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路上,正常人修行途中所会遇到的种种磨难,他都能直接杀过来,甚至很多直接避过,根本没有发生,算是极其顺利的行进。
他的记忆被自己封印了,很多事情记忆不起,如今随着西行路越来越近,他心中也越来越清明,原本推算不到的,如今也能算得。
越靠近西天,冒充佛祖的妖精越多,就是因为,修行到最后,修行人很容易认假为真,把途中某种魔障当作最后的成就。
卫骁自然不会被这种事情所蒙蔽,修行自此,该当“避暑”“避寒”“辟尘”,他知道三个犀牛精变作三个佛身,来取灯油。
若论众生之理,这等妖精,倒也并不如何作恶,每年只取些灯油,就能保佑地方风调雨顺,倒也留得。只是修行到这里,金平府,灯油填满,总共四万八千斤白银,是气满神足,命功圆满;天上圆月悬天,是为性功圆满。油填慧灯,神气相合,性命归一,甚至还有佛爷显圣,看起来就是已经完全修成了。原着中唐僧在妖精来时去拜佛,便是如此,本该长明的油灯三日就会烧尽,也代表此是虚幻假象,要过此处,破此魔境,必须收得三魔!
三个犀牛精水平有限,卫骁不打算亲自出手,把四木禽星叫过来,让他们守在油灯前面,待妖精来时,便去捉拿,只是不要伤害他们……
四木禽星领命,待到正日,城中百姓都出来观灯拜佛,满城灯火,好不热闹。
忽然风来,人人回避,就在风中显出三尊佛像,就要将香油收走。
香油喻人身中真气,气被妖魔收走耗干,灯一灭,便入魔境。
卫骁端坐在灯前,凝神定作,虽有夜风吹来,使得帐幔啪啦啦地作响,那油缸中的三个火头却稳稳地燃烧着,连丝毫摇动都没有,他此时心神与灯相合,休说一阵风,便是来一场大雨也无法将这三盏灯剿灭。
四木禽星早就飞上天去:“妖孽,休要作怪,吾等在此……”
这四个人,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四位木星,即斗木獬、角木蛟、奎木狼、井木犴,本身都是前古异兽,俱是一切牛类的克星,其中井木犴为南方朱雀七宿之首,道行最高,原形是个狴犴,能上山吃虎,下海擒犀,这三只犀牛精实际上都不够他一个人收拾的,更何况是四人。
那三个犀牛骤然望见了天敌,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化作三道流星或许逃命。
卫骁早交代了,无比擒拿,四星施法从后面紧追不舍。
双方追赶着,很快到了东北艮位的青龙山,三个犀牛根本不敢对阵,紧闭洞门躲在里面。
井木犴在洞外大声呼喝:“兀那三个小小牛精!吾等奉昊天上帝法旨,特来拿你们,快快打开洞门束手就缚,跟我们去上帝驾前听候发落!若不然打破你的洞府,将你等吃得筋皮不剩……”
犀牛精哪里肯信,躲在洞中只是不出,奎木狼是暴脾气,抡起一对狼牙岛砸下去,轰隆隆连声响,不止洞门被打破,洞口的岩石也塌了一片。
三个犀牛精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把所有的手下都带出来,不是跟四星拼命,而是掉头逃窜。
四星看见下方遍地都是黄牛、水牛、山牛、奶牛……大小妖精满山奔跑,三个犀牛精却直奔西海,火速飞逃。
忽然,斜刺里飞来一道青光,将三个犀牛截住:“妖孽哪里逃!我奉昊天法旨擒你归桉!”
后来的这位,正是青牛精,他手持一杆点钢枪,先是“哞”地一声长鸣,这一声惊天彻地,宛如万雷奔腾,声浪滚滚如同潮水一般,三个犀牛精被震得头晕目眩,未及冲突过去,只能迎敌。
牛马同宫,专指脚力真息,卫骁此处以真息降魔念,以真牛降魔牛,好省却到西海再以四木生火炼真金一番功夫。
三个犀牛各使斧钺钢刀,跟四星还有青牛苦战,若比真实本领,单一个井木犴他们仨都斗不过,只是他们的犀牛角乃是千年造化的通灵宝物,有镇妖、解毒、分水、避寒、避暑、辟尘等神奇功效,实际上也是修行至此,修行人便可不避寒暑,不染纤尘,百毒不侵,妖魔远避,虽然名为避“寒尘署”,实则千避万避,避水避火等等都不在话下。
因着这般,三个妖精一个放火,一个放烟,一个直发玄冰,倒让四星多费了许多手脚。
相互斗了一顿饭的功夫,三个妖精终究不敌,井木犴窥到破绽,忽地现出原形,飞过去将辟寒大王扑到,张口咬住脖颈,分离一甩,掼在山岩之上!
