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穿衣,再说吃饭,其实农村的土灶菜还是烧的很好吃的,这小山村虽然很穷,能得到的食材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那些个心灵手巧的村妇们,为了拴住她们心爱男人的胃,在吃上可没少花心思,而且经由母亲们一代代积累传授下来,到如今能够把这些简单廉价的食材,做得有滋有味的方法,那也是数不胜数、层出不穷。
这小山村里的农妇们几乎个个都有成为美食大厨的实力,尤其是这崔秀兰,她能把面食做出几十种的花样来,什么削面、扯面、切面、挂面,还有拨鱼儿、蘸尖、荞麦、莜麦、饸络、抿曲等等等等,高兴了还经常创出些新的花样。这可把张彩霞给高兴坏了,有这么多厨艺可学,那里还会得闲啊,能够这样的忙着,就顾不上想那些个烦心事了!
说实在的,张彩霞刚来这个小山村的时候,厨艺确实不精,在家有她妈呢,轮不到她上手,刚结婚时露的两手,那都是城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简餐吃食,只是村里没人见过,加上她很讲究口味和卖相,还有这貌美如花的新娘子亲手烹制,再从新娘子白嫩嫩的小手上接过的面,能不好吃吗?什么叫秀色可餐啊,不技惊全场能行吗!
其实张彩霞知道,她会的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远没有平常里闲的没事,尽琢磨吃的村妇们厉害,这方面她要虚心学习,然后在她天生爱琢磨的性子驱使下,把记忆里残存的母亲做饭的手艺又重新挖出来梳理了一遍,再与这农家菜融会贯通,一一改良。
她发现了她在这饮食方面的天才潜质,很快将她的烹饪技能,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并且日益精进。开始的时侯,还是她虚心向她们学习,后来已是她把这些从她们手上学来的技艺改良之后又传授回她们手中,她们惊讶的发现这一来一回、一进一出,就拿那家常小菜皮辣红来说,她将几味小料在油里爆一下锅,淋在菜上用来提香,又在口感上增加了甜味用来提鲜,按这新法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就像换了样似的,好吃的不要不要的,农妇们问道:彩霞啊,经你这么一改,这东西变得有这么好吃!你这心思想得可真巧啊。
张彩霞只是羞得笑而不语,她们那里知道,张彩霞全部的心思只能花在研究这吃的上面,都说女人好美,可张彩霞连想都不敢想,穿得漂亮、再打扮打扮,这不是要主动去招马国利这个畜生吗!张彩霞是何等聪明之人,心无旁骛的研究吃,因为知道她要在这里待上许多年,不能亏了自己。以这样端正的态度投入研究,技艺能不精进嘛!ΗtτPS://Www.sndswx.com/
这一天,张彩霞的家里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热闹,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在院子里追打嬉闹、大闹天宫,大姑娘、小媳妇们坐在一起,炫耀着各自的骄傲,聊着各自的关切。
有人说女人善变,这真的是不假,她们在聊天时的思维总是跳跃的嘛,孩子老人、家长里短,东拉西扯的一点都不专注,她们能把一些十三不靠的事情聊到一起,完全不顾前后顺序和逻辑关系,照样能够聊得很嗨,更能把一些明显是拉仇恨的话题谈的是如沐春风,比如说:你看我美吗?我这头发、这件衣服好看吗?
把这种话题拿到同性之间讨论,怎么可能取得共识呢?
如果有,那也一定是虚情假意的敷衍和恭维。
男人们就不同了,他们讨论的内容都比较的单一,会为一个简单的问题没完没了的反复讨论,甚至能够兴致勃勃地谈它一辈子,可还是能让他们津津有味、乐此不疲。要是能来上一杯酒那就更棒了,有可能跨越种族与国家,语言与信仰,敌对与仇恨等等一切,也许你会问,真的会有这样神奇的话题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你不信你就去试试,比如说:让我们一起来谈谈女人吧……
这就是为什么男人之间能够很容易的做成酒肉朋友的原因,因为大家可以坐下来,喝上一杯,分享经验得失。
今天的崔秀兰特别的漂亮,因为在她头上,插了只橘红色的山菊花,这种野山菊在附近很是少见,因为它不仅漂亮还有香气,人们一瞧见便会摘了去,送给他们的相好,所以,在这周围目力所及范围内,它毫无存活的可能。这花和人一样,有时候漂亮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崔秀兰头上的花是李木匠昨天给她带回来的,这是他给邻村的人家干完了活,在回来的路上无意间看见的,那花儿开在天边的山梁子上,十分的惹眼,他赶紧爬了上去摘了下来,又摘了一捧草小心地包了起来,放在他的工具箱子里带回来给她,就是为了讨她欢心。
崔秀兰一瞧见这花便是欢喜的不行,因为那不光是好看,因其稀少,所以还代表着好运气、好兆头,她连忙把它放进水瓶里养了起来,这让她兴奋了一个晚上,这不一早起来就带在了头上,过来给姐妹们瞧瞧,她笑着问张彩霞道:霞妹子,你看我这头上的菊花好看吗?
