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俞自顾自地跑去非标定制展区,探寻目标人群伺机联络。
一番攀谈得以知晓,老余和苏里是借由工业园区停电的空档跑来看展,这才碰到临阵出差的季秋。
季秋上下打量他俩的穿着,禁不住感叹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短裤、短袖、人字拖,蛮上道的嘛!”
老余抖落抖落花衬衫,举着柠檬茶坦荡发言:“请叫我‘靓仔’,please!”
“你个衰仔、痴线……呃”季秋呛他一句,“扑街仔!”
赵苏里由着他俩打闹,眼神却落在别处。
“你一个人跟着他行吗?”苏里忧虑地盯着魏书俞的背影,觉得这人不是善茬。
季秋颓废地撑在行李箱上,她是没办法了,人已跟来,只能听候差遣了。
匡仪呼出的电话终于被接通,老余和季秋双双向他问好。很明显电话那头迟疑了几秒,断续的人声和电流声提醒匡仪尽快完成通话。
他确认现在的情况无力回天,故明确要求季秋在最大范围内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一定要在台风到达前撤离。挂断前再次强调,要把这句话饯行在任何工作前面,出了差错他来承担。
“同样是下属,我就像是后娘养的。”老余叉手假意不服。
“以你的吨位十级风圈都刮不倒你。”
……
魏书俞远在通道尽头,蹦跶起来向季秋招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季秋挥别他二人,拖着行李箱挤过去。
季秋根据魏书俞的要求,拿出公司宣传册,一份份递送出去。随后保持微笑默不作声,掏出小本本记下目标客户的需求方向和意向市场。
整机设备区聚集不少口音各异的参展人员,只可惜临近撤展,不少公司都开始收拾场地,移送设备清场。
“哎哎哎,注意脚杯,没放到拖车板上!往左边一点……”
“断电!断电……”
“慢点推,注意显示屏……慢点……刹车!刹车!”
“刹不住了,快拉住啊——”
随着一声尖叫,设备钣金与场区型材支架猛烈相撞,脆生的金属破裂声响彻天际。
失误人员双手抱着脑袋,满脸写着懊恼和完蛋。
成吨级设备受惯性影响,推着型材支架磨着地面擦行,剐出长长的音调刺耳挠心。
铝型材架瞬间折弯直至断裂,撑不住上端联排的亚克力招牌,招致左右隔间像多米诺骨牌般崩裂塌陷。
受惊的人群先是愣住,接着一两个人跑起来了,三四个跑起来了……一群人跑起来了!他们边跑边喊,恐慌的氛围立马笼罩住场地上空。
“快跑!”老余和苏里劈开被惊扰的人群,飞奔着要赶往事故点,却被瞬起的人流越推越远,只能就近扒住支架避免冲散。
魏书俞下意识窜离展台,推挤着若干客户往通道外跑去。
都要火烧眉毛了,拉杆箱滚轮又双叒叕卡在线槽里去了!季秋死命拖不出来,里面可有公司电脑呀!
眼见快要波及到头顶,季秋心眼提到嗓子里,她双手一松爱咋地咋地,保命要紧!
“要掉了!快走啊!”老余抓住一处柜台,高声冲她喊道。
受挤压而崩坏的亚克力“啵”一声四处掉落,季秋警惕着身前的场地,倒退着小步向后走。
凌乱的人群东跑西撞,登时给她来了一记华丽肘击。
季秋脚底重心一乱,失控地往前倾倒,身前可是坚硬无比的精钢台面!磕一下就得伤啊!
