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脑袋轰鸣,自己这可是刚刚才立下大功呀,而且薛明的死和自己有半文钱关系?
但他不敢顶嘴,急忙领命,“是,主子!”
说完便匆匆出了武英殿。
一旁侍立地黄俨见状,默默走入殿内,招呼几个太监要收拾薛明的尸身。
不想还未动手,就引来朱棣的一声大喝,“朕让你收拾了吗?!”
黄俨吓了一跳,赶忙跪下,“奴婢知错,请主子恕罪!”
小半个时辰后,纪纲带着四个锦衣卫,满头大汗地拖着陈大柱来到了武英殿。
“主子,陈.......陈大柱带到!”纪纲气喘吁吁禀告,这一路他可是半点不敢松懈。
陈大柱可未曾想过自己居然还有面圣的机会,急忙想要跪下参见,陈述冤屈,可入眼就看到了薛明尸体的惨状,吓得连跪下请安都不会了,脸上浮现骇然,惊叫不止,“啊,啊,是薛镇府使......”
他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乱蹬,往后退却,却被锦衣卫又拉了回去。
“哼——”
“你害怕了?”朱棣见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害怕就行,有话就吐出来,不然朕让你的死状比他还惨!”
转头看向汤宗,“汤宗,人带来了,你问吧。”
他现在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越是这样,在场大臣却越是心神不安。
汤宗纵然有把握,但这强大气场之下,也是有些紧张,朱棣今夜已经急眼了,这眼神代表你若结不了案,有你好看。
他压下心中不安,“是,皇上。”
转头看向惊恐不已的陈大柱,“陈大柱,你眼前的尸体是谁?”
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陈大柱看着薛明的尸体,半天才道,“回......回大人的话,是北镇抚司镇府使薛明。”
他终于是反应过来,看向上座,急忙跪下对着朱棣磕头不止,“皇上,皇上,罪臣冤枉啊。”
汤宗回头,见朱棣没有要表态的意思,便继续道,“不,他不是北镇抚司镇府使,你也不是浙江按察使的千户。”
陈大柱一愣,看向汤宗,“大人,大人这话从何说起?罪臣就是陈大柱呀。”
朱棣等人也是莫名其妙,均是纷纷看向陈大柱,心说难道这两人也是和王清源一样,是假冒的?
只听汤宗又道,“几日前,我得到消息,说在镇江府和京师之间的扬子江杨家沟段,打捞上来三具身绑大石的尸体,虽然腐败严重,但这几日来,我已经确定,他们就是参与奉天殿刺驾案的四名金银匠的其中三个。”
众人闻言更是面面相觑,张辅皱眉道,“汤大人,死人又不能开口,这能说明什么?有何这陈大柱有什么关系?”
“死人是不能开口,但依然能发现端倪,首先,从凶手的角度上讲,福船一到京师便返航,他抛尸的时间不对,无论是暹罗使团来京的路途上还是回京路途上,凶手都不应该抛尸,而是应该在福船回去抵达杭州府后,再行处理知秘之人,这样才更为稳妥,不会生出这样发现无名尸体的案子进而惹来麻烦,但凶手却偏偏抛尸了,我认为不是因为他考虑的不够缜密,而是因为他必须这样做,因为那假冒的王清源曾说过,福船去回都要先交到周洪宗手里。”
汤宗这话就是为洗脱周洪宗的嫌疑提供了证据。
朱棣听完细细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些与陈大柱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在周洪宗被栽赃的事情上第一次表了态。
虽然只是一句不清不淡的话,但也代表他暂时放弃了这次收拾前朝旧臣的绝佳借口。
“皇上,容臣继续道清缘由。”汤宗回头看向纪纲,“纪指挥使,暹罗师团来京是乘坐改装之后的福船,当时暹罗使团百余人都在其上,普密蓬更是看守严密,福船前后还有五艘龙船保驾护航,金银匠藏身其中的福船水密隔舱你也看到过,如果换做你是凶手,如何才能将三个人绑着石头在扬子江中抛尸呢?”
“我是凶手?”纪纲一滞,心说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头上?但现在皇上和众大臣就在旁边,他也不能随便反问瞎说,值得绞尽脑汁去想。
“是呀,当时水密隔舱就那么大,能放下四个金银匠外加一尊四面佛都已是不容易,而且水密隔舱四周严实,怎么可能抛尸?除非......”
纪纲说到这里,突然看向陈大柱,“我明白了,是陈大柱,是他抛的尸!”
陈大柱吓了一跳,赶忙磕头如捣蒜,“不是我呀,不是我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汤宗上前一步,“那我问你,福船水密隔舱结构严密,单凭另外一个金银匠是怎么抛尸的?将射炮虫毒放入四面佛,你身为护送官差,就算人多嘈杂,但船行七日,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一点动静?!”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我......我......我真不知道呀。”陈大柱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解释。
朱棣此时也算是看明白了,精神大震,再不似方才,他也不问,直接道,“你既然想学薛明,那朕就没有不满足的道理。”
纪纲会意,抽出绣春刀慢慢走将过去。
“皇上,饶命呀......”陈大柱直接傻了眼,看了看一旁的薛明尸身,脸上尽显惊慌,手脚并用向后挪,却被两个锦衣卫抵住,动不了分毫。
眼看纪纲凶神恶煞,提着绣春刀,一步步到了眼前,陈大柱再也支持不住,带着哭腔大喊道,“皇上,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他终于肯招供了,在场众大臣立刻来了精神,心说持续三个月的奉天殿刺驾案难道真的到了要结案的时候了?
汤宗看看朱棣,心里的石头也算是一块落了地,现在他要听要看的,就是这刺驾案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纲脸上抹过冷笑,收回绣春刀,上前一步,提起陈大柱,直接就拎到朱棣案桌之前,“皇上问话,老实交代!”
朱棣站了起来,移步到陈大柱身前,“说吧,这案子的一切始末,从实招来!”
“是是是,罪臣不敢虚言。”陈大柱跪下,不敢抬头,但全身却颤抖不已,汗水打湿了衣襟,“皇......皇上,那三个金银匠被抛尸的时候罪臣......罪臣的确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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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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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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