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东市,她就想起了望月楼。
多好的望月楼,多好的望月楼掌柜。
却因姜家——
想到此,她就有些生气,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东市又如何?”
男子便道:“那日一见,知姑娘心善,本想请姑娘来醉仙楼一叙,姑娘当日婉拒,没曾想今日能有缘遇上。”
这下她彻底想起来了。
敢情眼前这个男子,是那日东市买了古董的冤大头呀。
是觉得声音熟悉,当日也是听见马车内的声音,让她觉得人应该还不错。
可之后男子就邀她前来醉仙楼,这人莫不是同姜家有何关系?
她立刻便警觉起来,“难不成,公子这么些时日,都在此处等我?”
她当然知道这事不可能,她之所以如此说,也不过只是试探。
果然,男子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姑娘怎会如此以为。”
她不语。
“今日某只是来此谈生意,忽见楼下姑娘身姿有些熟悉,又记起那日姑娘也戴着这绣着紫藤花样的帷帽,这才认出了姑娘,”男子接着便解释道。
紫藤花样在太祀的闺秀间的确不多见,但仅凭这个就断定是她。
他也挺有自信的。
“姑娘别误会了,某并不是坏人,只是那日与姑娘所言,回去后思前想后又觉不妥,今日正好再与姑娘解释,”男子说着,看了看她身边的音缈,“姑娘身边这位,怕是身手不低啊。”
连她都不知音缈的功夫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可眼前这人却断言音缈身手不低。
看来还真是有点东西。
只是凭借男子的三言两语,她又岂能全信。
“既如此,那公子想解释什么?”她面色缓和了几分,对此人也稍显和颜悦色。
虽说目前还不知此人与姜家是否有什么关系,但好在并不是她惹上的麻烦。
就是听他解释一番,又有何妨。
男子见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又是一笑,缓缓开口:“姑娘可还记得那日卖古董之人?”
她点头。
当然记得,不记得那人,又岂会记得他。
“姑娘或许觉得某有些傻,那日出了银子买下所谓古董,实则上了当受了骗,但实则,那日某只是瞧见此人身上之伤。姑娘该是未曾听说,这世上有人专找了乞丐,日日鞭打虐/待,逼着乞丐们上街乞讨亦或是行骗,乞丐若是不依,或所安排之事未能完成,便又是少不得的毒打,甚至有人接连几日都吃不上饭。某那日所为,虽说不能救人于水火,但好歹,也让其免受一份毒打。”
她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说实话,这种事她从未在宫中听说过。
就连月檀都没告诉过她,哪里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可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印象。
这种找不出出处,却存在于记忆中的印象,让她忽然有些惶恐。
而男子此刻看着她秀眉紧蹙,脸上却满是迷茫。
以为她是对此毫不知情,“姑娘之善良,在于提醒了该被提醒之人,可有时看待事物,还需多观察。”
她听着男子所言,却并不在乎。
虽然这看似是在对她说教,但她如今满脑子疑惑的,都是关于这份本不该存在的印象。
“多谢公子赐教,”说着,她便回头对月檀吩咐,“去,告诉掌柜,今日这位公子的酒菜就算在我头上。”
月檀一愣,好似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她们仨才点了三个菜,却要把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且早不知忘到九天之外的人的酒菜给包了。
她家郡主何时这般大方了?
“郡主,您忘了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了吗?”月檀回过神来,立马就道。
男子也没料到她会这般。
立刻摆手推辞,“姑娘误会了,某不是为了……”
“行了,”她沉声,“今日我身子不适,公子若无旁的话要说,就请自离。”
话音一落,音缈就往前一站,怼到了男子和身边小厮面前。
男子见状,只得一笑之,“既如此,某便不多叨扰。”
言毕,男子便带着随从小厮转身离开。
月檀则到了她跟前,“您当真要给那人包了酒菜钱啊?”
她也一摆手,让月檀照做便是。
月檀这才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但自己也算了解自家郡主的性子。
看着模样,是真不打算多说。
便只得祝福音缈好生照看主子,旋即扭身/下楼结账。
音缈此时则讷讷地跟在她身旁,见她走到桌前坐下,便也跟着站在一边。
她这会儿满心都是方才男子所言之事。
印象里,她也从何处知晓过这种事。
所以男子一提起,她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关于这种事,她还能有“亲眼所见”的印象。
怪哉。
边想着,她边身手去寻茶杯的位置。
想倒杯茶喝。
手刚一伸过去,就触到温热的杯身。
抬眸一看,只见音缈正看着她,手上递来的正是刚倒好的茶。
没曾想,音缈竟也有这般贴心的时候。んτΤΡS://Www.sndswx.com/
她不由欣慰,继而就想起方才男子说音缈身手不低。
可她却记得,在研武堂内,关康健曾说说,音缈的身手不怎么样。
那为何男子会这般断言。
“音缈,”她开口,“你是如何到的研武堂?”
她隐约还记得从研武堂里听来的关于音缈的事,但都并不详细。
而她与音缈不过才相识,也未能听音缈说起自己的身世。
倒是不知,她这般问,音缈又能否真的告知于她。
“不知道,”音缈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但就短短的三个字,让她接着问也不是,不问呢又感到好奇。
若男子说的是真,那关康健那种性子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音缈身手。
既然不知道音缈身手的高低,只能说明,音缈的身手在研武堂所有人之上。
所以关康健看不出,也察觉不到。
但若关康健说得才是真,那男子所言——
目的又是为何?
“我忘记了,”蓦地,音缈口中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闻之立刻看向音缈,满头疑惑。
就听音缈接着又道:“我其实,忘记了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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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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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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