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事,也不那么简单。
刑不上士大夫,真想把士大夫抓来坐牢,那真是与整个朝堂对立。
得讲究一点策略,这策略狄咏想了许久,想了一个假期。
那就是建立一套官员考核制度,宋倒也不是没有这般考核制度,只是流于表面,都在人情。
吏治这种事,不论经过多少年,不论古今中外,那都是一个极其麻烦的问题。
但随着时间发展,也有了各种各样的新手段新办法。
一个官当得好与不好,虽然难以一言以蔽之,难以用一个标准来全部概括。但还是有标准的。
比如这个时代,你当一地主官,你修了多少新路?搭了几座新桥?你开挖了多少沟渠,灌溉了多少新田地?辖区之内,粮食产量涨没涨?
赋税涨没涨?入学的儿童人数涨没涨?
财政结余有没有?
前面要花钱,后面又要省钱,就逼着你干实事,少花钱,多把钱花在刀刃上。
你说什么?这事为难人?
你当官,不为难你为难谁?不逼你干难干的事?要你当官做什么?一年发你那么多钱,不就是让你当官干难事的?难道是白发给你的?不为难的事多了,干点别的不好吗?当什么官?
什么?你私自给百姓加税?你不坐牢谁坐牢?御史台的牢可太空了,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增加一点人气。
什么?你找高门大户要税?行,好官!得升官!理由就是干了那么多事,还能有钱剩,你不升官谁升官?
这一套东西,还得有一个制度配合,那就是巡按御史制度,宋本就有的制度,但如今,得扩大规模,扩张人手。加大巡视力度,加强巡视深度,更重要的就是还得抓人坐牢,以儆效尤。蜀南文学
上书,万言之书,学术论文一般,御史中丞狄咏,亲笔写就《上皇帝陛下万言书》。
其中还加了一项,地方军事治理,也算政绩,狄咏的目的,不说要把这些地方军队治理得如何精锐,但也至少不要都破衣烂衫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多少也要有点军队的样子,甲胄刀枪也备齐了。
至于禁军,考核标准也有,寻常的如集合出动的速度,战阵操演的流畅,装备水平……
这是狄咏正儿八经的工作,对得起朝廷给他的每一分俸禄。
皇帝看着狄咏对御史台工作改革意见书,以及对官员考核的整个思路,那自然是连连点头,不因为其他,就因为他是皇帝,是大宋的老板,老板压榨员工,那也是极尽剥削之能事,做不做得到且不说,至少老板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以往是员工团体太牛逼,与皇帝打擂台也不怕。
如今,员工内部出了个叛徒,老板很高兴。
但这事,老板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数,还得把员工头子们叫来开会商量。
富弼富相公,梁适梁相公,韩琦韩相公,两个员工头子已然到位。
先看奏折之言。
其实,狄咏说的这玩意,也并非如何惊世骇俗,也没有超出这个时代之人的理解,甚至也超不出这个时代之人的智慧。
别人不这么干,那是知道这么干得罪太多人,得罪的都还是自己一个阵营里的人,更是给自己找罪受,因为一旦考核标准过于明确,那么高官其实也在这个考核标准之内,虽然这里没有一条是考核高官的,但考核的是高官考核别人的水平。
说白了就是你能不能把这事办好,能不能让全天下的道路越修越多,能不能让全天下的田亩越来越多,赋税结余越来越多。
富弼在皱眉,韩琦也在皱眉,连梁适都在皱眉……
这事推行起来,难度实大……
御史台扩充人手,乃至扩充一些权柄,这倒是无妨,多花点钱的事。
但御史台要如此事无巨细去考核各地官员,还要给所有官员列表打分,还有合格与不合格的区别……
连军中都要考核……
这御史台若是真如此行事,那权柄不免也太大了一些,岂不是天下官员,无论文武,都得被御史台拿捏得死死?这御史台难道也想一家独大?
这想法,还真没多大差错,狄咏心中所想,就是想要自己权柄更大,权柄大,不为其他,就为了在整个官员队伍中建立起一个口碑。
你道这是得罪人?
