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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妈嘞!我的腿!什么东西?!差点陷下去?!”只见人群自动退开了一个圈,露出了里面的人,那人蹲在地上抱着左腿,而他的左腿,竟然陷入了地下。
陈羽定睛一看,原来是地上有个洞。小天才登时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眼睛冒光地趴在屋顶上,密切关注事件发展。
“让开让开都让开!”警卫营的衙役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怎么回事?!”
“大人!”那人抱着左腿哀嚎,“我的腿卡住了!疼啊!疼杀我也!”
一个小头头模样的人看着愣了一下,随即抬手照着边上一个衙役的后脑勺就是一下:“都愣着干什么?!都他妈死了?!把地挖开把人拉出来啊!”
“是是是。”几个衙役连声应下,抽出腰间的腰刀开始刨。
大约过了一刻钟吧,地面被挖松了一块地方,几个人便停下来,手忙脚乱地准备把人拽出来。
“一、二、三,使劲儿!”几个衙役喊着号子正准备发力,却不知是哪个人打滑了,几个人便一起失了重心向那坑里跌去,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陈羽低“唿”了一声,也惊讶于事件的发展。
“哎呦!”“我艹!”“妈的!”
只见在一阵骂声中,那几个人竟然消失了!在一阵黄土色的烟中,那几个人一眨眼便不见了!
“我艹!”“妈哩个娘的!什么情况?!”
骂声更大了,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地面塌了。塌了老大一个洞,三尺见方的一个洞,那几个人便是掉下去了。
“什么情况?!”小头头疾步上前蹲在边沿向下面喊话。
“头儿,下面好像是个暗道!”下面传出回应。
“暗道?”那头头低头只思索了一会儿,便猛地抬头喊道,“下面的,好好守着,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动!你,回去报告当值的大人,请他火速派人增援!把家伙什儿都带齐咯!你们,封锁现场!进屋搜!”
“是!”“是!”“是!”
领了命的衙役们很快就四散分开,那头头则绕着那洞口转,看上去即紧张又激动。
“不就一个密道吗?他这么激动干什么?”惊讶过后更让陈羽不解的是那头头看上去过激的反应。于是她手肘怼了怼陆环,开口问道。
陆环眼神一凛,面色忽的沉重了:“这说来话长,前朝的时候,当时国君无德挥霍无度,天下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于是各地纷纷起义自立,希望推翻前朝,太/祖便是那时起义的。
许是前朝命不该绝,最开始的时候各路起义军节节败退,鲜有胜绩。而太/祖一方便是其中之佼佼,起义以来几乎没有败绩,于是太/祖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了起义军盟主。经过十年的征战,太/祖一方的势力日益强大,有了与前朝决斗的资本,最后的决战就是在如今的天都城。
当年的天都城已然是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战无不胜的太/祖也束手无策,只好围城打消耗战。再后来,太/祖无意间从探子嘴里知道了,原来天都城下密道繁多,都是前朝富人世家经年累月经营的,用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有不少密道是连着城外的。
于是太/祖带人找到了密道,打了前朝一个措手不及。再后来天辰立国定都天都,吸取前朝的教训,为了历史不再重演太/祖下旨,查封天下所有的密道,凡无特许而胆敢私挖密道者,罪同谋反。”
这就好解释了,难怪那头头那么紧张,可是陈羽又觉得不对:“嗯…万一这密道就是皇家特许的呢?”
陆环转头看着陈羽说道:“爷,属下请问,这是陈家的产业吗?”
“嗯?”陈羽眨巴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陈丘给的纸然后摇了摇头,“不是。”陈家哪里会有这么磕碜的产业?
“那便是私挖的,据我所知,天辰立国数百年来被特许挖密道的外臣,只有镇国公府,连皇家子女想要挖密道都得上表再经过层层考量。”
“哇~”陈羽眼睛冒光,“我家这么厉害的?我家还有什么特权?”
“属下知道的不多,具体的您可以去问殿下或者陈将军。”
“咦,没意思。”陈羽撇撇嘴,转头接着看。
“爷,”陆环看了看天色,“咱们估计得走了,在看下去天色便要暗了,您方才不是说要回去做饭的?”
“啊?”陈羽也抬头看天,“可是我还想再看。”
“这不是小事,相当一段时间内必定是满城风雨的,您不愁了解不到。”这不是小事,当务之急,是回去向殿下报告。
陈羽才不想走:“这种事情当然是看第一现场有意思。”
陆环还在劝说:“查封密道也不简单,程序繁琐得很,没那么快的。这件事警卫营一个衙门还解决不了,得刑部介入,说不定连京卫军都要惊动。看这架势,午夜甚至天明之前是没法完的。”
“啊?这样啊?”在这屋顶趴一夜吹风?这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会感冒的。
见陈羽动摇了,陆环乘胜追击:“这件事殿下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您可以去找殿下问最新的事情进展,比您如今看的更详细更深入。”
“嗯,”陈羽终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回去,”说着一个猛扑到陆环身上,“走吧。”
陆环:…………
三人又飞身离开,那屋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
“哪个挨千杀的鳖孙龟儿子敢在老娘的房顶上撒泼?!活哩个该你个畜牲生崽没尻眼!”
