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芳姑姑的巴掌要落到元德音的脸上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充满威严的愤怒的声音。
“于芳,你在做什么?”
于芳姑姑转头,结果就见到了长远院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脸是黑的,胡子都要被吹起来了。
见到是院长,于芳姑姑刚才还有些嚣张气势,瞬间就收敛起来。
她露出笑容来,赶紧行礼:“院长,您来了?我这是在教育做错事的学子。”
“做错事?她做错什么事了?”长远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显得极其严厉。
元小丫头可是他最看重的学子,于芳姑姑动不动就惩罚她,是不是不把他给放在眼里!
想着,长远的神情又严厉了几分。
没有察觉到长远院长的怒意,于芳轻声咳嗽了一声,然后用一种义正言辞的语气开口说:“院长,你都不知道这元德……这德音学子到底有多嚣张,她才刚入学,就不顾谦逊友爱,竟然没有由头地打初静公主。我本着教导她的目的,所以想要惩罚她,好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hτTΡδ://WωW.sndswx.com/
没有由头打初静公主?
这个说法,不太妥当吧。
站在边上的苏丹茼皱眉,第一反应就是想帮元德音和长远院长解释。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那边的长元院长就冷笑一声。
“于芳,你是当本院长是老糊涂了吗,会任由你糊弄!”长远的声音冷下来。
“院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于芳神色一僵,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本院长早就看在眼里了。你确定真的是无缘由地骂人,难道不是有人骂了元丫头,她才忍不住动手?”长远语气里的怒意越发浓重。
元丫头?
额……
元德音疑惑地转头看着某位院长,心里感到奇怪,怎么院长现在对她这么友善了。
还有,他说他什么都看到了,就连君初静骂人他都听到了!
怎么他不早点出来了?
莫非,他是在想看戏吗?
这样想着,某个小姑娘的小脸都垮下来了。
若是长远老头知道元德音此时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夸一声,真是聪明!
没错,他就是想看戏。
想看看这个君彧培养出来的极其聪慧的小丫头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是如何应对的。
但是他心中又有分寸,在事情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出来阻止。
毕竟他很清楚,若是元德音真的在尉阳书院受到伤害了,只怕他和书院的下场都很惨。
“院长,我……”于芳姑姑的神情有些惶恐。
他还真没有料到院长一直都在看着。
“长远老……”
君初静憋着一肚子火气,原本看到于芳要帮她处罚元德音,她心里还高兴来着,结果谁知道,一眨眼就来了这么一个煞风景的老头。
“长远老头”四个字差点就要从嘴里出来了,但是君初静很快就想到,她若想真正进入书院,还得要他点头。
所以她快速改口,“长远院长,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也知道,就是元德音打了本公主的脸。本公主可是有皇家血脉的,伤了本公主的人,早就该掉脑袋了。”
君初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于芳听到,赶紧补充:“没错,院长,虽然初静公主说的话可能不妥,但是元德音怎么能如此暴力对待她呢。书中有言,动手不是君子所为,在我们书院里,哪里能有这样粗略、野蛮、荒谬的做法,简直是有辱我们书院的教导……”
“可是,于芳姑姑,你刚才不也是想打德音吗?”
忽然这个时候,元德音侧眸,软声问道。
于芳姑姑一听就急了,话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你骂了我,你该打!”