辟寒大王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未等爬起来,早被井木犴抬爪按住,一巴掌把脑袋按进地里。
原来是以三敌五,剩下两个变成二对四,颓势更加明显,又吃角木蛟跟奎木狼联手擒住一个辟暑大王,剩下一个辟尘大王见兄弟们都被捉住,势单力孤,心中一慌,也落败被抓。
三个犀牛都给带上事先准备好的鼻环,牵着回去见卫骁。
那青牛精却说:“我奉昊天上帝法旨,另有要事去办,就不跟四位一起回去了。”
四木禽星知道他是卫骁的坐骑,说是另有事做,也不便过问,就牵着犀牛回转金平府。
青牛精看着他们走了,却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金平府方向拜了两拜,然后纵身跃起,腾云驾雾,风驰电掣一般,直往天外天兜率宫去了!
四木禽星回来交差,三个犀牛吓得瑟瑟发抖,拜伏在地:“小畜拜见昊天上帝!小畜在此地从未生灾作恶,只是每年变化了取些香油供养,也保得此地多年来风调雨顺,恳请上帝明察。”
卫骁微微点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皆尽知,不然也不会特别嘱咐他们要捉活的,四木禽星要杀你们,也用不着费这么多功夫。你们三个,都修行千年,所修犀角更已通灵,留在此处,迟早被人捉去,锯角害命,不如我给你们找个好地方,吃喝不愁,灵气十足,最好将养。”
三个犀牛精连忙磕头答应,不答应也不行……
卫骁就把他们也送入自己在太虚幻境中的御花园里。
过了金平府,再往西走,就到了天竺国!
西行路上,有两个国家最为重要,一为乌鸡国,一为天竺国,乌鸡国者,便是三足金乌所在之国,这天竺国是月中玉兔所在之国。
乌鸡国真假国王,天竺国真假公主。
于丹道之中,金乌是太阳中的真阴,玉兔是太阴中的真阳,乌鸡国“婴儿问母知邪正”“一粒金丹天上得”,而到了这里,就要“假合真形擒玉兔,真阴归正会灵元”了。
这里的真阴,指的不是玉兔,而是天竺国的公主。
道家将乾坤二卦比喻先天,将坎离二卦比喻后天,乾卦三阳,坤卦三阴,阴阳交媾,中爻互换,乾三阳变为离中虚,坤六断变作坎中满,是为真阴离位,便是玉兔真阳下界,将公主真阴换走,即由先天落入后天。
修行人至此要做的,是擒得玉兔,迎回公主,抽坎填离,返还乾坤,卦相匹配,大丹将成!
卫骁等人到了天竺国,天竺国王亲自出来将他迎进朝中。
天竺国王问卫骁东土大唐的风物,听卫骁自称昊天上帝,便问昊天的法力神通怎样,与天上的玉皇大帝相比又如何?
卫骁便告诉他:“你家公主是假的!”
那假公主因听说大唐来了见佛取经之人,扮作宫女出来一边奉酒一边偷看,见卫骁精气内敛,神气旺盛,凝如山岳,凛似深渊,又年轻英俊,心里正暗暗做喜,勐然间听到这话,吃了一吓,把手里的酒壶落在地上。
天竺国王不解:“你既然自称‘上帝’,可不能胡说!我这女儿自幼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我都认得的,如何就能是假的了?”
卫骁便说起这假公主的来历:“他本是天上月宫中的玉兔,四字偷开玉关金锁,下界来作乱,把你女儿用一阵怪风吹走,自己变作公主的模样在这里哄骗你们……”
他话音未落,那妖精见他说出自己的根脚本来,知道瞒不住,立即画一阵妖风往后园飞去。
国王及众多大臣们见状惊呼:“妖精!果然是个妖精!”
