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忙摆手,“此事绝非在下所为。市井村妇擅自编造,在下无从管束啊!更何况……”
“什么?”
吴是何暗暗一揖,“小生囊中羞涩,焉有彩礼与仙子啊?”
“滚!”赵长安笑着甩袖拂了他一脸,“我这就替你爹打断你腿!”说着便作势要追。书生见他笑着追来,知他并非真追,便向阿柒身后躲去。一来二去两人绕着阿柒打闹起来,逗得阿柒也笑个不住。
好在四下都很热闹,没人留意他们这小小的打闹。那姐弟五人似乎是被山中打劫的吓到了,说什么不敢再单独走山路,情愿一道回麓州重做打算。自从他们加入了同路,羽飞商队的汉子就总是围着阿冲的四个姐姐。带月和晨兴唯恐这些糙汉举止有什么不妥,只好在一旁看着。阿冲看那些外人一直黏着自家姐姐久了似乎也不情愿起来,总在当中打岔,又引得大姐吉吉骂了他好几次,二姐敏敏也夸他“还不如摇尾乞怜的狗乖些”。这阿冲听了骂反觉熨帖,又凑上前领更多的骂。hΤTpS://WWω.sndswx.com/
那一边热闹,水肃芹这一边也热闹了起来。行路日久,水大夫似乎越发不放心他的病患了,将马车改成了移动诊室,每日轮番诊上四五个,让每个病患隔日都能进马车扎一回针。原本羽飞商队所中‘兀木窃烁’之毒已被寸段封在经脉中,只要不动武便能行动如常,因此病患们各个倒都不太在意,每日仍嬉笑打闹,缓缓行路。吴是何也劝过芹兄不必急于拔毒,回去安顿了再慢慢调治不迟,无奈水肃芹这绵中带钢的性子没人说得过,越说他还越发认真了,将自己忙得无暇多言,弄得劝他不成告辞出来的吴是何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马车坐不得,阿柒反而开心能和大家有说有笑并肩前行。新来的几个姐妹都很有趣,大姐吉吉火辣直爽,说话很不客气,凡事都有意见似的,总要说个不停。二姐敏敏话虽少,但字字珠矶,总有些意想不到的譬喻或暗讽,尤其对小弟阿冲,刻薄起来不留情面。三姐纤纤相貌声音最是甜美,也最讨汉子们喜欢,只是这般长袖善舞的女子,阿柒有些不知如何相交。四姐卓卓就更难交了,阿柒甚至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哑的,竟没听她开过一次口。不过她总是静静伫立一旁,像一幅异域美人图,远观亦赏心悦目。至于小弟阿冲,不知是不是长身板的时候没来得及长心眼,总是多说多错。阿柒虽不知他年纪,但不知不觉也当他是弟弟一般,忍不住劝他凡事即便懂也少说两句,免得吉吉又要开骂。只是姐姐们越是骂,这阿冲越是笑得开心,倒是叫阿柒看不懂了。起先熟络了还在当中劝几回,后来见他姐弟日日如此,也不再费神了。
一路无话,眼看太平江越走越宽,两岸山势越走越缓,安陵城就在眼前了。一行到江边码头“平江古渡”时,正是斜阳铺水,半江瑟瑟。正好一面等船一面玩赏着景致。
这安陵城大部在平江南岸,一行也是沿南岸行来。只是水肃芹不放心羽飞商队一众病患,一定要亲自送他们回去麓州安顿好才能放心回南岸济泽堂总堂,因此众人便在这南岸码头等船去麓州。
太平江至此处,宽已有九丈,水波平缓,不难行船。这平江古渡相传是当年南岸刚兴盛所建,听闻也有了几百年了。船家摆渡没什么稀奇,奇的是此地两岸间还有一道飞索可以“自渡”。这飞索是上下两根手臂粗铁链,北岸嵌在崖壁上,南岸地势低,便起了一座楼来固这铁链。飞索凌空而设,其下便是滚滚江水。早年也有人依着这铁锁铺上木板架出桥来,无奈江上偶有捉摸不定的妖风,屡建屡毁,总不得成,到底只留下这两条飞索。飞索溜滑,一般百姓自然不敢走,须得那些有轻功傍身的江湖人,走这飞索自渡过江才是爽利,比排队等船自然畅快不少。更有那江湖人士在楼上洒酒盟誓,上飞索一决生死,于是“平江飞索、古渡信楼”又添了不少江湖故事,渐渐也成了一处名胜。
“壮哉壮哉,巧夺天工!铁仍精,木未朽,真不愧是木冶大师的作品。”
吴是何细看了信楼里固铁索的机关回来,忍不住赞叹连连。
“哎呀,要不是陪你们,我早从飞索上飘过去了!”赵长安抖脚,“船怎么还不来?”
今时今日去麓州的人少,古渡上只有一只船做摆渡的生意。船不大,拉不下他们这许多人,众人议后便请水肃芹带着随从跟羽飞商队先行一步去安顿病患,余下阿柒等人并吉吉姐弟一行在后面等船回来走第二趟,一路缓缓游玩着去汇合不迟。
“老赵,你急吗?”
“不急啊?我急什么?我不急,哈哈,我急什么?”听阿柒一问,赵长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急不急了,只是总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安。
“船来了船来了!”阿冲上蹿下跳手舞足蹈指着远处。果然对岸水肃芹一行人已下船,正向他们挥手。阿柒忙也挥手致意。水肃芹看见了,便又用力挥了两下,就扭头跟着晨兴带月等人一道向麓州镇内走去了。那船缓缓驶回南岸,阿冲仍跳着迎它。
“跳什么跳!这么多人看着,你跳什么跳,叫什么叫!你三岁吗?”吉吉果然又开骂了。
“哪里来的马猴,我可不认识。”敏敏别过了头。
其实这渡口虽说是公共地方,但今日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一行人,船家也在江上还没回来,玩闹一下也没有什么。
“哈哈哈哈,你家小阿冲这不是挺可爱的吗?”老赵也笑了,“马猴就不像,我见过一种黄毛的猴子,小脸儿可秀气了,我看他像那种猴,哈哈!”
“呵呵,”纤纤笑道,“这猴崽子是公认了呢。”
“哈哈哈哈……”老赵捧腹大笑,吴是何皱了眉在一旁直拉他衣角。
阿冲本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不跳了,笑着跑到岸边掬水玩儿。老赵绘声绘色地给吉吉和纤纤说起了他方才提及的那种猴子,直到上了船,甚至学起了猴子的模样,看得连阿柒也忍俊不禁。
行至江心,一直微笑看着没说话的阿冲终于上前,“赵大哥,猴子手不是你这样的。”
“啊?是吗?”
“要像这样……”
阿冲说着便抬手去掰老赵伸在外面的爪子。哪知还没碰到,那只爪子就被人抢先拉了开。老赵玩闹的正欢,乍着爪子也是一愣,顺着拉住自己的细腕子看去,看到的是一脸紧绷的吴是何。
“请公子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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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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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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