“那初静公主也诅咒九皇叔了呀。”元德音迅速接上她的话。
“我,我……”于芳姑姑这个时候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很多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抬眸,眼神有些怨怒地盯着元德音。
她是故意的,说了那么多话,原来都是故意刺激她的。
苏丹茼也反应过来了,她偷偷看了一眼元德音,心中震惊。
原来,元德音一点都不慌乱,是因为她早已经想到了对策。
“院长,我,我……”于芳姑姑好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和长远院长解释。
“哼……”长远吹了吹胡子。
这于芳是什么小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这些年来,她仗着自己是于家人的身份,可没少让书院里的学子难堪。
以往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一是书院的某些学子的确是需要好好调教一番,二是因为他懒得理会。
但是于芳现在如此嚣张,还想欺负元德音,那他就真的不能坐视不理了。
“你作为书院里的管事姑姑,原本是因为保护诸学子的,但是你的行为,让本院长觉得,门口那条看门的大黄狗比你还要忠心。”长远黑着脸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就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了。
长远院长这讽刺,比元德音刚才的讽刺还好毒啊。
他这分明就是说,于芳姑姑连狗都不如。
于芳姑姑也听出长远话语里的意思,她的那张脸有几分扭曲,眉眼下方的皱纹显得显得极其狰狞。
但是她还必须得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怒意,不让情绪表露出来。
“院长教训得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于芳姑姑扯了扯嘴角,赶紧认错。
但是她在低头的时候,余光是狠狠地瞪着元德音的。
那怨毒的眼神,有种要把元德音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元德音察觉到那眼神,她耸了耸肩,一副淡然无比的模样扭过头去。
看来,对付于芳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还得让长远院长这种人出面。
看到元德音的小模样,长远吹了吹胡子,故作严肃地对她开口:“元德音,虽然你是气在头上才动手的,但是你动手就是有错,所以本院长罚你去藏书阁抄《魍》两遍,抄不完不准出来。”
去抄《魍》?
哈哈哈……
君初静捂着嘴,就要笑出来了。
她这么不喜欢看书的人,都知道《魍》是天下一绝的孤本,曾经是放在宫中的藏书阁的,后来被皇爷爷给赏赐到了尉阳书院。
这本书讲的是一些离奇怪异的事情,对很多人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本适合抄写的书。
因为那上面全是生僻字,笔画极其多。
用它作为在惩罚的抄本,呵呵,只怕元德音会抄到哭吧。
这样想着,君初静的心情变得极其舒坦。
就连于芳姑姑也是嘴角忍不住飞扬,神清气爽。
她还记得,院长前几年惩罚了一个犯了极大错误的学子,那学子只是需要抄《魍》一遍,差点就出不来了。
看来,院长也没有想着要护元德音啊。
就在君初静和于芳姑姑在暗自得意的时候,长远的眼神落在她们的身上。
“初静公主,你口出狂言,还诅咒自己的九皇叔,有违人伦,所以,你也抄《魍》三遍。”
什么?
听到自己也要受惩罚,君初静的脸色都黑了。
她咬着牙,大声质问:“长远老头,你凭什么处罚本公主,本公主可是有封号的,你区区一个刁民……”
“四遍。”对于辱骂,长远只是嫌弃地扫了君初静一眼,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冷声道。
“好笑,本公主可是赤炎最最贵的女子,岂会受你的处罚?”君初静夸张地大笑起来。
但是跟在长远身后的几个穿着清风长袍的男子直接上手把她给抓走。
君初静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带走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她只能拼命地嘶喊:“贱民,放开本公主,本公主要让母妃砍了你的脑袋……”
元彤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难得不敢吭声。
她没有想到,长远院长竟然真的敢对君初静动手,那可是公主啊。
于芳冷眼看着这一些,她心中冷笑。
这君初静也算得上是皇室里的一个奇葩了,真是蠢的可怕。
她母妃难道没有告诉她,进了尉阳书院的公主,其实和庶民无异吗?
就在这个时候,长远院长也对她出身:“于芳,你是非不分,也该罚,《魍》抄六遍。”
“六遍?”于芳姑姑的声音因为着急,都变得有些尖锐。
“你有意见?”长远的眼神冷了下来。
于芳没有意见,于芳该罚。”她赶紧低下头来,脸色有些惨白。
她知道自己若是和君初静那么不识好歹,那她的下场只怕是会更惨。
压下自己心里的恨意,于芳姑姑阴沉地瞪了元德音一眼,这才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你……”苏丹茼眼神担忧地看着元德音。
她才刚入学院,听说以前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估计识字不多,这惩罚分明就是刁难她啊。
“哎,元小丫头,要不你求求本院长,本院长可以免除你的惩罚。”
见到眼下也没有多少人了,长远院长咳嗽了一声,小声怂恿元德音。
他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看元德音认怂。
毕竟他还记得她下棋赢了他的事情。
“院长,谢谢您的关心,但是德音不需要呢,因为……德音想看那本书太久了,德音还得谢谢您呢!”