除了一个老大娘叉着腰,看着刚才被陈羽一个猛扑震掉的瓦片碎渣破口大骂。
到了长公主府门口,顾安行了一礼步行回客栈,陆环心急向李愿报告密道之事,放下陈羽就飞走了,只留下陈羽被风吹了个满脸。陈羽眨巴眨巴眼睛,揉了揉被吹得有点僵的脸,抬腿往小院走。
到了小院陈羽就捯饬开了,一阵乒乒乓乓整了一顿饭,而陆环则在李愿书房仔细汇报,生怕漏了细节。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直到:
“李愿!”吃饱喝足的陈羽一脚“砰”开了李愿的书房门,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然后,打了个嗝儿。
“???”“???”
李愿捻着茶杯似在思考,陆环单膝跪在地上禀报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就是一声地动山摇,李愿猛一抬头看向门口,表情明显的呆滞,眼睛都不会转了,愣愣地看着陈羽。陆环则是一动不动,虽然因为年轻表情难免控制不住,但是身体的姿势却未有丝毫改变。这便是暗卫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主子的命令,刀山火海加身都不能动。
“你…”陈羽这才反应过来,发现气氛有那么亿丝丝的不对劲,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脸,“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菜?”
“咳…”李愿假咳了一声找回了神,“没有,驸马请进。”
“喔。”陈羽抬脚迈进,还特别有礼貌地关了门。
陈羽坐在老位置上,发现了跪在地上的陆环:“你们有事儿是吗?没事儿,你们继续,你们说完了我再说。”
“无事了,”李愿冲着陆环一摆手,“你今日表现不错,给你加两成月银,下去吧,剩下的写好了送过来。”
“谢殿下赏赐,属下告退。”话音未落陈羽只看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定睛再看时,陆环就不见了。
“哇哦,”陈羽不自觉一声感叹,“小哥儿真是太快了,会轻功真帅,一眨眼人就没了…”诶?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李愿微微偏头盯着陈羽的脸说道:“驸马若是想学,本宫可以让陆环教你。”
“算了算了,”陈羽摆摆手,“这种东西肯定是要童子功的,我这么大条的,学不来学不来。”
李愿直了身子,陈羽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问题,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轻功吗?按着陆环的说法,陈羽的轻功还不错的,那次无意间的展露已然可以赶得上临一了。
李愿给陈羽添了一只茶盏倒上了茶:“若有时间还是可以试试的,毕竟这等防身之术学了没有坏处,万一遇到危险,也不至于丧命。”
陈羽呷了一口,发出一声喟叹:“没时间,我忙着呢。”
“哦?”李愿眉毛一挑,“忙着寻花问柳、大闹青楼?”
“嘶——”陈羽一耸肩膀放下杯子看着李愿,“你非得这么隔应我?我那是体验生活,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嗯,”李愿点点头,“驸马去青楼体验生活。”
“我靠!你!”“驸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赶在陈羽炸毛之前,李愿先把话题扯了回来。
“喔,没什么大事儿,”陈羽按了按头顶,“今天在街上发生了好玩的事情,小哥儿刚才都跟你说了吧?我就来问问,啥情况呀?”
“无甚大事,”李愿微呷一口茶,“再给朝堂上换换人罢了,过几天事情定了再同驸马细说。”
“喔,”陈羽喝完剩下的茶水,拍拍袍子站了起来,“那没事儿了,我就吃饱了顺腿来问问,既然结果还没出,那我下次再来,掰掰。”
“驸马且慢,”李愿将人叫住,“正好驸马来了,本宫也少得再跑一趟。”
“什么事儿?”陈羽回头,眼睛都瞪圆了,“你不会大晚上叫我去地牢吧?你这么敬业的吗?”这年头公主为了事业,都要这么拼命了吗?
“不是,是本宫有一篇文章,想请驸马过目,品鉴一番。”说着李愿从手边拿出一张宣纸,递给陈羽。
“文章?”陈羽撩起袍子重新坐下,顺手接过了李愿递过来的宣纸打开,待她坐稳了,纸也全展开了,“什么人的文章?”
问过之后定睛一看,那纸上密密麻麻的篆字扑面而来直扎进陈羽的眼睛,冲得陈羽下意识往后一倒,将那纸举开与它离开些距离,眉头不自觉就皱了。
李愿嘴上没说什么,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陈羽,将陈羽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驸马勿问,且先看看。”
看…看看?这大晚上的,看这两平尺①密密麻麻的簪花小篆?还是没有句读(音豆)的?陈羽坐正,抬头看着陈羽心情表情都十分复杂。
“驸马?可有什么问题?”接得如此顺手,打开却变了脸色,难道她不识字?怎么可能!