“完了完了,要交代在这儿了!”身体失控,内心绝望,季秋面带痛苦对抗疾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季秋腰部一紧,一条孔武有力的胳膊揽在她腰间,一眨眼就把她拖出即将坍圮的隔间。
她像一只被拦腰箍住的猫咪,耷拉着手脚被带去安全区。
两秒后行李箱就被掉落的招牌盖得严严实实,好在工作人员及时控制,止住了连环塌陷。
救她的人终于驻足,放下脸红气喘的季秋。
“抱歉,我有些鲁莽。”低哑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季秋才想起感谢好心人。
回神的她捂着被勒疼的小腹,迎上一张高鼻深目的面庞,微卷的长发和狼尾藏住棱角分明的脸,微皱的眉宇下是深邃的瞳珠,带着关切与歉意。
“不不不,谢谢你救我。”季秋连忙鞠躬感谢他,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她铁定陪着行李箱躺平了。
工作人员忙着安抚群众情绪,又将一波人流紧急疏散出去,老余和苏里从夹缝中挤出来,终于和季秋汇合。
救命恩人见季秋有人接应,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安全区,进到事发地帮忙清理。
“等一下我……”细碎的脚步声盖过她的声音,季秋只好眼睁睁看他消失在尽头。
老余摩拳擦掌要把魏书俞揪出来,左顾右盼不见他人影。
魏书俞已早早出了展会大厅,急电季秋出门赶场。
“什么人啊?”老余很看不起他,出了事跑最快,担不了重任的感觉。
赵苏里带着季秋跑去隔间,翻开一层层的隔板招牌,拖出被卡住的行李箱。万幸只是表面凹陷一点,里面没有大碍。
季秋想去找救命恩人留个联系方式,可惜“人去场空”,不见他踪影。
一个小插曲打乱不了魏书俞的计划,季秋被催促着上车赶赴下个场地——饭局。
这次换了一批陌生面孔,季秋坐在角落,手边摆上小本本,随时等待记录重点。可一顿饭下来,愣是没写下几个字,他们全程都在聊些过往辉煌和未来规划。
魏书俞不像是在推销本公司产品服务,倒像是在推销他自己。
他乐乐呵呵送完这批,掐着表又打车去另一地点跑客户。
“小秋啊,晚饭前必须见完三家,就不休息了,直接上路!”魏书俞勉励季秋道,“别总想着公司能为你做什么,要多想想你能为公司做什么。”
季秋在酷热天气和极致冷气间来回切换,情绪和身心已经跌到谷底。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对说辞已经免疫了,爱怎怎吧!
一家消费电子,一家是家电企业、一家要自动化生产线。三个经理人均好言接待,热情洽谈,魏书俞左右逢源,聊天打得火热。
结果一个意向单都没有!奔波半天就揣走几张明信片、宣传册、几瓶矿泉水而已。
白瞎季秋上车改文稿,下车记笔记了。但魏书俞脸上一直挂着笑,丝毫没有挫败感。
季秋暗暗敬佩:“牛啊,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是不露声色的高人啊!”
挨到了傍晚时分,此前在会场上出现过的一位客户再次现身,找了个饭点继续接洽。
季秋因不太熟悉一组的经营业务,席间一直一言不发,魏书俞向她提问都只用眼神或肢体应答。
菜上齐后,客户把饭菜转到季秋身前说道:“小哑巴,你多吃点。”
一句话就把季秋噎住了,她讪讪地帮自己解释,客户也被这个乌龙逗笑,自罚了一杯酒水。
台风前的福田区保持着烧烤模式,焖焗季秋大半天,几乎夺走她全部有生力量。
“我晚上还有个客户要跑,你先去酒店休息。”魏书俞终于发善心,把季秋送到酒店,自己急匆匆地会客去了。
季秋独自入住酒店,疲乏地洗刷完,盖上棉被吹空调,放松紧绷了一天的小腿肌。
因白天气温较高,大气中累积了不少能量,深圳上空出现一些强对流云系。
季秋听着淅淅沥沥的短时阵雨,渐渐进入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她感觉手臂发凉,冰凉的触感爬过小臂、大臂,最后顺着耳边流动到脸颊。
“啪”一声,季秋下意识打在脸上,清脆的爆裂声猛然惊醒意识模糊的她。
季秋浑身僵硬,呼吸一滞,脆中带软的触感随着手掌在面庞上滚动,似乎还有数不清的节肢在搔挠。
不……不会……不是的。她全身心竭力排斥,拒绝承认某个猜想。
啊啊啊啊开始爬了!季秋骤然撇开捂着的手,嗖一下从床上惊跳起来,以在校体侧都得艳羡的跳远成绩蹦下床尾,一巴掌拍亮灯开关。
“呼呼呼呼……”她喘着粗重的口气,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爆起。
她一点点挪到床边,终于看到地上躺着一只红褐色的大蟑螂!
