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啦。”他神经质地微微垂下单眼皮,点上了烟。
“你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啊。”
“好吧,”齐斐的视线依然朝下,微微点头说,“我刚才想到了,那本书——就是掉落在那里的那本书,是白秋的诗集吧。”
“嗯,没错,所以呢?”
“所以,”齐斐带着不安的神色说,“我想可能是《雨》的模仿杀人?”
“雨的模仿杀人?”田春达紧紧皱起了眉头。
齐斐镇定地抽着烟,说:“是的,白秋的《雨》……”
一阵不安横扫过,所有倾听齐斐说话的人,都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其中有不少人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下雨了,下雨了。”冬云医生打破了沉默,像哄小孩子睡觉似的,开始唱起那首歌,“我想去玩,可是没有伞,红色木屐的夹脚带也断了。”
“下雨了,下雨了”——就是从浇水壶喷出来的水;“红色木屐”——就是红色木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仲强边在胸前口袋摸索着香烟,边喃喃说着。
“模仿杀人吗……”田春达的食指按着太阳穴,神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没错,只能这么想了。可是……”
“什么叫模仿杀人?”夏彩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模仿杀人’……”田春达回答她,“就是模仿童谣的歌词或小说的内容来杀人。你没看过英国女作家克丽斯蒂写的《最后一个人也不剩了》吗?”
“没有看过。”夏彩摇摇头,随即接着说:“我知道了,有部电影就是模仿小皮球歌的歌词来杀人。”
“《罪恶的拍球歌》吗?没错,那也是典型的模仿杀人。现在你懂了吧?凶手就是模仿冬云医生唱的那首歌的歌词,把现场布置成那样子——用浇水壶的水来表示雨水,用红色木屐来表示歌词里的红色木屐。”
“原来是这样啊,”夏彩老实地点着头,“白秋的《雨》,就是那个房间里的音乐盒的音乐吧?”
田春达摆摆手说:“好了,这件事就说到这儿吧,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大家的行踪,也就是所谓的不在场证明调查。
仲强说:“昨天大家是在9点半左右回去房间,那之后尤其是11:40到凌晨2:40之间的行踪,是最大的问题。我跟刘藤在那之后,一直待在图书室里讨论下一部戏剧。到凌晨4点半以前,我们两个都在一起,所以,很幸运的,我们的不在场证明完全成立。对吧,刘藤?”
“嗯,”刘藤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用力地点着头,“没错,仲强先回房间拿笔记,然后我们就一直讨论到4点半。”
“这期间,各自上了一两次厕所,不过,顶多两三分钟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凶手做的那些事。要做到那样,以最短的时间来估计,也要二三十分钟吧。”
田春达吐了一口气,看着大家,“我要一一询问你们,也许那种感觉不是很好,可是,请尽量详细地回答我。首先,从安志开始吧,你昨天晚上有不在场证明吗?”
“怎么可能有,”安志皱起脸说,“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着啦。我这个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马上熟睡。
在被那个总管叫醒之前,我一直都在梦中。”
“下一个,夏彩呢?”田春达视线转向夏彩。
“我跟沈月在一起。”夏彩回答说,“我担心火山爆发的事,睡不着,就去了沈月房里。”
“沈月,真的吗?”田春达又看向沈月。
“嗯,”沈月瞄了夏彩一眼,“不过,并不是一直在一起。”
“怎么说呢?”
“夏彩到我房间来,是在12点左右。之后,我们东聊西聊了一阵子。2点左右,夏彩说她好像可以睡得着了,就回房去了。”
“不算是很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是的,的确不完整。”
“好,下一个,”田春达把视线移到曲兰的脸上,“你拿着冬云医生给你的药,第一个回到房间。那之后,你做了什么事?”
“把药吃了啊。”曲兰轻声说。
“哦,没去申高的房间吗?”
“哪有心情去啊。”
“药很有效吗?”
“嗯。”
“你一直睡到天亮吗?”
“是啊,田队长,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曲兰的神情变得僵硬。
田春达缓缓地摇摇头说:“怎么说呢,”话中夹带着叹息声,“侦查的基本原则是应该怀疑所有的涉案人、事、物吧。”
“我没有杀申高。”
“这要由调查结果来确定。”
田春达又把目光转向冬云医生,“冬云医生,可以请你说明昨晚的行踪吗?”
“我跟安志、曲兰一样,”老医生抚摸着白胡须说,“回到房间没多久后就睡着了,在早上被叫起来之前,没有见到任何人。”
“是吗?谢了。”田春达又望向齐斐,“齐斐,请你说下昨晚你的情况。”
仲强显得非常疲惫,垂下肩膀来,视线先落在凝视着桌子正中央的齐斐身上,再移到刘藤脸上,“齐斐也有不在场证明,我跟刘藤是证人。”
刘藤默默点着头,说:“没错,跟我和仲强一样,齐斐也有不在场证明,昨天晚上的那个问题时间段,他跟我们一起待在图书室里。
“不过,还是请他本人来说吧。”田春达说。
“好,”齐斐张开充血的眼睛,说,“我9点半回到房间后,怎么样都睡不着,就去了图书室,想找本书看。结果,看到仲强跟刘藤都在图书室。”
“那时候大约10点半左右吧?”
“嗯,差不多是那个时间,然后我就一直待在那里了。”
刘藤接到:“他说怕把书带回房间里,又不想看了,就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看书。偶尔会听我和仲强之间的谈话,插一点意见进来。等他回房间时,已经凌晨3点多了。
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当时他看着自己的手表确认时间后说‘已经这么晚了啊’”。
“好了,”确认完大家的不在场证明后,田春达挽起手说,“结果,只有三个人有不在场证明。沈月跟夏彩的不在场证明不够完整;安志、曲兰跟冬云医生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简单来想,凶手可能就在这五个人之中。”田春达看着在一旁默默观看“不在场证明调查”的女医生,说:“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杨迪?”
“你在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吗?”她有点惊讶地眨着眼睛,但马上恢复镇定,淡淡地回答说,“因为要早起,所以我平常最晚也是10点就睡了。我一向很注意维持足够的睡眠,昨天也是这样,10点上床后,就睡着了。”
“旅馆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呢?”
“你认为工作人员之中有凶手吗?”杨迪挑高眼角,反问田春达。
“我不能漠视这个可能性。”
杨迪稍微思考后说:“服务人员每天早上7点就要开始做各自的工作,所以,不会有人熬夜。晚上通常是9点回到各自的房间,尽量早点睡觉。前天晚上因为剧团的旅客突然来访,所以晚了一点,不过,昨天晚上应该是跟平常一样。”hτTΡδ://WωW.sndswx.com/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没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啰?”田春达问。
“嗯,恐怕是吧。”
“为了参考,请告诉我你们的房间的位置。”
“我跟关莉在三楼尽头,赖鸣跟莫永在一楼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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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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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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