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用的是埭岘前国家元首的身份因私入境,不必大张旗鼓,但该有的礼遇不能少,贵宾通道铺上了红地毯,边检武警军官立正敬礼。
年轻的边检女上尉,目光追随着贵宾移动,这也太帅了吧,平时她们也见过不少风度翩翩气场强大的外国元首,明星球员,但这两位的气质真的与众不同,独一无二,怎么说呢,就像是贝克汉姆当了英国首相,还是乘以二的效果。
易冷向来注重穿搭,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入境走红毯自然要正装出场,但又不能太死板,所以他在登机前为自己选了一套深灰色的套装,而阿祖就不一样了,他是正主儿,却穿了一身美拉德色系的休闲西装,骚气冲天。
外交部来了一个司长接机,车队配置的低调实用,不用红旗和考斯特,没有摩托车开道,简简单单一辆普拉多前面开道,后面是两辆奔驰S级,最后又是一辆普拉多殿后,警卫局派了一些便衣人员随行保卫,给阿祖安排的住所是钓鱼台国宾馆,另有一处西山的住所,据说是当年西哈努克住过的地方,还在装修之中。
阿祖是来疗养的,之前他来往中国内地都是以刘晋的身份,拿着马来西亚护照,偷偷摸摸的,现在则摇身一变成了国家元首级贵宾,而这个身份其实是易冷拿到的,所以身份带来的好处,兄弟俩得共享。
最先干也是最想干的事儿是在曾经就读过的北大捐赠一座楼,按照传统应该命名为吴德祖楼,但奇怪的是签约时用了另一个名字,显然是位女士的姓名,看来当年阿祖在北京留下的不止是一段情。
留下的情多,但成果只有那玛雅一个,吴德祖决定去探望一下那梅母女。
兄弟俩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格上的差异还挺大的,或许是职业习惯,易冷相对低调稳妥,阿祖更加特立独行,喜欢整花活。
易冷表示反对,他说那梅一辈子都过来了,现在你再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害人家,而且还有平叔,两口子平静的生活被你打乱,以后就没法安生过日子了。
阿祖只说了一句:“这是欠那梅的。”
……
那梅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女儿的出息得以改变,还是住在炮局胡同的大杂院里,每天和熟悉的老邻居们跳舞打牌,和平叔拌嘴,没事包饺子下炸酱面喝二锅头和冰啤酒,女儿上了清华的研究生很让两口子骄傲,觉得脸上有光,以后可以享福了。
事实上那玛雅极少回家,也不给老妈打钱,偶尔在家庭群里发个五十块的红包就算是大钱了,她也不乐意去上课,总是游走在京城的文艺圈,发表几篇散文,演个话剧什么的,结识的都是名人大腕。
而这一切,一半靠自己的颜值和魅力,一半靠“白居易”的帮助,毕竟一个厅局级的实权国企干部掌握的资源是很可观的。
大杂院越来越逼仄,仅剩下一小块空地可以供街坊们聚在一起聊天畅谈,那梅和几个姐妹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剥豆一边聊着冬天去海南旅游的事儿,正聊着统一在拼多多上购买彩色丝巾的具体事宜,外面有人喊:“大梅子,有人找你。”
又补充了一句:“区政府也有人跟来了呢。”
那梅赶紧放下豆子,擦擦手往外走,大杂院盖满了违建,曲里拐弯的外人进来都摸不到门,她得出去迎接才行,虽然猜不到是谁来找自己,但可以确信的是绝对是好事儿。
来到胡同外面,只见本就狭窄的道路已经水泄不通,被一辆考斯特堵得严严实实,行人和电动车只能从旁边的缝隙钻过去,北京的胡同就这点不好,太窄了,路边还总是停着汽车,紧贴着墙根停着,车轮上盖着木板纸板防狗尿,还有些杂物,门头也堆在外面,导致车辆同行极其考验车技。
来的可不止是区政府的人,区里那帮人那梅知道的,气场没这么强大,现场有穿西装挂耳麦精悍的寸头保镖,还有穿西装的大领导,穿行政夹克的只能往后稍稍。
然后一堆人簇拥着一个熟人走过来,这不就是女儿曾经的大老板叫什么刘晋还是黄皮虎的么,还在自家寄存过一兜子金条来着。
最先扑过来的是居委会的大姐,抓住那梅的胳膊说大梅子,你老同学来看你了。
