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迷雾里,身边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混沌不清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他抹了一把冷汗,大声叫道,“喂,有人吗?”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前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光芒,一个看不到脑袋的人在慢慢地走着。他急忙追了上去,伸手在那人的肩上拍了一下,“喂,这是什么地方?”
那无头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嘿嘿”狞笑了一声,忽地把手中提着的脑袋拎到他面前,他定睛一看,那满脸血污还在滴血的头颅竟然是凯米尔,正怒目圆睁朝他怒吼着,“多拉格,拿命来!”蜀南文学
他大叫一声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兵营里的床上,旁边好几个人都被他惊醒了,“队长,你怎么了?”
“没,没事,做了个噩梦。”他用手捂住了胸口,慢慢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你们睡吧,我到外边去透口气。”
他出了营房来到屋顶的平台上,默默地看着远方的夜空,一颗心犹在“砰砰”地跳个不停……
隐秘的小树林里。
皮皮带着凯米尔和霍克找到林子里那个非常隐蔽的洞口时,很难让人相信那里边竟然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这显然是一个经过人工修整的洞穴,洞顶好些地方都有用木头和木板搭成的支撑架,地面上也很平整,里边还有两个用来储藏东西的小房间,洞壁上插着好几支火把,把整个洞穴照得通明。他们的三匹马正在洞底处吃草,靠壁边还铺着一副铺盖,大概就是洛浩雄睡觉的地方了,中间生了一堆营火,甚至还有一张餐桌和几张椅子,再加上他们这么多人和东西,却一点也不感到局促。
“你们都跑哪儿去了,这么久?”
洛浩雄一看到他们就连忙跑了过来,一眼看到后边还跟着一只狗,便蹲了下去抚摸着皮皮的脑袋,“哇,好漂亮的狗狗,哪来的?”
凯米尔随口答道,“路上捡的。”
洛浩雄却横了他一眼,“去!你连撒谎都不会。”
“我怎么撒谎了?”
“你看这狗狗身上跟刚洗过一样,哪里有这么干净漂亮的流浪狗?”
“好小子!”凯米尔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眼力不错,继续保持!”
“它叫什么?”
“皮皮。”
“皮皮,你是不是很顽皮啊?”皮皮很亲热地在洛浩雄的身上蹭着,洛浩雄便抱着它仰起头问道,“对了,我不是睡在客栈里的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这是什么地方,还有这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霍克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边写着——
洛浩雄:
安心在这里等着,凯米尔和霍克很快就会来找你的,千万不要走出洞外!
你的朋友
霍克和凯米尔对视了一下,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含混地说,“我们遇到了一班朋友,就让他们先送你们到这儿,我们还有些事要商量,所以耽搁了一会。”
洛浩雄盯着霍克,“你骗人!”
“真没骗你,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凯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东西呢?”
洛浩雄指了指洞的一角,“呶,我看过了,东西一样都没少,多了一口袋吃的,还有一小包钱。”
凯米尔刚要举步,却见皮皮忽地站了起来,跑到旁边的一只口袋前一边嗅着一边用嘴拱着,便笑道,“哦,差点把她给忘了。”
听凯米尔这么一说,那女子便在袋子里一边拼命地扭着一边发出了“唔唔”的声音,凯米尔走过去解开袋口让她露出脑袋,解开了绑在她嘴上的布条,“原来你还活着,我还担心……”
那女子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瞪着他,“你……还会担心我?”
“我是怕你挂了交不了差!”凯米尔没好气地,“说吧,你到底想干吗?”
“我要撒尿!都快憋死我了。”
凯米尔拿着布条又想把她的嘴绑上,“你就撒裤子里吧你!”
“等等!”那女子看着他说,“你整天和我骑着同一匹马,难道就不怕那股尿膻味?”
凯米尔一愣,想了想便从袋子里找出那根链子锁到她的脖子上,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牵着链子的一头说,“走吧!”
他们说话这时间,霍克和洛浩雄已经在中间的营火上架起了锅和烤架,开始熬肉菜汤了。
不大一会,凯米尔又牵着那女子回到洞里,让她坐在地上重新把她捆好,这才解开了她脖子上的链子,她却甩了甩脑袋说,“我渴了!”
凯米尔只好拿过一瓶水打开盖子喂她喝了几口,不料她又叫了起来,“我饿了!”