莫名的勇气和爬脸的怒气直接爆表,季秋当机立断一脚踩了上去,薄薄的一次性拖鞋底下传来外壳碎裂的声音。
她立马脱掉鞋子,用脚尖小心翼翼勾着拖鞋面,拿掉拖鞋查看它的情况。
死……死了。它毫无生气地趴在毛毯上,油亮的躯壳带着点悲壮。惊魂甫定的季秋把右脚拖鞋盖在它身上,聊以慰藉受惊的心情。
十秒后,诈尸的蟑螂居然顶着拖鞋活蹦乱跳地瞎转了!!!
“我死了!”季秋像炸毛的猫咪般蹦跶到床上跳了一曲激光雨。她是没办法处理了,赶紧打电话给老余。
电话那头,习以为常的苏里帮她支招:“你踩住了没有碾一碾吗?”
“没有。”季秋喉咙犯着恶心。
“那怎么能叫踩呢?顶多算是站在蟑螂身上而已啦!”苏里见怪不怪,耐心指导打蟑螂SOP。
“那我怎么做?叫前台吗?”季秋紧张地盯着床边,生怕它乱走,又拿起遥控器扔到拖鞋上增重。
“等前台来就找不到它了。你下猛脚碾直到爆浆为止,最好是踩一脚然后螺旋自转几圈再撒脚。”
“非要这么……哕吗?”季秋两腿发软,心都酥了。
老余在远处抢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明天你可能找不到它尸体。”
“小强的名声可是经过千千万万身强力壮的用户体验后得到的口碑,不要低估它的实力。”苏里沉痛勉励季秋继续战斗,千万不要轻视敌方。
挂断电话后,季秋呼叫了前台。
但她没有坐以待毙,趴在床沿小心翼翼拿掉拖鞋,没曾想它直接一个白鹤亮翅起飞,横冲直撞就要上床。
一瞬间,季秋的肾上腺急速飙升,拿起左脚拖鞋将其“咔擦”按在原地,随着“噗”一声响,爆裂感充盈满室。
尼玛硌脚!一次性拖鞋太薄了,感觉凹陷的脚底板把小强的轮廓描摹下来了。
又一阵恶心感从脚心传来,她抽出一叠面纸,一把捧起苟延残喘的小强,扔进抽水马桶saygoodbye!
两只拖鞋被扔进垃圾桶里,季秋扎个死扣放到走廊门外。
这种难死的特性比它本身可怕太多了!季秋心有余悸,和苏里报告结果。
苏里听完语重心长补了一句:“小秋啊,老话说得好,明处一蟑螂,暗处有百只。”
“我要换房!”季秋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行李,站在门口等待前台。
新的房间换到十米外,季秋每走一步,脚底残留的蟑螂轮廓都在昭示它曾经存在过。
一进房门,她痛痛快快地又洗个澡,抓着脚底板搓啊搓,恨不得切掉末梢神经抑制感受。んτΤΡS://Www.sndswx.com/
季秋整晚都不敢睡,缩在床上把自己圈起来,恨不得把被角钉起来。
她后半夜时不时地揭开被子检查,左右一折腾,冷热感失调,头疼脑热跟着来了。
日光渐亮的那一刻终于安生了,季秋松开紧握被角的手,勉强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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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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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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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在工厂拧螺丝更新,第 36 章 台风山竹·险境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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