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天钟上碎开的细小裂纹如同古老的纂字。
什么漫天墨意、山水画卷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或许是钟声所致,林不玄手中的逐鹿微微震颤,仿佛合剑便是为了断碎天钟一般。
“如今已是时候了。”
轻鸾的声音越过叠嶂的云层,传荡在林不玄的耳边。
他回望一眼柳半烟,她虽然看似遍体鳞伤,但这对化蕴境来说并算不了什么,由裴如是等修养调理了这片刻,如今若是让她去挥动逐鹿也已足够。
以稳妥来算,应是如此。
但林不玄越是握紧逐鹿便越是能感受几分来自手中剑的振奋,如同将了却的夙愿。
林不玄抚过逐鹿的锋刃,岁月经年的长剑上看不清纂刻的符文,他再抬眼望向那在响声中摇曳的荒古巨钟,莫名的熟悉感接踵而至。
一只手叠在他的手上,林不玄回头看向裴如是,她并未阻拦,只是静静说:“万事小心。”
林不玄微微颔首,终于踏剑而去。
————
轻鸾看着那飞剑而来的流光,神情忽然有些恍惚,待至那早已退远去的李湛庆对着林不玄毕恭毕敬喊了声前辈她才是回过神来。
轻鸾看着林不玄眉头微挑的样子,有些莞尔,最终才是将视线投至远方的天钟,她让出空间,缓缓道:
“不需灌注法力于剑,但求剑意精纯,不可多一分一毫的杂念,凭逐鹿,凭剑心,应当可以斩碎天钟。”
林不玄点点头,看向天钟。
以往从大离也好涂山也罢,悬在云端的天钟如月盘,汪的时候只觉几分庄严,如今真正临面这阵法溃散的天钟,除却古老厚重之外还有相当异样的感觉,如同面见一只巨兽。
林不玄缓缓闭眸,剑心如啸,自破境以来,他再没有开过剑心,这一次眼前再没有失去颜色,只是他愈发专注,所见便愈发清晰。
林不玄手中的逐鹿发出清响,他单手捏决,凝聚起心中极意,没有绚烂的变招与奇诡的颜色,只有那本残卷上记载的质朴剑法,一如方才决意的柳半烟,但犹胜之。
他无从注意到周遭云雨已如被风暴卷起,但那都不是法力塑造,而是单纯的剑意所致,已能比肩化蕴的柳半烟。
倘若赵端义还在,能见此一幕,或许也便了却了那追寻数百年的夙愿了吧。
如今想来,普天之下最能接近碎开天钟的居然是如此一个失陷于时间长河中不被后来者理解的宗门。
轻鸾有些呆滞的看着林不玄手中的剑,再见到这般的剑意,却已这么多年,真叫人唏嘘。
如长风般的剑气落在那天钟早已存在的细小缺口之上。
剑与钟相交的震颤的嗡鸣吞噬了钟声,凭空爆发的气浪退开云雾,远在昆仑山脚下的行人也察觉到迎面的风。
令人牙酸的声浪过去,天钟依旧伫立,只是再不能摇曳撞想,而立于那庞大天钟前的林不玄的手正微微发颤。
他抬起眸光,还能见得此景的人皆随他的眸光望去。
那如同能够笼罩世间的巨钟的裂纹随着原有的缺口爬上钟身,如同撕裂的创口般愈来愈长,直至贯穿整个钟身。
而后自那裂口处,细小的裂纹如蛛丝如树冠般像外开枝散叶,最终整个天钟都如同勉强拼凑起来的碎块,似乎随意一阵风便能将之打散。
天穹摇曳,林不玄感受到体内的法力真气在翻腾,呼吸间如同直接吸纳天地灵气般畅快,天钟果然是封锁人间的桎梏。
林不玄看向逐鹿,这一剑里,蕴含的道义至深,深到他自己都为之惊讶,坦白来说自己花在练剑的时间还没有行书用的久,何德何能斩出这般极意精纯的剑?
恐怕是以剑意为毕生修行的快意山庄也只能望其项背。
林不玄回过头去,轻鸾的神色稍显古怪,他没有多想,既桎梏还未完全破除,那便是天钟还未碎尽,随手抬剑,心意牵动间逐鹿已划过空际。んτΤΡS://Www.sndswx.com/
轻鸾忽然起声的“别”字才刚刚越入耳边。
林不玄来不及再回头,逐鹿坠打在残破的天钟之上,并未有料想的天钟碎作一摊沙石,人间破境。
那些破碎的残片炸裂开来,随后在空中诡异的凝聚、拼凑,在顷刻间初具雏形,那像是…一颗硕大的头颅。
左右两侧深陷如眼瞳般的空洞,下颚带着极锐利的獠牙,这是一颗…蛇头。
变故突如其来,林不玄听见背后呼啸的风声,一抹紫色的法阵流光在他身前极速显现,起手便是阵法中最强的颜色,这因是轻鸾的手段,但来不及将整座法阵落成,林不玄的眼前便落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忽的亮起两盏硕大的赤红灯笼,那是垂下头来的蛇的双眼,略带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林不玄的耳边:
“林不玄…你还没死?”
“你是?”林不玄看着那因硕大红瞳的照耀下显得一清二楚的蛇信子,有些发怵不知怎么了,头发发麻。
“你不认识我了?”
两盏如月盘的红瞳飘忽而上,似乎是这条大到足以吞食天地的巨蛇挪动了身子,不过整個界域仿佛沉入深渊,没有天地颤动的离心感。
那声音咯咯笑着又重复道:“你不记得我了?”
林不玄好像记得这笑声,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恍然问:“我炼化妖丹突破元婴时,见过的是不是你?”
巨蛇发出“嘶嘶”声,然后化作猖狂的大笑:“你果然入了轮回!伱等意志绝坚之人,也不过如此!合道之下,饶你再如何大乘圆满,也逃不过轮回!本座的一切卦算布局皆如此,不甘愿于钟之下的人,果然是你!”
林不玄觉得一时间的信息量太大了,这应是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一条吞噬长河的巨蛇,可是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地界?”
“无天无地之所,孕育本座的地方。”那条巨大的蛇缓缓道,“是谓‘渊’。”
林不玄算是坐实了这条蛇的身份,又听它继续说:“林不玄,你出不去的,你已并非当年,轮回已抹去你的道行和意志,你将随本座的遗骨一同碎去。”
“但那会很久…久到你察觉不到时间,只可惜未能困住你的弟子。”
“弟子?”
“是啊…”巨蛇的竖瞳望上去,如同升起的血月,“那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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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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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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