接下来的一切,那梅都是晕乎乎中度过的,她听人说,这位先生早年在北大留学,叫什么马赫迪,和自己是老相识,当然没提什么私生女的事儿,那不是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事儿。
阿祖笑吟吟地走进了大杂院,坐在马扎上还剥了几个豆,在记者镜头下胡说八道一番,说自己年轻时就来过,增强了埭岘与中国的民间交流,逗留了没五分钟就离开了,总体感觉就是大领导前来缅怀自己的青春,没别的意思。
可那梅却恍惚了,别人不晓得,可她却实实在在知道,马赫迪是那玛雅的亲爹,可这男人怎么就变样了呢,嗯,可能是整容了,可之前怎么不来相认,隔了这么许久才来……
这些纠结不解只在那梅心里打转,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是,玛雅的亲爹回来了,年轻时的梦成真了。
那梅狠狠哭了一把,年轻时太遭罪了,十九岁生私孩子,被学校开除,被街坊指指点点,最后只能嫁给平叔这样的老实人,还在一切都熬过来了,可自己也老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哪有半分当年电影学院女生的风华。
马赫迪是个王子,那老娘就该是个公主啊,大梅子用手捋了捋鬓边的白发,
后续很快就到,市外办,区政府派人来找那梅,送了一张支票和一把钥匙,说这是马赫迪的礼物,人民币六千万,加三环内三百平大平层房产一套。
王子出手不同凡响,在北京这地方,你给人家五百万都买不起像样的房子,还得再贷点,还是王子周到,房子安排妥,另外给一大笔钱,六千万真不算少,足以抚平这些年的伤痕了。
那梅打电话给女儿和平叔,让他们赶紧麻溜的回来一趟,有重要事情宣布。
但是这两个人都不省心,到了晚上才回家,满脸的不耐烦,玛雅说我有个局快到点了,你赶紧说,说完我还得叫车过去。
那梅说别急,先看看这个,说着将支票和一堆房子的过户手续放在桌上,父女俩看了半天,愕然无语。
玛雅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只是一直瞒着家里人。
平叔也瞬间明白了,他等了二十几年,每天都在忌惮这件事的发生,可还就真的发生了。
玛雅的亲爹回来了。
“挺好的,你收着吧,别被人惦记上了。”平叔淡然一笑,转身往外走,此刻他明白,和大梅子的缘分尽了。
“站住!”那梅一声吼,“上哪儿去!都不许走!今天敞开天窗说亮话,这钱这房子,确实是玛雅亲爹送的,可这也是我应得的,是该我的欠我的,一点都不多,我拿的心安理得,老平,这么些年来得亏有你,不然我们娘俩活的就是另一个样子,我想好了,这房子,咱们自己不住,咱们也不趁啊,都是明星五的扎堆的小区,咱进出都别扭,咱租出去,再搁附近兑一个四合院,小点的也成,咱一家人还住这儿,老平你不是喜欢玩车么,滋要是你喜欢的,咱就一个字,买,什么奔驰宝马奥迪,统统买,以后咱冬天去海南,夏天去青岛,不上班了,就享福!老平,还愣着干嘛,炸酱面走起啊。”
“好嘞~”平叔擦一把眼泪,心里暖融融的下面条去了,大梅子终究是有情有义的大梅子,没有因为发达失去本心,什么外国王子,统统玩蛋去,还是相濡以沫的自个儿靠谱贴心。
玛雅也感动了,抱住老妈流泪,一家人终于熬出头了,王子和老妈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人家揍是来还债的,可那是自己亲爹,血缘关系斩不断,自己的将来只会更精彩。
……
钓鱼台国宾馆,阿祖暂时下榻此处,这儿绝对安全,任何宵小都不敢在这里动手,房间内,阿祖来回踱步,在给易冷讲道理。
“你应该跟我去的。”阿祖说,“很有意义的活动。”
“我没脸去。”易冷说,“再说我又不是没去过,顶着那张脸,我在人家里凑合了一宿呢。”
“太要脸没法做大事,你应该学学王阳明的心学。”阿祖说,“我做这件事的原因,一部分是补偿那梅,还是想验证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实体世界也是有算法规律的,是很难跳出算法制约的。”
“怎么讲?”
“我给了那梅六千万和一套房,却不能改变她的命运,你相信么?”
