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十郎却是摇头,“若非我太过无用此时倒也不必苦了他……”
和守闻言有些唏嘘,“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突然坏了身子呢?明明早些时候壮的和头牛一样。”
炭十郎只是笑而不语。
“好了,好了,进来暖暖身子吧,我可不敢让你在外面等着,不然炭治郎那伤心的小样子可没人顶得住。”
“那就多谢了。”
因为正在做入冬的准备,带下来的炭卖的很快,炭治郎在下午的时候就拉着空空如也的车回来,在甜品店暖好身子之后和炭十郎一起拉着车往回走去。
“今天做的很不错呢,炭治郎。”
“我只是按照父亲教的去做,”炭治郎背着背篓,仰头看着炭十郎,“是多亏了大家捧场才是。”
“的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重要,但是炭治郎也不能忽略自身的努力……”炭十郎腾出手揉揉长子的头发,“你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优秀。”
“是!我会更努力的!”炭治郎笑着,“之后我一个人下来也没关系的,父亲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再抓几副药,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是吗?那就希望如同炭治郎所想吧……”炭十郎笑着,“走吧,大家应该要等着急了。”
“嗯!”炭治郎还想说什么,却是鼻头微动,看向路的一侧,“……咦?”
“怎么了?”
“山崖那边有陌生的气味……”炭治郎的神色变得担忧起来,“之前和守叔叔说有人来找咱们,不会是走错了路吧?”
“嗯……”炭十郎驻足观望片刻后摇摇头,“上山的路这么明显,应该不是。”
“好在意啊……我记得山里有好大一只熊的……”
“或许就是来猎熊的人吧?”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之前一直很担心熊会突然跑出来呢……”
【或许,在临走之前应该去山里面找一圈。】
只是炭十郎这份不舍的思绪,在看到家里多出的那人后,全然化作了敌意与警惕。
那是炭治郎第一次在父亲身上闻到恐慌与焦灼的气味,他不由得看向家里多出的那个,与他一般年纪的男孩,即便是在这已经开始变得寒冷的天气里也穿着单薄的浅色绿和服,外面则是罩着长款的灰蓝色羽织。
此时那男孩正笑意温和地拿着草编的小兔子逗自己的弟弟妹妹,总而言之,是个看上去非常无害的孩子。
【奇怪……明明是温和的甜味却又充满侵略感……】炭治郎有些迷惑,【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
“离他们远点。”
炭治郎一愣,抬起头,入眼的是父亲前所未有的冰冷神情。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昼把手里的小兔子递给了身边的孩子们,站了起来,“本来还有些不确定,不过看样子这次没有找错了。”
炭十郎皱起眉,“你有什么目的?”
“我们出去谈吧,这里不太方便。”昼撸了一把身边的小豆丁后主动往外走去,“我在屋子后面的树林等你。”
直到昼离开屋子,炭十郎才微微放松,他小时候也听过有关妖魔鬼怪的故事,那些故事中的妖物或美丽或丑陋,又或者有着什么通天彻地的威能,但他从未想过这些事物会真实存在。
在他的视野中,方才离开的那个小孩子,体内的肌肉密度极高,而且有着复数的大脑以及心脏——前者倒还好说,总会有人天赋异禀,但后者显然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炭十郎?”
炭十郎回过神,看向目露担忧的妻子,勉强勾起一丝笑意,“我没事,葵枝,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在你们走后一个小时左右,因为说是想要拜访灶门一家我便让这孩子进来了……”葵枝一直知道丈夫的直觉远超常人,此时不由有些担心地上前握住炭十郎的手,“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还不能确定,你和孩子们先不要出来,我去看看。”
炭十郎拿起门边的斧子,便要出去,只是炭治郎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
“爸爸,那个人没有恶意的,”炭治郎仰头看着炭十郎,“闻起来并不是坏人。”
炭十郎抬手揉揉炭治郎的头发,“我只是做以防备,炭治郎就留在这里保护好大家可以吗?”
“嗯……”
这一次,炭十郎出门的行为没再受到阻拦,他也见到了坐在一根大圆木上的昼。
微微皱眉后,炭十郎关好了家门,提着斧子缓步走向昼,最后在他身前三米停下脚步,再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有什么目的?”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昼,就是白天黑夜交汇的那个昼,你呢?”
“……灶门炭十郎。”
“我有三个问题,”昼仰头看着炭十郎,“还请你认真回答,炭十郎先生。”
炭十郎双眼微眯,拿着斧子的手紧了紧,“……你说吧。”
“你们家是世代生活在这里吗?”
“姑且算是,也有兄弟姐妹去别的地方生活,不过据说祖上确实是在这里。”
“那你的耳饰,”昼点点自己的耳朵,“也是传下来的吗?”
“……是。”
“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家族有流传下神乐舞吗?应该是和火有关的神乐舞。”
炭十郎心中戒备更甚,“……你是说火之神神乐?”
“就是那个!”昼双手合十,开心地笑起来,“没想到真的流传下来了!看样子没找错地方!”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蜀南文学
“好啊,问吧。”昼看着炭十郎紧张到不行的模样,笑起来,“放松点,我真的没有敌意。”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昼:“……不是,你怎么能骂人呢?”
“少在那里掩饰了,”炭十郎眉头皱的更紧,“我看的一清二楚。”
“看的一清二楚?”昼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你在说什么啊?”
“你难道想要告诉我有着六个大脑的家伙是个人类吗?”
昼顿时愣住,好半天后才缓过来,看着炭十郎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你能直接看见人的器官?”