问题?陈羽再扫一眼,又拧了眉,问题……不小嘞。可这拿都拿了,总不能说我看了犯恶心,再给扔回去吧?
“没…没什么问题,我这就看。”好在这字形写的还算规正,就当看极有特点的篆体印刷本好了,陈羽扶额闭眼,切换了一下字体,深深吐了口气开始看。
“论…天下?这么霸气的题目?”陈羽低声喃喃,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指着纸问李愿,“这“天”字是不是写错了?怎么第二横漏了一半?”“天”字的小篆形状像一个人,第二横类似一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可是这张纸上的横只有左边一半,就像个被截肢了的人。
李愿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没有错,太/祖讳“天”,因为常用是以特许百姓不避讳,但是皇家祖训,李氏后人书写必须减笔。”
“行吧。”陈羽耸耸肩,跳过这个小插曲接着看。
看了没多久,陈羽的眉眼又开始皱了,通篇看下来,陈羽的表情就真的复杂了。
惦了惦纸,陈羽语气缓慢地问道,似在压抑着什么:“这究竟是什么人写的?”
李愿眉头也微微一皱,她没想到陈羽反应这么大:“驸马觉得此文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这文章文笔分明稚嫩,用词行文却非得故作老成。而且整篇文章华而无实,乍一读文采斐然,可是再一细品,全都是套话压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偶尔一两句看上去有点深度的句子,也大多是不着实际的空想。
这文章通篇下来洋洋洒洒两千字了,可除了用词典雅一些——这还是个古人,典雅是基础——陈羽就再也找不出什么亮点了,观赏度、思维深度、实用程度都无限趋近于零。这种文章陈羽在现代见过不少,毕竟这味儿实在太冲了,让人想忘都忘不掉:应试作文!
应试教育下催生出来的产品,文风大致就是如此。此文命题《论天下》,这作者就围绕“天下”二字的广义夸夸其谈,引经据典地歌颂批判今朝往代,一点落到实处的都没有!
这像极了现代学生面对命题作文时的样子,看都看不懂题目什么意思,套着模板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到头来写了满满一张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她当年“有幸”看过一些,也写过两篇,此后就彻底敬而远之了。
“驸马,此文有什么问题?”见陈羽晃神,李愿又拔高了一些声调又问了一遍。
陈羽微微低头,这问题是真的不小,可又不知道写这文章的人是谁,要是之前陈羽早就滔滔不绝地开怼了,可是面对的是李愿就…看她对这文章还挺上心的,陈羽下意识就不愿意让她难过。
于是乎陈羽又酝酿了一会儿,尽量挑着不那么冲的词儿评论:“辞藻不错,用的都挺典雅的,行文也还连贯,至少看上去一气呵成。但是华而不实犹如废纸,没什么实用价值。而且这小孩习惯不好,分明积累还不够底蕴还不深,还非得故作老成强加深度,结果就画虎不成反类犬。”
李愿眼睛一动:“驸马怎知此文为孩童所写?”
“整体用词太嫩了,有的又超乎寻常的高深,却又有点词不对意,像极了刚学会一个新词,就迫不及待写进文章里的小学生…”说到这儿陈羽忽的一顿,眼神揶揄地看着李愿,“你别告诉我,这真的是你写的。”
李愿颦眉,坐直了身子:“自然不是,本宫五岁所做的文章都略胜它一筹,何况现在。”
“那是谁写的?”陈羽眨眨眼睛,拎着纸非得李愿说出来,“我跟你说嗷,这小孩的思维已经出问题了,再不及时纠正可就来不及了。”
李愿皱眉:“什么问题?”
“你没看吗?夸夸其谈,真材实料啥都说不出来,这种情况,要不就是他没时间,急急忙忙写了这一张无脑作文应付老师;要不然,就是他真的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他对“天下”二字除了这些泛泛空谈以外,再没有其他认识了,他不知道怎么写,他没有东西写,这就很危险了,一个没有生活经验、生活常识、只有宏观概念的小孩,他以后很难独立生活、独立思考——生活还好说,你这豪橫的,吃穿肯定不愁,可不能独立思考就真的废了,那就是一个应试教育下悲哀的机器人。”
陈羽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吃过这亏,小时候生活太滋润,平常吃穿住行啥的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很多事情都只知道理论,结果一独立,差点就被生活教做人了,还好她学习适应能力强才没出什么大事,也就炸了几个厨房罢了。
李愿听完面色一僵,又很快恢复了那标准的笑脸:“驸马倒是厉害,一篇文章,能看出如此多的东西。”
“呵呵,”陈羽干笑两声,“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调侃呢——他要是写别的我还真不一定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可是他偏偏写《论天下》这种这么能表现世界观的文章,这我看不出来都不行了。”
李愿一歪头:“何为“世界观”?”
