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来了,您近来可好?走路慢着点儿。急茬儿吃不了热豆腐,老大岁数了,还不知道悠着点儿。您先坐下,先拜拜老朋友们吧,跟他们多唠唠,回头咱们再聊。”文霞在忙碌着打扫书房,连个正脸都不给看。一进门就遭遇一通数落和编排的老爷子却乐呵呵的。
“得嘞,听霞霞的。跟你老妈一样,碎嘴的婆娘。”
“可不,我也这岁数了,最擅长唠叨。”要看跟谁比,比一毛差远了。霞霞才说了这么几句就消失了。
“臭小子,侬还记得来看我呀。”声如洪钟,仅听这响动就知器宇不凡。的确,这可是个大人物,老爷子的老师徐老先生。
夏日晨曦静静地洒落在室内,老人家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吸着烟,看着柔屏,朦胧之中依稀可见其与日争辉的后脑勺。他右手边有一小书架,甚是凄凉,各种离奇古怪的石头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零散的几本书同主人一样成半仰半卧状。左手边有一硕大长方桌,台面拥挤不堪,堆满各式飞机、轮船、汽车、火箭、摩托车的模型,座钟、盆景、人物雕像、双筒望远镜、地球仪,锤子、剪刀、皮革、布料......分门别类,俨然一个杂货店,或说是一个小型博物馆更贴切些。
“弟子不孝,让您老放单儿了。您呀,也该清闲了吧。要不,就凭您的本领,腾朵云、驾块雾、呼阵风、唤瓢雨,咋都能溜回来,重掌乾坤如何?”
“少跟老子臭贫,侬的功课都做完了?油尽灯枯了?要不,侬选一个,或化作泥土,或羽化成烟,那个?为师给你准备的乾坤之决绝,如何?”嘿真是,什么样的师傅带出什么样的徒弟,怪不得老爷子动不动就称自己为老子。惠子可不学他们,若要妄自尊大,也顶多自称“老娘”而已。
“行,我看哪个都可行。您出的题太友好,二选一,咋选还都是对的。反倒让小生为难,老师的英明在于讲模棱两可的玄言神语,难倒学生;学生的聪慧在于明知故问,诱导先生腾云驾雾。小生不敢造次,在您面前装傻充愣,要不,我给您的火箭加点儿料,您坐窜天猴嘚瑟回来?”行,老爷子今天脑筋蛮灵光的,说话不打喯儿。
“老严你来收拾这小子吧,我要陪外孙女去逛巴黎圣母院去了。byebye”话音落地,徐老先生颤颤巍巍起身,徐徐侧肩,微微扭头,耗时10秒,算是露出了真面目。老人家眯着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现代人的通病--用眼过度导致目空一切。那富有灵性的翘起的嘴角才是整张脸中的主角,以微颤抖的独舞告慰观瞻者:我的主人在微笑。老人家提起挂在椅背上的老式竹拐杖,抱着自燃的火箭一同穿透房顶,消失得无影无踪,八成直奔巴黎去了。亮相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印象深刻。
眨眼间,时空变换。这里可是地地道道的书房,顶天的书架占据了两面墙,整齐地摆放着传统纸质书籍。窗外,一轮明月摒去了所有星星的媚眼。灯下,穿着白衬衫外罩毛背心的严老先生伏案疾书。一只金龟昂着首迈着四方八脚步过来,点头三次,算是替主人打招呼吧,或许它才是这里原住族。
“去扎女人堆去吧”严老先生细声细气。据老爷子讲,老先生中严老最有女人味,会织毛活儿,烹饪好手,喜欢花草和小动物。窗台上一盆水兰花,绽放着的花朵端庄淡雅,叶片绰约多姿。真有小动物,三只黑白斑蚂蚁在花瓣上丈量方寸,规划今生与子孙的美好未来。如果歌德老人家到此一游,准叫它三儿唱一首迎宾歌。等等,还有略大一点的,是“花大姐”穿着艳丽的红底黑点装,款款移步至叶稍,独自悠闲地玩起了跷跷板。正是,学名“七星瓢虫”另有一别名“金龟”在这黑白颠倒的世界里,大放异彩,唤起了勃勃生机。对,发个小视频给海伦。
“扎女人堆怎么了,怪哉,侬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老子的《女性在人类发展中的作用》即将成文,有本事你就别看。惠子呀,到时发给侬,拜托侬念给你家老小子听。一是防止他偷懒,二是怕他看不懂多国文字把老子的真经给念歪了。”谢谢,承蒙徐老先生的信任。
“是,徐老先生,惠子遵命。”
“越来越不着调了,看他能的,还老子老子的,玩出‘真经’了。别理他,听说小文到我们这边出差了好几回了?你还能支棱哪?”
