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的剧痛,让他脸色难看。
他抬头看容无崖。
那人满身矜贵,清冷的眉眼,倨傲又嘲弄。
门口围着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窃窃私语在四周悄然响起。
霍临渊感到难堪,薄唇抿成一条绷直的线。
易攀在旁边低声的提醒,“公子……”
霍临渊深吸口气,压下怒火,毕恭毕敬的颔首,“请王爷息怒,是霍某接驾来迟。”
“息怒?”容无崖凉凉的哼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这副德行,你让本王怎么息怒?你是在跟本王道歉吗?道歉都不会?需要本王叫人把你的腿打断才会下跪是吗?”
霍临渊的拳头都硬了。
他忽然无比怀念,自己可以随意拿捏容无崖的时候。
那会儿他握着楚殷殷这张王牌,可以把容无崖搓圆揉扁。
他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下跪他就不敢站着。
可眼下……
容无崖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楚殷殷,他是大兴的瑞王,是连当今圣上都敬重三分的人。
他狂傲、邪戾、嚣张、目中无人,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霍家家主。
彼此的身份相差悬殊。
如果惹了容无崖不高兴,他说让霍家消失,那霍家就不会继续存在。
霍临渊浑身紧绷,不甘又愤恨。
“不跪?”容无崖继续发难,“呵,看来得教教你规矩。东川!”
“扑通——”
霍临渊跪了下来。
他后腰挺的笔直,沉声道,“王爷,霍某接驾来迟,还请您息怒。”
容无崖唇角带着三分浅笑。
他扫了他一眼,没给任何回应,直接越过他往府上进。
霍临渊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周围议论声更大了,还夹杂着些窃笑声。
他知道,他们一定在嘲笑他!
都怪容无崖让他丢人!
早知道之前就该用尽一切办法狠狠折磨他!
“公子……”易攀从旁边伸出手,将他搀扶起来,低声的劝,“瑞王爷一直都是如此,他现在不知道之前的事情,自然对您不客气。公子切莫和王爷对着干,咱们招惹不起他。”
无论从哪个方面,霍家都不是容无崖的对手。
霍临渊咬了咬牙,憎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愤愤的甩开易攀的手,“我知道!”
反正熬过了今天,过几日,他就会带着楚殷殷离开京城。
容无崖再狂再傲有什么用?
不还是保不住自己的女人吗!
霍临渊只要想到,容无崖的女人,日后会睡在自己身边,就生出一种快感与得意。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衫,甚至还刻意的用掌心,捋了捋头发,将鬓角的碎发抚的一丝不苟熨熨帖帖,才重新挂上优雅自信的笑容,然而才回到主院,笑容便又是一僵。
容无崖已经落座,而他坐的地方,恰好是他的座位。
给他准备了贵宾席,他不坐,非要坐他的主位上?
他让他坐哪儿去?
霍临渊觉得心头压下去的火,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僵硬的扯着笑,缓缓往前走,两侧的私语,若有似无传入耳朵里。
“嘘——来了来了!瑞王爷今天是来搅局的啊?”
“外面不是都传霍家得了瑞王爷的庇护?我看八成是假的!”
“什么叫八成是假的?百分之百是假的!王爷一直为难霍家主,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今天有好戏看了,先是门口的下马威,又是现在的喧宾夺主,每次瑞王爷一出手,就莫名觉得好爽!”
“爽个屁?等回头瑞王爷为难的人是你,你估计只想死,并不觉得爽!”
“我又没得罪瑞王爷,见了他就拍马屁,哪还会被为难?别咒我行吗?”
“……”
霍临渊走到容无崖跟前的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了。
他再度毕恭毕敬的行礼,“王爷,那边为您备好了位置。”
“本王就瞧着这个位置不错。”容无崖挑眉反问,“你有意见?”
“没有!这是主位,王爷您是贵客,坐这里也是应当。”
容无崖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背里,“那就闭嘴别说废话。你要是没地方坐,就站在本王旁边吧!”
“是。”
霍临渊不敢说别的,他生怕容无崖让他跪在旁边。
他笑着招呼到场的嘉宾,说了些场面话。
期间容无崖倒是没有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他坐在主座上,安静的有些过分。
然而谁都不敢忽视他的存在。
在场的人,频频看向他,奇怪的是,他好像真的收了大闹一场的心思。
临近宴会开始的时候,小厮通报说,霍坚霍老爷子到了。
霍临渊连忙上前迎接。
他在小厮的帮助下,将霍坚安顿在座位上。
霍坚的位置,距离容无崖不远。
霍临渊正想宣布开宴时,就听到容无崖淡淡的“啧”了声。
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个人他又要干什么?
总觉得他一出声,就没好事。
霍临渊绷着张脸,看向容无崖。
不仅是他,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明明容无崖刚才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就是谁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王爷……”霍临渊收敛气息,“不知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无崖打断,“哟,霍老爷子。”
霍坚看向容无崖,客气的开口,“王爷。”
他隐约知道,自己的儿子,和这位王爷之间,有些许关联,但具体的并不清楚。
之前霍家因为家主位置内乱的时候,他被送往了江南养老。
这回是因为霍临渊要坐稳家主的位置,特意借他大寿的名号,准备拉拢人脉,才将他从江南接回来的。
他看到容无崖过来,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儿子就是和传闻中一样,背靠容无崖。
因此,他的态度温和而恭敬。
容无崖点了点头,带着不解的口吻道,“您还活着呢?”
此话一出,霍坚表情微僵。
什么叫还活着呢?
难道他应该死吗?