卫骁便派出悟空去降妖,悟空追去后园,片刻之间,与妖精同时升空。
那妖精将衣服剥掉,头上的钗环首饰一概皆无,他本不是真公主,此时将真公主的东西一概丢掉,赤条条地飞在空中,手里拿着一根变大了的捣药杵,跟悟空棒来杵往,斗个不休。
众人都抬头观望,悟空自不必说,那捣药杵却是“仙根”,羊脂玉质,一头粗来一头细,舞动起来,漫天白光,千条杵影,跟悟空正堪敌手!
此时天上圆月高悬,光明无限,正是:
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蟾蜍与兔魄,日月炁双明,蟾蜍视卦节,兔者吐生光。
玉兔与悟空这场争斗,又为:
举东以合西,魂魄自相拘,上弦兑数八,下弦艮亦八,
两弦合其精,乾坤体乃成,二八应一斤,易道正不倾。
又有:
天地媾其精,日月相撢持,雄阳播玄施,雌阴化黄包,
混沌相交接,权舆树根基,经营养鄞鄂,凝神以成躯。
两人斗了一盏茶的功夫,妖怪料不能胜过,将身子一晃一晃,爆起万道金光,奔正南败走。
卫骁叫八戒和红孩儿过来帮忙。
三人追到南山,这里有玉兔预先留下的三个洞窟,内里相连,虚实相应。
悟空先把金箍棒变长了往洞中捅去,连捅了十几下,洞内曲折回环,并不能一插到底,急得抓耳挠腮,恨不能一棒把山削平。
红孩儿却笑:“帝君命我前来,自有深意,你又何必焦躁?”
他教悟空、八戒与自己各守住一个洞口,然后运起胸中五气,便从口鼻中喷出三昧真火来!
这火焰如同洪流一般灌入兔血之中,真火合铅汞,火逼神行,那玉兔在里面便经受不住,片刻功夫便从洞中蹿出,比兔子还快,手持长杵胡大乱敲,所出的门户又正是悟空把手,杵棒交加,叮当乱响,两人又狠斗起来。
悟空发狠,恨不能一棒将玉兔打杀了,红孩儿取出来时卫骁交给他的金刚琢,正是:
炼得金丹复还丹,点化元神证纯阳!
那金刚琢是老君昔年西出函谷关化胡成佛时用还丹点化,西方属金,佛亦真金,此宝正应还丹关窍,祭在空中,化作一个急速旋转的光圈,锁定玉兔手里的药杵,“嗖”地一下,凭空拿来。
玉兔失了武器,吓得魂飞魄散,再要逃走,却发现东西南北的去路全被四木禽星封锁。
眼看他就要被悟空一棒打杀,红孩儿挺火尖枪将棒拦住:“且慢!陛下命我来时,教我务必保下她的性命,非得活着带回去不可!”
悟空便把金箍棒变成一条金绳,将玉兔五花大绑捆住,带回城中来见卫骁。ΗtτPS://Www.sndswx.com/
卫骁问那玉兔:“你可愿皈依于我?”
玉兔拜伏在地:“我倒是愿意,只怕我的主人不依。”
卫骁笑道:“只要你自己愿意,你那主人不依也得依,他若寻来,连他也一并依了!”
玉兔无法,便归顺了卫骁,卫骁把他也送到自家的御花园里。
那天竺国王颤巍巍地过来拜请:“敢问上帝,我那真正的女儿现在何处?”
卫骁便说:“便在那东方的布金禅寺之中。”
国王派人去禅寺里面,果然把真公主找到,迎接回朝,天竺国王对卫骁感激不尽,也举国信仰昊天上帝,拨出巨款,在西北乾天之地兴建昊天宫。
卫骁自觉功行圆满,本性通达,在这里住了半月,离开天竺,直往灵山而去。
当日初步迈上西行路时,他很疑惑如来佛为何让自己来灵山见他,即便见了,又能怎么样。
如今到了灵山脚下,他却已经有了种种明悟,即便不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完全可以不去灵山,而是在这里等着,叫如来佛来见他,只是到底差了临门一脚,非得走这一遭不可,十万八千里的修行路,真真是半步也省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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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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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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