“是啊,严老,文武行,怕是要远行了。我这不是也支棱到您这儿了,看看您和您养的兰花,养得真好。那匹‘心猿意马’啥时又回到您身边的?伸长脖子足足有半人高了,看来您的烹饪水平见长。”
“惠子姐姐,知道你们去了冥界。花草虫鱼样样美,蒸饺、水饺、煎饺咬一口都流汤。”看来海伦逛过了,惠子多此一举了。
“我呀还那样,昨天与前天一样,不胖也不瘦,无欲又无求。今天的兰花是你家小霞打点的,大小动物也是她安排的。你还记得‘心猿意马’呐,龟寿就是长。它在我儿子那里呆了近30年,后来传到孙子那儿。这不是,孙子去了火星试验站,曾孙养了一年零九天,今早曾孙媳妇又把它带到我这里,美其名曰:物归原主。它也老喽,腿脚不利落了,整个一晌午,躲在我的脚下没挪窝,也许是时差反应。它是闻到了活人气味,才爬过去打招呼。真难得,有人夸我厨艺好,是想吃点啥?我给你露一手呀,鉴赏、品尝一下如何?”严老先生说话慢条斯理,严谨有序,不遮不掩。厨艺必定也是原汁原味、不咸不淡,清新雅致般的境界吧。那“心猿意马”的举动难以琢磨,严老说话之间,它时而缩头摆尾,时而抻头移身,时而举手投足,这是对豢养者表达什么?谢意?不满?还是不服老?本就是唯心之物,随人心所欲就好。对不?老爷子。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谢谢您的好意,不了,留着胃口品尝我家霞霞做的。”喂喂,听到没有?老爷子是不走心的人吗?对“心猿意马”之字不提,唯有霞霞的美食记挂于心。
“我在研究人,人的傲慢与偏见。”严老先生指着老爷子说。看他呀,在老前辈面前耍不正经,脑门朝天翻白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枉费心机!您的耳塞毛都拔光了,声音信息畅通无阻。
“是您老研究的《信息的传播与转化》的延续吗?”疑问句--耳朵、神经、大脑、嘴巴通力协作转化出的结晶。
“是的,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等是出现意识偏差的根源。你用脑干去判断,准会同意这一观点。我在努力从多个显而易见的外在表像中去寻求证明之途径,但尚未形成足以信服于人的理论性突破。算了,未遂之事讲多了,便成了吹牛皮、侃大山,浪费生命。”严老先生用中指很戳太阳穴,是想让手指要钻进大脑吗?不是,老人家在撞击灵感出窍。
“来,换个更有趣儿的话题吧。据我掌握的数据,即便面对某一单一事物,个体人之间,各自的认知可能有相对性的等同,既人津津乐道的所谓共识,但不存在绝对的等同,或多或少存在着差异,并随时光流逝差异变大大于变小之趋势。信与不信由你,你可做个简单试验即可证明。为减少其他因素干扰,去找两位各个方面都尽可能相同的人,比如同性双胞胎,且有相同经历背景,叫他们各自去找一片自认为最美丽的花瓣或者叶片。看看他们给你找回来怎样的美丽,让你那二五眼审美,屈才,不如让惠子来吧。”
“谢谢,惠子一定配合主人公正审美。”惠子岂敢夺人之美,敲敲边鼓而已,帮老爷子制定一套审美打分标准了事。
“每隔一段时间,重复相同试验。”老爷子抢先设立时间域,遗憾的是人的寿命太短,这样的试验无法做到天长地久。惠子有个加速试验的方法,设立个干扰域,对更美的一方给与奖励,比如金钱、美食等,两者的认知差异缩小的概率大。惠子这招会不会一举推翻严老先生的理论吧?
