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宅基地,是以前队里一外来单身汉的房子。这单身汉名叫罗全,他的哥哥罗建新,当年从外县来我们生产队曾家入赘时,将他带过来了。
兄弟俩在老家无依无靠,便在我们这里落了户。来的时候,罗全不过十多岁的样子,可是曾家不接纳他,让他在外自行安家。
队里看罗全一个人可怜,便出钱召集社员给他修了两间瓦房,用以安身。这罗全,人长得敦厚,心地善良,本分老实,也勤快能干。
后来年纪稍长一点了,自己又在旁边添盖了一间猪圈,养上了猪仔,就是想着攒一点钱,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平日里到队里出工挣工分,到了农闲的时候,便上山砍柴、拣鸡枞、挖草药。
在那个年代里,赚钱不容易,有手艺的人可以靠手艺赚钱吃饭,可没有手艺的人,就只能下地干活挣工分,外快也仅限于砍柴卖给有钱人家,亦或者是在夏季鸡枞上市的时候上山拣鸡枞上集市换俩盐巴钱,再或者是上山挖草药,卖到卫生院里换俩钱贴补家用。
这罗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这些年下来,也攒了一些钱。
赶上了好政策,队里包干到户了。出于照顾,队里将他房屋旁边的几块田地都分给了他作为承包田。这下,有了自己的田,他的干劲更大了。
罗全的房子后面是一排瓦房,是过去队里的知青房。后来知青们都走了,队里将这一排房子用来关牲畜。包干到户的时候,队里的牲畜也都分到各家各户了,便将这一排房子进行拍卖。
那时恰逢爷爷跟姑婆老是赶父亲出来,不让我们一家人跟他们住到一个屋里的时候,父亲便狠下心借了贷款,买下这一排房子。
就此我家跟罗全成了邻居。
按照辈分,我们姐弟仨都称罗全为表叔,他对我们也特别的好。
我们两家处得非常的好,到了农忙的时候,互相帮忙;家里有了好吃的都在一起分享,从不分彼此。罗全因为年纪也大了,时常四处托人为他介绍对象,母亲也曾帮他介绍过两个,可人家都嫌弃他,没能成功。
这好景不长,仅两年不到,他突然间被人杀害了。
正值夏季放暑假的时候。
一天中午,罗全从山上回来,拣了不少的鸡枞,烧了一大锅,煮了面条,让我们一家人都去他那吃午饭。记得当时我和弟弟争碗还是咋的,我赌气不吃了。是罗全端着鸡枞面哄了我好久,我才吃了午饭。我清楚地记得,那碗面特别的香,特别的好吃。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没再见到过他。
罗全的两间正房,外面这一间,既做厨房,也做堂屋,平时我们去了,都在这间屋子,里面那一间是他的卧室。哪怕我们两家的关系处的这么好,父母亲都告诫我和弟弟,不能进他的卧室里去,那样很不礼貌。我和弟弟也很听话,从不进他的里屋。
吃鸡纵面的第二天中午,家里没人做饭,我和弟弟都饿了,便想着去罗全家看看他有没有做饭,顺便蹭饱肚子。
我们姐弟俩走到他家门口,外屋的门虚掩着,我们便推开房门走进去,边走边叫:“表叔!表叔!”
没有人回应,我们都以为他出去挑水了,便拉了他家的凳子在屋里玩起了跷跷板,可直到我们玩够了,他都没有出现,我们只好回家了。
第二天,我和弟弟又去了一次,还是没有看见他,玩一会回了家。
第三天的早上,我们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吵嚷声惊醒了。
原来是从来跟罗全来往的大侄儿和两个侄女,来他家里,发现他被人杀了,据说是用斧头砍断了脖子,人就倒在里屋门后面,由于是夏季天气很热,尸体已经肿胀了。
这事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炸了锅,很多人跑来看,屋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从各个生产队前来看稀奇的人,人们纷纷议论着猜测着。
生产队的队长报了警,很快市公安局来了人,开始侦破案件。
我家父亲首当其冲成了重要的嫌疑人对象,被公安局的人带到乡政府进行了两天两夜的审讯。
当时有许多传言,说我父亲是贪图罗全的这块宅基地才将他杀害了。自此我们一家人都没有了安宁的日子过。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随时都会闯入几个公安人员,拿着笔和本子对我们一家老小进行询问,我们也都老老实实的说了我们跟罗全的关系;有时他们会趁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来我家,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搜查,然后又将我和弟弟分开,各自询问,我们也都照实说了。
隔了两天,公安局决定将尸体进行解剖,这下更是轰动了十里八乡。
解剖这天,解剖的地址选在罗全房子前面的田边一个小空坝里。
一大早,法医还没有来,我家屋外以及罗全房子前面的田地边,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因为想起之前我和弟弟还去过他屋里玩,心里很是害怕,都不敢出去看,躲在屋里写暑假作业。
说也奇怪,解剖完的当天下午,父亲从乡政府回来了。
我和弟弟都不明白是咋回事,只有大姐知道其中缘由,她跟我说,爹是被冤枉的,现在查清楚了,跟爹没有关系,所以爹就回来了。
虽然爹回来了,可外面的谣言还是很多,仍然把矛头指向父亲。
事隔几年以后,队里又发生了两桩杀人事件,第二桩是一个老妇人在家里,大白天的被人捆上勒死了,命案现场被彻底破坏,没有找到线索;第三桩杀人案,因为被暗杀的人是一年轻力壮且很有自我保护意识的男子,没被杀死,虽然是在夜里却给凶手留下了印记。
这第三桩案子告破,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凶手竟然是罗全的大侄儿。
自此父亲的所有嫌疑终于被洗清了,接下来谣言的矛头重新指向了罗全的哥哥一家。
自罗全死后,家里的房产和田地都归了他哥哥家,当年田里种的庄稼也是他哥哥家收了。
第二年下半年,秋收以后,赶上队里将过世的人或者是出嫁人的田地进行重新调整,分配给嫁进来的媳妇或者是刚出生的孩子们。
除了宅基地,罗全这些田地也被分给别人家了。因为出了命案,那家人害怕这些田在罗全家门口,耕种的时候多有不便。就找到父亲硬生生让父亲拿自留地跟他家换了,所以这几块田后来成了父亲家的菜园地。
至于那块宅基地,罗全的大侄子在监狱里服刑回来以后,结了婚。时隔几年,罗全的大侄儿因与家里父母和妹妹发生矛盾,揣上农药在他阿公的坟地里服毒自杀了。事后,他的媳妇重新找了一个外地人,便将罗全这房子拆了卖钱,剩下的宅基地,给了他弟弟种庄稼。
这宅基地位置较高没有水源,一年四季也只能种一点红薯藤喂猪,队里好多人都劝罗全的小侄子,把这块宅基地卖给父亲家做院坝,可罗全这小侄子就是死活都不肯。
直到后来,汶川大地震以后,他才想通了,托人说话,同意将那块宅基地以六千五百元的价格卖给父亲。
中秋前的那一场暴雨,引发了山洪,将晒场边上的土坎给冲垮了。这到了冬天,地里没活了,父亲便打算在河里捞些石头回来,请人给做道堡坎,既保护水沟里的水不会溢到晒场里影响晒谷子,又还保住了自家的菜园子。
这牛二娃的回来,无疑是让父亲做堡坎时多了一个免费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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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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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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