“世界观就是指处在什么样的位置、用什么样的时间段的眼光去看待与分析事物,它是人对事物的判断的反应。它是人们对世界的基本看法和观点。世界观具有实践性,人的世界观是不断更新、不断完善、不断优化的。”
“嗯…”李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驸马的世界观如何?”
“清如水,黑如墨。”这是她两个时间段里极端的两个看法。
李愿呷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倒是有趣。”
陈羽忽的炸了,猛拍一下桌子:“一点都不有趣!”有趣的人是墨尔,他没了,没了!
“驸马息怒,”搞不清楚这人怎么突然就炸毛了,反正顺毛总没错,“本宫失言了,驸马见谅。”
“嗯,”陈羽冷静了一会儿,“先这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那小孩你注意一点,真的蛮危险的,还有,小孩子嘛,不能那么高强度的学习,容易教得畸形了。”
“驸马又是如何得知他学务繁多?”
“写字的手抖成什么样了,笔画线条都快成蚯蚓了。看他这字形是认真练过字的,没有高强度的体力消耗,控笔不会差成那样。”
李愿细看了,确实如陈羽所说,书者手颤得厉害,可是李愿也只能叹了口气;“总是身不由己的。”
“嗯…我的小被子你抓紧,我急着用的,来了这里真的睡不好。”
“驸马放心吧,过几日便好。”来这里,你从哪里来的这里?
“嗯,”陈羽没发现李愿眼神的不自然,直直地就走出去了,“再见。”
后三天,陈羽依旧带着二人去“花天酒地”,玩够了就到大街上逛逛药铺铁匠铺什么的,陆环顾安都搞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只知道要紧紧地盯着她,不能让她出事。
可是陈羽不喜欢人管啊,以前就一个好调戏的小哥儿还好说,现在多了个教科书级别的儒生顾安小同志,陈羽真的是哪哪儿都不顺心,稍微皮一点就是满耳朵的“圣人言”“之乎者也”虽然顾安拧不过陈羽最后只能妥协,但是她就是烦。
于是第三天傍晚,终于忍不住的小天才,又一次踹开了李愿的书房。
“砰!”“李愿!”
破门声和呼声同时响起,李愿似乎习以为常了:“驸马何事?”习以为常了,连拿茶盏倒茶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把顾安带走!我跟他命里犯冲!”陈羽大大咧咧地坐下,拿起茶杯“呼呼”吹气。
李愿疑惑:“顾安冲撞了驸马?”暗卫没说啊,再说了就你那皮样子,你不去欺负别人就算好了,还能让人欺负了?
“他太正经了!动不动就满嘴大道理!我!烦!”
“儒安侯儒学冠天下,是公认的万民师表、大儒典范,他的儿子这样不是很正常?”
“是很正常,可是我不喜欢!”陈羽气呼呼,“你体会过带一个老古板去青楼的感觉吗?我还没嗨多久,他就满嘴连环炮,你说他“以下犯上”吧,他的态度又好到找不出一点漏洞。”
李愿抿了抿嘴压下笑意说道:“嗯,明日驸马便见不到他了。”
“蛤?为什么?”轮到陈羽懵了,“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不至于嫩死他吧?”
李愿脸色一僵,缓了口气才回道:“后日他册封世子的旨意就下来了,明日他便要开始准备。到时候承旨、祭祖、告灵、承爵、斋戒、入宫谢恩、认领官职等诸多事项够他忙活好一阵了,驸马约莫可以“清静”两旬。”
“唩?这么快的?那三个畜牲解决了?”不是说皇帝下不去手吗?怎么这么快的?
李愿淡定的喝了口茶:“解决了,连带着他们的舅舅,发配岭南遇赦不回,想来今日已经上路了。”
“这…不是说父皇下不去手吗?”难道说皇帝是川剧演员?
“他们愚不可及,在亡父丧期之内干了这蠢事,犯了恶逆、不孝、不睦、内乱;而且他们还冲撞驸马诋毁皇室中人犯了大不敬。②十恶之罪他们占了半数,发配岭南已然是天恩浩荡了。”找罪名还不容易?翻开《刑典》随便挑几个沾边的,下面有的是人会安排妥当。
暗箱操作?这里面没有李愿的手笔打死顾安陈羽都不信。
然后陈羽眨巴眨巴眼睛,发现了盲点:“皇室中人?谁?我?”
“驸马乃是本宫夫婿,自然是皇室中人。且即便不是,镇国公之嫡长子明睿侯及世子同庶皇子供奉,他们当街辱骂驸马,已然犯了大不敬。”
“我…”陈羽一时语塞,这陈家怎么这么猛?世子同皇子?这一个又一个的特权,除了坐不了龙椅,已经和皇家没差了吧?难怪那么多皇帝忌惮,可是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皇帝愿意维持陈家的特权呢?是干不动然后听之任之了?