“对头,那要看你能把时间轴拉多长。就像你找不到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信息不对等是永恒性存在。这意味着人的认知偏差的永恒性。哈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吗?人类讨厌的傲慢与偏见,作为认知偏差的外在表像恐怕要永远伴随着人。臭小子别假装吃惊!其实你大脑中积累的信息完全可以得出这一结论,对不?别眨眼,跟我玩肯定加否定,左右都对,上下都齐那一套。”老爷子傻笑不吱声,他这是不想再听下去了,想快点见霞霞了。看他,打哈气干什么?挠脑门干什么?这等传递信息的方式对严老先生不管用。
“另有数据表明,人脑会对信息进行补偿,以平衡对信息不对等的恐惧,既潜意识行为。我等日夜在观察、摸索,那怕只是一点点,总是希望对人间有所帮助。”惠子拥有的附加信息补偿机制,正是出于严老的这一观点。所以不会把人及其所为吹捧上天,奉为神明,也不会贬低入地,狗屎不如。活在人间的人,带有的各色酸甜苦辣味,皆源于其生长的土壤,阳光、山水、文化、父母等等都是土壤成分。人就是人,不是唯心的神,不是唯心的鬼。对不对?严老先生。
“您老是人类善良的代表。小廖,正用另一种方式践行着您的观点,在惠子身上已经融入了您的思维、意识基因。”是的,廖明把信息玩弄于鼓掌之间,故意扩大不对等,令惠子倍感压力,好大好大的。
“老严,你还有完没完?冥币换不来人间的时间。差不多得了,把我爹还给我。”“心猿意马”翘起尾巴,狂热地摇动起来。“花大姐”绕着严老先生的头狂飞乱舞。蚂蚁不知钻到那里探险去了。老爷子口衔大拇指,这是被霞霞突如其来的诳语搞蒙了。
“稍等,小霞掌柜。今天,让我做接待你爹的代表,是你推荐的,总得让我善始善终。依照人间惯例,代表在此就位的32位同仁说句祝福的话吧。”老爷子依然含着自制奶嘴儿,偷着乐,就是不吱声。
“好吧,昨日无欲无求,今日欲求满怀,谈何善始善终。矛盾者,请吧!”严老先生离座挺直了腰板,心猿意马在他脚边缩头酣睡。
“感谢,小霞点破红尘。感谢小霞她爹协同惠子看望我们,但要声明一下,我们不欢迎你们。我们都好着那,各行其道,不受人的左右专门研究人。仅供活人参考。矛盾者说话带有矛盾实属自然,去伪存真吧。这活儿活人做不干净,以假乱真倒是好手,越老越精湛者就别犹豫了,请到这里来,和我们共同切磋。祝福小丽、一凡、董萍、池浩、浩然这些活气十足的后生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仍无愧于蓝。‘花大姐’别花了呼哨的,在人前献丑,叫人家说我们技不如人。得了,后会有期。”严老先生挥手把‘花大姐’赶回了水兰花丛。
“讲完了,没留遗憾在人间?”嘿,把一个大活人撂在一边,他俩聊上了。喂,时间就是生命。是呀,殊不知时间只有在活人间才能指手画脚。
“讲完了。要说遗憾,到了这里才知道:活人因无知而自命不凡。”严老先生摸了摸一动不动的“心猿意马”,坐回桌前。月亮走远了,老人家多寂寞呀,星星们唱一首,人类诞生前的歌吧。什么?寂寞就是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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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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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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