这小山村四周荒秃秃的,张彩霞自打到了这里以后,还真的没见过什么漂亮的花花草草呢,望着崔秀兰头上的这花,自然是眼睛一亮道:哎呀,真的是太漂亮了!这叫什么花呀?
崔秀兰笑着答道:我们这里叫野山菊,你们那里有吗?
张彩霞笑道:我从没见过,不知道有没有。你这是在哪里采到的?我也要去采一把回来,摆到这瓶子里。
崔秀兰一听立刻得意起来,笑道:连你都没见过吗?那一定是稀罕东西了!这在我们这里也很少见,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
张彩霞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道:真的呀?好像还有香味儿是吧?
说着连忙将鼻子向前凑了凑、嗅了嗅,点了点头道:嗯嗯,这味儿还挺好闻的,真香。
祥子他妈也走了过来,站在了崔秀兰的身旁,扭着腰,摆弄着她的小花袄,笑盈盈的冲张彩霞道:就是,就是,你看这花,要是配上我这件小花袄,是不是就更漂亮了?
马婶奇怪道:咦?你这身衣服我咋瞧着这么眼熟啊?
张彩霞笑着道:她马婶,你真的是好眼力,这就是她原来的那件,像袍子似的,我帮她改了改,收了收腰,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马婶吃惊道:真的吗?就收了收腰?完全认不出了啊,像件新衣服一样,你哪天有空,也帮我改改。
张彩霞刚说了一句:拿来……
就见海燕鼻涕眼泪的向她怀里扑来,张彩霞赶紧将怀中3岁的马小虎递给了崔秀兰,一把抱起了哇哇大哭的海燕:噢噢,不哭不哭,我的小宝贝,妈妈抱抱就好了。
张彩霞抱着、拍着、哄着小海燕,道:怎么了这是?你瞅瞅你,这么俊儿的小脸都给哭成啥样子了?
海燕一抽一抽的吸着气和鼻涕,张彩霞有了之前柱子的经验,那捉起鼻涕虫的功夫也是一流了,她连忙一把拉过小海燕,伸手将正淌下来的鼻涕一把捉住,嘴里温柔道:来,用力,擤鼻涕!
小海燕闭起眼睛,皱起鼻子,用力擤了一下,张彩霞连忙抓在手里,然后麻利的甩在地上,提起小海燕的衣襟下摆擦了擦手,笑着逗道:可别再哭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再哭的话,这小鼻涕虫都快要过黄河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自打懂事开始就知道臭美,小海燕一下就被她娘给逗乐了,连哭带笑的张开小豁嘴“咯咯咯”地笑出了声,那鼻涕虫自然又跟着眼泪一起喷了出来,张彩霞开心的连忙用手再次把那鼻涕虫捉住,一把甩在地上,再用手背仔细地将她小脸上的眼泪抹去,再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道:妈妈的小宝贝,开心啦?现在不哭啦?刚才是怎么回事呢?
小海燕被妈妈一手抱着,开心的小脸上含着泪花,现在被妈妈一问,连忙歪起头来想了想,笑道:忘了。
张彩霞也跟着开心的乐着哄道:啊?忘了呀?刚才还哭的那么起劲,转眼就忘了吗?那不是白哭了吗?看把我宝贝哭的,都哭丑了。
此时,牛牛在一边答道:刚才祥子抢她橡皮!
小海燕在孩子们的陪伴下,性格逐渐开朗,不再像从前那样胆小怕事,此时被牛牛提醒,立刻想了起来,眼泪又噗簌簌地落下来,委屈地告状:对,祥子刚才欺负我。
张彩霞连忙哄道:不哭不哭,祥子哥只是用一下你的橡皮而已,他有橡皮。
祥子他娘也不识字,祥子他们的学习都是由张彩霞帮忙管着的,快上学了,张彩霞在教他们写一些简单的字和算数,所以祥子她娘听了祥子在欺负海燕立刻急了,连忙厉声呵斥祥子道:祥子,你怎么能抢妹妹的橡皮呢?你自己没橡皮吗?!
祥子辩解道:我没抢她橡皮,我只是用一下。
张彩霞连忙劝祥子他娘道:小孩子打闹,您就别管了,祥子就用一下,不碍事的。
祥子他娘见张彩霞答话更是要做出个样来,起身走到祥子身旁劈手在祥子头上就打了一巴掌道:还说没抢,你自己没橡皮吗?干嘛要用妹妹的橡皮?
