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星一惊。
救子心切的她来不及细想就弯腰往洞里爬。
刚爬出来的蒋千羽见状,忙不迭跟着妈咪又爬了进去。
蒋南星爬进去就看到小儿子被方冰蓝紧紧抱在怀里。
悬着的心回归原位。
她和方冰蓝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对这位娴静优雅的女士挺有好感的。
人与人的磁场往往就是这样,一眼即可。
蒋南星注重眼缘。
她对自己的识人技能很有信心。
若能让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其人品肯定不错,值得深交。
反之,如果让她第一眼就讨厌的人,必然不是一路人。
她喜欢方冰蓝,觉得这位面相和善的女士很有亲切感。
“放开我,呜呜,坏人,快放开我。”
蒋千翼踢着小短腿,在方冰蓝的怀里用力挣扎,吓得快哭了。
“小金鱼,妈妈的小金鱼……”方冰蓝将脸埋在小家伙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孩子身上的香气。
她饱含思念的低喃,有点神神叨叨的。
“啊,救命救命,妈咪快救命。”蒋千翼哇哇大叫,挥动着双手想要妈咪抱抱。
方冰蓝却不肯,委屈又着急,“小金鱼,我就是妈妈呀,你看看我,我是妈妈……咦?怎么有两个小金鱼?”
话未落音,她突然看到蒋千羽,愕然道。
充满疑惑的目光在两个小家伙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小脸儿上来回流转,方冰蓝一脸懵。
一时间,她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小金鱼了。
“赫连夫人。”蒋南星轻声开口。
眼前的女士,是赫连沅州的第一任妻子方冰蓝。
上次见面之后,她满心好奇,便在网上查了赫连家以往的新闻。
新闻中,有方冰蓝的照片。
但每一个有着方冰蓝照片的新闻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新闻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了。
在那些新闻中,最让她觉得唏嘘的一条,是方冰蓝意外早产生下了死胎……
所以,方冰蓝现在的精神失常,应该是过度思念亡子造成的。
“蒋太太,是你啊!”
方冰蓝转眸看到蒋南星,很是惊喜,喜笑颜开。
又是蒋太太?
蒋南星有些无奈,想说自己是蒋小姐而非蒋太太。
还不待她纠正,就见方冰蓝又皱起了眉头,很是苦恼,“怎么……怎么有两个小金鱼呢?”
“夫人,他们是我的孩子。”蒋南星说。
“你的孩子?”方冰蓝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对,我的,亲生的。”
方冰蓝默了一秒,倏地用力摇头,“不可能!”
这明明就是她的小金鱼!
她的孩子!!
虽然幼童时期的小金鱼她只见过一面,但这一面已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不会认错的!
“妈咪,妈咪救我!”蒋千翼害怕,瘪着嘴,可怜兮兮地呼救。
“嘘,翼翼不怕,这个奶奶不是坏人。”蒋南星安慰儿子。
可下一秒,方冰蓝突然开始扒蒋千翼的裤子。
“啊,不要扒我裤子!”蒋千翼惊呼,羞恼得忘了哭。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自然阻止不了大人的动作。
方冰蓝扒掉蒋千翼的裤子,第一时间看向孩子的右大腿内侧。
“小金鱼呢?”她死死盯着孩子光滑白皙的小短腿,失声道。
“夫人,你找什么?”蒋南星疑惑。
“胎记啊,我的小金鱼这里有个胎记的。”方冰蓝指着蒋千翼的大腿内侧,眼底已是慌乱无措。
她的孩子,后大腿上有个金鱼形状的胎记,所以她才给儿子取名叫小金鱼。
可是这个小家伙的腿上没有!!
“夫人,他是我的儿子,他的身上没有胎记。”蒋南星轻声解释。
看方冰蓝状态不太好,很明显精神方面有点问题。
所以蒋南星不敢刺激她,一直都是很温柔地小声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方冰蓝无意识地摇着头,瞬时红了眼眶。
趁她恍惚,蒋南星赶紧将儿子从她怀里抱走。
“妈咪……”蒋千翼委屈哽咽,有些被吓到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蒋南星亲亲儿子的额头,柔声安慰儿子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方冰蓝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几句,突然锐利的目光射向蒋千羽。
蒋千羽秒懂。
“我也没有!”
小家伙二话没说,小手抓住裤腰往下一垮,主动扒掉自己的裤子,以证“清白”。
的确没有!
方冰蓝眸光一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那我的小金鱼呢……小金鱼……”她喃喃哽咽,眼神飘忽散涣,语气充满了悲伤。
同样身为母亲,看到方冰蓝如此思念自己的孩子,蒋南星于心不忍。
便假装不知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她随口问道:“夫人,你的小金鱼,腿上的胎记是什么样的啊?”
“金鱼形状呀。”方冰蓝红着眼眶委屈难过,往自己腿上指了指位置,“就在这里,红色的。”
“哦——”
蒋南星随意应了一声,可话音未落,她却猛地僵住。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金鱼形状的胎记……
在右大腿内侧……
红色的……
“蒋太太?蒋太太你怎么了?”
蒋南星正失神,突然手臂被方冰蓝推了推。
她猛然回神,蹙眉看着方冰蓝,“你叫我什么?”
“蒋太太啊。”
“夫人,我不是蒋太太,你可以叫我蒋小——”
“蒋太太,谢谢你。”
方冰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声音基本是选择性接受。
所以她只顾自己想到什么说什么,并没管别人说什么。
见纠正无效,蒋南星放弃,只能顺着她的话题问:“谢我什么?”