“为什么我家会有这么多特权?”
提起这个李愿也面露不解:“说来奇怪,这具体的原由《国史》中并无详载,只是说陈家先祖武功绝世无双,可一战阵斩千人、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又深谙兵法战术练兵之道,冲锋陷阵运筹帷幄无往不利。当年寸步不离同太/祖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凡有太祖督战的战事陈家先祖也必然在场,曾几度命悬一线立下赫赫之功,后来天辰立国后也未得歇息,南征北战攘外安内,太/祖为奖其不世之功,才许了陈家仅次于皇家的诸多特权。但是本宫觉得此中定然有隐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嗯,”陈羽点头,“我也觉得。”都这么功高震主了,当皇帝的不但不削权,反而加了又加给了又给;当臣子的也不知低调收敛,来者不拒给啥收啥。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驸马若是好奇,可以去问陈将军,他或许知道内情。”
“嗯…那还有他们舅舅呢?你找的什么罪名?”陈羽又把话题扯回去了。
“他们的舅舅是兵部侍郎,找他的错处自然要去兵部。”
“你在兵部也有人啊?”小姑娘挺厉害的嘛。
李愿看着陈羽,眼神十分幽深:“是,也不是。准确来说是本宫沾了驸马的光,才能得到兵部尚书此番配合。”
“谁呀?还能让你沾我的光?”陈羽歪着头满脸疑惑。
李愿的眼神更加锐利了:“你阿娘。”
“嘎?阿娘是兵部尚书?为什么?”女人当中央级大官?不是说这里女人地位很低的吗?
“驸马不知道?”陈丘把人找回来是有多急?这都能来不及说?
“呵呵,”陈羽憨憨似的笑了两声,“我失忆了嘛,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李愿无奈一叹继续“扫盲”:“许夫人之父乃是原先的镇北军副帅、爵封卫国公。许家满门忠烈,三十年前敌国来犯之时,其率全族孤军断后,满门为国捐躯,只留下了二八之年、当时尚在师门学艺的的许夫人。本来男丁死绝爵位就该收回了,可是皇祖父为了不让将门寒心,便破例让许夫人以女子之身承爵。父皇登基五年之后天下太平,因其有破敌之功授职兵部尚书,留任京城直到今日。她是天辰立国数百年来唯一一位外廷女官。”
“这么厉害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所以他们十分畏惧驸马,迫于镇国公威名为一,还有原因便是,许夫人是他们舅舅的顶头上司,而许夫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他们不敢惹。”
“啧啧啧,我服气。”这原主命忒好,人家出生最多含着把金钥匙,她这是含了一整个中东的油田吧?
“话说阿娘似乎有说,等过两日得空了便来看看驸马。”
“嗯…”陈羽还沉浸在中东油田,都没听清楚李愿说了什么就胡乱应了一声。
“驸马?驸马!”李愿轻喝了一声。
“嗯…蛤?”陈羽一个激灵,愣愣地看着李愿,“什么事?”
“驸马出神了。”
“哦…可能是今天骑马颠的。”
陆环是怕了陈羽的特殊“癖好”了,那天飞走之后就去直接去找了司行,让他时时刻刻都要备着驸马爷出门用的马。于是这两天即使陈羽不骑,她也十分敬业地牵着马跟着,牵了两天,今天陈羽才一时兴起骑马回府。
“驸马觉得骑马比之陆环,如何?”陆环几天前可又是暗戳戳地抱怨了不少。
“骑马稳,小哥儿快———说起这个,你能不能给我换一匹马?”
“换?换成什么样的?”
“嗯…白的,雪白雪白的那种,高高的,浑身腱子肉长得很好看的。”
“驸马指的是…汗血宝马?”就这描述,也有够朴实无华了。
陈羽摆摆手:“汗不汗血的不重要,主要是要白的。”
“驸马为何非得要白的?”
“我小时候得马就是白的,超级白,比我还白。”虽然骑一圈回来就能比炭还黑。
李愿暗暗一笑,推了两盘糕点到陈羽面前:“驸马儿时便会骑马了?”
“那当然,”陈羽捏起一块糕点啃,“我三岁的时候院…不对,老师…更不对…阿爹就给我找了一匹马了,白白的小马驹,名字叫小白龙,我从小养大的呢。”
“后来呢?那马一直跟着驸马?”
“没有,我长大了就用不着了,一直在庄园里养着呢,活得比我滋润多了。”
“喔——本宫记得马厩里有一匹雪白无暇的汗血宝马,乃是年前北地进贡的,据说是北地草原上马王的后代,驸马下次出门时若是要骑,同司行说一声便好。”
“嗯…”想小白龙了呢,也不知道姐姐们有没有好好养…
“驸马可还有事?”这小驸马又出神了,再不叫回来不知道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有!当然有!”差点被这一出接一出的话题带跑偏了,“我不要清静两旬,我要一直清静,你无论如何得把顾安给我弄走!”