凯米尔看了看她,无可奈何地拿过那个黑衣人送的那一大袋食品,谁知刚打开袋口,她又看着里边的肉块说,“我想吃肉!”
“你可真难侍候。”凯米尔没辙了,只好拿出一块烤羊肉用匕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她吃,她刚吃了几块便又说道,“我要吃枣仁松糕。”
凯米尔想了想,耐着性子又拿出一个枣仁松糕撕成一块一块地喂着她吃,她却边吃边把脸贴近了他的脸,柔声地说,“想不到你还挺会体贴人的嘛!”
凯米尔再也忍不住了,悻悻地把手里的半块枣仁松糕一下子全塞进了她的嘴里,“吃啊,吃啊!给你点面子你真就上脸了?”
那女子没防他会来这一手,被呛得直咳嗽。凯米尔看着她那咳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了,拿过瓶子又喂她喝了几口水,还轻轻地替她拍了拍后背。
“凯米尔凯米尔,”那女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便又叹道,“你总是装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累不累啊,我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你其实是个心地挺善良的人了。”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凯米尔一把抓过布条,“你是想我把你的嘴塞上?”
“别别别!”那女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吧,你到底打算拿我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哪来的回哪去呗!”
她急了,“送我回王宫?与其回去受那个恶魔的折磨,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你说谁是恶魔?”
“那个女王的妹妹啊,你不知道她折磨人的手段有多恶毒!”
“这可我管不了。我呢,虽说杀的人也不算少了,可我其实并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杀俘虏。”凯米尔拔出匕首在她眼前晃悠着,“不过你要是敢再这样耍弄我的话,我很可能会先割了你的舌头!”
“别这么凶嘛,没了舌头我还怎么跟你说话呀?”
凯米尔举起了匕首,“还敢跟我耍嘴皮子?”
“你连话都不让我说,是不是成心想把我憋死啊!”
凯米尔一瞪眼,“又来了!”
“不不不,我是说我真的没有耍弄你的意思……”
“那好,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她连忙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瑞娜,我叫吉瑞娜。”
“你怎么会跟那些强盗混到一起的?”
“我跟他们混到一起?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跟那帮又蠢又粗鄙的王八蛋混在一起?”吉瑞娜突然爆发地,“你知道每天都要让一群连洗澡都不会的王八蛋糟蹋是什么滋味吗?你也说过的,那个大厅要是把门一锁就是个活棺材,可我让他们骗去后却被关在那活棺材里整整七个月,七个月!”
霍克听到他们的话也走了过来,鄙夷地,“又开始编了,还想让我这个蠢得出类拔萃的傻瓜再上一回当?”
“你们不是要听实话吗,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我母亲原来是洗马河郡守宫殿的首席法师,遭人陷害跟郡守一起被砍了脑袋,我十二岁就被罚入宫为奴,吃的是残羹剩饭,睡的是茅草窝,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为了能离开那个人间地狱,为了替母亲报仇,我曾千方百计从宫里逃了出去,又被他们抓回去后受尽了酷刑……
“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听人说你们西疆有个血刃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又想尽办法从那个活地狱里逃了出去,为了能有钱雇佣血刃帮杀了西王和那个诬陷我母亲的狗官,我还偷走了王冠上的一颗蓝宝石!”吉瑞娜并没理会他,只是冲着凯米尔冷笑道,“现在你可以把我送回王宫去领赏了,女王陛下和西王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凯米尔闻言猛然一怔,这才明白从鹰头将军身上搜出来的那颗特别的蓝宝石为什么会看着那么眼熟了,原来是他曾经在歌利亚女王戴着的王冠上看到过,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她从王宫里偷出来的。
“越来越能编了,”霍克并不知道蓝宝石的事,也没有注意到凯米尔的神色,还是讥讽地,“报仇,怎么报到鹰头怪物的怀里去了?”
“那又怎么样?那个时候你要是说能替我报仇,我一样会报到你怀里去!”吉瑞娜毫不客气地一句话呛了回去,“你们生来高贵,予取予求,永远不会明白我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只要能报仇,就是让我把灵魂交给魔鬼,我也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霍克让她呛得直翻白眼,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洛浩雄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凯米尔却沉默了。
他知道她这回说的是实话,可这也给他们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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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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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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