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言尘曾多次派使者相邀南倾辰携母一同前往北域同住。
而南倾辰则顾忌容若身份尴尬,每次都被她婉拒。
病榻上的炎帝闻此,一下子又沧桑些许,更让他吐血的是陈国也开始了蠢蠢欲动。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花氏一出惊天变!
“你的意思是十八年前的陈国鬼面将军就是花翊?”炎帝虽说病了有一段时日,但到底身子底子好加之各种大补药品灌着,外表看着还算健朗,但听到炎逸如此说,还是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炎逸点点头,面色沉重。
若是单纯的两国开战,他带兵前去镇压就好。
可是他的辰儿还在陈国。
炎帝轻捻手指,半天才幽幽道:“要开战了!”
炎逸眉头微锁,沉声道:“此战乃陈国多年的筹备,避无可避!”顿了顿又若有所思道,“陈景豫是花翊和容若的儿子?”
容若处心积虑的带南倾辰回陈国救花翊,时间又恰赶在陈景豫归陈的日子......再到陈景豫一个世子坐上陈国皇位......除了陈景豫是花翊和容若的儿子,这一切都乃他们的处心积虑之外,炎逸想不到其它的巧合。
如若陈景豫乃花氏后人的话,那么南子煜之事也就说的通了。
“那花影?”炎帝不明所以,不死心问道。
“花影十七年前就死了!”炎逸瞥了炎帝一眼,他不知是该称赞炎帝深情还是嘲笑他可怜,花影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即墨一人。
花影一共有三次起死回生之能,两次都给了即墨!
果然闻此炎帝眼中划过一抹浓浓的忧伤,但很快便稍纵即逝,炎逸嘲讽的咧了咧嘴,随即正色道:“既然父皇身子已康健,那儿臣便可放心出征了!”
“你要亲自出征?”炎帝面上露出一抹莫名的情绪。
“不然呢?”炎逸眯了眯眼睛,不以为意道。
自从他从军成名后,炎国哪次出兵作战不是由他亲自率领。
“此战由白山率领即可!”炎帝抿了抿唇,最终缓缓道。
“父皇是怕花翊的隔空取命吧?”炎逸望着炎帝一脸的不知名情绪,眯了眯眸子,问道。
炎帝动了动唇,未说话。
他确实怕花翊对炎逸动用隔空取命,炎逸是他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如若在战场上激怒了花翊,亦如当年他对花影的用强一般,让花翊失了分寸,隔空取了炎逸的命,这让他如何承受的了?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乃长景军主帅,岂有不出战之理,如若还未战,我们便自乱阵脚,岂不更衬了敌人心意?为君者当临危不乱,置生死于度外,尽人事听天命!”炎逸敛下眸中幽光,沉着道。
炎逸不是圣人,他也怕死,尤其是他还未得到他的辰儿谅解,他又岂会甘心赴死?
只是他为炎国亲王,不是只在繁华安定之时接受群臣的跪拜和老百姓的崇拜,而是要在国家危难之时担负起自己肩上应该承受的责任。
舒缓一下愁容,炎帝肃然道:“父皇等你凯旋而归!”
炎帝年轻时也是带兵打仗的能手,他这一生经历的战争自是要比炎逸多得多,他方才之所以顾虑是因为他太在乎炎逸了。
永成王炎厉身份不纯,绝无继位可能。
逍遥王炎浚胸无大志,如今更是成了佛门俗家弟子,也是生生断了炎帝的后路。
还有一个六皇子炎沛,今年已有十五岁,性子倒是沉稳,张弛有度......
如此想着,炎帝紧锁的浓眉不禁缓了缓,老眸中恢复了以往的睿智:“此次之战表面是咱们炎国和陈国作战,实则镇北军必定会插一手!在你来之前,父皇已派白毅前去说服!”
“父皇英明!”炎逸拱了拱手,但他俊脸上的神色却是异常沉重。
即言佳安全归去,即言尘第一时刻就宣布北域独立,看来是南倾辰早就将镇北侯死于他剑下一事告知了即言尘。
想到此,炎逸自嘲的咧了咧嘴角,事到如今,他还奢望什么?