祥子挨了娘的一巴掌,委屈的差点落下泪来,但嘴上还是死硬:没抢就是没抢,妹妹的那块我没用过,我就是想用一下,看看好使不好使。
祥子他妈骂道:还敢顶嘴!有什么好试的,不都是橡皮嘛!分明是抢妹妹的!
张彩霞连忙劝解道:祥子他妈,你别跟孩子生气了,男孩子就是这样,天生好奇心重,凡事没见过的东西,都要变着法的拿来试试,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着放下怀里的小海燕,走上前去将故作生气的祥子他娘一把拉开道:你别动不动就打孩子,为这点小事不至于的,说说就好了嘛,干嘛打他!
转身弯腰哄祥子道:祥子不哭啊,我相信你就是想用一下,不是抢妹妹的,不哭啊。
然后开始一一检查起孩子们的作业道:来,让我看看你们今天的作业都写的怎么样了?
这道题错了,再算一遍。这字也写错了,要仔细看书上是怎么写的,照着再写一遍。你们几个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一定要先认些字,每天至少要练十个,会写会念,一会儿我要考的啊!
祥子道:婶儿,你每天布置的功课好多呀,都累死我了。
张彩霞噗嗤笑道:瞧你才多大啊,就知道累了?这才哪到哪啊,城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要提前学些东西的。
祥子他娘也插嘴道:就是,听你婶儿的,不弄完不许吃饭!
张彩霞转身拉过海燕,让她重新坐回凳子上道:祥子哥不会抢你橡皮,你要大方一点,不要这么小气,小朋友们之间借个东西玩具什么的,很正常的,你不要动不动就不开心,听懂了吗?
小海燕装作很懂事的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祥子他娘见到别人家的乖孩子,立刻对着祥子道:你瞧瞧海燕,有多乖、有多懂事啊!你再瞧瞧你,还哥哥呢,这么的不懂事。
张彩霞笑道:祥子他娘,小孩子都一样的,我这丫头可会装了,你每次说她的时候认错态度好着呢,可一扭头,该干啥干啥,把你的话全当了耳旁风,忘得是一干二净的。
小海燕刚才见祥子他娘夸她,立刻来了劲儿,她冲着祥子挑衅地皱皱鼻子、挤挤眼睛,还挂着泪珠的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坏笑,祥子看见了立刻用手指着小海燕,向张彩霞告状道:婶子婶子,她笑话我。
张彩霞故意板起了脸道:海燕,不许这样对你祥子哥,你们都给我好好写字,今天要把床前明月光这几个字练好,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谁先写完就来吃。
那时的孩子都缺嘴,过年卖的几块杂拌儿糖孩子们能吃上小半年呢。此时的张彩霞手艺精湛,深得孩子们喜爱的。这主要是因为她人讲究,什么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给孩子们吃,他们经常品尝,自然对她的奖励垂涎三尺,骚乱立刻就平息了下来,孩子们立刻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埋头认真的写起作业来。
五、六岁的孩子,和群体中的小动物一样,他们之间的打闹嬉戏,就是在不停地测试自己在这群体中所处的地位,他们在潜意识里是想尝试着彼此交往,而且希望在交往中占据主动,只是采用的某些手段可能简单粗暴,不能为对方所接受罢了。
其实成人之间的交往和这些些孩子们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只是采取的手段更加高明隐晦,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服从了,不会产生极度的抗拒与反感。马国利从小没了父母,缺乏家庭给他在人际交往上的成长帮助,从而造成他和人打交道时的障碍,那便就知道按拳头的大小说话,不能欺压就只好是服从,完全不懂怎么去跟人正常的沟通,好好的和平相处。
基于上述的原因,他的处世之道非常的简单原始,那便是你厉害我就听你的,我厉害你就得听我的。至于女人对他来说,那完全就是两个物种,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更别提如何去讨好了,他不是有心却做不到,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他的逻辑是:我要饭的时候没人喜欢我,她们在意的是我的权和钱,所以跟本就没必要去讨好女人嘛!再说了,已经是我的女人还需要讨好吗?皮痒了就揍嘛!
你瞧,没法沟通不是,不熟的不理你,熟的就用拳头对付你。好在他有权、有钱、有实惠的东西,靠这个可以维持一个简单的利益交换关系,只要是不上升到情感层面上去,那关系处的,还是相当的令人身心愉快的。
可这些对张彩霞没用,她俩是什么关系连张彩霞自己都说不清楚,更别提马国利了,肯定不能算是夫妻,但也不算是路人,更何况张彩霞除了对他马国利爱答不理的之外,对柱子那可是比他亲妈都还要仔细些的,这在马国利和柱子心里,都能感觉的到,所以他俩的关系肯定也不能算是简单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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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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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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