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娃醒了,嗷嗷地哭着,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不想动弹。
“雪芳啊,娃醒了,给他吃点儿吧,哄好了再睡哦。”母亲翻身坐起来,轻声唤着我。
我嘴里“嗯嗯"地应着,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披上外衣靠在床头上,抱起小家伙,给他喂了奶,换了尿布。吃饱穿暖以后,小家伙又酣然入睡了。
我却睡不着了,取了那床破棉絮,床实在是太硬了,睡得浑身酸痛,也许母亲同样是因为床太硬了,把身子给睡痛了,才会翻来翻去的。
心下想着,娘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也不至于像我家这样,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连累母亲跟着我们受罪了,自是愧疚不已。
母亲还没睡下,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娃睡着了,你就躺下睡一会儿呗,要不他醒了,你又睡不成了。”
我轻轻回道:“妈,你睡吧,我浑身都睡痛了,想坐一会儿。”
“唉······也是!你这床太硬了,我都睡得浑身痛,更不用说你一个月母子了,”母亲怜惜地说道:“我虽然也是过了不少的苦日子,却也没有像你这样坐月子的时候,睡那么硬的床,你爹虽然脾气犟,听外人的话,但是在这一点上,他待我还是算得上好的,屋头没得钱买棉絮,他也会找些干谷草把床垫得软软和和地,不让我睡硬床。”
听着母亲漫不经心的絮叨,想着如今穷困潦倒的模样,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看你,一说,你就哭,月子里哭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眼睛也会不舒服的,”母亲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就不多说了,不然你心里又难过,明天喊牛二娃去给人找些干谷草来,把床给你铺一下,没有钱买棉絮,这干谷草也找不来么?”
“妈呀,这不是我们屋头,家家都种谷子,就都有干谷草,这里是没有的。”我幽幽地说道。
“让他想点办法,弄点回来嘛!那又不花钱的,睡着也软和。”母亲说。
“嗯,明天给他说说,看他能想点办法不。”
“好,那睡吧!啥也不要想了,不然又睡不着了。”母亲说着躺下了,也让我再躺下睡了。
这时,关在外屋的鸡“喔喔”地开始打鸣了。
随着鸡鸣声,牛二娃翻了一个身,又睡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牛二娃就起床了,新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跟牛二娃说了,找干谷草铺床的事。他满口答应了,但是要等下午才能去,上午的话,他要杀鸡,因为我中午就没有吃的了,得先顾着我的饮食,不然小家伙会挨饿的,他可不愿意让他的宝贝受苦。
早饭过后,母亲跟我说,家里就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得回去了,看我一眼,她也就放心了。处于家里的条件限制下,我也不好强留母亲在这里跟着我受苦,只得答应了母亲,并且吩咐牛二娃送母亲上车。
临走的时候,母亲又讲了许多照顾娃的经验和我自己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把娃带好,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还掏出兜里仅有的二十块钱塞给了我,让我留着急用。
我含着泪,送母亲出了门,母亲制止了我,不让我再出门受风,让我老实待在家里。
牛二娃送完母亲回来,便开始烧水准备杀鸡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我想起上次杀的那只没头鸡,有些好笑,打趣牛二娃道:“你今天不会又杀一只无头**?”
牛二娃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在你眼里,你男人就那么没用吗?次次都杀无头鸡!”
我戏谑地一笑,反问道:“万一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呢?”牛二娃等我一眼,说道:“你看好,这次绝对不会是无头鸡了!”
“呵呵······我就等着看咯!”我嘲讽道。
牛二娃不再理会我,只顾着做好杀鸡的准备工作。接血的盐水碗放在地上,烧得滚烫的水,在石头上磨得油光锃亮的菜刀,还有拔毛用的蛇皮袋子,一切准备就绪。
牛二娃随手抓了一只鸡,拎了鸡翅膀夹在胯下,揪住鸡头,拔去脖子处的鸡毛,用左手两个手指狠命地挤着鸡脖子,右手则挥舞着菜刀,一刀划拉下去,鸡奋力的挣扎着,翅膀不停地拍打着牛二娃的双腿,鸡爪子又在牛二娃的小腿肚子上划拉了几条血口子。
牛二娃哪里还顾得上疼,扔了菜刀,左手拎紧鸡翅膀,右手拎着鸡头,在盐水碗上面转着圈,让喷涌而出的鸡血流进碗里,鲜红的鸡血慢慢地在碗里凝固了。看来这次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不用再下第二刀剁鸡头了。
鸡蹬蹬腿不动了,牛二娃便将鸡头收在翅膀下面夹了起来,以为鸡已经死了,就随手扔在地上,去端滚水了。
看着牛二娃端起滚水就出去,我跟他说道:“你那水烧老了,要加一点冷水冲一下,这样烫出来的鸡才好拔毛!”
不知道是因为先前说的话刺激了他,还是啥原因,他不满地冲我喝道:“睡你的瞌睡!管那么多做啥子!”
我愣了一下,倒头就睡,不再管他,随他爱咋干咋干。
牛二娃将一锅滚烫的水放在地上,揭去锅盖。
抓起杀了的鸡就往锅里放,谁知鸡没有死透,扑腾几下,鸡头从翅膀下面脱落出来,耷拉着,鸡腿用力一蹬,竟然从锅里蹦到了地上,拍打着翅膀,在地上扑腾着。
一看这架势,牛二娃急了,抓起地上扑腾的鸡就往锅里按,顺势快速地扣上了锅盖,并用力按住,嘴里还嘟囔着:“杀不死你,老子烫死你!”
过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确定是死了,牛二娃才揭开锅盖,将鸡翻了一个个儿,重新再烫一下,取出放在蛇皮袋子上,开始拔毛。
待拔完毛,牛二娃进屋来取盆子的时候,嘴里还在愤愤不平的嘟囔着:“杀不死,还不兴我烫死啊?”
听着这嘟囔话,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动静,我心里顿时明白,他这次没有剁鸡头,鸡不是杀死的而是烫死的,想着想着,我有些好笑,身为一个大男人,连个鸡都杀不死,指不定还不如我嘞!
在后来的生活中,事实证明了,在杀鸡这方面,他确实不如我!
【作者题外话】:可别说,多年以后,我还真练就了这杀鸡的本事,常常是一刀毙命,完美解决。
信佛的母亲曾一再告诫我,女人罪孽深重,千万不能杀生。迫于生活的无奈,我不能按照母亲的教条去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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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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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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