修并不在乎那扇门后究竟藏着什么,但人都有好奇心,不知道就总想着探索。
目前来说,只有李邀月知道那扇门的位置,要是她失去了这部分的记忆,那扇门就有可能永远只存在传说之中。
“看看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念至此,方修不再犹豫,迈步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
李邀月和桃儿坐在石凳上,背对着方修,手上动作不停的同时,小声议论着什么。
显然,此时此刻,她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上的动作,十分专注,就连身后多了一个人都没有丝毫察觉,仍在继续。
方修迈着步伐,走到两人的身后,抬眸望去,看见两人的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瓷碗。
瓷碗里装着各种调料,白糖、精盐、味精,应有尽有。
另一边的瓷碗里还有各式各样的干花瓣,一阵清风拂过,散发淡淡的清香。
除此之外。
还有两个木盆。
一个装着面粉,或者是糯米粉,方修也分辨不出。
另一个则装着清水。
两人的手上都捏着各种形状的面团......或者是糯米团,看着有点儿奇怪。
方修站在一旁,看了一会。
两人还在专注的捏着面团,没有丝毫察觉。
片刻后,方修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们在干什么?”
此刻。
李邀月和桃儿正全神贯注的制作糕点,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全都吓了一跳。
李邀月还好,除了心跳加速了些,倒也没什么举动。
桃儿却是吓得蹦了起来,跳到一边,脸色煞白。
“老,老爷......”
好一会,桃儿才回过神,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拍了拍胸口,轻唤了一声。
李邀月转头,看见是方修,原先加速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像桃儿一样轻唤一声“夫君”。
但内心的羞涩,又让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只是轻声道:“你来了。”
方修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桃儿,重复了一遍问题。
桃儿忙不迭回答:“奴婢在教夫人做桂花糕。”
这个回答让方修微微一怔,他还不知道,李邀月喜欢吃桂花糕,这一点倒是和小女帝有点相似。
沉默了片刻后,他看向桃儿,淡淡道:“夫人想吃什么,让后厨去做,不必像以前一样。”
放在以前。
都是后厨做什么,李邀月吃什么。
因为她从不会主动的提起要吃某样东西,或是要做某样事情。
因此在方修的印象里,李邀月冰冷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世上压根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失忆后的李邀月,在这方面好像也发生了改变。
或者说,这样的李邀月,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方修这么想着,就听见桃儿轻声道:“夫人并不是想吃桂花糕,只是想做桂花糕。”
不想吃,只想做?
方修又是一怔,不由的多看了李邀月一眼,心道少女时的李邀月喜欢做的事,和普通的少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一旁。
桃儿看见方修的表情,瞬间明白,老爷以为夫人做桂花糕只是喜欢做桂花糕。
但实际上,夫人是因为老爷爱吃,才做的桂花糕啊!
一念至此,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老爷产生这样的误会,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等过段时间,夫人学会了如何做桂花糕,再将亲手制作的糕点,送到老爷的面前,岂不是更能体现夫人对老爷的爱意,还能当作一个惊喜。
于是,她没有解释,只是沉默。
另一边。
李邀月好看的凤眸,与方修对视,轻轻的眨了眨,有些好奇的问道:“以前是什么样的?”
方修还没说话,旁边的桃儿就解释道:“以前夫人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都是后厨做什么,夫人就吃什么。”
李邀月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沉默了好一会,她还是看向方修,眸子里露出一抹坚定,轻声问道:“以前我们不一起用膳吗?”
桃儿显然没想到夫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里一颤,下意识的看向方修,暗暗祈祷……
老爷千万不要说什么刺激夫人的话,不然以夫人的性格,和老爷的关系一定会回到从前。
方修听见这个问题,本想如实回答,可是看见李邀月彷徨中带着一抹忐忑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原先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如何也吐不出来。
好一会,才缓缓道:
“本相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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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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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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