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歌翌日醒来只觉浑身像被车碾压过一般，酸疼得不像是自己的身子。
昨夜之事她隐约能想起一些片段，心知此事怨不得顾庭轩，是她主动。
强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却在脚沾地的瞬间滑倒，酸胀的腰和双腿几乎支撑不住她整个人。
许是听到里头的声音，房门迅速被推开，有人快步走进来。
“你怎么样？”顾庭轩关切地上前打算搀起苏九歌。
“你还有脸问！”
即便知道怨不得顾庭轩，可是脾气还是得发，她摘下腕上的红玉髓手串砸向他。
顾庭轩笑着闪身躲开，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搁在床上。
“想做什么可以让为夫代劳。”
“想杀了你。”苏九歌怒。
凭什么她疼得这样，他却神采奕奕像个没事人一样。
见她生气，顾庭轩反而笑得越发灿烂，“睡到晌午竟还有起床气，亏得本王那般卖力服侍你。”
苏九歌一拳砸在他胸口，“天杀的！你就不能轻点？”
“二十多年没吃过肉的人见到肉可不得狼吞虎咽么。”
顾庭轩低头在她脸上亲一口，说得十分理所当然，毫无愧色。
“再说了，真要论起来也是夫人主动勾引本王，本王不过是顺水推舟。”
“顺你大爷！”苏九歌一巴掌呼过去，反被狗男人一把捉住，按着脑袋风卷残云般亲了个够。
她浑身酸软反抗无能，只得像只待宰的肥羊任他胡作非为。
她甚至怀疑这厮昨晚是故意的，装柳下惠引她主动，这样日后他才更便于拿捏她。
“哎，你把那珠子捡来我看看。”她伸出根手指戳戳顾庭轩。
方才用来砸他的红玉髓手串跌落在地，已经四分五裂，瞧着倒有些异样，红玉髓不该这般脆弱。
顾庭轩从地上随意捡来几颗珠子递给她，“可是皇后送你的手串？”
苏九歌点头，从他手中接过珠子仔细打量。
有两颗珠子上有裂缝，拿到鼻端隐约能闻到些许香气。
她眼眉微动似想到什么，将珠子复又递给顾庭轩，“劳烦王爷帮忙捏开。”
见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顾庭轩便没再出言调侃，接过珠子轻轻催动内力，不过须臾那珠子已从中分成两半。
从里头滚落一个棕褐色的小球，苏九歌拈起来看了看，道：“原来如此，这才是她的目的。”
看到那棕褐色药丸时，顾庭轩眼中已染上一层寒霜，他将剩下的珠子全部捏开，无一例外，里面都有一颗药丸。
“是麝香。”他咬牙，“那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听他如此说，反倒勾起苏九歌的好奇心来，转头看他道：“不如请王爷说说，皇后为何如此对我？”
“或者说，身为你的亲姨母她为何要如此对你？”
麝香虽是药物却有避孕之功效，即便是已有身孕，也可导致滑胎。
苏九歌就算再不学无术，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枉她自诩天生嗅觉灵敏，凡有气味之药物无一能逃过她的鼻子，想要用药害她，除非是无色无味的药材，否则难以得逞。
昨夜之事便可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她不仅没发觉皇后给她下的药，而且这手串的异样也是今日无意中发觉。
明明早就对皇后心有防备，却连续几次着了她的道，这几乎勾起了苏九歌的斗志。
她一向懒散，连吃喝之事都不愿操心，只想安心当个米虫，最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翠雪的事她虽怀疑皇后却无能为力，既是皇上无意追究，她也不能把皇后怎么样。
连番被皇后算计，此刻她心中竟有了些许杀意。
若不是顾庭轩及时赶到，她未必能抗住药效，怕是早已被穆戎祁玷污。
顾庭轩将手里的药丸化成齑粉，声音淡淡道：“其实她也曾对我好过，在母后刚离世的那几个月。”
先皇后去世后的前几个月，顾庭轩差点就将姨母视作唯一的依靠。
她悉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给他讲母后生前的事，他们也曾相处融洽，有过一段“母慈子孝”的日子。
一切变化都是从皇后有身孕之后开始的，当时年仅六岁的顾庭轩已聪慧过人，他不止一次从她眼中看到杀意。
她想让他死——
四个皇子中，他是唯一的嫡出，若她腹中怀的是个男胎，他就是最大的威胁。
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岂有不懂看人脸色之理，随着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眼中对他杀意便越来越浓。
彼时他尚无力保护自己，只得以拜师学习为由求父皇让丞相苏哲当他老师。
之后的两年他几乎住在丞相府，鲜少回宫，直到八岁时被封为煜王，便顺势出宫建府。
不过皇后腹中胎儿竟未能平安生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维持着表面和谐，背地里早就暗潮汹涌。
他长期不在宫中，皇后便将矛头指向顾蔓萝。
不过好在蔓萝是女孩，没什么大的威胁，皇后也不过是拿她撒气罢了。
一不高兴便指使下人打骂顾蔓萝，甚至将她关起来不给饭吃。
“从发现她虐待蔓萝那日起，我与皇后的关系便已无可挽回，我兄妹二人早就不认她这个姨母。”
他的声音始终淡淡，如今应是早已从那些不堪的过往中走出来，当时必然也有过一番挣扎和痛苦。
小小年纪就不得不为自己谋求生存，同时还要顾着唯一的妹妹，应当十分艰难。
想到自己小时候被人骂“没爸没妈的野孩子”，苏九歌不免有些感同身受，幼年时受过的伤害难以磨灭。
她不由得有些心疼他和蔓萝，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道：“蔓萝小时候有这样的经历，难为她还能活得如此洒脱。”
“是啊，只盼她日后能嫁个真心疼惜她的夫君。”
提起蔓萝，顾庭轩眼中的冷意被一丝温柔取代。
苏九歌笑道：“蔓萝又不是你，整天板着张棺材脸，她长得漂亮，性子又简单恣意，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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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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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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