狄咏想来,他不是得罪人,他是拉拢人。拉拢什么人?拉拢那些真能干实事的人,这种人,在狄咏这个制度里,就能步步高升,就能出人头地,获得重用。
比如苗继宣,他在正常官场,如何也不可能升上来,但在狄咏如今的这套制度里,他就能升上来。
将来,不论天下官员多少恨他狄咏的,十个恨他狄咏的,也比不上一个苗继宣这种感激他狄咏的。一百个没能力的官,也比不上一个有能力的官。
这才是狄咏计算得失的计算方式。
要掀翻这大宋朝,那就得让这些有能力的官员脱颖而出,还都对狄咏带着感激之情。
将来这大宋朝真有一天翻了,真正豁出性命去反对狄咏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而更多是那些有能力,他们就算不支持狄咏,只要能在感情上模棱两可,就已足够,这也是人心,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
若是狄咏到时候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能说服一部分有能者,那更是事半功倍。
这才是真正挖大宋的墙角根基!
这大宋朝难以被掀翻,最大的根基,就在于天下所有官员无比坚定的支持,乃至整个社会有产者、士族阶级的支持。
在大宋造反,极难。难就难在这里,一旦造反,必然天下皆敌。你连一个识字的行政官员班底都组织不起来,还造什么反?
只能当流寇,打到哪里杀到哪里抢到哪里……流寇之辈,必然不能成事,从古至今,就没有流寇可以成事的。
狄咏有狄咏的打算。
皇帝有皇帝的为难,他看着三位相公模样,便也心知肚明,却还试探来问:“三位贤相,朕觉得狄咏上奏所言,极为可行,皆出忠心,有利家国,不知三位有何见解?”
三人都知,这事肯定是好事,但不好做!也有点不能做,否则天下只怕一片骂声……
还是梁适先说一语:“此乃事功也!以事功治国之道。”
不说好坏,也不说能不能做,梁适是给狄咏一个台阶,毕竟狄咏治的就是事功之学。
皇帝听言也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事功无误,头前胡夫子还说狄咏治了个什么《管理学》,还托付朕督促狄咏好好著书立说,想来,这就是所谓事功之管理学……梁相公之意,此法可行乎?”
皇帝带着期盼,期盼梁适点个头。
梁适是实在不敢点头,说道:“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昔日里庆历新政,倒也有不少事功之举,皆是为国之举,却是最后失败收场,所以,此事,当慎之又慎!”
梁适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是让皇帝慎重,改革之事,全国州府县上千,不能轻易开始,前车之鉴。
这话听到富弼耳中,不免有些难听,富弼就是庆历新政的主要推手之一,韩琦也是当时鞍前马后之人,却也说得在理,富弼点头说道:“是啊,此事不可轻易为之……”
一朝被蛇咬,不说十年怕井绳,那也是有后续影响的,狄咏这改革之法,是真有些大。
韩琦见得两位首相这么说了,便也道:“陛下,是当慎重,不可轻启……”
皇帝面带失望,他本也许久没有什么锐意进取的心气了,近来大胜党项,又把他昔日年轻时候的心气带回来了一点,所以才对这改革之事有了那么一点憧憬期盼。
如此一谈,终究又是个灰心丧气。
其实改革,本就是北宋中后期的朝堂焦点所在,宋朝朝堂,还真不是那么迂腐守旧,从仁宗庆历新政,到神宗王安石变法。古人其实不傻,都知道国家有问题需要改,奈何北宋亡国之前,日子就是过得太好了,那些过好日子的人,谁都不想让自己少了任何利益。
范仲淹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范仲淹新政失败之后的无奈之语,他都知道,他就是无可奈何,很多人也知道,都无可奈何,这大宋朝廷,就是尾大难掉。
“不若,把狄咏召来问一问?如何?”皇帝问了一语,也算是最后的努力,能行就行,不行……也没什么大影响,日子还挺好过的,不作也行,大宋,挺好,上下都好,最近还打了胜仗……
“也好……”梁适答道,其实他也是这种心态,朝廷上下,改不改的,都可以,不过还是听狄咏来说一说,这事哪怕不干,狄咏也是得罪人了,得给狄咏一个台阶下去……
富弼与韩琦对视一眼,倒也不置可否。说到改革,范仲淹、富弼是老手,韩琦当年也摇旗呐喊过。
却是狄咏在家中,忽然喜出望外,他有了一件大喜事!让他一蹦几尺高的大喜事!
(一万五千字,铺垫已足,之后,故事节奏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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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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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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