南倾辰想要他的命早已不是一日两日。
花氏一族之事他可辩,孩子一事他也可辩,可唯独即墨一事,他辩无可辩。
那日他身负重伤,加之即墨对他的刺激,使得他一时失了分寸,下手失了轻重......
镇北军暂时中立,实则不动则以,动则必反。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炎国现在腹背受敌,夹击在陈国和镇北军之间。
之后二人又聊了一些战场上的对策,炎逸无心聊,战场之上突发状况太多,届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一切都需见机行事,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所以淡淡说了句:“父皇不必忧心,镇北军有关中军压制,儿臣会见机行事的!”
随后又认真叮嘱了炎帝一句:“鉴于上次炎宥和花翊勾结一事,儿臣在外行军打仗之际,不免他们会故技重施,所以父皇还需盯紧朝堂,莫让有心人再次钻了空子!”
炎帝听罢,意味深长点了点头。
自从炎宥、南凌风等人跌下神坛之后,朝堂上的局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俨然变成了国舅苏涣和永成王炎厉的天下,加之炎逸的警戒,这让炎帝非常不爽。
所以在炎逸出征的第一日,炎帝就雷霆手腕整肃了朝堂,将那些拉帮结派的朝廷官员全部肃清,当然晋王党并未暴露。
一来,炎逸拉拢的这些人,本就乃有格局之人,并非那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人,而是心有大志,一心为朝堂之人,加之私交甚少,故而并不易察觉。
二来,炎帝有心网开一面,毕竟这些人并无任何不矩。
但永成王和国舅这种国之重臣却非炎帝所能轻易除去的,于是他动了动手指头,提拔了国舅为“封疆大吏”。
“封疆大吏”这职位一听很大似的,确实很大,乃地地道道的正一品,“封疆”二字,有“王”之意,而非普通“官吏”,但它后面又偏偏跟着“吏”这个词,这就相当微妙了,是一个官位很大,实则却是一点实权都没有的鸡肋职位。
可偏偏国舅还不得有怨言,确实是升了职位的,就这样国舅一家去了遥远的苦寒之地黑水任职。
如此以来炎厉便少了最大的左膀右臂。
谁敢妄动炎帝的帝位,都必须死!
炎逸临出征前的一夜去清风轩呆了一个时辰,这一年半他鲜少踏足清风轩。
一来,因为他心中的自责,未保护好南倾辰的自责,他不愿触景伤情。
二来,清风轩也没人欢迎他,自从南倾辰离去后,红荷、绿竹二人便破罐子破摔了,不再惧怕他,每次对他都是横鼻子绿眼。
果不其然,他前脚踏进清风轩,后脚红荷、绿竹二人就扯着尖锐的嗓子对他行了礼:“奴-婢-拜-见-王-爷!”
嚎嚎声音比狼哭鬼嚎还要难听。
炎逸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金宇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随后扯了扯红荷的胳膊,低声道:“当年之事王爷是无辜的!”
证据呢?
红荷、绿竹二人当然不相信。
口头上的无辜谁不会说?
炎逸摘了一个夏果,放在手中随意擦拭几下便塞进口中,慢悠悠吃完才笑道:“等这次归来,本王便为你们二人主婚!”
“谢......”
金宇刚想跪地谢恩,就被红荷一记冷酷无情的声音打断:“小姐不死而复生,奴婢就终生不嫁!”
自从南倾辰死后,红荷、绿竹二人就又换回了对她以前的称呼。
炎逸不喜欢她们唤南倾辰小姐,她们偏要叫。
“那要是王妃死而复生呢?”金宇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炎逸,见他面上并未有任何不悦,才大声问道红荷。
“那我不但嫁给你,还日日给你洗脚!”红荷瞪着眼睛回道,别说洗脚,喝洗脚水她都愿意。
“一言为定!”金宇很满意红荷的回答,随后又问道绿竹,“不知绿竹姑娘又有何表示呢?”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做小姐一辈子的侍婢!”绿竹眼里泛起莹莹亮光。
一次她身子不适,由女医检查身体才知她已非完璧,对此她非常不解,却也并未深究,本来她在孟赵那里失了心之后便未再决定爱人。
所以完璧不完璧又如何?