霍坚和容无崖的交往不多,容无崖属于后辈,他崛起的时候,他已经卧病不起了。
不过,他听说过有关于他的传闻。
没想到,真人比传闻中的更狂傲邪戾,傲然无物。
霍坚清楚霍家几斤几两,也明白容无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他饶是满头雾水,还是牵强的笑了笑,“回王爷,托您的福,还活着呢。”
“这样啊。”容无崖换了个姿势,以手托腮,“本王今天早晨给你算了一卦,梦见你今天会死,所以本王特意来府上看看,原来你还活着,倒是本王算错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不怀好意。
霍坚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霍临渊气的直咬牙。
场面一时凝滞。
容无崖却又哈哈大笑,他摆了摆手,“本王开玩笑的,霍老爷子,这个玩笑好笑吗?”
霍坚算是明白了。
这个王爷果然是个疯子。
谁都猜不准他的心思。
他心里头直打鼓,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哈哈哈!好笑。王爷真是个幽默的人。”hΤTpS://WWω.sndswx.com/
容无崖满意的点了点头,“本王也这么觉得。饿了,还不上饭?”
“……”
他是全场最尊贵的人,也是叫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谁都不想惹这位祖宗不悦。
霍临渊更不愿意他在宴会上捣乱,只想着一切都如了他的意,省得他发疯。
他温顺的应声,“回王爷,开宴了。”
陆陆续续的小厮们,端着托盘前来送饭。
霍临渊站在一旁,从袖子中取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额头的汗。
他一边留意着容无崖,一边恨不得去挠花他的脸。
这个神经病!
他就知道,他来宴席准没好事。
从还没进府,就各种找事,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一会儿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呢。
以前只听说过容无崖的疯,他没接触过。
前段时间他折磨他折磨的起劲时,觉得他也不怎么疯,甚至认为传言夸大了。
现在才知道,没有了软肋的容无崖,有多烦人,有多可怖。
他又有权,又神经,这谁受得了?
霍临渊整个人要被他给弄的也快成神经病了。
他心里头闷着股气,十分的不痛快,又无处发泄,最后那张脸色,越来越难看。
偏偏今天是霍老爷子的大寿,他又邀请了不少合作的商贾,还必须得笑。
他艰难的扯着嘴角,挂着笑容。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是今天最滑稽的表情了。
正在所有人都心不在焉之际,忽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人,全都被惊的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看向声音来源处。
一双筷子在桌子上弹了下,又落到地上。
摔筷子的人,还是容无崖。
霍临渊眉头突突的跳,他又怎么了!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王爷?”他忍着脾气,客客气气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容无崖嗤声,“呵,你还好意思问本王怎么了?这饭菜是给人吃的?这么难吃,你用来款待本王?”
他说着,一脚踹翻了桌子,上面的饭菜汤汤水水,全都洒了一地。
有些女宾客吓的花容失色,情不自禁的尖叫出声。
霍临渊明白,他就是来砸场的,就是故意找茬的。
可容无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他要是敢得罪他,他现在可是完全敢要了他的命的。
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道歉。
霍临渊脑子转得快,飞快的说了声,“王爷,对不起,是霍某的错,霍某不知道王爷会过来,所以没有为您准备可口的饭菜,还希望您息怒。”
“息怒息怒,一天到晚你就会说这个词?”容无崖可不给他面子,他双手环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息怒?行啊,你把地上的饭菜捡起来吃了,今天这事本王就不追究了。不然……”
他扫了眼众人,脸上挂着残忍的笑。
“不然本王不高兴,本王一不高兴,就要杀人了。”
“……”
大喜的日子里,见血是非常不吉祥的一件事。
容无崖的声音,有如从地狱而来的阎王。
明明今日艳阳高照,可所有人都觉得,头顶瞬间笼罩着厚重的乌云。
他们不想命丧于此啊!
要知道容无崖今日会来这么一出,他们打死都不会过来参加宴席。
“还不吃?”容无崖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催促了,“怎么,非要逼本王杀个人才愿意去吃?”
霍临渊忍无可忍,“王爷,霍某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您何必故意刁难?”
“本王便是故意刁难你,那又当如何?”容无崖坦坦荡荡的承认,“本王数十个数,数完之后,你若是不吃,那么……”
他倏地从东川的腰间抽出长剑,缓缓拖着朝霍坚走去。
沉重的剑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条,发出嘶哑的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容无崖说的是真的!
都知道他疯起来不是人,现在亲眼见到,一个个怕的腿直打颤。
霍临渊看着他,他一步步的走向霍坚,到跟前时,直接将剑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容无崖瞧着他,眉眼清冷,开始数数,“十。”
“……”
“九。”
“……”
霍临渊看着他,后者面上,每数一次数,笑意就会变得更深。
“八。”
“……”
“七。”
“……”
他忽然无比怀念,之前骑在容无崖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
那时候因着楚殷殷,他就算杀了他,他都不敢有怨言。
“六。”
“……”
“五。”
“……”
霍临渊心情复杂,他缓缓蹲下身,慢慢的跪在地上。
“四。”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捧地上的饭菜,抓起一团,塞到嘴里。
容无崖数数的声音才停下来。
现场死一般寂静。
有的只有他吞咽的声音。
容无崖看了会儿,忽然笑出声。
他将剑从霍坚脖子上移开,朝着霍坚道,“看来你今天死不了了,真可惜。下次。”
容无崖拍拍他的肩膀,“下次本王再找个理由来杀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听在所有人耳朵里,却觉得毛骨悚然。
容无崖却不管别人的反应,将手中的剑丢给东川,走到霍临渊跟前。
他垂眸看他,没什么情绪的道,“你真像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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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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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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