方冰蓝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你换了我的衣服引开他们……”hΤTpS://WWω.sndswx.com/
“夫人!”
话未说完,突然不远处响起了阿菊的呼唤声。
方冰蓝一震,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夫人你在哪儿啊?”阿菊的声音由远至近。
“阿菊在叫我,我得走了,不然她们又会不给我饭吃的……”方冰蓝无措地喃喃着,忙不迭朝着阿菊的方向跑去。
蒋南星蹙眉看着方冰蓝快速离去的背影,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方冰蓝刚才说过的话。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方冰蓝一直叫她蒋太太,第一次可以说是认错,但今天呢?
对于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来说,连着两次精准的认错人,不太应该吧。
所以会不会……
方冰蓝是把她当成了她的妈妈?!
她跟妈妈年轻时很像,所以方冰蓝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方冰蓝怎么会认识妈妈呢?
还有,方冰蓝那句“如果不是你换了我的衣服引开他们”……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蒋南星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
老夫人带着蒋南星去医院打排卵针,不想车子却在半道被一辆黑色豪车逼停在路边。
容时从豪车里下来,径直走到老夫人的车窗边。
叩叩叩。
他在车窗上轻轻敲了三下。
老夫人降下车窗。
一老一少,互瞪。
“老夫人,我们谈一谈!”容时站在车外,不卑不亢地看着老夫人,冷冷吐字。
同时,他看了看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蒋南星。
见她毫发无损,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回归原位。
他用眼神询问她还好吗。
她则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ok。
她没事,儿子们也没事儿。
容时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老夫人拒绝沟通,脸如寒冰。
“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我来,放了我的妻儿!”容时剑眉紧蹙,声音更冷了一分。
老夫人嗤笑,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冲你来能让我赫连家后继有人,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老夫人,你英明一世,孰是孰非真的不知吗?”
“我赫连家,不能无后!”老夫人懒得废话,挑重点说。
到了她这个年纪,对或错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保住自己打拼一辈子创下的家业。
容时气笑了。
既然好言相劝不顶用,那就别怪他不尊老爱幼了。
“那对老夫人来说,香火重要还是赫连集团更重要?”容时冷笑道。
老夫人皱眉,心里咯噔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份东西,老夫人请过目。”容时直接将一个文件袋递进了车里。
老夫人接过,打开一看。
越看,老脸越白。
是孙子赫连城在a市买凶杀人的罪证!
以及孙子为了在a市开发项目贿赂各方官员的证据……
“你!!”老夫人看完,转眸恶狠狠地瞪着车窗外的容时,气得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气急攻心的老夫人,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老夫人?”蒋南星见势不对,连忙将其扶住。
老夫人软哒哒地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呼吸急促。
“你摸一下外婆口袋里是不是有喷雾或者救心丸。”一旁的段子琛见状唯恐出事,连忙上前来对蒋南星说道。
蒋南星立马照办。
从老夫人的外套口袋里摸出哮喘喷雾。
给老夫人喷了几下。
慢慢的,老夫人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半晌后,老夫人看着容时,无力地喃喃问道。
“放了我的妻儿!”容时不为所动,字字坚定。
“我若不呢?”
“那我只好把这份东西发给赫连集团的董事团。”容时冷笑一声,完了还补上一句,“当然,还有各方媒体!”
“你!!”老夫人脸色铁青,差点双眼一番晕死过去。
这小子!
年纪轻轻,手段够狠啊!
竟然用这个来威胁她!
这份罪证,算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董事团如果收到了阿城犯罪的证据,她尚能镇压控制。
因为阿城现在虽然成了植物人,但她的威望仍在,公司里还是有很多元老愿意支持她的。
可如果这份罪证经过媒体的大肆曝光,那么赫连集团的股市必然大跌。
到那时,二房三房肯定会联手对付大房。
而大房现在只剩她这个老婆子,如何抗衡?
所以这份罪证,不能曝光!
“老夫人,你认定是我伤害了你的孙子,我百口莫辩,所以你想报复就冲我来!”容时说,面罩寒霜,字字铿锵,“我的妻儿是无辜的,她们不该为此买单!”
老夫人眼底泛起恨意。
如果不是眼前这小子,她的孙子就不会变成废人,赫连家也不会被排挤成这样。
她更不会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重披铠甲捍卫家园。
甚至病了还得强撑……
她真的老了吗?
竟然连个年轻人都斗不过!
老夫人觉得好累。
肩上背负了太多,一向好强的她,都有种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无力感。
容时把该说的都说了。
见老夫人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威胁成功了。
他满意!
唇角微勾,他直接走向另一边,拉开车门,伸手去拉车内的蒋南星。
“南星,我们走!”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攥着她的手腕,要拉她下车。
哪知——
“不。”蒋南星挣开他的手,摇头拒绝。
“什么?”容时一愣,愕然看着她。
他万万没料到她会拒绝跟他走。
“我不走!”蒋南星一脸严肃,斩钉切铁。
“你是担心儿子们吗?没事的南星,我保证儿子们很快就会毫发无损地回到我们的身边。”容时急切地说道,柔声轻哄,“乖,下车。”
可她还是摇头,说:“千羽和千翼你可以接走,我不走。”
他闻言一震。
她的意思是,让儿子跟他走,但她要留在赫连家吗?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不是因为儿子们被老夫人控制了,迫于无奈才受制于老夫人的吗?
现在他来救他们母子了,她为什么不跟他走?
“你说什么?”
容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蒋南星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留下?!”他失声质问,剑眉紧蹙。
他怎么也想不通,她留下来有何用意。
难道……
她真想为赫连城做试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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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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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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