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有些佩服了。
小老头一听这话,那哪里肯干。
当即横眉怒目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要小老头怀里的这把剑罢了。
毕竟百里昭都发话了,她也懂了百里昭的意思。
方耿说他喜剑器,她在东市寻摸了许久也未曾找着合适的。
这不,既然有了,大不了她多花些钱买了便是。
既是百里昭亲自指定之物,总归不会有错,也免得送了他不喜欢的,到时迁怒于她。
她微微一笑,对着小老头颔首以礼,“不知,前辈手中的那柄剑,能否卖于我?”
“呸!想得美!”小老头啐了一口,“小崽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是想从老子这儿骗武器使。”
说着,又看向她,“你可别被他给诓了,此等好物,若是放在他手上,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祸端?
她不解。
一把剑而已,有何祸端可惹。
百里昭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看着她,好似就像看她如何同这小老头讨价还价,以买下此剑。
她顿时头疼起来。
一个呢,想要,一个呢,不肯卖。
这叫她如何是好?
她看了眼百里昭,见他眼中有莫名的期许。
想想前世的恩情,她一咬牙。
罢了!
当即开口问:“前辈,您开个价儿吧,我绝不还价。”
小老头白眉都快拧成了麻绳,警惕地看着她,“不卖!”
这小老头还挺倔。
她无奈,想了想,道:“除了价钱,若您还有其余条件,长宁或可满足。”
小老头一听这话,好似忽然来了兴致,“当真?”
她点头,“当真。”
小老头顿时展颜,拧成麻绳的白眉也登时解开。
“你看老朽如今年岁以高,无儿无女的,至今也寻着个靠谱的徒弟,不如——”
小老头一改先前的粗人之态,竟忽然谦和起来。
她一听这话,扭头朝百里昭看去。
百里昭却在此刻别过脸去,压根儿不理会她投来的目光。
“老朽瞧着你着孩子就不错,”小老头看着她,嘿嘿一笑。
“前辈莫要如此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她忽然哭笑不得。
她前世人都嫁过了,况且这年岁就是放到如今,她也算得上是个“老姑娘”。
小老头居然还称她“孩子”。
“老朽说是便是!”小老头脾气果真很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你若是答应,别说一把剑,就是十把······”
说到此处,小老头顿了顿,“十把有些多了,就这一把,送与你也不是不可。”
看的出来,小老头很抠,就算是想要收徒,都这样抠。
可一听小老头说不收钱,她眸光也顿时一亮。
正愁银子花得多了,她客栈有所短缺呢。
若是这份送与百里昭的贺礼不取分文,她倒也不亏。
只是这当徒弟——
“敢问前辈,您是作何手艺的?”
她还是决定先问问,毕竟自己并非有所长,要说有什么天赋,那便是攒钱了。
小老头听她松了口,脸上笑意更甚,“你是想问老朽的身份吧?”
她不语。
“听好了丫头,老朽乃是天下第一铸剑大师,郎芦是也!”
小老头说起这个时,简直是眉飞色舞。
她细忖了片刻。
铸剑大师朗芦,她早年间在宫内的确有所耳闻。
都说这朗芦脾气怪异,虽铸得一手好剑,但由于太过傲气,得罪了不少人。
名号倒是响,就是多年来,也未曾见过有高手或是名将,执其所铸之剑。
可如今,这个脾性怪异的朗芦,竟说要收她为徒?
“为何?”她大为不解。
要说先前朗芦的脸皱得有多拧,此刻脸上就笑得有多开。
“你是奚家的女儿。”
就——因为这个?
瞧见她脸上的疑云依旧未解,朗芦便道:“老朽欠奚家一个恩情。”
说着,朗芦抱着剑又坐下。
当年奚国公名门世家出身,后进行伍,三年时间,便打过大大小小的仗。
功勋卓越,一路更是平步青云。
彼时的朗芦只整日窝在家中研习古籍,想找出最好的铸剑之法。
那时候,朗芦还不是名号响彻天下的铸剑大师。
碎剑阁是朗芦的门派,他入门派后不过一年,却因碎剑阁不允为他国/军队造剑,便惨遭师门屠戮。
那日劫难当前,朗芦带着门派剩下的古籍逃生。
背后追兵猛追不舍,眼看就要死在追兵刀下。
这时却好巧不巧的,就叫奚国公也遇上。
见朗芦身负重伤,奚国公拔剑相助,斩退追兵。
朗芦感念奚国公救命之恩,便将师门被杀之原委尽数告知。
此后,二人相识结友。
年纪虽有差,却如相见恨晚。
后来奚国公生辰,朗芦便允诺,会铸一把最好的剑,赠与奚国公作为贺礼。
奚国公欣然接受,但那之后,奚家满门被灭,奚国公也就此逝世。
而朗芦为奚国公准备的贺礼,再没有送出的那一日。
朗芦说到此处,长叹一声,目光里透出一丝悲凉和遗憾。
奚长宁听罢,心里蓦然一顿。
她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她父亲过往之事。
她对父亲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听到的,至多是说她因这奚国公遗女的身份,享受皇恩。
也有羡慕她的,背后说起来,也只会说她虽成了孤儿,却落得个好命,只因有个好爹。
而父亲平生过往,她只在璧国纪事的书上看过。
书上所言,皆是父亲如何如何英勇杀敌,如何如何谋虑深远。
无人如朗芦这般,同她说起这些。
而这,也算是在补齐她对父亲那一知半解的零星记忆了。
“那······前辈又为何要收我为徒呢?”她问。
“碎剑阁有个规矩,铸剑师所铸之剑,要么赠与恩人,要么便送给徒弟,作为收徒之礼。你父亲的那把剑,该给你父亲,而不是你。而你既是要给那小崽子的,便是为自己讨要。可老朽这人收徒看重的不少,若是寻常,我自然不会看上你这么个徒弟,但瞧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为还恩情,老朽便破例收你为徒,才好将此剑赠于你。”
朗芦说着,又睨了眼一旁的百里昭。
乍一听,这么个缘由倒也合情合理。
可她怎么觉着,这小老头打的主意并非这么简单?
“若我不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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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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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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