“驸马为何如此反感顾安?他除了少年老成以外,还有何处惹得驸马不喜?”顾安听陈羽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会失忆,他这几日告诉她不少陈羽的言论,李愿不可能让陈羽把顾安甩开。
“这一点还不够吗?!我跟他出去玩能被呛死!想象一下,我正调戏小娘子、扑在人身上玩呢,突然耳边就传来了用碗筷敲的《劝善曲》!那正气浩然铿锵有力的曲调,差点没给我送走!”直到现在看见瓷碗,陈羽耳畔都还能响起那贯耳“魔音”。
“这…”本宫能说顾安干得漂亮吗?说了小驸马会不会炸毛啊?会的吧?不能说不能说,可是忍不住啊,嗨呀,本宫真是太难了。
“驸马想要如何?必须换了顾安吗?”
“把他弄走或者让他闭嘴,好好当一个透明人,然后,再给我找个正常点的孩子。”
“什么叫…正常点的孩子?驸马找来干什么?”难道你已经不满足与青楼里的人了,要开始自己“屯私粮”了?
“就是五六岁的、思想正常、不要文邹邹的、没有奴性的孩子。”
陈羽嘴闲不住,她很享受侃侃而谈的感觉,但是小黑子奴性太重说着费劲,又因为各种原因说完了她处理起来也麻烦;顾安虽然思维比小黑子独立一些,但是实在太古板了。
本来陈羽瞎侃就喜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来,可是顾安就是死脑筋,怎么都说不会还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刨根问底。陈羽想了一下,应该是他年龄大了又在那样的生活环境里长大,所以早就没了少年人应有的想象力了。
“嗯…”李愿思索一番才开口说道,“符合驸马要求的孩子本宫倒是有一人选,他身上不可能有奴性的,也十分勤奋好学。”
陈羽眼前一亮:“谁?”
“焕儿。”
焕儿……李焕?那个太子?!
陈羽笑脸直接僵住:“你认真的?”
李愿十分郑重地点头:“认真的,上次本宫向焕儿转达了驸马对他文章的评价,他便十分想同驸马当面探讨一番。”
“啊这…”你确定他是来探讨而不是来寻仇?
“这不合适,”陈羽“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吧,我经常胡言乱语心术不正的,讲话做事春秋笔法的气息十足,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人是吧?你再看看你那什么太子,那是啥?国本啊是吧?那必须必得是根正苗红的呀,你让他跟着我,不合适的。”
“哦?”李愿勾唇一笑,“本宫倒是觉得驸马博学无双,莫说探讨,便是那太傅,也是担得的。”
“呵呵,”陈羽干笑两声,“不至于不至于,太傅就更不至于了,我还小,我比你都小呢,太傅那种一听上去就带着满满年迈感的职位,不合适不合适。”
“驸马如今倒是承认自己年幼了?”前两天一口一个小丫头叫得挺快意!
陈怂怂:“这没啥好不承认的是吧?事实来着的。”
“这样啊?”李愿面露可惜,“那本宫还是不强求了。”
“系呀系呀,”陈羽笑眯眯好高兴,“强扭的瓜不甜,瓜这种东西还是要顺其自然,让它自由生长。”
“既然这样,那驸马的小被子…也算了吧?本宫日夜赶工可算是做完了呢,既然驸马要顺其自然嘛,丝棉本生于自然,不如就让它回归自然?”
“…………”陈羽又僵住了,妈卖批,好气哦。
“驸马?”见着陈羽这样子,李愿的心情那叫一个好。
“那啥,我觉得吧,我的床就十分地自然,你看…”陈羽搓搓手,企图再争取一下下。
“嗯,”李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本宫觉得驸马的床,不太自然。”
陈羽:“…………”
我特么…这里炸人犯不犯法?想给她喂T'N'T是怎么回事?
“不是啊,你想想嘛,被子这东西吧,它不就是拿来盖的吗?把它放在床上再自然不过了,你就给我嘛~”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还没等陈羽喜笑颜开李愿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近日天气也渐渐凉了,焕儿前两天还抱怨午休时小腹发寒,本宫便差人将这小被子给他送去吧。”
“李愿!你欺人太甚!”陈羽“砰”的一声把手里的杯子给cei了,“那是我的小被子,我的!他肚子凉让他自己买去!”
“那小被子是本、宫,缝制的。”李愿笑意更甚,还特意咬重了“本宫”二字。
“那是我买的布!那是我的!”陈羽咬牙切齿上蹦下跳,恨不得撕了李愿。
“哦,是吗?”李愿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羽,“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驸马出门的开支用度,皆是长公主府的账房所结。”
“李愿!我!”“驸马且息怒,”还是不能把人彻底惹毛了,“要本宫将小被子给你也并无不可。”
“你又想要我干什么?!”我才不信你个腹黑能安什么好心!
