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我在赶车没法过去,你劝劝娘,叫娘别哭了。”
大白边赶车边吩咐马车车厢里的小黑。
车厢里,小黑打量着面前捂着脸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杨华梅,很不耐烦耳朵皱起眉头。
“娘,你哭个啥劲儿啊?今个大姑家吃好喝好,咱回去还有马车坐,这不很好嘛,你哭啥呀?吵死了!”
若是前面那番话,倒是还可以勉强听一听,但最后面那句,就真的差强人意,让杨华梅听到心里都破碎了。
“小黑,你会不会说话?哄人是那样哄的吗?”
马车前头,大白一边赶车一边训斥。
小黑哼哼着:“娘是大人是长辈,我是小孩是晚辈,咋还有小孩去哄大人的?不丑啊?”
大白皱眉,但他还没开口,车厢里源源不断传来小黑的声音:“还有啊,咱娘哭得莫名其妙,我都搞不清她好端端的到底为啥哭,让我劝?咋劝?劝个屁呀,我可不劝,要劝你来劝,别使唤我哈!”
大白气得差点把马车赶到旁边的河里去了。。
他赶紧勒住缰绳,好不容易才将马车重新弄回河坝的正中间,然后停在原地。
他撩开车厢帘子,便见小黑嘟着一张嘴,老大不高兴,臂弯里还抱着壮壮。
虽然车厢里很吵闹,但是,壮壮却破天荒的睡着了。
被小黑随意抱在臂弯里,睡得脑袋都歪到一边去了,看得大白一酸。
尤其是小黑见大白撂开了帘子,直接将壮壮塞到大白手里。
“呐,是你的娃,你自個抱着,别往我手里赖,我可不是帮你们抱娃的!”小黑一脸的嫌弃。
这嫌弃,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压根就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假装或者敷衍。
这可把大白气得,那是浑身颤抖啊!
“你还是不是娘的儿子?你还是不是我的兄弟?你还是不是壮壮的亲叔叔?”
大白这一番灵魂三问,直接问得小黑懵逼了。
大白接着又问:“倘若有一天我死了,这世上壮壮的亲人就剩下你这个亲叔叔,那你是不是会不管壮壮死活?”
小黑打了个呵欠,“你的那些设想压根就是扯淡,你那么精明有算计的一个人,咋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再说了,就算你死了,这不还有咱爹,咱娘,咱嘎婆那边一大家子么?咋地也轮不到我来养壮壮啊,我……哈哈,我连自个都不一定养得活!”
大白气得一巴掌拍在小黑的脑袋上。
小黑的脑袋被打得撞向了旁边的车厢内壁。
只听砰一声响,小黑的鼻血撞出来了,他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口鼻,看到手指上那些殷红黏稠的血,顿时哇一声哭了起来。
“娘,你快看呐,哥哥要杀我!”
杨华梅抬起头,视线被眼泪模糊了,但她还是能看到咫尺处小黑那张夸张的脸。
他指着大白,就像指着仇人,嘴里喷出来的言语更是让杨华梅心寒,
她一巴掌拍到小黑的脸上,好巧不巧就打在大白刚刚打过的位置。
“砰!”
小黑的脑袋再一次撞到车厢内壁,还在刚才那个点,他尚未止住的鼻血哗啦一下如泉涌,殷红黏稠,覆盖过他一张一合耳朵嘴,流淌到下巴上来,一部分顺着脖子流淌进胸口,滑凉滑凉,还有一部分则黏在衣裳上,最后还有一些滴滴答答掉到马车车厢里。
车厢里的地板上不是那种木板,木板在最底下,木板上面杨华忠是铺了厚厚一层垫子的。
垫子能带给人舒适感,垫子也能在这样的冬天给坐马车的人带来温暖。
垫子的颜色是深灰色,带着一点毛绒绒的触感,此时此刻小黑的鼻血滴滴答答掉落在地垫上,顿时,地垫上就出现了一块块铜钱大的斑点,格外的醒目。
“糟了,这地垫是今天才换上的,三舅老爱惜这东西了!”
大白郁闷死了,抱着壮壮站在那里,脸比锅底还要黑。
而小黑呢,还在那捂着鼻子哇哇的叫,源源不断的鼻血再次甩在地垫上,他的手沾了鼻血,又去蹭旁边的车厢内壁,于是,暗色系的地垫上是血,亮色系的车厢内壁上也是血,到处都脏得不行。
杨华梅见此也气得尖叫起来,她一边将自己的帕子塞过去捂住小黑的口鼻,强行掰住小黑的大脑袋让他仰起来,另一只手又抬臂将袖子堵住小黑的鼻子。
“别乱动,再乱动我打死你!”杨华梅恶狠狠的警告小黑。
小黑坐在那里抽搐,整张脸几乎都被杨华梅用袖子和帕帕子给裹住了,呼吸都很困难。
然而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
“砰!”
小黑永力推开杨华梅,然后滋溜一下钻下了马车。
杨华梅揉着酸痛的后脑勺也探出车厢来骂:“小黑你个作死的,你敢推老娘?”
小黑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同时仰着头非常痛苦的朝杨华梅说:“娘你饶了我吧,我自个捂自个堵,你狐臭,差点把我熏死,哇……”
小黑弯腰蹲到一边草丛里去呕吐去了。
得,晌午在大姑王翠花家吃的那满满一肚子东西,这会子全招待给路边的野草了,但愿有了这些浇灌施肥,来春后这些野草能够长更茂盛。
“狐臭?你他娘的菜狐臭呢!”
杨华梅感觉颜面重重受损,当下就叉着腰朝小黑破口大骂。
小黑呕吐的的空隙抬头朝她这苦着脸一脸冤枉的说:“我他娘的可不就是娘你嘛?这说来说去还是说你狐臭啊!”
杨华梅气得翻白眼,于是赶紧吩咐大白:“别怪这死小子了,大白,走,咱走,不带他了!”
大白也正有此意,只要多看这个弟弟一眼,他就浑身气血不畅,呼吸困难。
“娘,你抱着壮壮,我赶车。”
大白将壮壮递给了杨华梅。
杨华梅埋头一看,好家伙,这里闹腾成这样了,她的宝贝大孙子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这睡着了的样子可真可爱啊,肉嘟嘟的小脸蛋被挤压得变了形,小嘴儿微微张着,嘴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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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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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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