如果南倾辰能回来的话,她岂不更两全其美?ΗtτPS://Www.sndswx.com/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炎逸看着突然兴致盎然的三人,不由得摆了摆手。
“是-王-爷!”红荷、绿竹再次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盖过了金宇的沉声。
她们自是不敢真的对炎逸不敬,毕竟他为主,她们为奴,所以她们也只能用小女子的小伎俩暗暗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三人离去后,炎逸静静坐在清风轩回想着在这里和南倾辰所发生的一点一滴,从初时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如漆似胶,竟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辰儿,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我一定要带你回来!”他触摸着怀里的两个水眸璃柔声说道。
他的声音深情缱绻中带着掷地有声,穿透力极强,以致于院落中依然打赌的三人都不禁望了望屋内。
虽然他们并未听清说的是什么,却还是被震惊到。
冰室内。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把王府照顾好,把朝堂盯好!”炎逸望着千年寒冰上沉睡的那人幽幽道。
这次乃一次硬战,他短时间内无法回来,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如炎帝所愿,他现在对那个至尊之位势在必得。
“他和本王一样陷入沉睡不愿醒来!”
沈之秋日日坚持给那人施针,虽然每一针都石沉大海,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六月初一这天,天空透蓝,阳光丰沛鲜盈,南倾辰晃晃悠悠在街上闲逛。
如今陈国主动挑起事端,炎、陈两国已彻底闹掰,她是再没有机会去炎国救明飞扬。
所以只能期待战场上可以打败炎国。
如此以来,作为战胜国,他们自然可以无限提条件......
她还从未逛过陈国的街市,不想竟和炎国一样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这一年多以来,她救完花翊之后,就被花翊扔进了兽笼,每日与恶兽斗恶,武功确实突飞猛进,但她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比如曾经的善良......
“花风宸,大舅不是醒一年睡一年吗?”南倾辰一边随意摆弄着小贩面前的精美珠花,一边若无其事问道。
“以前确实如此,不知为何这次沉睡这么久都未醒来!”花风宸依旧是之前的吊儿郎当之样。
“那你好好给他诊诊脉!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倾辰眯了眯眼睛,放下珠花沉声说道。
“检查好几次了,并未见有任何异常!”花风宸收起脸上的玩味,俏脸耷拉下来。
“你没事少来找我鬼混,有那功夫不如多多研究几本大舅的医书!连大舅都唤不醒,好意思以神医徒弟自称?”南倾辰开始了炮语连珠,一字一句无情攻向花风宸。
他们二人的地位早已由之前的南倾辰劣势转成了现在的花风宸劣势。
打不过!骂不过!
“你真的不去找苏睿了?”见花风宸抿着嘴不说话,南倾辰顿感无趣,换个话题。
“炎氏杀我们花氏一族,如何找?”花风宸随手拿起一木钗摆弄起来。
想起苏睿,他的小腹竟没来由的燥热起来。
“迂腐!那关苏睿何事?待战争结束,你喜欢便去找他!”南倾辰的目光飘向南方,那是炎国的方向,不日炎逸将率军到达了吧?
从心而论,南倾辰从未想过把家仇衍生到国恨上,但花翊和容若并不这样想。
他们非但劝说陈景豫一统天下还瞒着她将炎逸杀死即墨一事告知了即言佳。
现在就连镇北军都掺和了进来。
“看!前面有个恶毒妇人!”花风宸此刻不愿提及苏睿,眼神幽幽转向前方,只见前方有个曼妙身姿的妇人正暗暗掐着一不到两岁的幼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走!”南倾辰定睛一看,当即飞身而去,一把拦住了那妇人。
“李芷瑶?”
“紫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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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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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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