“焕儿确实十分钦佩驸马,想同驸马探讨一番。”
“行行行!他是你弟弟,你要真不怕他被我忽悠瘸了,你就尽管让他来!”陈羽气呼呼地坐下,恶狠狠地咬下一口糕点,仿佛啃的是李愿的肉。
“还有…”
“还有?!”陈羽手里半块可怜的糕点遭了殃,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嗯,不过本宫相信对驸马来说,这是小事。”李愿超级淡定,丝毫没有被陈羽吓到
“什么事。”陈羽放弃挣扎了,为了小被子,为了睡好觉,老子不管了!
“三日后,宫中有一流觞诗会。”
“嘎?诗会?”
“前些日子殿试了结,父皇钦点了三甲进士,按例众位进士会被邀进宫参加流觞诗会,那是他们崭露头角的机会,若是能拔得头筹,便能真正的名动天下,往后的仕途婚配也会顺畅许多。”
“他们崭露头角,你让我去抢风头?”你脑子瓦特了?
“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试一试你的深浅。
陈羽拧着眉:“你说谎。”
“总归本宫是没有恶意的,驸马要小被子,本宫要驸马夺魁。”
陈羽眼睛滴溜滴溜的:“你先把被子给我,万一你又来个空手套白狼,我血亏。”
李愿淡淡地扫了一眼陈羽,起身走到柜子边取了一个盖着锦缎的托盘放到陈羽面前。
陈羽眼睛布灵布灵的放光,搓了搓手掀开了锦缎。
“喔嚯——”陈羽低呼一声,悄悄看了一眼李愿。这小丫头片子有水平呀:劈丝、行线、用针都极其讲究、功力深厚,刻画物象的外形和内质灵动传神,即使一毛一爪、一瓣一叶之微也一丝不苟。
学刺绣不容易的,要学好就更难了:需要学会熟练运用七十多种针法和一百多种颜色的绣线,要能充分发挥针法的表现力,精细入微地刻画物象外形内质的特点,使得绣品形象生动逼真,色彩鲜明,质感强烈,形神兼备,风格豪放而又不失内涵。就比如绣虎,要根据对象毛色变化规律掌握丝理,绣出来的虎才能毛茸茸的,形神兼备逼真生动。
这只萌虎,李愿不仅用类似鬅毛针法③的技巧表现出虎毛蓬松刚劲之感,同时在丝绸上叠了一层细麻,再用丝线层层施色,麻与丝形成强烈的质感对比,生动而立体。
这幅《萌虎上山》李愿绣了三层,运用浓淡粗细各色丝线层层加绣,在毛的粗细疏密布局上,有表里、层次、聚散、深浅,使绣出的虎毛在看似只有黑白黄的简单色调上显得色彩斑斓,光泽柔软。而最显功力最最复杂难绣,同时也是这幅作品的灵魂的虎眼,则运用分劈极细的丝施加了十多种色彩,运用丝线的光泽反射,虎目灵动可爱,萌态十足,令人叹为观止。
陈羽之前的小被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找国家级大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绣出来的,李愿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而且成品在技法精巧度等各方面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说布料,李愿应该还是把布料换了的,主体换成了更加细腻柔软、如婴儿皮肤般光滑的细丝绸,但是因为叠了细棉细麻,又使得被子整体不至于太过滑溜而造成实用性的缺失。
国手级的手艺加上贡品档次的原材料,而“代价”不过是忽悠小孩子和背诗,不得不说,这一波陈羽血赚不亏。
“如何?”李愿对自己这幅作品大体上是满意的,作为公主,她会拿东西的时候就开始学这些东西了,功力虽然比不得宫里的绣娘老道,但也是一般作坊的工匠望尘莫及的。也就是她没时间,若是给她个两三旬的时间细磨,这成品的档次还能再上几阶。
“好好好,好东西,你真厉害。”夸奖三连完了陈羽就要去端托盘,结果爪子还没碰到萌虎的毛呢,它就“唿”的一下不见了,陈羽再看时,只剩下了托盘,萌萌哒的小脑斧到了李愿的手里。
陈羽一甩双手一跺脚:“你干什嗼?!”
李愿笑眯眯:“本宫方才思索了一番,仍旧觉得驸马此时拿走,有所不妥。”
“你耍我呐?!”陈羽不由分说就扑上去抢。
“欸,”李愿脚下一动陈羽就扑了个空,“驸马如此心急可是不好。”
“李愿!”陈羽炸了一声忽然想到,她这么炸毛也没什么用,这事儿还得智取。想通了陈羽就安静了,老老实实坐下准备讲道理(忽悠人)。
“我也觉得心急不好,要不我们坐下聊?”陈羽眨巴着眼睛看着陈羽,一脸的真诚(自以为)。
“行啊,”李愿从善如流地坐下,“驸马想怎么聊?”
