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汤大人你抓孙德旺他们干什么?”纪纲问道,对他刚才的说法不以为然。
“敲山震虎罢了。”汤宗笑道,“毕竟咱们查的是奉天殿的案子,运河上的事情不能太费精力。”
“哎呦,原来汤大人你还记得咱们是查奉天殿的案子来了,我还以为您老都忘了呢。”
“我汤宗岂能忘了皇上所托?”汤宗笑道,“纪千户,在京师我提审普密蓬的时候,他说周洪宗,凌晏如他们查看四面佛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再旁,已经确认就是王三善,这虽然是仅有的线索,但奉天殿的案子肯定脱不开杭州府。”
“今夜听了汤大人之言,纪某也就放心了。”纪纲也笑道,“不过汤大人,你现在可是钦差呀,既然如此肯定,除了那个掌兵的耿璇要掂量掂量,其他人还不是直接抓过来审问的事,何必这般麻烦?”
这点车在行倒是认同,“大人,周洪宗他们如今可就在对面,恐怕正在商议怎么对付咱们呢。”蜀南文学
“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咱们!”汤宗哈哈一笑。
“什么意思?”纪纲疑惑,“你如何知道?”
“明日你便知道了。”汤宗不做解释,端起酒杯,“纪千户,在行,来,多日辛劳,今日正好是中秋之夜,咱们共饮此杯!”
“哈哈,好!”三人一饮而尽。
再把谈一会,纪纲起身,“时候不早了,汤大人早些休息吧。”
车在行疑惑,“纪千户看起来要出门?”
纪纲笑道,“这馆驿我可睡不习惯。”
“纪千户要去哪里?”
“小子,你若想跟着去也行,正好帮你开开荤!”纪纲哈哈大笑着带着几个锦衣卫出门去了。
汤宗和车在行对视一眼,同时无奈一笑,知道他肯定是又去醉风楼了。
“大人,咱们明日可有安排?”车在行问道。
“有,明日杭州的官员肯定会来这里问安,你就守在大门之外,只让凌晏如和王清源进来。”
“是,大人。”
汤宗看着车在行,突然笑了笑,“在行,月娥已经在府上,等案子的事情了了,我看你也该成家了。”
他旧事重提。
车在行闻言一愣,尴尬道,“大人,这......我真没想过成家,情愿追随侍奉大人一辈子。”
汤宗哈哈笑道,“你比玄武还小,他都不能侍奉我一辈子,你如何侍奉?”
他顿了顿,看着车在行意味深长道,“在行,人这一辈子,都是立身为命,逢场作戏罢了,无论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还是乡野中的辛劳疾苦,都比不上妻奉左右,儿靠膝下,等你成了家,心中有了牵挂,也许以前的恩怨,外边的纷扰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了。”
车在行闻言一滞,细细琢磨汤宗的话,“大人,在行谨遵教诲,不过成家之事重大,还请容我再想一想。”
“好。”汤宗也不多言,端起酒杯,自饮一杯。
......
馆驿对面的周府。
凌晏如和王清源,再加上周洪宗与耿璇,这可是浙江三司和杭州知府,整个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最具权威的四个人同坐一席。
“周大人、耿大人,听闻汤宗又来了,还要巡抚浙江?”凌晏如首先道,神色间有些焦急。
周洪宗看他一眼,单手伸出,举过肩头,对正在伺候倒酒的丫鬟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
客堂里只剩下周洪宗四人。
“那汤宗就在对面,他重临杭州府,又请旨巡抚浙江,两位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吧?”周洪宗道,脸上却是笑吟吟。
凌晏如迟疑一下,“当是为了三个月前的事情?”
“不错!”周洪宗点头,“他来杭州府的第一站就去了云中官仓,给了我和耿大人好大一个下马威,还将浙江户部清使司主事曹干以及三大官仓的仓督给抓了起来,现在怕是正忙着审问,想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线索!”
凌晏如和王清源闻言对视一眼,惊地脸色瞬间煞白,直接站了起来,“既是如此,周大人为何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快快想办法呀。”
“不用着急......”周洪宗依旧笑吟吟,示意两人坐下。
这个时候其他人可以慌,但他必须淡定。
凌晏如与王清源遵命坐下,凌晏如道,“周大人,耿大人,得知汤宗折返的消息,我也是心中忐忑,他既然向皇上请旨巡抚浙江,当是发现了什么,万一给皇上说了可怎么办?”
“这就得问问凌大人你了。”周洪宗看着他道。
“我?”凌晏如疑惑。
“汤宗在杭州府的三天,都是住在你府上,他去的所有地方你都去过,见过的所有人你也都见过,他发现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周洪宗依旧笑着问道。
耿璇闻言,立即脸色阴沉地盯着凌晏如,“凌大人,早就听说你与那汤宗师徒相称,莫不是还在念旧情?”
凌晏如吓了一跳,赶忙起身道,“两位大人,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纵然那汤宗当年对我有恩,但生死大事上,我凌晏如还是能拿捏的住的,他在我府上的那三天,我是小心应对,生怕他察觉到异常,怎么可能主动给他说什么?”
话语虽软,但他也心中恼怒,自己陪同汤宗,哪里是自愿,还不是你周洪宗非要把我推出来,现在出了事,就来找我了?
“是,是。”王清源起身缓解尴尬,一边说一边给众人倒酒。
“是什么是?!老子问你了吗?我可告诉你们两个,谁若是敢出卖咱们,信那戴罪立功的鬼话,老子就先把谁剁了!”耿璇恶狠狠道,说完抽出腰间佩刀,“噌”的一声拔出,又“哐当”一声压在桌子上,打翻了不少碗碟,汤水流了一桌。
凌晏如吓得一个哆嗦,王清源也是脸色煞白,停下斟酒的手,耿璇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哈哈哈......”
停顿几息,周洪宗站出来唱红脸,他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耿璇的肩膀,给他斟上酒,“耿大人消消气,凌大人和王大人怎么可能出卖咱们?”
“是,周大人说的是。”凌晏如赶忙道,王清源也趁机坐下赔笑。
“哼!”耿璇闻言冷哼一声,双手环抱,冷眼看着两人。
周洪宗又来到凌晏如和王清源身前,给他们也斟上酒,“凌大人方才有句话说的对,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一个人在这船上凿了个窟窿,船就得翻,一个都活不了。”
他停顿一下,“当然耿大人说的也对,不要信那些戴罪立功的鬼话,这话当年建文帝的时候还管用,现在咱们的这位皇上,可是和太祖也一样,都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一旦败露,莫要说咱们自己,一家老小怕都是保不住!”
听他说到“一家老小”,凌晏如、王清源一个激灵,赶忙同时回应道,“是,周大人说的是。”
周洪宗继续,“不过你们放心,那汤宗虽然这次巡抚浙江,而且一来就给咱们来了个下马威,突然盘查了云中官仓,还带走了曹干几人,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无论他有没有怀疑,给皇上说了什么,只要在咱们杭州府找不到证据,就万事平安。”
他说完端起了酒杯,耿璇三人也起身,“万事平安!”
众人一道碰杯,一饮而尽。
周洪宗当先坐下,双手下压,示意三人也坐下,“诸位,事情我们已经做了最周全的准备,只要咱们不开口,他汤宗就什么也查不到,而只要他查不到,下一步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好!”耿璇当先附和,“我们就听周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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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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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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