“那又如何?回答我的问题。”炭十郎微微抬起手中的斧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先等等。”昼直接站起来,“你这个视野是天生的吗?!还有额头的斑纹也是,都是天生的吗?”
“那和你无关。”
然而炭十郎的这幅态度却已经告诉了昼足够的信息,昼不自觉地捂住嘴,“天生斑纹,天生通透,偏偏还是灶门一家……真的假的啊?真是难以置信……”
看着在原地陷入头脑风暴的昼,炭十郎皱起了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抱歉,我实在是太惊讶了。”昼抬头看着炭十郎,“我来这里,是希望您一家可以搬家的。”
“……搬家?”炭十郎皱起眉,“为什么?”
“嗯……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昼抬头看看炭十郎的脸色,“您的身体应该不适合这样长久地交谈下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用更加便利的方式。”
“那你先回答我另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嗯……炭十郎有听过天黑后会有恶鬼出没的故事吗?”
炭十郎微微点头。
“我就是——”
话音还未落,斧刃划破空气的呜呜声便接着响起,昼下意识后仰,锋锐的斧刃便轻松斩断了他的耳边扬起的碎发。
“等——”
并不等昼说话,炭十郎口边溢出肉眼可见的白气,手腕一转,第二道斩击紧接而来,速度之快完全不似一个病弱之人,而这一次,雪亮的斧刃上也染了血光。
第二击斩出之后,炭十郎也停下了动作,看向只一瞬就退到十米开外的昼,戒备地守在原地。
昼急促地喘息着,刚刚有一瞬间,炭十郎甚至让他回想起了和自家哥哥那几场并不美妙的对练。
那时,缘一明明手持木刀,却总能轻易地在他身上留下伤口,那种如出一辙的压迫力让昼的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应对——逃。
【身体下意识地动了起来?我是在害怕?但是如果我面对这样的斩击会下意识躲闪的话,那杀死无惨后要是迎来最坏的结果该怎么办?难道……不,现在不要想这些了,要先处理这里的事才行……】
昼想说些什么,却牵动了颈侧的伤口,抬手摸去,伤口并不深,却并没有如同普通伤口一样愈合。
【为什么没有愈合?也是……毕竟是和哥哥一样有着天生斑纹和通透世界的人,掌握一点赫刀的技巧并不稀奇……哥哥最开始好像也有过用普通刀剑斩鬼的经历……有的吧?】
感受着炭十郎散发的敌意,昼微微叹了口气,举起双手,“虽然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并不是吃人鬼——虽然我也需要血液,但我一直没有吃过人,只是在吃动物,而且我这次来真的没有恶意。
我若是有恶意的话肯定会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而不是出来和你单独对话……请冷静下来,尽量心平气和地与我和平地谈谈吧。”
“你要我和一个可能随时会吃掉我家人的鬼愉悦交谈吗?”
昼看着炭十郎那鉴定的态度,叹了口气,“这还真是难办……我尽量简短地说吧,我早在四百年之前就成为了鬼,那个时候,我跟随我哥哥来到了这里拜访灶门炭吉——应该是你们的祖先。
那个火之神神乐就是从我哥哥的剑招演变而来,耳饰也是我哥哥赠给炭吉的,我不知道我和我哥哥的名字是否有被炭吉先生记录下来……我哥哥的名字是继国缘一,我的名字是继国昼。”
“继国缘一……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总之我继续说……”昼又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我是鬼,但就像我说的,我在四百年前也是人类,我当时被鬼灭族后就致力于研究鬼,最后通过药物变成了初始之鬼。
然而,我的敌人却是早我近六百年的另一位初始之鬼——鬼舞辻无惨,我和哥哥一直想要杀死他,但是在一次遭遇后,他被哥哥的剑招斩伤后便就此蛰伏,直到近期才又出现。
而我和哥哥通过一些手段再次算计了他……”
“那些与我何干?”
“就是因为后面这件事……”昼抬手摸摸颈侧的伤口,发现伤口已经结痂,微松一口气之后继续道,“我哥哥是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日之呼吸的剑招就是火之神神乐的原型——那天无惨一定能感受到这一点,为此他一定会调查各个与日之呼吸有关的事物……”
炭十郎拧起眉,“你是想说,那个叫做无惨的初始之鬼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是的,”昼点头,“而且与我不一样,他是食人之鬼,力量也比我强大的多……我在这些年里也对医术小有钻研,我能确认你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了。
假设你可以对付无惨,但你的寿命能做到这一点吗?而鬼的寿命十分长久,你死去之后,你的家人要怎么办呢?”
炭十郎皱着眉放下手中的斧子,沉默不语。
昼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劝说,“我能理解你在看到我的情况后对我的不信任,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找知道这件事的人类来和你详细说明这件事。”
“知情的人?”炭十郎皱着眉,“能对四百年前的鬼有所记录……是哪个世家大族或者针对鬼的组织吗?”
“两者都有吧,知情的人是鬼杀队的主公,我和哥哥现在也是鬼杀队的一员,鬼杀队里都是想要彻底杀灭无惨的人。”昼解释着,“我就是希望你们可以搬入一处藤之家,又或者在隐们——就是鬼杀队的基层人员——的帮助下更换一处更隐秘的居所来避免被无惨迁怒。
毕竟早在四百年以前,我哥哥和炭吉先生算是至交好友……”
“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
“你说……你作为鬼加入了鬼杀队?”炭十郎盯着昼,“你是认为我不能思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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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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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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