易冷说:“我相信,那梅是北京老户,旗人,祖上正经阔过的,虽然穷了三代,可是心气儿还高着呢,六千万虽然不是小数字,也不至于让他们得意忘形,忘记本心,平叔也不是小年轻了,手上有了钱也不会胡乱糟践,我猜这会儿他们都不太会出去下馆子,可能在家吃炸酱面呢。”
阿祖说:“这家人,压得住飞来的横财,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不信我们可以做个测试。”
说着半夜就要出门找人做测试,乘车往三环外开,最终在五环附近一个夜宵地摊上随机踅摸了一个年轻人,黑西装白袜子,发型新潮,一看就是北漂打工族,而且还是东北来的房产中介。
“这个人如果得到一笔横财,也许一个月都活不过。”阿祖说,“不信我们可以打一个赌。”
“不赌。”易冷说,“我信你。”
易冷观察的更加仔细,这个年轻人面相带一股戾气,手上有刺青,腕子上是绿水鬼,八成是家伙,腰间是山寨LV腰带扣,桌上摆着一份炒面,一瓶二两五装的红星二锅头,还有一把带保时捷车标的钥,而身后停的却是一辆京B牌照的仿赛摩托车,说明其爱慕虚荣,经济条件一般,喜欢喝酒和飙车。
阿祖打了个响指,两名工作人员提着密码箱径直走到那个青年面前,煞有介事的说了一些什么便离开了,青年错愕万分,打开箱子,迅速关上,环顾四周,因为箱子里全是钞票。
“我让人对他说,这笔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留下的遗产一部分,如果他长进努力,做出成绩,还会有一大笔遗产留给他。”阿祖笑道。
“真扯淡。”易冷说,心中带着淡淡的怜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将不得好死,甚至连怎么死的都猜到了,但他却无力阻止,因为阿祖只是送钱给人家,又不是害人家,死也是自己作的。
这个青年名叫李超,来自铁岭下面农村,初中毕业就出来闯荡江湖,最初给人看场子,后来喊麦挣了点钱,还有几千个粉丝,却因为睡了本地黑老大的马子被追杀,跑到北京当了黑中介,坑蒙拐骗,专欺负同样北漂的外地人,每个月的收入还是不够花。
眼前摆着一百万,李超如同做梦一样,他早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了,父母早就离婚,各玩各的,而且早年老妈是唱二人转的,经常下乡演出,感情生活比较精彩,所以自己另外有亲爹在逻辑上成立的。
这不亲爹就出现了么,出手就是一百万,李超咬咬舌头,不是幻觉,他一阵狂喜,炒面也不吃了,隔壁小烧烤走起,让老板拿一包,不,拿一条软中华,再打电话摇人,把哥们全都叫来,烧烤吃完去唱歌,今天不差钱儿。
来了七八口子人,朋友又带朋友,最终二十多个人吃了五千多块钱,李超眼都不眨结账,醉眼迷离正要打车唱歌,看到朋友的朋友开来的一辆卡宴,就要上手试试。
“喝酒了叫代驾吧。”朋友们都劝。
“就几步路,这点酒还不至于开不了车。”李超脾气上来,八头牛拉不回,但这毕竟不是朋友的车,是朋友的朋友,隔了一道关系呢,李超不管那个,当场甩出一大摞钞票,说这车老子买了行不!
周围看客都起哄,超哥牛逼,说买就买不眨眼。
车主说咱先说好,这车不能过户,你真要我就把钥匙和行驶证给你,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
李超说别废话,一手钱一手钥匙,我今天非就开它了。
拿到钥匙,李超上车调整座椅,招呼朋友们上车,一脚地板油就出去了,虽然是八手的卡宴,到底是顶着保时捷的车标,开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车不比大A6子有排面。”
“超哥站起来了!”
伙计们一通吹捧,李超更加得意,几百米外的商K到了也不停车,非要上五环飚一圈,还要唱歌,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一车人鬼哭狼嚎,兴高采烈。
万幸的是,没上五环呢,就看到前面有查酒驾的,算是拯救了一车人的小命,此时想逃跑也来不及了,李超被交警当场查扣,更离谱的是他的驾驶证早就被吊扣,现在属于无证驾驶。ΗtτPS://Www.sndswx.com/
李超没死,只是被警察抓了,这是他的幸运,却也显示了这笔外财带来的厄运之可怕。
跟踪了一路的阿祖总结道:“这个人从出生起,就被家庭背景,父母的教育程度,以及自身的基因所限制死了,他的一生注定是随波逐流的,是完全可以计算出来的,偏差不会太大,但是这一百万就像是算法里出了BUG,命运里的BUG和身体上的基因BUG一样,都是致命的。”
“没有人能从算法里跳出来么?”易冷问道。
阿祖眉头一挑:“当然可以,改变命运的方法是公开透明的,从小努力读书,结交优质朋友,遵纪守法,坚持读书,坚持锻炼,乐观向上,不记得失,坚持三十年,生活绝对不会太差。可是谁又能做到呢?”
“是啊,极少有人能做到。”易冷感慨起来,“一个人的命运,从出生时就注定了。”
“乱世就不一样了,游戏背景变化,算法也就变了,这个人生在一百年前,兴许能做一番事业。”阿祖说,“对了,查酒驾的警察是你找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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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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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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