元德音回头对长远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朝藏书阁的路蹦蹦跳跳跑过去。
她那个模样,看起来还真的是……很想看。
长远:“……”竟真有人喜欢看那样的书?
苏丹茼:“……”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
元德音走到藏书阁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守着了。
“这位学子,你跟随我而来。”一个身形削瘦的少年走了出来,他轻声对元德音说道。
“嗯。”
元德音跟在他的身后,踏入藏书阁里,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铺面而来。
她抬头,结果看到这个楼阁居然是盘旋而上的构造。
每个楼层都露出了书架一角。
书籍之多,犹如瀚海星辰。
许是担忧油灯起火会毁损书籍,所以每根柱子上面都镶嵌着夜明珠,用夜明珠来照明。
“这边。”那少年指着楼梯,让元德音跟上来。
跟随那少年,元德音上到二层。
结果看到一个头发发白、身形佝偻的老人盘腿坐在那里,
听到动静了,他缓缓抬头。
但是他那散落的凌乱的白发把他的脸和脖子都给遮住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眉目的痕迹。
元德音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只是落在她身上一瞬就离开了。
这气氛,有些拘谨。
元德音吞了一下口水,就走到最边上的位置坐下。
这个时候,于芳姑姑和君初静推开身后的木门走了出来。
见到元德音,君初静满脸阴沉,她张了张口,就想要对元德音破口大骂。
但是眼神在察觉到前面的那老人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是抖了一下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最后,她连瞪元德音的想法都没有了,而是快速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于芳姑姑也是一样,她根本就无心注意元德音,而是有恭敬和慌张的眼神看着那老人,然后拘谨地在第三个位置上坐下。
元德音歪着脑袋,她从君初静和于芳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猫腻。
于芳肯定是认识这老人家,而君初静刚才是被教训了,若不然不会这么害怕。
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身份,但是元德音觉得绝对不一般。
“你们三人都要抄同一本书,但是这本书是孤本,藏书阁仅此一本,所以现在给你们念这本书,你们记下来,然后写到自己罚抄的次数就好。”
旁侧那个少年给了她们纸张,还不忘记解释。
“什么?”君初静忍不住惊讶出声。
声音虽小,但是还是能听出狂躁的情绪的。
那本书生僻字那么多,她即使听了,又怎么知道是哪一个字呢?
“能写就写,不能写,就滚出去。”忽然这个时候,那老人开口。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给被割伤了一眼,嘶哑无比,配上他严厉的语气,很是吓人。
他的眼神也阴寒地扫了君初静一眼。
君初静的身子发抖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吭声了。
“鷆鱳嘦驫瞾鬖……”
老人直接把书中内容给念出来。
什么?
君初静和于芳拿着笔,一脸茫然和抓狂。
而这个时候,默不作声的元德音把两只毛笔给拿起来了。
君初靳和于芳二人余光看到这里来,她们两人冷笑一声。
元德音这个蠢货,不会写就不会写,居然还在这里玩笔。
真是又蠢又傻!
但是很快,她们就震惊地瞪大眼睛,神情逐渐僵硬。
因为元德音在耐心听着老人说的话,然后两边手在飞快地在两张纸上写下字来。
她竟然听得懂这些字?
等等……
君初静距离元德音最近,她偷偷侧身,勉强能看清楚两张纸上的字。
一张纸上的字体娟秀,一张张扬。
那些字,即使是让她来抄,她都不一定能抄得对比划。
越看着,君初静就越生气。
那少年和老人也察觉到元德音的动静了,他们看了一眼,神情微微震惊。
尤其是那老人,他白发之下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有着很犀利的光。
他不用走过去细看,只是看元德音那手腕的走向,就知道她写的字都对。
而且,她是两张纸一同写的,还换了不同的笔迹。
抄两份,就用两边手写吗?
这尉阳书院,竟出现了一个如此有趣的小丫头片子了?
但是他也只是多看了元德音几眼,最后很快就把眼神给收回来,继续念着书中的内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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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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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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