“你看哈,你要让我去参加那什么诗会,对吧?”
“是。”
“诗会这种东西,肯定要脑子的吧?我总不能到时候胡言乱语,作出来一堆狗屁不通的东西来对吧?”
“是。”李愿知道这小皮球打的什么主意了。
“你想啊,这小被子可是严重影响我的睡眠质量的,没有它我是哪哪儿都不舒服,怎么睡都不精神,到时候我状态不行输了咋办?”陈羽循循善诱,殊不知她这一套说辞已经被李愿猜得八九成了。
李愿也不拆穿陈羽,而是顺着她的意思接话:“那驸马想要如何?”
“我先把被子带回去睡几天,好好的准备几天,到了诗会那天,我再给你。”
“如此也好,驸马休息得当,想来夺魁的几率能大一些。”李愿赞同地点了点头,把被子放回了托盘里。
“嘿嘿,那必须得好啊。”得逞了得逞了,陈羽笑眯眯地去抱小被子。
“欸,”李愿又把陈羽按住了,“驸马可得守信,别到时候出尔反尔。”
“不会哒不会哒,我的人品你还不信嘛?我回去睡觉啦,掰掰~”陈羽这时候把一只皮球的性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滚得贼快。
陈羽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的,感觉就呼呼没多久,就到了小院。不过陈羽现在才没心思想这么多呢,三两下把外袍扒下来扔到一边,裹好小被子呼呲一蹦蹦到床上盖好大被子,几秒钟就睡着了。
另一边,李愿听完暗卫的报告,笑得像只狐狸。
陈羽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实在太舒服了,陈羽醒了坐起来,又把腰上的小被子抓出来狠狠亲了一口。接下来两天为了“认真”备战,陈羽倒是没出门了,整天和小被子一起待在床上,慢慢地翻看李愿送来的文史资料。
第三天早上陈羽难得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呢,她就抱着小被子在房间里溜达。干嘛呢?找地儿藏小被子呢。她才不可能把小被子送回去,那和把媳妇儿送人有什么区别?这种渣男行为她才不会干呢。
可是房间里的地方不是太小就是太显眼,陈羽溜溜哒哒好几圈都没能找到一个好地方藏,于是大脑发达的小天才觉得应该自己应该突破固有思维,去开辟新的地图。于是她把床单拆咯把小被子包得严严实实,带着一把锄头在院子里吭呲吭呲地挥舞开了。她刨了一个大大的坑,把小被子放了进去并盖上了土,为了“毁尸灭迹”,她还多盖了一层树叶,然后把锄头一撇,扔到了围墙外面。
拍了拍手,陈羽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高高兴兴吃了饭去找李愿,摊牌。老子才不去什么劳什子诗会嘞,干巴巴坐着一整天,也不怕长痔疮。
“驸马很准时。”李愿这边正看着书,见陈羽来了便放下了,顺眼扫了扫边上的滴漏。
陈羽飘飘然,就差没飞天上去了:“我跟你说嗷,那什么诗会我不去了,文邹邹的诗会哪里有小娘子香的?你帮我请个假哈。”
“驸马三日前还说不会出尔反尔。”李愿十分淡定,并没有气急败坏,仿佛早就知道陈羽会这么说了。
“哈?有吗?你听错了吧?”反正我不承认,反正我不去,略略略,你能把我怎么着?
“驸马再好好想想,去不去?”说着李愿掀开了手边的一块锦缎。
“我都说了我不…”陈羽眼睛一晃瞄到了李愿手边的东西,有点眼熟是怎么肥事?那萌萌哒小脑斧…怎么在这?!!!!
李-小狐狸-愿:“不什么?”
“不唔…可能不去的,诗会这种这么考验素养、提高才华、、见识世面的场合,我怎么能不去呢?”
“看来驸马确实才高八斗。”这瞎话说得,草稿都省了。
“嗯…你看…既然我都去了,你能不能先把它给我?”说着陈羽还曲着手指了指小被子。
李愿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驸马夺魁之后本宫自然双手奉上,如今,不行。”
“唔…”陈羽跂(踮脚)而望矣,看着那萌萌哒的小脑斧孤零零地趴在那里,留给她一个无情的屁股…
“李愿~”陈羽站稳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开口,“你让我摸一摸它好不好嘛?我就摸一摸,不抢。”
“马车备好了,驸马请吧。”她才不信这影帝的鬼话,她现在亲眼目睹是信了,这家伙的演技当真能把那三个人当猴儿耍。
“呜呜…”李愿你不当人!
另一边,陆环扑在子离身上哇哇大哭,嘴里骂骂咧咧的对象都是那个皮球,子离满脸心疼地护着她的头,免得再生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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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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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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